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再見谷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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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問完就沒了後續,舉手投足都是世家子弟的矜貴從容。

  秦知柔沒有踏進去,唯恐惹得他不快,「你的袍子,我洗好了。」

  白景淵嗯了聲,理了理袖口,端坐在榻上。

  她在梁州城裡從未見過這麼俊朗的男人,芝蘭玉樹,明明比她大不了多少,卻總是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

  「——過來。」

  秦知柔把手裡的衣袍小心地展開放在椅子上,站在了他面前,在這之前,她也沒有忘記把門給關上。

  關上門的時候,不遠處的幾個侍衛面面相覷。

  「三公子這是看上這姑娘了?」

  「有一說一,這秦姑娘確實長得好看,咱們小姐長得傾城國色就不和小姐比了,小姐的閨中密友姬霜小姐你們都見過吧,我感覺這秦姑娘和姬霜小姐長得各有各的美,身上那種羸弱的氣質,確實有些吸引人。」

  「你們就別議論了,秦姑娘美是美,可我家公子要娶也是娶王侯之女,公主什麼的,她不過是個捕快的女兒,頂多是個妾室。」

  「……」

  白景淵眼神深幽地皺眉,看她一步一挪地站到了自己跟前。

  一張小臉有些白。

  身體也在微不可察地發抖。

  「怎麼,」他無動於衷地抬眸,「後悔了?」

  秦知柔幾乎立刻就反駁了,「沒有。」

  「替我寬衣。」

  她緊張地顫了顫睫,「大人,這是白天。」

  白景淵並沒有太多表情波動,以他為中心的周圍溫度似乎降到了冰點。

  秦知柔知道自己只能順著他的意,她控制著自己的手伸出,撫上他的外袍。

  秦知柔眼尾的淚痣被淚水浸泡過,瀲灩動人,「我爹……」

  「閉嘴。」

  ……

  過了晌午好一會兒,侍衛才猶猶豫豫地敲了敲門。

  「公子,需要傳膳嗎?」

  「……滾。」

  男人聲音沙啞,隱含怒意。

  侍衛連忙道:「是,公子。」

  ……

  秦知柔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她睡在白景淵的榻上,衣裙已經不能穿了。

  她沒有動,身體還沒有緩過來。

  這時,她忽然聽到了門外的聲音。

  是一個女子的,悅耳動聽,甜糯的像是個蜜罐里泡出來的嗓音。

  「……那我今日就搬過去嗎?」

  秦知柔從沒有聽這個男人用這麼溫柔的語氣說過話,像是怕嚇到這個女孩一樣,這樣自然又寵溺的語調……是他心上人嗎?

  她與他已經有過幾次魚水之歡,別說這樣的溫柔對待,兩人話都沒有說過幾句。

  秦知柔揉了揉自己的膝蓋,坐了起來。

  白景淵和白羨魚說完了話,復又推門進來。

  女孩臉上還有未曾散去的紅潮,眼眸水汽氤氳。

  白景淵看了她一眼,不知從何處找來了一件裙子,丟給了她,「穿上。」

  秦知柔聽話穿上,男人又道:「明日這個時辰,再來。」

  她一頓,羞恥的感覺讓她無地自容。

  可最終秦知柔還是點頭,白著一張臉問,「我什麼都聽你的,你能不能幫幫我?」

  女孩衣衫半掩,半濕的烏髮垂落在她白皙的肩頭,遮蓋不住細嫩的雪膚,尤其鼻尖和兩頰的紅暈,讓她顯得尤為美艷。

  白景淵看了一眼便快速收回眼神,背對著她飲了一杯茶,壓下喉間的癢意。

  他道:「什麼都聽?」

  秦知柔拉上了被子,小聲且孱弱地「嗯」了聲。

  「這可是你說的。」白景淵看了眼她,淡道:「明晚早點來。」

  ……

  白羨魚和白景淵說完話,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她怎麼覺得三哥頸部那道「蚊子咬」的位置,那麼曖昧呢。

  可是明明三哥也不近女色,平常她也不是沒見過他被蚊子咬,但今天她一看,就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坐在馬車上時白羨魚問白離,「白離,之前你一直跟在三哥身邊,那你知道三哥身邊有女人嗎?」

  白離很是意外,但也認真想了想,「沒有,公子公務繁忙,也沒有談情說愛的功夫。」

  這個結果對白羨魚來講是意外之中,但是她沒有說完,凝神思考了一陣,忽然眼皮微抬。

  她知道哪裡不對勁了。

  三哥身上明明有女人的香味!

  如果不是挨得很近或者一起待的時間很長的話,是不會留下這麼大的香味的,這種香味像是自己調製的,白羨魚也說不明白,但聞到之後莫名會有一種讓人很安心的感覺。

  她靠著車壁想了想,又發現了一個疑點,今日三哥一出門就把門和關上了,好像怕她看到什麼一樣,難道是……那個女子就在裡面?

