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掌握主動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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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處理好這些事,乾陵悅便開門進來,面上神色不明,在他邊上坐下,一聲不吭。

  項天禮將冊子整齊壘在一邊,又看向她,「可有下落?」

  「有。」她順遂地點頭,可轉念想到閆宵的提防,又實在無從下手,沒想到這人表面上大大咧咧,卻心思深沉。

  竟然提前藏好與先皇密切相關的人物,看來早就留有後手。

  「所以?」他繼續追問。

  「陳氏被閆宵藏起來了,只是不知道在何處。」乾陵悅索性將白日的來龍去脈一一道出,項天禮沉默聽著。

  忽的眉尾一動,「也許漫夫人知道。」

  「理由?」那漫夫人一看便是爭風吃醋嘴巴不嚴的主兒,這麼隱秘的事,閆宵怎麼告訴她?

  他搖搖頭,輕聲道,「她現在不知道,但肯定馬上能知道。」

  乾陵悅更加糊塗。

  漫夫人本就與她為敵,恨不能處處找她的麻煩,還能主動幫她尋人不成?

  「只要她知道你需要陳氏,就一定能幫你找到。」項天禮心中已有定論,果斷地道。

  她眨眨眼,這時候才會過意來,還未來得及贊同,便又搖頭,「不行,萬一漫夫人急火攻心,手下失了分寸,害了陳氏怎麼辦?」

  項天禮篤定地否認,「不會,漫夫人縱然乖張,但不是沒腦子,不會做讓閆宵不開心的事。」

  乾陵悅不置可否,人心隔肚皮,萬一她胡來,之前的怒氣豈不是白費?

  「那你有何辦法找到陳氏下落?」見她面上還不是十分服氣,項天禮反問著。

  她啞言。

  除了示弱引虛,引蛇出洞,好像也沒有別的法子。

  「我對他們的了解可比你深。」他默默加了一句,慢悠悠地喝茶。

  「行。」乾陵悅只好點頭,等漫夫人再來找麻煩,就透露一二,解決好這邊的事,她回過頭問,「你呢?還順利嗎?」

  往往勞心勞力還不討好。

  最重要的,一定會查出異樣,這異樣在各地都有,若是其他大臣前往,也許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這是新月,他是王爺,必然會徹查到底。

  「直接去問管帳的官不就好了?」乾陵悅到覺得是很簡單的事情,「你是王爺,他們哪敢違抗你的命令。」

  「正因為我是王爺,他們非常清楚實話實說後閆宵的後果,所以才會咬死不開口,保全自己一條命。」權力制衡哪裡都有,只不過地方上更隱晦,朝廷更直白。

  而且新月的權力制衡全由閆宵制定規則,長此以往,在不少新月人眼裡,閆宵比項天仁更重要。

  著實難辦。乾陵悅也難摸清其中的彎彎繞繞,只好拍拍他的肩,以示鼓勵,「你考慮得比我多,自然以你的為標準,需要我的時候直接開口。」

  項天禮被她兄弟似的招呼弄得哭笑不得,推開她的手,「你還是管好自己。」

  遭到她的白眼。

  各司其職的兩人坐在椅子上思考接下來怎麼走,漫夫人傍晚時分再度準時報到。

  若非看得出她眼中對項天禮的不屑,她幾乎以為她看上了這位王爺。

  「漫夫人。」乾陵悅起身隨意行禮,等著她的為難。

  而漫夫人四處望了一眼,大方在她先前的位置坐下,五隻手指輪番在桌上點過,半晌後才道,「你是不是在找一個人?」

  乾陵悅心一驚,她是何時如何得知的?面上壓住驚訝,表情淡淡,「你在說什麼?」

  「別和我裝。」漫夫人壓根不信她這一套,擺手示意她坦誠相待,「如果是的話,我幫你找到那個人,然後你即刻離開新月。」

  「行。」做一場交易也無妨,乾陵悅爽快答應。

  漫夫人似乎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具體的地方,但應該在後山上。」

  早上的打聽到後山為止。

  她刻意隱瞞後山猛獸遍地的事實,活著出來算她命大,若是命喪山林,那也是她自己擅闖。

  算盤打得桌球響,漫夫人為自己的機智折服。

  還沒算出總得利,乾陵悅又慢悠悠開口,「可我如何信你?」

  「你懷疑我?」她凝眉,「信與不信,是你的事,我的消息已經帶到。」


  「那離開與否也是我的事,你給的信息無法自證真假,那交易也不存在。」乾陵悅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將她說得一句話都無法回駁。

