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遲來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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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專心按摩的人手下狠狠用勁,捏得項天禮臉色微變,卻生生咬牙忍著,只當戳到了她的痛處,等同於她的默認。

  乾陵悅心內發出罵人的聲音,手是醫生的手,腦子已經自動轉化為噴子的腦子,將能想到的芬芳之語都貢獻了一個遍。

  她來這裡分明是走事業主線的,這個王爺怎麼老纏著她問些情啊愛啊的,他腦子裡只有這個?

  「你在罵我?」頭上傳來暗沉沉的詢問。

  「沒有。」她矢口否認,反應迅速,沒有抬頭,也許是害怕被王爺發現眼中那一絲絲的心虛和余憤。

  「果然是在罵我。」男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替她承認。

  被拆穿的人決定閉嘴。

  足足按了半個時辰,她的胳膊開始酸痛,力道逐漸減弱,可王爺不喊停,她也不敢停,為了順利出行,她只能咬牙忍受。

  「夠了。」

  兩個字仿若天籟,她長舒一口氣,收手,下意識地甩了甩以緩解酸感,下一秒就被一雙有力溫熱的大手握住。

  「嗯?」她疑惑地看過去,項天禮猛地用勁,將她拉入懷中。

  乾陵悅被迫背靠著他被他抱在懷裡,渾身僵硬,不敢動彈。

  項畏默默地退出去關了門。

  大哥,你別走啊……她無聲的呼喚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手酸了?」項天禮的問話近在咫尺,上一次和男人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還是……好的,上一次也是和他。

  這樣肉麻油膩的問話自然是得不到回應的,乾陵悅深知沉默是金。

  項天禮當然也不指望她能回答,自顧自地開始揉捏放鬆她的胳膊。

  懷中人異常老實,不動,也不抬槓。

  然而不是她不想抬槓,是她真的沒有力氣。愛咋咋吧,如果這樣能讓項天禮快點放她走。

  「這裡不能這樣捏,會使筋錯位。」他捏到某個地方,她齜牙咧嘴地「嘶」了一聲,沒什麼好氣地糾正他。

  「好點。」

  於是她想像中的無交流迅速走人的場景變成了一場以自己為實驗對象的教學。

  這一折騰就又是大半個時辰,守在外面的項畏聽著裡面不時傳來的「輕點」「別亂按」「用點力」,默默地又站遠了一些。

  「吱呀——」門被打開,結束教學的乾陵悅撩了撩頭髮,看了眼站在遠處柱子邊的項畏,好奇歪頭,「你怎麼在那兒?」

  他漲紅著臉沒有回答,反而道,「您今晚不留宿嗎?」

  「我為什麼要留宿。」好不容易擺脫那個在醫學上毫無天賦的倒霉仔,她已經迫不及待想回去躺著了。

  她抬腳瀟灑離開,留項畏一人在後頭目瞪口呆,一個十分冒犯且不怎麼樣的猜想在他腦海里打轉。

  次日準時到達敖月醫館,本來沒指望一天能癒合多少,但當她看到阿歌已經結了小痂的傷口時,有些意外。

  「好得這麼快?」這對她來說屬於意外之喜,這世界上每人體質不同,也許他剛好就屬於自愈力強的那個類型。

  「嗯。」阿歌莫名有點迴避她的視線,擔心她追問背後的緣由。

  不過他實在想多了。

  這裡沒有任何研究條件,而且她並不想徒添如此複雜的任務,大大方方地讚揚他,「看來阿歌很堅強,大概後天就能拆線了。」

  「謝謝老闆姐姐。」他微微鬆口氣,臉上的笑容真摯許多。

  二當家吊兒郎當地走過來,靠在門邊,注視兩人一會兒才開口道,「外面有人找你。」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他聳肩,走到床邊,示意阿歌由他來照顧。

  莫名被趕出去的人將信將疑地離開,只當是二當家不願意面對外面繁雜事務故意誆她。

  如是想著的人輕鬆地走到外面,等看到椅子上坐著的人時,愣住。

  「香妃,您怎麼會來這裡?」她十分意外,問完後覺得不妥,及時更換問題,「您怎麼知道我在……」

  「安王府的人告訴我的。」香妃一改上次的蒼白臉色,得體的妝容凸顯著她的大氣與優雅,「我來是為了道歉。」

  乾陵悅沒有接話,她當然應該道歉,如果不是她這一出,敖月醫館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安王妃生氣是應該的,畢竟是我給醫館帶來了如此大的負面影響。」她這次似乎還算知趣,主動攬下責任。

