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搏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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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青見蘇綰雖然在笑,臉頰卻現出憤怒的潮紅,一雙眼睛冷冰冰地瞪著他,握住凝風弓的手卻已是微微發抖,這便是強弩之末了。當下搖頭晃腦地站在那裡笑:「小蘇蘇,我當然敢。你指指看,要我站哪裡?」

  蘇綰認真地指指她的正面:「就是那裡,三箭之內,你的腳不許動,否則就算你輸了。」她勢必要叫他為他的自大付出代價!

  「好好好,就依得你。你若是射不中,可別怪我哦!」段青當真站到了蘇綰指定的地點,雖然一箭變作了三箭,他也懶得和她計較。他是老鼠沒錯,但他偏就喜歡玩那貓捉老鼠的遊戲。

  第一箭,毫無懸念地射向了段青說過「不動」的腳。其實兩人都心知肚明,段青是不可能真的不動腳的,蘇綰的手指才動,他就使了幻術,下面不動的半截身子乃是假的,上面能動的才是真身,他生生受了蘇綰這一箭,毫髮無損,嬉笑指著蘇綰罵:「小蘇蘇,你心真狠,居然要我做跛腳星君。」

  「第二箭到了。」蘇綰笑著伸出手指,小白吐了點火在她指尖上,拉弓,凝神射出——這一箭,她拼盡了全力,那點冷幽幽的天火帶著一道凌厲的白光直射段青,方向不是他那雙假腳,而是那珍珠灰的袍角。

  段青見她蘸了天火,警惕提高了許多,略略也有些後悔,蘇綰應該是看穿了他的幻術,那半截身子是假的不提,但那上面的衣物卻是真的,天火只要袍角沾上一點點,就夠他好生忙亂一番,何況還有第三箭。

  眨眼間,這冷幽幽地一箭已經夾雜著灼人的火意和凌厲的殺氣射到,段青一手撩袍子,一邊還盯著蘇綰手裡的弓,觀察第三箭的走向。

  可是第二箭並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它在最後時刻分了岔,成了兩隻箭,一上一下,齊頭並進。這是蘇綰新練出的箭法,一根手指算一箭,那麼兩根呢?自然便是兩箭。以同樣的速度和力度射出,遠看似一箭,但遇到風向變化時,就會化作兩箭往不同的方向射去!

  段青只顧了上面那隻箭,卻沒注意到下面那隻箭,饒是他速度快,反應快,他的灰袍子也被濺上了火星。「噼啪」一聲輕響,蘇綰很清晰地聞到了一股燒蛋白質的味道。也不知道他穿的這件是灰鼠皮呢還是絲袍?總之蘇綰看著他瞬間變得慍怒的臉,心裡覺得很愜意。她的箭術趕不上北辰星君那麼厲害,可以一箭逼退段青,但能燒到他的袍子就算是一個不小的進步。

  這僅僅只是開始,段青還不曾滅了袍子上的火,蘇綰第三箭也即將到了,同樣是蘸著天火的,這一箭,卻是向著他前胸來的。大約因為是最後一擊,段青只看走向和速度,便知這一箭不但同樣傾盡了蘇綰的全力,還蘊含了其他法術「雷霆擊」在裡面。

  所謂雷霆擊,不過是一個小法術,對於他這樣的上仙來說,真的算不得什麼。可是蘇綰奇思妙想將它加在凝風箭裡面,效果就大不相同了。風雷乃是一家,雷霆擊在凝風神箭速度的帶動下,威力提升了幾十倍不止,同時凝風箭在雷霆擊的推進作用下,力量也增加了不少。

  這丫頭機緣不錯,實力本來就不俗,缺的就是對敵經驗,如今看來,還有許多的巧心思在裡面,留得長了,只怕夜長夢多。段青暗忖到此,長笑一聲,索性撕去假面,收起那幻出來的半截身子,顧不上滅火,騰空而起,雙手連連掐出幾個法印:「丫頭,你長進了不少,我不陪你玩兒了!你也嘗嘗我的雷霆擊!」幾道金光夾雜著雷霆之音捲起一陣狂風呈漩渦狀龍捲風一般朝蘇綰射出的第三箭以及她狂卷而去。

  金縷衣不怕水火,刀槍不入,想要蘇綰的命,外傷這條路是走不通的,唯有內傷,比如三公主那樣的神力腳,天后那樣陰寒的內息。他不需要神力腳,他只需用雷霆擊震碎蘇綰的五臟六腑,或是七經八脈便可。他的這一擊,手下絲毫沒有留情,威力極大,小草屋被震得搖搖欲墜,卻始終被限制在一個框架內,將散未散。相比起來,蘇綰射出的這第三箭就像毛毛雨般溫和。

  風暴夾雜著電閃雷鳴帶著無邊的威壓從四面八方俱都指向中心的蘇綰處,小白尖叫一聲,一頭扎進了蘇綰的懷裡。有一瞬間,蘇綰感覺到全身僵硬,髮膚骨肉都似乎要被這種恐怖的力量撕碎,她任何力氣和動作都不能使出,就連呼吸都變得很困難。這種時候,不要說攻擊,她能保持自身巍然不動,不被捲走就已經是奇蹟!什麼是差距,這就是差距!