  後知後覺自己被套路的漫夫人不禁拔高聲音,厲聲道,「你到底想如何?」

  「我不想如何,只要夫人陪我一道,見到陳氏,我立刻返京。」她絲毫不讓,閒適地撫摸著茶杯杯沿,眼底淡然,靜靜等著她的回答。

  因為她知道她一定會答應。

  漫夫人咬咬牙,纖細白皙的手握緊,手背上青筋暴露。

  「夫人莫要動怒,纖纖玉手如此動人,當是琴棋書畫,握拳實在可惜。」乾陵悅的風涼話一等一,嘲得漫夫人俏臉生白,只能恨恨瞪著她。

  她晃晃腦袋,「我還在等夫人的回答。」

  她分明氣勢洶洶地過來,打算做交易的主動方,最後卻被牽著鼻子走。

  大獲全勝的乾陵悅分外開心,偷偷去了蓮夫人那裡。

  她很喜歡和年長的女性聊天,年長女性不會無可救藥地相信愛情是唯一的生存食糧,那些經歷都會令她發光。

  蓮夫人也很喜歡這個靈巧的陵悅,不似從前雖然舉止端莊,卻鬱鬱寡歡,仿若活在塵世之外。

  「你猜剛剛漫夫人找我說了什麼?」她喜滋滋地分享著。

  蓮夫人拿她當半個親妹妹,溫柔望著她,「什麼?」

  她便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道出,蓮夫人的臉色卻肉眼可見地難看,「你知道後山是什麼地方嗎?」

  這觸及到乾陵悅的知識盲區,搖搖頭,詢問地望著蓮夫人。

  「這後山多是未經馴化的野獸,供閆宵獵殺取樂,他常年習武,自然不在話下,可你一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去那裡不是送死?」蓮夫人氣憤道,「這衛漫,無所不用其極。」

  才知道真相的人也呆了下,愣了片刻才道,「我拉上了她,或許算好消息?」

  蓮夫人嗔怪地瞪著她,「你怎麼如此心大,要我說,這後山就不必去。」

  「可是陳氏……」

  「我去勸閆宵將他們帶出來。」蓮夫人當機立斷,後山不是人待的地方,不管誰在那裡她都放心不下。

  「這可不行。」她好不容易知道陳氏下落,萬一打草驚蛇,閆宵再度暗中轉移,她去哪裡找。

  她暖心她的關懷,笑著安撫她,「我知道。」但蓮夫人態度堅決,她只好暫時答應,「那我們想想別的辦法。」

  另一邊和乾陵悅達成不平等協議的衛漫越想越不甘心,跑到閆宵寢宮,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看到他正在臥榻上讀書簡。

  「宵宵~」為了自己安全考慮,她打算先問清楚大致方位,有個提前準備。

  「嗯?」閆宵一把撈過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放下書簡,聞了聞她脖頸,「今日用的什麼薰香,沁脾醒神,好聞得很。」

  從乾陵悅來後便未得到閆宵誇獎的衛漫眼睛一亮,心下暗喜,城主果然心裡有她。

  「我還以為宵宵滿腦子都是那個王妃,全然不管我的死活了。」她嬌嗔著,更加往他身上靠,一時將自己要說的話丟在腦後。

  閆宵眼神閃爍,攬著她腰身的手緊了緊,溫聲道,「你可是我最大的寶貝,王妃終究是王妃,她只不過一時驚艷了我而已,你可不要做傻事。」

  這話裡有話,而衛漫只沉浸在他的表白之中,未體會到言外之意,滿嘴答應著,「嗯,我知道。」

  「今日你可去找了她?」整個城王府都是他的眼線,她們的行蹤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

  「對,」衛漫跟著就要說她們的交易,想到自己的計劃後又住了口,「我不是見宵宵格外喜歡她,所以才想討討經驗。」

  閆宵緩緩點頭,「不用那麼費心思,我喜歡的就是這樣的你。」

  衛漫心頭一喜,趁熱打鐵,「我今日熬了湯,想給你補補身子,結果侍衛卻告訴我你去後山了,這也不是打獵的日子,怎麼往那麼兇險的地方跑,還不帶侍衛。」

  他神情一頓,偏頭看著她,夾雜著探究,「漫兒為何忽然關心我的行蹤?」

  「怎麼能是忽然關心,我是時時關心,只是近幾日你的心思都在那王妃身上,不曾注意罷了。」她避開眼神,伶牙俐齒地為自己辯護。

  男人也不知信了沒信,頓了半刻後慢慢道,「漫兒可還記得今晨你問過我的話?」

  心虛的人動作一僵,頷首等著他繼續。

  「其實那陳氏,我做主藏起來了。」萬萬沒想到他竟然不追究自己消息來源,衛漫不及思考這話背後的含義,聚精會神地盯著他,催促他繼續,「如今就在後山上。」

  「後山如此危險,怎麼能藏得住人?」她驚訝地瞪大眼,只是猜測,沒想到是事實。

  「看上去危險,實則自有玄機。」閆宵說完後話鋒一轉,還是追究起來,「你怎會知道陳氏?」

  衛漫總不能說著自己偷偷打探到的,只好撒謊,「有幾次你與侍衛交談,不小心提到過這名字,我就隨意記了一下,清晨您說去見故人,我自然聯想到。」

  這藉口並不十分具有說服力,閆宵卻也沒有刨根問底,只點頭,信了她的話,「難為你有心了。」

  逃過一劫的衛漫長呼一口氣,接著剛才中止的話題,「你說另有玄機,是何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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