  她靜靜地等著她的下文。

  「今日來,也是為了解開這個誤會。」對於她有些淡漠的回應,香妃也不著惱,主動建議,「聽說你要辦一個化妝班,我可以做你的模特。」

  上一刻還毫不在意的人默默支棱起耳朵,聽著她的話。

  「我的身份即便被大家證實也沒有關係,畢竟我不需要活動在外。」冰雪聰明的人猜出她的顧慮,輕笑著解決她的後顧之憂。

  聽上去的確是個動人的提議,畢竟發展副業一直是她的願望。

  可她與項天禮的談判在前,不能毀約,既然她答應了不會做危害王府的事,那么半步越矩她都不會做。

  「多謝想法好意,不過您只需要幫醫館澄清就足夠了。」她抿起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拒絕了她的好意,「這段日子您也不好過。」

  這一追究就又要追究到那幫不懂事的下人身上,兩人顯然都不願意繼續,默契地錯開話題,「都過去了,您不必自責。」

  「既然你不想繼續做化妝班,不如去南王府小住幾日,以示我的歉意。」香妃頓了頓,忽然邀約。

  乾陵悅腦子裡第一個冒出來的就是那群皇帝不急太監急的丫鬟,連連搖頭,惹不起我躲得起,更何況平白無故是別的地方留宿也確實不合禮數。

  「想來也是,畢竟是我的人先不敬。」得到意料之中拒絕的回答,香妃眼中不掩落寞。

  對此,罪魁禍首沒有任何歉疚,甚至還有些慶幸自己的決定,只要不和南王府的一切扯上關係,項天禮應該就不會生氣了。

  不,應該就不會給王府帶來麻煩,之後她就可以準備準備安安心心地調查。

  「既然如此,你想要我如何澄清?」香妃回歸正題,總不能在自己身上掛個「我是香妃」的牌子,那樣反而有此地無銀的嫌疑。

  「您常來這裡買胭脂,一天一次,務必讓丫鬟每次叫您的時候都帶上『香妃』二字。」乾陵悅早就有所打算,迅速給出回應。

  「好。」這不是什麼難事。

  解決完主要問題,乾陵悅跟著就要起身送客,隨即又想到一個問題,「南王會怪您亂用錢嗎?如果介意的話,我可以送您。」

  香妃滿臉訝異,「這些都是我自己安排,南王從不會過問,難道安王妃會被限制?」

  被限制倒不至於,只是她把錢看得比較重,聽她這意思沒有問題,她也就不再多話,「多謝香妃配合。」

  「沒事。」她擺擺手,臨走到門口又回頭,「對了,我還有一個禮物要送給安王妃,稍後便到。」

  禮物?還分開來送?難道是什麼大擺件嗎?藥櫃?

  正在替二當家看著櫃檯,忽而想起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一個五花大綁的人被粗魯地扔進來,那人嘴裡塞著抹布,驚恐地與櫃檯後的她對視,掙扎著。

  乾陵悅剛要上前,後面跟著進來兩人,一臉兇相,「誰是這家醫館的掌柜?」

  「我是。」二當家不知何時走出來。

  那兩人見到他,態度也沒有任何收斂,抬腳提了一下地上的人,「這是你要找的人。」

  毫無疑問,這就是打傷阿歌的那個人。

  「多謝,你們可以走了。」怒火衝到腦袋頂,乾陵悅站出來,沉聲對那兩人道。

  他們也只是拿錢辦事,對視一眼,想到香妃的叮囑,不由得加了一句,「這人有點武功,不要傷……」

  「我有辦法。」乾陵悅打斷他們的話。

  兩人只好離開。

  她蹲在那人跟前,拿出他嘴裡的抹布,「誰讓你來的?」

  「我自願的。」他理直氣壯。

  乾陵悅點點頭,很有骨氣,但沒用。

  她伸手捏住他的手腕,微微使勁兒,脫臼自然而然。

  他咬牙忍住痛,怒視著她,「若非我被綁著,你能碰到我?」

  懶得聽他囉囉嗦嗦,她利落地卸掉他的小臂,「打算說了嗎?」

  仍然沒有回答。

  「嗯?」她面上是笑,眼底是怒,直接卸掉他的整隻胳膊,「我也不著急,反正你身上的關節還有很多。」

  他下意識看向一邊的二當家,後者掛著殘忍的冷笑,「我動手,次次見血。」

  「沒打算說?」乾陵悅「咔嚓」一聲,卸掉他的另一隻手掌,盯著他扭曲的臉色不為所動。

  「你不如直接殺了我。」這被綁的人還有幾分硬氣。

  當然,只是她虐得不夠狠,如法炮製地卸掉了他的胳膊以及一隻腿,他額頭滿是豆大的汗珠,連挑釁的話都說不出。

  「忘了告訴你,我略懂醫術,讓你生不如死的方法,我有很多。」她輕巧地勾起一個笑,緩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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