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難得悅兒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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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排好一切?難道你能預知以後發生的事?」他跟著問。

  乾陵悅確定他是在和自己抬槓,停下手裡動作,抬頭看著他,「這位王爺,您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你可不可以不走。」許是和她待得久了,他也心直口快起來,被她那雙明亮的眼睛望著,只剩下留下她的想法。

  「不可以。」她想都沒想地拒絕。

  幾個月的感情,無論如何都比不上二十多年的親情。

  她不會為了區區幾個異鄉認識的人就放棄自己的家。

  雖然這麼說顯得她很殘酷,但事實就是如此,明明有回去的希望,她絕對不會放棄。

  項天禮噤了聲。

  她繼續為他按摩,大抵是為了照顧心中的愧疚,動作更仔細溫柔,照顧到他的方方面面,藥油在手心發熱。

  太熱了。她的背脊出汗,臉頰發燒。

  在她斬釘截鐵的回答之後,項天禮沒再開口,她想打破沉默,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又不敢抬頭看他的臉色,只能僵持著。

  但腿部按摩才剛剛開始,要這么半個時辰不說話,她實在憋不住。

  「等下結束了,我給你找點補身體的藥,很好用。」乾陵悅吞口唾沫,遲疑地出聲。

  「嗯。」他懶懶地答了一句,聽不出他的情緒。

  她想了想,換了個方向,「你查得如何了?」

  「就這麼著急走?」好的,選錯方向了。

  一向沉穩的王爺,在一番幼稚地辯論追問之後變成了火藥桶,一點就炸。

  莫名心虛理虧的人點點頭,默認了他的「無理取鬧」,繼續換話題,「長嬋的木釵挺好看的,在哪裡做的?」

  那種精細的做工,也就只有宮裡的匠人能夠做出來,應該是特意準備的。

  項天禮聞言看她一眼,「不知道,是大哥給我的。」

  項天仁給他的,便說明這件事從頭到尾由項天仁一人策劃,與他無關,他充其量算個轉達的人罷了。

  乾陵悅隱隱約約覺得自己這樣不行,又不想和他在一起,卻又會為他與別的女人相處而神傷。

  「王妃在吃醋?」項天禮最近似乎格外關心她的感情,稍有不對勁,就會被他揪出來詢問。

  她別過臉,拒絕與他對視,「沒有。」

  他也不再堅持,沉默著任由她按摩一會兒後突然道,「殺死陳氏的真兇已經找到了。」

  沒想到他會突兀地提到這件事,她手一頓,片刻才追問,「是誰?」

  「一個專業殺手,已經畏罪自殺。」

  乾陵悅沒有應聲,她不知道這是他故意讓自己死心的謊言,還是真相果真如此。

  「所以查不下去了是嗎?」僱傭殺手一般都是匿名,殺手只知道要殺的對象,從來不清楚買家是誰。

  現在殺手已死,死無對證,真正的買家逍遙法外。

  「嗯。」項天禮沒有看她的表情,已經能從她的語氣里聽出她的失望。

  她沒再接話,徹底喪失對話的想法。

  不久前他還在說陳氏之死弄清楚前讓她不要插手,原來他早就弄清楚了,只是這個答案不怎麼樣。

  「既然陳氏的死因找出來,那我可以插手了?」她擦擦手,將剩下的藥油清洗乾淨,淡漠地問。

  乾陵悅放下捲起的衣袖,表情好看了點,拿毛巾替他熱敷著,「那你剛才說什麼查不下去了?」

  「我如實告知,僅此而已。」他嘴角掛著微末的笑意,剛才只說一半是故意逗她玩。

  兩人氣氛緩和,其樂融融,還不知道的柳榕企圖趁他們關係僵硬之時來鑽鑽空子,或許能博回王爺的心意。

  而她剛走到外面,就聽到兩人平靜溫和的對話聲,與時不時的低笑,瞬間就明白過來,這哪裡是關係不好,分明好得很。

  「榕妃,王爺正與王妃商量要事,您若有急事,屬下替您通稟。」門口的侍衛見她徘徊不定,好心主動道。

  柳榕橫了他一眼,礙於自己不受寵的身份,又放低身段,轉換表情,「有勞。」

  侍衛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可再看去,她又是滿目溫和,還以為自己看錯,忙應了去通報,「王爺、王妃,榕妃求見。」


  「進來。」項天禮與乾陵悅對視一眼,回應。

  此時兩人已經收拾好,正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他記著最初因柳榕與乾陵悅產生的隔閡,打算趁此機會,給乾陵悅吃顆定心丸。

