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對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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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題怎麼突然轉到這上面去了?蘇綰看了青蘿一眼,見她滿臉都是屬於女人的那種好奇和八卦,便淡淡地道:「不喜歡。」

  青蘿似沒看出蘇綰不想提這個話題,猶自揪著她問:「什麼不喜歡啊?你說清楚點嘛,是你不喜歡他?還是他不喜歡你?肯定是你不喜歡他啦,他肯定是喜歡你的。」

  「為什麼這麼說?」蘇綰聽她說得如此篤定,覺得很是奇怪。

  「他要不喜歡你,幹嘛一直讓你穿著這件金縷衣?你要知道這金縷衣對於他的意義。」青蘿使勁拽了拽蘇綰的袍袖,一臉的天真。

  蘇綰把袍袖自青蘿手中拉出,有些厭煩地說:「你既然知道這金縷衣的典故,便該知道他不可能喜歡我。給我穿著也不過是為了補償,為了不讓我拖他的後腿。不要瞎猜了,我們沒什麼。」被不熟的人纏著討論這個問題,讓她尤為不喜。

  青蘿眼珠子一轉:「可是那殷梨早就死啦,難不成他一輩子都守著她過日子?再深的情,過了幾千年也該磨淡了,更何況是一個根本就不把他當回事的女人?他對你好,肯定就是因為喜歡你,哪有這樣補償人的。你不要多想啦。」

  「我沒多想。」蘇綰悶悶地說,她只是不喜歡人家都把她當做殷梨而已。以前她覺得只要對方對她好就夠了,但現在明顯地,她想要的更多,想要的更純粹。

  青蘿嬌俏地探過頭去:「你生氣了?我沒說什麼啊。莫非,你是恨他把你當做殷梨了?要我說,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殷梨不會活過來和你搶。如果沒有殷梨,你會不會喜歡他啊?」

  蘇綰盯了她一眼:「沒發生的事情我不作任何假設。」遂轉身不再理睬她。

  青蘿望著蘇綰那兩條擰在一起的眉毛和陰沉的臉,微微笑了:「別怪我說話直接,我知道你在難過什麼,你不就是不喜歡人人都把你和殷梨拿來做對比嗎?在你心裡,你其實就連這件衣服也不想穿的吧?可惜你又太弱,對自己沒什麼信心,不敢脫去。既然這樣,為什麼不借著有這件衣服護體的時候,多練一下本領和經驗啊?你其實實力不弱,缺的是對敵經驗。」

  「怎麼練?」這個蘇綰感興趣。

  「我們馬上就要到出口了,也該找個棲身的地方。」青蘿道:「現在雙方交戰,暫時不會停息的。魔界不能呆了,天界也暫時不能去,不如我帶你去窮凶之地如何?那裡的凶獸極多,咱們就單選著那些相對弱一些的下手,在實戰中長經驗不是更好麼?還可以取得它們的妖丹,增長咱們的修為。怎樣?去不去?」

  窮凶之地,一聽就是個兇險的地方。而且是以殺那裡自在生長著的妖獸,取人家辛辛苦苦煉了幾百甚至上千年的內丹為目的,蘇綰怎麼都覺得這個主意有點邪惡不對勁。

  見蘇綰沉默不語,青蘿笑起來:「你要是不喜歡那個東西,不想無故去殺那些凶獸,那咱們就換另一個地方,去蓬萊吧,那裡的奇花異草很多,服了以後一樣的可以增長修為,我們就去那裡吧。那裡四季如春,住的都是些半仙半妖的草木精靈,它們既不屬於天界也不屬於魔界,待人最是和善,我保證你一定會喜歡那個地方的。」

  「蓬萊?是不是在東方啊?」蘇綰意識裡面的蓬萊只局限於原來看書聽傳說聽來的東方蓬萊仙島。

  青蘿臉上露出悠然神往的表情:「不是,嚴格地說來,那裡不知在何方,飄浮在半海半天之中,四季如春,鮮花爛漫,靈氣充沛,非是有緣人到不了那裡。」

  「漂浮在半海半天之中,這是個什麼概念?」蘇綰有些糊塗了,「既然不知在何方,我們怎麼找?」

  青蘿賊笑道:「沒有陸地,沒有根,下面是海上面是天,漂到哪兒算哪兒,不是半海半天嗎?不知在何方說的是別人,怎會包括我?」

  蘇綰作勢要掐她:「故弄玄虛。你就說一個漂浮無根的島嶼就是了,哪個島嶼不是下面是海,上面是天的?」

  「非也,非也。其他島嶼是從海底長出來的,它不是,它是幾萬年前由天父從地母的髮鬢上摘下的一片玉露花的葉子化成的。你竟然敢掐我?」青蘿拉住蘇綰的手,嬉笑著要呵她痒痒。

