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真 勾心鬥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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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旖妃的性格挺招人喜歡的。」乾陵悅漫不經心地回答,非要和她對著干。

  香妃淡淡笑一聲,沒有計較。

  遲鈍地發現自己幼稚的乾陵悅抿唇沒有出聲。

  兩人沉默往前走,一路上都無人說話,拐了個彎,一座暗色磚瓦的房子出現在視野里,她驟然抬頭,望著高聳的屋尖,只有一派森然肅穆,與其他屋子的溫和全然不同。

  「這是祠堂。」香妃跟著她看了一眼,又淡然收回眼神,雲淡風輕地介紹著。

  她點頭,邁開腳步打算離開,香妃腳步卻未動,「不進去看看嗎?」

  「這是祠堂,冒然進去恐怕不太好。」乾陵悅說著還謹慎往後退了一步,避開大門,綠竹的叮囑還在耳邊,她沒有那麼不知禮數。

  本以為香妃會知難而退,可她卻巋然不動,還緩緩往邊走,「王爺向來看重貴客,我若不帶你過來,等他親自提出,恐怕對我又是一頓苛責。」

  這一番話說得乾陵悅有些踟躕不前。

  她本意是不惹麻煩,但不代表喜歡讓其他人麻煩,更何況香妃雖然與她有過節,但是她並不喜歡故意為難她。

  兩人僵持片刻,乾陵悅退一步,「我去請示南王。」

  「不必,這種事我還是可以做主的。」她的阻止只會讓乾陵悅更加警惕與堅持。

  兩人對峙著,綠竹適時打破沉默,「參見南王。」

  香妃臉色一收,乾陵悅扭頭看過去,同時行禮。

  項天義緩緩走來,視線從香妃身上略過,停駐在乾陵悅身上,跨步過去,垂眼,聲音低沉和緩,「想去祠堂看看嗎?」

  「啊?」她呆呆地回望著,沒明白這話題怎麼就變了。

  「祠堂雖然是重地,但陵悅想看,倒也去得。」他繼續著。

  乾陵悅歪著頭,餘光飛速掃向他身後的香妃,心道她必然要生氣,她對祠堂的確沒興趣,畢竟在後世也不過就是個觀賞景點。

  「不必,既然是重地,我一個外人,不便打擾。」這是實話實說,她恨不能在臉上寫著「麻煩走開」四個大字。

  她說完率先轉身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項天義亦步亦趨地跟在她後面,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陵悅想去哪裡可以隨時告訴香妃。」

  其他側妃也許覺得是接近他的好機會,但她就成了香妃的眼中釘心頭刺,那可不在她的計劃之內。

  「自然,二哥不必操心。」雖然他與自己男神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身份在此,該分清的還是得分清。

  「嗯。」項天義頷首,陪著她又往前走了幾步,再度道,「在王府里不必拘束,我知道你散漫慣了,既然天禮慣著你,我自然也不會憑空約束。」

  她意外地看著他,這話聽著總怪怪的,但她沒有細究,嘴上還是答應著,「嗯。」

  他只是無奈地搖搖頭,看樣子知道她還沒有放鬆,無視香妃的存在,輕笑著,「陵悅還沒把我當哥哥嗎?」

  「怎麼會,您這是什麼話。」她連連擺手,現在只想儘快應付過去,結束與他的對話,她的後背都快被燒出一個洞了。

  「既然把我當哥哥,那就把南王府當自己家,不必拘束,想去哪裡就去,這裡沒有任何禁制。」他的話說得很滿,仿佛真的不會追究似的。

  乾陵悅心裡打鼓,都說男人的嘴,騙人的鬼,現在說得好聽,要是真的觸到他的逆鱗,必然是殺頭大罪。

  她只住在這裡三天,到底招誰惹誰了。

  「我記住了。」她乖巧點頭,抿唇笑著。

  好在項天義終於打算放過她,溫聲道,「我還有些公務處理,你盡情玩,只要綠竹跟著你即可。」說完又看向香妃,「你跟我來一下。」

  頗有被班主任下課叫到辦公室的嚴肅感,乾陵悅光是一聽就心中一緊,趕緊說了一句,「二哥,香妃照顧我也不容易,你給她少安排一點活兒。」

  「難為陵悅替嫂子著想。」他面色還是淡淡的,笑容已經收斂。

  完了,乾陵悅恍然有種他是故意給她拉仇恨的錯覺。

  這之後她和綠竹茫然地在王府里打轉,完全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裡,除了那座祠堂,其他院落大多相似,只是名字不同。

