第229章 以後每個端午給哥哥做粽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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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行蘊默不作聲地將她擁地更緊,胡亂地尋到她的唇,輕啄一口,「嗯。」

  白羨魚覺得能看到他這樣孩子氣的一面也挺難得的,彎唇找到筆,拿過他的綢布,掃平了放在桌上。

  蕭正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這麼一副畫面:

  國色天姿的少女被男人從後抱在懷裡,她手上握著筆,唇角上揚,恣意明媚的模樣,眸子又清又亮,比最清澈的溪水還要純淨。

  男人貼著她的脖子,不時細細吻吮,使得少女不得不歪著頭,偶爾回頭嗔怒地看他一眼,男人面容陰鷙,卻在她回眸的瞬間柔和下來,周身的強大氣場卻肆意地散發壓迫感,像是獸類中威猛的雄性在伴侶身上標記自己的占有氣息,令旁人不敢覬覦。

  一隊侍衛交接班,正要從他們的窗口經過,蕭正收回目光,上前一步阻攔。

  在他身後,窗戶無風自關。

  謝行蘊拂下衣袖,繼續專注自己的事,綿黏的熱氣從脖頸一直鑽進裡衣,肌膚泛起層層戰慄。

  白羨魚的手又是一顫,呼吸都不穩了,被他鬧得半天寫了幾個字,還都是歪歪扭扭的,她覺得又好氣又好笑,「謝行蘊,你再這樣我不寫了哦。」

  謝行蘊的動作戛然而止,斂著睫意猶未盡地看她一眼,沉聲道:「寫。」

  白羨魚便彎下腰,重新開始寫。

  這樣的姿勢使得兩人更為貼近,謝行蘊看著她認真的側臉,一幕幕都是她巧笑嫣然的樣子,鬢邊的發撩落一綹,皮膚白的瑩潤,長發黑如綢緞,杏眸,瓊鼻,嬌艷欲滴的紅唇。

  這是他的小魚兒。

  謝行蘊的眼神一寸寸掠過她的臉龐,像是在死死記在心中。

  白羨魚寫完,放下筆,忽地聽到謝行蘊放緩了語氣,沉地令人心悸,「你是我的女人。」

  白羨魚給他順毛,笑道:「嗯。」

  他又低眸道:「這是你自願寫的,我沒有用什麼手段。」

  即使再不願承認,方才白景淵的話也對他造成了影響。

  白羨魚咬了咬他的下巴,眼眸彎彎,「好啦,是我自願的。」

  謝行蘊眼睛亮了一瞬,「嗯。」

  男人離開之後,白羨魚猶豫片刻,還是來到了白景淵的房間前。

  謝行蘊這樣反常,定是她三哥說了什麼,這艘船上,她不覺得有除了他們兩人以外的第三個人,有讓謝行蘊失態的能力。

  本是想在梁州就和三哥說清楚,可一直沒有尋著機會,現在也是時候了。

  敲了兩下門,裡頭傳來一道聲音。

  「進。」

  白羨魚推門進去,白景淵正在吃她包的粽子,手上握了一冊書。

  「哥哥。」

  白景淵抬頭,復又低頭,「怎麼了。」

  白羨魚心道,三哥這是明知故問,「你是不是和謝行蘊說什麼了?」

  「他告訴你的?」白景淵沒否認。

  「我猜的。」她頓了片刻,心裡還是有些憷,畢竟之前言之鑿鑿說她不喜歡謝行蘊的也是她,「三哥,我來是想告訴你,我改變主意了,我想嫁給謝行蘊。」

  白景淵微眯了眼,「你再說一遍?」

  白羨魚的聲音明顯小了許多,從小她和四哥就是被管家的那兩個,現在頭一回四哥不在身邊,她還真有些緊張,「我說我……」

  「不用說了。」白景淵捏了捏眉心,似乎聽不得那個字,面色陰沉,「你長大了,自是對男歡女愛之事心嚮往之,但你年紀小,現在談婚論嫁未免早了些。」

  白景淵看著她堅定的眼神,黑眸微凝,「不是一時衝動?小魚兒,你不諳世事,謝行蘊是何等人,以他的身份,就算是他不納妾,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護國長公主,甚至是聖上都不可能會坐視不理。」

