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想辦法說服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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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江海目光有些閃爍,細看眸底划過了一絲不安。

  白羨魚略微蹙起眉,不安?

  其實他們心裡都有了答案,但只缺證據,不得不說,雖然她看起來像是個深閨女子,一門不出二門不邁,可做事手段卻果斷決絕,半點沒有留下行兇的痕跡,且問遍了全府,所有的人反倒是成了她的證人。

  心思不可謂不深沉。若是能從黃江海這裡探聽到一星半點的蹊蹺,也方便早日了結這件事。

  至於謝行蘊他們,估計是眼底容不得沙子,既然來了,便所有的事情樁樁件件都查清楚了,現在他們幾個知情的人皆不動聲色,甚至連主動「自首」的兩位姨娘都未曾軟禁。

  「主子,這都是陳年舊事了,我……我也記不清了,我那侄兒命途多舛,怪不了別人。」沉頓半晌過後,黃江海如是說,可眉頭皺地更深了,讓人感覺很是糾結。

  這副模樣,看起來不像是不知情,更像是畏懼。

  「你知道什麼大可以直接和我說,方才剛簽了死契,你便是我的人。」白羨魚給他一記定海神針,溫聲道:「莫說在梁州,便是在京都,我也保得住你。」

  黃江海乾澀的嘴動了動,低頭,放在兩側的手緊握成拳。

  白羨魚想到了方才談事的時候,眼前的男人分外配合,好似想要儘快離開這裡一般,她抬睫道:「江淮瑜?」

  黃江海心中大震,不可思議地看向白羨魚。

  白羨魚露出瞭然於胸的表情,梁州城最有權勢,且前途不可限量的,不就只有江淮瑜了。

  加上他的死和黃子戚的死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自是不難猜。

  「放心。」白羨魚微微一笑:「他也動不了你。」

  黃江海震驚更甚,表情一瞬間就變得蒼涼而辛酸起來,嘴唇蠕動了下,「主子,你說的可是真的?」

  「真的。」

  少女話音一落,黃江海便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立刻跪下去給她磕了三個頭,撞得地面砰砰響,「主子若是能給我侄子一個公道,那小人便將主子供奉起來!日日為主子祈福!」

  見他言辭激動,白羨魚讓綠珠上前去把他扶了起來,「不必如此。」

  黃江海深吸了好幾口氣,方才平復過來,將當年那事緩緩道出:

  「子戚是我三妹之子,三妹和三妹夫原先都是我們村的捕魚好手,本是再攢個幾年,便可修個屋子,落地生根了,可天有不測風雲,先是三妹難產而死,又是三妹夫不堪其痛,心神恍惚判錯了航向,從此一去不回。」

  黃江海已然浸入了回憶當中,「當時子戚和衫衫,一個四歲一個六歲,兩個人待在一艘船上,本來我們出去捕魚,大都是全家一塊坐著船出海,若非他們不忍子戚衫衫和他們一塊冒險,手上又有點積蓄,便咬牙買了一艘舊漁船,每回出海便讓他們留在舊船上,讓我去照顧照顧,恐怕他們也會和我妹夫一塊去了。」

  他眼中已經有了淚花,「眾人皆道子戚他們雖然無父無母了,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惜我們家的境況也不好,飽一餐餓一餐,子戚餓的狠了,也會向村子裡的其他人討要吃食,可以說他們是吃著百家飯長大的。」

  白羨魚目光微閃,「他們和海靈兒的關係怎麼樣?」

  黃江海並不意外眼前的姑娘知道這些人的名字,她像是已經了解了許多了,知道海靈兒的名字也在情理之中。

  「子戚玩伴甚少,幾歲就開始學著下網撈魚,做魚湯給妹妹喝,海靈兒和海韻兒是他們少有的朋友。」

  白羨魚道:「僅僅是朋友?」

  黃江海經她這麼一問,語氣微停,神情也變了些,說不出的複雜,「興許還有些少年少女的情愫吧,她們兩姐妹是咱們村子裡有名的姐妹花,之所以能和子戚玩到一塊,也是因為她們的父母也早逝了,應當是有些惺惺相惜吧。」