  想來是各個側妃的寢院。

  她沒有惹是生非的意思,小心避開那些院落,路過一個院落時,剛巧一個丫鬟在門口打掃,兩人猝不及防對上視線,乾陵悅驚得忙往前跑了一步。


  心有餘悸。

  雖然只是匆匆一面,不知道那丫鬟又會加工成什麼樣。

  她腦子裡匆匆閃過這個想法,果不其然,半個時辰後,當她轉到王府另一邊時便聽到路過丫鬟隱隱約約的交談聲,「聽說剛才有人看到那個安王妃鬼鬼祟祟地從祠堂那條小路回來,不知道去幹了什麼。」

  「祠堂?她的膽子可真大啊。」另一個丫鬟跟著接話。

  「等著吧,這個安王妃說了名的囂張跋扈,王爺肯定看不慣她。」

  丫鬟們的竊竊私語盡數傳到她的耳里,壓根沒把她放在眼中。

  乾陵悅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了這王府里的人,只想著趕緊離開,祠堂她都沒有進去過,身正不怕影子斜。

  逛了一大圈回到房間裡歇歇腳,剛坐下,一口茶還沒喝完,就聽到綠竹在外緊張地喊道,「王妃,不好了。」

  「嗯?」她瞬間就想到早先傳的祠堂,下意識問,「祠堂出事了?」

  「您怎麼知道。」綠竹睜大眼,沒想到她能猜到,「祠堂里供奉的神像都被摔在地上。」

  她手裡的茶杯忽然就握不穩了,供奉神像被摔,聽這短短一句話就知道這件事的後果有多嚴重。

  如是想著,她跟著綠竹走到外面,門外已經是烏泱泱的一群人,面上憤然,大多都是打算口誅筆伐。

  她更是無語,看來這是早就預謀好的。

  仔細地看了她們一眼,大多都是不太熟悉的面孔,估計都是香妃那邊的人。

  仿佛拿了劇本的人優哉游哉地掃視過去,懶散發問,「諸位,這是怎麼了?」

  「你就算再和香妃姐姐過不去,也不該打碎祠堂里的神像吧?」有個耿直的姐妹直接開口,語氣憤然,仿佛認定是她的錯。

  她悠悠望過去,「有證據嗎?我為何要打碎神像?」

  「哼,」她冷哼一聲,「誰不知道祠堂是香妃姐姐管理,出了事自然會責罵到她的頭上,至於證據……」

  說著從身後擰出一個怯生生的丫鬟,踢她一腳,讓她跪在乾陵悅跟前,「她看到了全部。」

  「全部?」乾陵悅凝眉,蹲在那丫鬟跟前,抬起她的下巴,柔聲問,「你看到了什麼?」

  「奴婢……奴婢……」她抖著嗓子,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餘光害怕地看向後面逼視的人,顯然有人在背後威脅。

  「不必怕,你大可直說,我會為你做主。」想到項天義的保證,乾陵悅抿唇鼓勵著她,至少這個丫鬟是無辜的。

  丫鬟受不住她的催問,避開她的視線低聲道,「奴婢看見您從祠堂那邊走過來,稍後去收拾的時候就看到神像碎了一地。」

  「所以就認定是我做的?」

  「奴婢只是如實稟報,並未……」她說到一半又恐懼地看了後頭一眼,不言而喻。

  乾陵悅不指望她能站在自己身邊,畢竟這是南王府,她罩得住她這一時,罩不住一世,只能轉了視線看向她身後那些姑娘,「你們可還有其他證人?」

  姑娘們面面相覷,當然沒有,但是也可以給她找出來,本來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事,問不問沒有什麼區別。

  她們要的不過是她的低頭,和項天義對她的懲罰。

  很可惜,她們一樣都得不到。

  「既然我犯下了這樣的過錯,不如請王爺定奪,看看事情的來龍去脈。」她大大方方地拂袖,率先走下去。

  圍成一團的側妃不自覺為她讓開路,有些眼底已經有了心虛,卻還強撐著,「那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詭辯。」

  此刻香妃正在王爺那兒,這事兒她應該會幫忙。

  如乾陵悅所想,哪怕是在這王府里,妃子之間,也有拉幫結派,有人費盡心思拉香妃下台,就有人絞盡腦汁保住她的位置,這樣自己地位才足夠穩固。

  眼前的這幫人想必就是後者。

  在去找項天義的路上,乾陵悅怡然自得道,「諸位的苦心,香妃怕是笑納不了。」

  離她比較近的幾位側妃臉色一僵,裝作沒有聽見。

  她只幽幽繼續,「香妃姐姐恐怕現在都是自身難保,你們為她考慮的心情我理解,只不過操之過急,怕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態度的確囂張了些,但這些人欺軟怕硬,她不囂張,還真以為她是好捏的軟柿子。

  「安王妃這說的什麼話。」有位側妃忍不住出聲反問。

  「我說的什麼話,難道你們心裡不清楚?嗯?」她一個個問過去,瞧見她們精彩的臉色後嘲諷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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