  金縷衣似是感覺到主人的危險和吃力,全身鼓脹起來,替蘇綰把那無處不在的壓迫感至少去了三分之一,這三分之一的緩衝給了蘇綰緩過氣來的機會。與此同時,她射出的第三箭也不曾像段青所以為的那般不堪一擊,並沒有被那鋪天蓋地的龍捲風卷得失去了方向,而是穩穩地穿透了那個漩渦,銳利地朝躲在漩渦後正忙著滅火的段青刺去!

  雖然說去勢已弱,但仍然不能硬碰硬,段青「咦」了一聲,縱身躲開這一箭。就是此刻!蘇綰大大吸了一口氣,拋出最後的殺手鐧就在此時!她拼盡了全力,大聲念出一段咒語來,困難地又拉開了凝風弓,顫抖著連射幾箭,欲將段青逼往她設下的陷阱中。


  隨著她咒語念出,在段青的身後,那塊青蘿贈予她的白色絲帕——鮫紗寶帕,自殘破倒塌的床帳間飛起,無聲無息地展開,無限地張大,張到足夠程度的時候,它放出強烈的白光將段青籠罩在其中。

  強大的吸力將段青頭上的發冠扯破,將他的長髮袍袖俱往一個方向扯著,從蘇綰這個方向看過去,詭異得如同他身後掛了根根筆直的鐵線,他卻兀自不動,冷笑:「小丫頭也是個狡詐多端的,還留了後手對付我,你自尋死路,可別怪我心狠!」

  他咬破舌尖吐出一口血,黑色瞳仁瞬間變作了紅色,嘴唇緩慢地蠕動著,蘇綰驚見他唇邊慢慢溢出幾個金色的符咒來,那符咒金色中帶了詭異的腥紅,越漲越大,滿室血腥。雖然蘇綰不懂這是什麼法術,但她直覺很不妙,很不妙,她必須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蘇綰毫不遲疑地衝破房頂,彈身而出,隨意選了個方向,轉身就跑。鮫紗寶帕丟了固然可惜,但總沒有她的命寶貴。在她身後,段青一邊和那塊鮫紗寶帕角力,一邊催動那金色帶了血痕的符咒化成的無數閃著紅光的利刃追殺蘇綰。

  這符咒化作的小段飛刀在他的催動之下,猶如附骨之蛆,任蘇綰如何改變方向,始終不屈不撓地跟在她身後,只要她一停下,就會被包圍擊中。

  假如蘇綰大意,以為憑著金縷衣刀槍不入的特性,她就可以放心大膽地用金縷衣去擋這符咒,她就大錯特錯了。這符咒看似是利刃,實際上每一柄都帶了雷霆之擊,一旦被擊中,那力道不亞於泰山壓頂。可是蘇綰有一顆凡人的心——那就是只要見了鋒利的東西就會心寒,一概不敢去碰,所以她只是拼命地跑。

  當她閃過一塊大約有一間屋子那麼大的花崗岩石時,幾柄符咒所化的利刃躲避不及,竟然撞上了那花崗岩,「轟」地一聲巨響,那花崗岩竟然被擊了個粉碎。蘇綰見此情形,更是怕怕,腳下越發地快,絲毫不敢停頓,特意往那堅固的岩石山體周圍飛,想多折損些這長了眼睛的小段飛刀。

  時間一長,島上就被弄得狼籍一片,山石倒裂,蔥翠的花花草草被砸得稀爛,而追在她身後的利刃還有整整二三十柄。蘇綰累得不行,又憂心不已。今天的蓬萊島情況很不一般,她的身影幾乎從這個安靜的蓬萊小島上方來回溜達了幾圈,造成這麼大的破壞,卻不曾看見過半個出來看熱鬧的人。

  她現在最怕的就是她這裡還沒跑脫,段青那邊又掙開了鮫紗寶帕的吸力,追趕上來,她可就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她有意飛高一點,希望青蘿看見她的危急情形來救她,但她飛了幾個來回之後,始終不見任何動靜,反讓她自己暴露在小段飛刀的追殺之下,還幾次差點被擊中,她只得無奈地放棄了,繼續穿梭在崇山密林之間,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什麼造型,什麼路線都飛了出來。

  一個時辰過後,竟然給她僥倖地將這些小段飛刀給折騰得只剩三四柄。然而這三四柄卻是精英,速度更快,力量更大,就算是撞上了山石也不會像其他的那樣消弭不見。

  繞了幾圈之後,蘇綰大感頭痛,幾乎要抓狂,難道她就這樣一直跑下去不成?小白也很急,幫著她吐火去燒那些飛刀,用爪子去抓打。那些飛刀立刻分出兩柄來攻擊它,嚇得它呱呱大叫,不要命地飛,卻怎麼也快不過那飛刀。蘇綰大喊一聲,將金縷衣的袖子化作水袖拋出,才將它卷開。

  一柄利刃重重打在蘇綰來不及收回的袖子上,巨大的力量順著長長的袖子蔓延上來,砸得她半邊身子都是麻的,另外幾柄也追了上來,分別向著她的要害之處刺去。

  此時再跑已是來不及了,蘇綰索性往下一倒,猶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往下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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