  青蘿卻似根本不曾發現蘇綰的小動作,雙眼發光,笑得見牙不見眼,騎在蘇綰腰上,雙手在嘴邊呵了一口氣,朝她脖子上,腋下,腰上的敏感之處呵去。蘇綰這三處恰恰是最癢的,特別是腰上癢得厲害,被青蘿一呵,笑得氣都喘不過來,扔了那竹竿,揪住青蘿作怪的手,反身將她壓下,也去呵她的癢。

  小白早就嚇得撲稜稜地飛起,驚悚地看著扭成麻花,笑成一團的兩個女人,不明白這是怎麼了。想去幫忙呢,又見二人笑得開心,想不去吧,看著那青蘿和蘇綰滾來滾去怎麼都覺得不妥。它自小生在蠻荒之地孤獨的很,後來跟了北辰星君,見到的男女仙人無一不是一本正經,就連笑容都仿佛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木頭人,更沒見過人打鬧玩笑。見了蘇綰後,才知道世上有人的脾氣性格和笑容是這樣鮮活的,現在看見這種與眾不同的打架方式,它更是奇怪。它焦急地在筏子的另一端來回踱步,只等蘇綰的表情一有不對勁的地方就撲過去幫她的忙,先就抓瞎了青蘿的眼睛。


  蘇綰和青蘿並不知道小白的糾結,二人你不讓我,我不讓你,在狹小的竹筏上翻來滾去,居然也不曾掉下水去。累了,兩人並肩躺在竹筏上喘氣,蘇綰擦去眼角笑出的淚花:「好久沒這麼開心過了。」

  青蘿側過頭看著蘇綰,嘴角漾著水樣的微笑:「我也是很久很久不曾如此開心了。蘇綰,我們就一直都這樣好不好?」

  「好啊。只要你真心對我,我也是真心待你的,咱們就做好朋友。」蘇綰不假思索地回答。親密的同性朋友是明珠和小白這樣的異性朋友所不能代替的,如果青蘿是真心待她的,她也不是不可以和青蘿做好朋友,至於什麼魔界和仙界之分,見鬼去吧。

  青蘿以手支頜,凝視著蘇綰:「怎樣才算是真心?我一直都待你好不就行啦?」

  此時小筏子已經駛出地下暗河,滑進一處僻靜的山谷小河裡,正當夜晚,沒有月亮,天空繁星點點和河面上方飛翔的螢火蟲相映成趣,清涼的空氣帶著山野花香撲鼻而來。蘇綰愜意地伸了個懶腰:「真舒服啊,這裡可比天界自然多了。當朋友肯定是要待對方好的,不過我不喜歡人家騙我。所以才說真心相待。」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苦衷。有些苦衷外人是不能理解的,我想,無論如何,只要真心對待對方不是就可以了嗎?難道那樣的你也不原諒?」青蘿站起身來,撿起蘇綰扔下的那根竹竿,目光划過竹竿下方那頭鋒利的刀刃,眼裡閃過一絲不快,隨即又平靜無波。

  「不知道啦,看情況吧。就像你說的,欺騙也有很多種。」蘇綰見青蘿表情不對,突然想起那竹竿上的刀刃自己還未曾來得及變回來,先尷尬地乾笑了幾聲,直截了當地道:「你可別怪我多心,我一個人,什麼都不懂,你們任何人都比我厲害,我心裡實在是很害怕的。」

  「理解,我也曾經這麼害怕過。以後你變強了,就不會這麼害怕了。」青蘿手指一彈,那竹竿重又化回了原形,反正此時河水滔滔,筏子不用劃也會順流而下,她便隨手將那竹竿扔在一旁,抱膝坐在蘇綰身邊,眯了眼:「蘇綰,此處離攬天宮已經很遠,咱們算是安全了。難得如此愜意,難得我二人如此有緣,不如我們對飲一番如何?」

  蘇綰笑著撫了撫亂發,動作嬌俏自然,白玉臉蛋泛著淡淡的粉紅,兩眼亮得如早晨的露珠:「你不要和我說,你還帶了酒。」

  「那是自然。豈止是有酒,還有菜,只是酒你可以多喝,菜你卻不能多吃。」青蘿深深看了蘇綰一眼,變戲法似地從那塊雪白的絲帕里拿出一隻青玉盤龍酒壺和一對青玉麒麟杯,又取了兩雙象牙雕花包銀筷子出來遞給她,接著又拿了兩隻分別裝著飄香脆玉鴿和黃金俏皮蝦的青玉盤子來。

  蘇綰羨慕地道:「你這絲帕也是個寶貝吧?我家大人有個白色的小寶囊,也是什麼雜七雜八的都可以放在裡面的。」反觀她自己,窮得叮噹響,什麼都沒有,身上穿的是人家的寶貝,帶著的烏鴉朋友也是人家的寵物。唯一的一串珠子還被未已給偷走了,真的窮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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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筒子們,我月底有事,可能會不能上網一段時間,為了屆時不斷更,我這段時間會拼命存稿,所以加更的問題只能暫時擱淺。但存夠稿子後就會加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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