  他放輕了語氣,循循善誘,「你身子不好不能生育子嗣,可謝家幾代單傳,長公主是不可能會答應的。」

  白羨魚抿了下唇,「哥哥,其實我是騙皇上的。」

  白景淵一愣。

  「我其實是找了一帖藥,那帖藥喝下去之後,幾日之內便可營造出一種不能懷孕的假象,」白羨魚心虛地摸了摸鼻子,「皇上想讓我去和親,我便隨便胡謅了一下。」


  白景淵聽著自家妹妹如此輕描淡寫的語氣,眼皮狠狠跳了跳。

  隨便胡謅一下,這可是欺君之罪!

  「你膽子倒是大的很,就不怕被查出來?」白景淵皺眉,「這事可有其他人知曉?」

  白羨魚默,「謝行蘊知道。」

  白景淵有種家裡的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

  居然比他還早知道,這兩人已經無話不說到這種地步了?連這種性命攸關的話,小魚兒都這樣信任那小子?

  鬱悶之際,聽到白羨魚乖巧地笑了笑,「哥哥不用擔心,當日便在太后宮中驗過了,皇帝也找不到我的麻煩。便是日後我真生下了孩子,那也可以說找到了治療之法,不會有差池的。」

  她的那張藥方是谷遇好幾年之後才摸索出來的,當時皇宮中醫術最高者就是谷遇,不,莫說皇宮,便是整個大夔,谷遇也是鼎鼎有名的存在。

  他潛心研究的東西,怎會在這時被人看破。

  白景淵看著眼神天真明媚的少女,實在難以想像她嫁做人婦的模樣,她才不過十幾歲,難道就要過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生活?

  這麼想著,白景淵黑眸頓時一沉,「你還未出閣,怎會生孩子?這事待回了京都再議。」

  白羨魚還欲再說,謝行蘊上一世即便愛意未顯,她無所出,他也未在長公主和皇帝的施壓下休妻或是納妾,這一世他這樣珍視她,定不會騙她食言。

  可這些她經歷過的事,並不能告訴三哥。

  「以我們白家的權勢,你想要嫁誰,誰都會把你當做小祖宗供起來,皇家碰不得,謝行蘊碰不得,其餘的人,誰敢給你半分臉色?」白景淵語重心長,「縱然謝行蘊現在向著你,但長公主是他的生身母親,他難道會為了你,處處與長公主對著來?」

  白羨魚上前抓住白景淵的袖子,「我……」

  一塊糕點被塞進她的嘴裡,白景淵揉揉她的腦袋,眸底幽深,「乖些,小魚兒,你和哥哥說,這兩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你突然就喜歡上他了?」

  白羨魚順著他的話回憶了一下,似乎並未發生什麼轟轟烈烈的事,可情愛之事向來猝不及防。

  面對哥哥的發問,她沉默了一下,「他待我很好,許是日久生情吧。」

  白景淵似乎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隱隱有些後悔將小魚兒帶來梁州,若不是他答應了小魚兒帶她來,小魚兒也不會有機會和謝行蘊相處。

  甚至在小魚兒中藥之後,謝行蘊還幫她解了藥效。

  所用的法子,不用想,定也是極為親密。

  白景淵白景淵有種想要殺人的衝動,可還是儘量緩和了表情,「小魚兒,哥哥想休息了。」

  白羨魚抬頭,看他揉著太陽穴,小聲問道:「哥哥,要不要我幫你揉揉?」

  白羨魚點點頭,笑道:「那我以後每個端午節都給哥哥做粽子吃。」

  少女嘴角含笑,纖細的身子亭亭玉立,像是春日裡招展的花骨朵,京都無數少年郎為之傾倒。

  白景淵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兒,「嗯。」

  這也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妹妹。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她幸福。