  白羨魚來了點興趣,或許下一次她可以悄悄看一下?

  秦知柔走後,侍衛進來打掃房間,此時白景淵也已經下去用膳,並未留在房間內。

  侍衛不敢多看,從盥室一路到榻上的水坑給掃平了,又把移位的椅子桌子都復原,想了想又叫人熬了一碗避子湯,若是白統領在這的話,肯定會照顧的無微不至,他們作為他一手帶出來的屬下,自然也得面面俱到才是。

  侍衛進來抱拳,「公子。」

  「這是什麼?」

  「呃,這是屬下為秦姑娘熬的避子湯。」

  秦知柔遺落了釵環,正巧趕來,前面的話沒有聽清楚,後面的倒是聽得明明白白。

  【……為秦姑娘熬的避子湯。】

  她敲了敲門,白景淵朝她看去。

  「我的銀簪落下了。」

  白景淵對她的這支銀簪有印象,略頓了頓,便從榻上拿起。

  秦知柔從他手中拿過,輕聲道:「多謝大人。」

  白景淵微抿了唇,卻看到她徑直繞過他,拿起了那碗湯藥,唇角微彎了下,「大人不必擔心,民女身份低微,自是不敢痴心妄想。」

  她說的頗為體貼,倒是叫人挑不出毛病。

  白景淵心裡卻有些難以言喻的滋味,胸口像是悶了一口氣。

  秦知柔恭恭敬敬地朝他福了福身子,「大人,民女告退。」

  白景淵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可笑,她不過是有目的地接近他,喝避子湯是情理之中,不過是他之前沒有想到這回事情,現在她這樣,不正好省去了麻煩?

  侍衛臉色微喜,「是,公子。」

  ……

  谷遇連夜趕到了郡守府。

  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差點被看門狗攆了個狗吃屎。

  「哎哎哎!你們府上牽狗不栓繩子的嗎!」他目露驚駭。

  門口的僕人一看,就看到黑夜中有個男子四處狂奔,嚎叫著跳到了侍衛的身上。

  侍衛:「……」

  谷遇:「……大哥。」

  侍衛把他架在他腰上的腿捋直了,肅了肅表情,「何人在此喧譁?」

  谷遇見大黑狗被另一個侍衛趕跑了,才從他身後站出來,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袖介紹道:「能見見你們家郡守大人嗎?我是他朋友的朋友。」

  能讓他們微服私訪的案子絕對不簡單,說不定謝行蘊和白景淵尚未表明身份。

  谷遇的考慮是對的,侍衛確實不知道謝行蘊和白景淵的名字,但只知道是兩個他們大人都得罪不起的人物。

  可眼前這個人有些古怪,大半夜的穿著這樣的衣服出現在門口,倒像是個算命的。

  「不行,我家大人沒時間見你。」

  「其實我是個大夫。」谷遇正經了一下,不由分說地給他把脈,侍衛正要抽出手來,就見他道:「你最近幾天總是腳部疼痛,徹夜不眠,服用了五味子、牡蠣、龍骨……可見效甚微,對嗎?」

  侍衛驚訝地瞪大眼睛,「你怎麼知道?」

  谷遇拿出了神醫的做派道:「我當然知道,知道揭了皇榜治好了李皇后的人是誰嗎?」

  侍衛不可置信,「是你?」

  谷遇嚴肅點頭。

  「假的吧?」


  谷遇:「……」

  「不過你這醫術倒是挺厲害的,這樣吧,你在這先休息一會兒,等明日天亮了,我再去稟告咱們大人和夫人,最近夫人總是頭疼,請了不少大夫來看都沒有用,興許你能看出什麼。」侍衛拍拍他的肩膀,微笑著點頭。

  谷遇倒也不是沒有流落過街頭,趕了許久的路,他也不想找客棧歇息了,「行吧行吧,我就在這裡等著。」

  ……

  因為怕時間晚了路上擁擠,不好搬東西,白羨魚起了個大早,綠珠昨夜已經讓人將她的東西都搬上了馬車,一輛一輛運往郡守府。

  天邊泛起魚肚白,白羨魚也到了郡守府。

  因為早就打過招呼,故而侍衛很是輕鬆地就給他們的人放行了。

  但白羨魚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打瞌睡的谷遇。

  不過想想,谷遇向來行蹤不定,為了一株藥草能跑遍整個大夔,甚至跑去別國,出現在這裡也沒有什麼好意外的。

  谷遇一睜開眼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那個馬車旁邊肌膚瓷白的女孩不就是白羨魚嗎!

  他欣喜地揚起嘴角,還沒有維持多久,就見白羨魚後頭的馬車車簾被掀開,俊美清冷的男人邁步走下。

  谷遇倒吸了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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