  白羨魚停頓了下,「海韻兒不是嫁給了江淮瑜嗎?後來還與黃子戚有聯繫?」

  黃江海說到這裡情緒變得不穩,「她是嫁的好啊,十里八鄉沒有一個人不羨慕的,連帶著她的妹妹也沾了光,可是她們姐妹兩個的『福』,為何要讓我的子戚來獻祭!」

  綠珠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她知道現在才是重中之重。

  不等白羨魚問什麼,黃江海便一股腦的全部說了出來,像是積壓了許久。

  「我們家子戚長大之後也是個俏郎君,溫潤如玉的跟個世家公子似的,愛慕他的人一雙手都數不過來,就是家世差,可他爭氣啊,主子應當聽說過採珠人吧?子戚被選中了,他撈出那些珍珠的酬勞足以讓他後半輩子不用再漂泊在海上!」


  「可是就是因為海韻兒嫁給了江淮瑜,而又意外去世,江淮瑜憂思難排,便想要娶走海靈兒,見海靈兒對別的男人有心思,主子你想,那個男子會落得什麼下場!」

  白羨魚微微凝眸:「所以你們認為,是江淮瑜造成了黃子戚的死?」

  「有沒有證據?」

  「證據?」黃江海道:「江淮瑜怎麼會留下證據,他欺我黃家無人便肆無忌憚。」

  說到這裡,男人的背脊似乎都被壓彎了,滄桑自嘲,「可是啊,我黃家確實無人,就算知道兇手是誰,也動不了他。」

  白羨魚正思考他話里的可信度,黃江海卻突然抬起頭,「但……主子您如此神通廣大,說不定能找到那個東西。」

  找到了那個東西,就是赤裸裸的證據!

  「什麼?」

  「那個東西可以證明,那日子戚他們出海時,江淮瑜恰逢上任郡守,也正好坐船巡視!」黃江海憤聲道。

  白羨魚等他把話說完。

  「江淮瑜據說是來自瑞州的家族,他們族內子弟都有自己的佩玉,當時,有一個人在海水中撿到了他的玉佩!」

  白羨魚微微抬頭,「誰?」

  「那日和子戚一起下海的人,海家姐妹的海靈兒!」

  白羨魚微微一怔,「她手中有他的玉佩?」

  「有,我也是後來才得知,那日出事之後,很快官差便來核查遇難人數了,並且迅速定了案,海氏清醒之後察覺不對勁,將事情告訴了綺衫,綺衫便去擊鼓鳴冤,可是衙門並不受理這些案件。」

  「為何不受理?」

  白羨魚微眯了眯眼,只是想想當時那個畫面,她都一陣惡寒,別提親眼看見的海靈兒,若是她對黃子戚有意,怕是得肝腸寸斷。

  「可惜海氏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便又有人打暈了她,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看到了那人身上一晃而過的玉佩,第二日她徹底清醒之後便又下水去尋子戚,子戚沒有尋到,倒是讓她看到了一枚熟悉的玉佩,玉佩的絛繩掛在了破碎的船板上。」