  柳榕沒想到順利得見,怔愣一瞬,開始整理自己的髮型著裝,才忐忑覲見。

  「見過王爺、王妃。」遭受生活毒打的人再沒有最初的囂張,低眉順眼,要多安靜有多安靜,若不是乾陵悅清楚她的秉性,怕是會被她的表面隱瞞。

  「榕妃有何要事?」項天禮眼神不咸不淡地從她身上滑過,淡淡地問道。

  她本打算撒撒嬌,說說好話,討好他,讓他重新寵愛自己,可在乾陵悅灼灼的注視之下,那些算盤都化為泡影。

  「臣妾新學了一道糕點,想著送給您嘗一嘗。」她收斂其他的心思,將食盒遞上去,項天禮沒有接,乾陵悅會意接過,暗暗翻個白眼。

  打開食盒,騰騰熱氣冒出,乾陵悅閉閉眼,只覺得熱氣撲來,眼瞼有一瞬間的疼痛,下一秒一雙乾燥溫暖的大手覆蓋住她的眼睛,不輕不重地責怪,「怎麼不小心些?」

  她心一動,好在閉著眼,掩耳盜鈴地以為能掩蓋住自己的神態。

  還在跪著請安的人看到這一幕,心臟一陣刺痛,這時才發覺自己是真的輸了,縱然她以前得寵時,王爺都不曾如此溫柔對待她。

  「沒事了,只是被熱氣掃了掃。」乾陵悅到底有些不自在,嬉笑著推開他的手,微咳一聲,勉強恢復王妃該有的端莊。

  「這糕點,有勞榕妃了。」等關心完她的狀況,他才騰出時間來注意她,卻只是毫無感情的感謝。

  柳榕自知不能再祈求更多,垂首道謝,「多謝王爺抬愛。」

  一抬頭,他正小心地從最上一層拿出一塊最好看的,吹了吹,用唇探過溫度後才送到乾陵悅嘴邊,哄著她嘗一塊。

  可乾陵悅卻一臉嫌棄,十分不滿他先用唇試溫度,皺著眉和他打了好一會兒的太極才勉強張嘴吃下去。

  好在糕點的味道撫平她的不滿,她 眼底的嫌棄淡去,不禁點點頭,誇讚她的手藝。

  柳榕垂頭,自己似乎為他人做了嫁衣。

  她當然不甘。

  乾陵悅也無心在她面前拉仇恨,嘗過一塊後就蓋好食盒,還為她說了點話,「如此精美的糕點,想必榕妃花了不少心思,有心了。」

  說著那手肘碰了碰一言不發的項天禮,示意他再夸一夸。

  他才回神似的,「的確辛苦榕妃,難得悅兒喜歡。」

  萬一仇恨值拉滿,柳榕又像從前一樣,不管不顧就是要她一命,她豈不是更加麻煩。

  「王爺的意思是,我的嘴很挑,既然我都說喜歡,想必質量是極好的。」她急忙挽救,至於能救回多少,她心裡沒有底。

  柳榕聽他們一唱一和,自尊早就被踩得稀爛,還要勉強笑著謝恩,「多謝王妃讚賞。」

  完了,同問女人,她至少聽得出她的言外之意,嘴上是感謝,心裡大概已經在計劃著將她千刀萬剮了。

  「沒什麼別的事,你先下去吧,本王與王妃還有閒話要敘。」項天禮不知有意無意,幾乎每句話精準踩點,就差直接牽著她的手告訴柳榕——你沒機會,放棄吧。

  不甘受辱的人頭垂得更低,誰都無法窺探她的表情,「是,臣妾告退。」

  一出偏殿,柳榕嘴角強掛著的笑意立刻坍塌,眼中有恨有無奈,還有深深的不甘心。

  明明她才是王爺最疼愛的那個,這乾陵悅憑空攪局,又來個白蓮花似的司空長嬋,這兩人簡直如影隨形,不給她一絲滲透的機會。

  「榕姐姐的糕點真是讓人羨慕。」才走出兩步,便聽到那道無比熟悉的妖媚聲音,她掩飾住厭惡,扭頭看她。

  司空長嬋將青衣穿得柔媚入骨,平添幾分裊娜,此刻正倚在木欄上,笑眼彎彎地望著她。

  「你來幹什麼?找王爺?」柳榕渾身帶刺,眼神警惕,「省省吧,王爺正和王妃你儂我儂,恐怕沒有精力應付你。」

  長嬋嬌笑一聲,幽幽嘆口氣,「我知道,所以我才不會不自量力地在此時找他。」

  「有話就說,我沒時間和你兜圈子。」聽她明里暗裡罵自己不自量力,柳榕已經處在暴怒的邊緣。

  她蛇一般扭著腰一步步走下台階,經過柳榕時只有短暫的停頓,「榕姐姐,我勸你還是不要有別的心思,王妃姐姐的地位無人可動搖,有時間耍小手段,不如安安分分地等王爺寵幸,你說呢?」


  「小手段?」柳榕凝眉,「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而那人已經越過她走遠,尾音漸漸消失在空氣中,「榕姐姐不如好生想想呢。」

  被留在原地的柳榕莫名之後是深深的受辱感,司空長嬋專門跑這一趟就是為了折辱取笑自己?

  真是讓人不舒服。她沉著臉往回走,腦子裡乍閃過「小手段」三個字,她不提醒她倒還不敢動作。

  失望總是由一件件小事累積起來的,只要王爺對王妃足夠失望,把她拉下馬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那糕點終究只有乾陵悅吃了一小口,雖然入口即化,好吃不膩,但她對甜食已經喪失了興趣,吃了幾口便好好地蓋上蓋子,「不吃了。」

  「不是說喜歡?」他揚眉。

  「喜歡也不能一次性吃這麼多,會膩。」她義正言辭。

  項天禮只好將糕點分發下去。

  是夜,綠竹急匆匆來到王爺寢殿,「王爺,不好了,王妃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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