  ……

  謝行蘊回到船艙,躺在床上,兩隻手展平了那情書。

  她的字精緻秀麗,自成一派,極為賞心悅目。

  蕭正是真的好奇那上面寫了什麼,公子回來之後便一直拿著看,像是要從中看出一朵花來一般。

  「蕭正。」

  「哎!」

  蕭正立刻收攏心思,彎腰,「公子有何吩咐?」

  謝行蘊半闔著眼,「谷遇有消息了麼?」

  「屬下派去的人尚未趕到南詔,大抵還要再過個十幾日,經過多方打聽,谷遇公子確實是回了南詔,至於為何回去,屬下還需繼續調查。」

  谷遇手中雖一定有,但旁人手中,也並非完全沒可能有。

  蕭正點頭,「是,一旦有了消息,屬下定會第一時間告訴公子您。」

  謝行蘊興致缺缺地嗯了聲,小心將綢布捲起,放入懷裡,最貼近心臟的位置。

  ……

  晴日悠悠,狂風灌滿船帆。


  一路暢通無阻,兩艘大船在京都碼頭停下。

  登上馬車之前,謝行蘊叫住了白羨魚,往她手裡塞了一樣東西。

  發現白景淵要往這邊看,白羨魚快速收下,勾唇道:「那我上去了。」

  謝行蘊直直盯著她的眼睛,「嗯。」

  白羨魚上車之後,把車簾什麼的放下,才攤開手心,把玩謝行蘊給她的東西。

  這是一管玉筒。

  她好奇地拔開塞子,裡面居然是清一色的小葉紫檀,被磨成了薄片,卻又不至於透光,整整齊齊地排列成了兩行,看上去有幾十條這麼多。

  她抽了一條出來,上面自上而下,龍飛鳳舞,筆畫銀鉤地寫著:「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白羨魚怔了怔,又抽出來了一條。

  她心底悄然動了下,眼前似乎浮現了謝行蘊站在書案前,英氣的眉眼低斂,一筆一划地寫:「有美一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白羨魚心臟漲漲的,好似聽到了男人在她耳邊念這些詩一般,用他一貫低沉又認真的嗓音。

  她唇角牽起,謝行蘊這樣冷靜的人也會「思之如狂」嗎?

  這個詞和他聯繫在一起,似乎有些奇異的微妙。

  白羨魚一條條抽了出來全部看了一遍,嘴角上揚地更厲害,可她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地方被她遺忘了。

  她把這些木條一一排列好,細白的手指一一從上面拂過。

  電光火石間,有些被塵封的記憶浮上心頭。

  白羨魚頓時怔愣在原地。

  這些詩裡面,好似大部分都是她對他說過的。

  她以為他從未在意過,竟……記得比她還清楚嗎?

  白羨魚內心撼動之際,手中的玉筒骨碌碌地滾落,正巧馬車過了一段陡坡,玉筒撞了兩下車壁,直接掉了出去!

  她慌忙喊住車夫,「停下!」

  說完便跑上前,一把掀開帘子,跳了出去。

  白離當即穩住車身,急道:「小姐小心!」

  她連忙下去,「小姐,你沒事吧?」

  腳踝處傳來一陣劇痛,白羨魚竭力忍了忍,方才道:「沒事。」

  「你們快幫我找一個白色的玉筒,剛才掉下來了。」

  綠珠一頓,「玉的?」

  玉的掉下來不是就碎了麼。

  她目光往自己剛才乘坐的馬車一看,果不其然在車軲轆那裡看到了被碾碎了的玉筒。

  白羨魚也看到了,眉心緊緊皺起,心被揪著一樣的疼,「碎了。」

  到她手上還沒有半個時辰,就碎了。

  綠珠安慰道:「小姐若是喜歡,今日就讓人再做一個。」

  白羨魚沒聽,她走過去,沒有帕子,居然就用自己的裙子兜著,一點一點撿了起來,心疼道:「這是獨一無二的。」

  再做一個,也不是謝行蘊送她的了。

  綠珠當即也幫白羨魚撿,兩人沒有放過任何一枚小碎片。

  白羨魚輕輕摸了一下碎片,情緒有些低落,「幫我找人修好吧。」

  綠珠點點頭,「小姐,青龍大街上有個鋪子,專門接這些活,不管是畫啊還是其他什麼,都能修的完美,今日奴婢便讓人去問問。」

  白羨魚點頭,看到玉筒碎了的那一刻,她心裡忽然生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她總覺得,她和謝行蘊的婚事,恐怕比她想像的還要曲折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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