  綠珠不由得感慨,看向自家小姐,「天無絕人之路,若非如此,當時船離的這樣遠,便是有人動手,憑藉他的手段,確實能一手遮天過去。」

  可是,白羨魚心道,偏偏掉落的玉佩流轉到了海氏的面前,或許海氏是江淮瑜最不想讓她察覺的人,可天意弄人,偏就到了她手裡。

  後來的事情也就不難推斷了。

  海氏沒了依靠,江淮瑜想要娶她,動動手指便有一百種一千種法子讓人把海氏給他送過來。

  他甚至可以光明正大地將她接入府中,以照顧小姨子的名頭讓她住下,然後暗中圖謀。

  而海氏在相處中發現了江淮瑜便是那日那些人的主子,因此動了殺心。

  白羨魚想到這裡,忽然有了個毛骨悚然的想法,沒有想到素衣勝雪的江淮瑜背地裡居然是這樣瘋魔的個性,「你們那裡有不少志怪傳說吧。」

  黃江海點頭,不知道她問這個做什麼。

  白羨魚已經沒有什麼想要問的了,朝門外的白離說了聲,「再去準備一輛馬車,我要帶他回郡守府。」

  不能正大光明的進去,以免打草驚蛇。

  可白羨魚即便知道了兇手便是那個溫婉的女子,卻也害怕不起來。

  白離點頭稱是。

  白羨魚這裡有了進展的同時,謝行蘊那端同樣也審地差不多了。

  白景淵看著跪倒一片的人,心裡頗為詫異,梁州距離京都十萬八千里,便是他到了這裡,也沒有什麼可用之人,全是家中帶來的親信。

  謝行蘊才中了狀元,仕途尚未開始多久,居然連這梁州城都伸的了手了。

  這個看起來散漫的少年,做起事來倒是雷厲風行且狠辣,一日功夫便找到了當年涉及此案的人員,他本以為像他這樣的高門貴子興許下不了手,可沒有想到謝行蘊上來便是用刑。

  不消兩個時辰,這正堂當中便已洗了兩回,即便乾淨,濃重的血腥味也讓人不寒而慄。

  這樣的效果也出乎白景淵意料地好。

  謝行蘊微抿了口茶,淡道:「說完了。」

  「說完了,說完了!」

  「大人饒命,小的們也只是奉命行事啊!」


  少年面不改色,「帶下去畫押。」

  蕭正抱拳:「是。」

  白羨魚這回沒有走正門,而是走的後門,自然也就不用路過正堂,將黃江海安置好之後,她找來了白離。

  白離在她面前彎身道:「小姐有何吩咐?」

  「江淮瑜是瑞州人,你去打聽打聽,瑞州有哪些有關溺水之人不得投胎的傳說。」白羨魚思考兩秒,「類似於那日漁夫說的話,順便告訴蕭正,讓他也一塊找吧。」

  多些人也可以儘快縮短時間。

  白離恭敬點點頭,「是,小姐。」

  囑咐完白離之後,白羨魚就放鬆了下來,一放鬆,心間悵然若失的感覺愈發深刻。

  現在已經是下午了,謝行蘊什麼時候能忙完?

  「綠珠,給我備水沐浴吧。」

  綠珠說了句「好嘞小姐」,便安排其他丫鬟準備去了。

  她是白羨魚的貼身丫鬟,帶來的那幾個二等丫鬟都得聽她的差使,她正吩咐著,還轉身笑問了聲,「小姐現在餓了嗎?需不需要傳膳?」

  白羨魚略有些萎靡的精神頓時振作了些,「不用,不單獨傳膳了。」

  三哥和謝行蘊這些天的晚膳都是一塊用的,她乾脆也去吧。

  還能見到謝行蘊。

  雖然可能會被三哥察覺到什麼,但是這也是遲早的事,她還得抽空想想,該怎麼樣讓他們接受謝行蘊,想到之前二哥叮囑她的那些話,白羨魚有些頭疼。

  綠珠很快就安排好了,進屋子的時候發現小姐在照鏡子,聽到聲音喚了聲,「綠珠,幫我看看我脖子後面。」

  她趕忙應了聲,「好。」

  走到少女身後攬起她順滑的烏髮,綠珠驚訝地發現自家小姐的後頸上,居然有幾塊紅中帶青的淤痕,她驚聲道:「小姐,您這是怎麼弄的?」

  白羨魚有些微妙的尷尬,昨夜的事情,白離知道,可綠珠是不知道的,早上她去見三哥故意遮住了後頸,也並未靠的很近,三哥只看得到她的正臉,等會又要去見他,還是一同用膳,萬一被發現了,後果不堪設想。

  至於一開始為何不告訴綠珠,是因為白羨魚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羞恥,當時跟中了蠱一樣,就想要謝行蘊抱抱她,最好能挨著他入睡,對於他的親密舉動,她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情動的時候還會配合他。

  謝行蘊尤其喜歡從後抱她,她的後頸便被他吻了個遍,想也知道是怎樣一副畫面。

  「可能是有蚊子吧。」白羨魚三言兩語企圖揭過,「你給我擦點胭脂遮一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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