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順利推進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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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陵悅遲疑地看著項巧卿,「你是真的有事情和我說嗎?」

  「對啊。」她大方點頭,還特意屏退了下人,湊到她耳邊神神秘秘地,「你是怎麼讓天禮對你這麼死心塌地的?」

  ……她就不該期待能從她嘴裡聽到什麼有用的話來。

  「他沒有對我死心塌地。」乾陵悅無力解釋,一時興趣竟然就能等同死心塌地?她都快不認識這四個字了。

  「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項巧卿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非常不信。

  她很想知道身邊這些人都是帶上了什麼戀愛濾鏡,才會導致不管誰看到她都是「王爺十分思慕你」之類的話。

  見長公主的確一臉好奇的模樣,她只好試探著回答,「懟他?」

  「懟?」項巧卿不太清楚這個詞的意思。

  「就是事事與他對著干,他說東你往西。」乾陵悅分外誠實,這就是她和項天禮的相處之道,所以實在疑惑項天禮怎麼會對她說喜歡。

  長公主呆滯地望著她,「你別拿我開玩笑。」

  「我怎麼會和你開玩笑。」乾陵悅十分真摯,盯著她的眼睛,沒有半分說笑。

  項巧卿自動帶入自己和方游,算了吧,那樣的話兩人恐怕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你有沒有其他的法子?」她不信她與弟弟的相處這麼簡單,追問道。

  「沒有。」

  乾陵悅言簡意賅。

  對話一度無法進行。

  兩人對坐,微風悄悄吹著,乾陵悅主動轉移話題,「明天我就可以叫二當家動工了,正好在府內教我武功也容易。」

  「可以。」項巧卿此刻滿腦子都是如何攻略方游,聽到她在說話只是下意識點點頭。

  綠竹與師黛站在門口遠遠看著兩位主子,前者疑惑開口,「我好像聽到長公主在問方公子的事?」

  師黛肯定她的疑問,「對。」

  「噓,別多說。」也許與出身有關,師黛為人更加謹慎,阻止她說出下面的話。

  綠竹眼睛瞪大,更加八卦。

  「王妃今日出去幹什麼了?」師黛小聲問了一句,「怎麼我方才見王爺怒氣沖沖。」

  項天禮來的時候她正在後廚幫工,所以不清楚前因後果,出來的時候就看到王爺拂袖臉色難看地離開。

  「去練武了。」綠竹把師黛當真心姐妹,低聲回答。

  師黛略微訝異,沒有多問,順著她的話,「原來如此,王爺不生氣嗎?」

  「當然生氣,你沒看王爺走的時候那臉色,都快垮到地上了。」綠竹努嘴,隨即又笑開,「不過沒關係,反正王爺不會生王妃的氣。」

  「你這麼篤定?」王府之內,瞬息萬變,人心本就不可測,如此篤定未免有失妥當。

  但綠竹絲毫不覺哪裡不妥,大方點頭,坦蕩回答,「當然啊。」

  師黛眼神微轉,陰晴不定。

  次日清晨,項天禮如往常上朝,格外看了流火居一眼,想到昨天乾陵悅的話,他不得不在意,但那邊幽暗靜謐,眾人似乎還在沉睡中,他稍稍安心。

  「項二,盯緊點。」他上馬車時不自覺又叮囑一遍。

  「是。」項二自然應下,末了又問了一句,「是不許王妃出府嗎?」

  「不是,」他眼底不禁浮上嘆息,如果那麼容易就能把她困在王府,他也不會這麼傷腦筋。

  「護她周全,讓我隨時知曉她的方位。」上次中秋節的事情還歷歷在目,他擔心舊事重演。

  萬一她在自己眼皮子地下悄無聲息地再度離開……

  「是。」

  項二暗自慨嘆,王爺果然喜愛王妃,從未見他對任何一個妃子如此上心,一月之前更是憎惡厭倦。

  「另外,儘量讓她少和二當家接觸。」他想了想,又追加一句。

  一想到乾陵悅與二當家熟絡的模樣他就滿心不爽。

  「是。」

  毫不知情的人一起床洗漱完畢後第一件事就是出府,項二悄然落在她身後,門神似的,「王妃。」

  「嗯?不能出府?」乾陵悅目光灼灼看著他。


  雖然項天禮的確不喜歡她出府,但到了現在,對方估計也對她沒招了。

  「不是。」項二趕緊否認,支支吾吾地詢問,「請問您出府是?」

  「長公主想重新開鑿清池,我去請人。」她正義凜然,一臉「有問題嗎」的表情。

  項二一聽是請工人,放了心,消失在她視野里,默默做著暗衛。

  可隨著她逐漸走上熟悉的接道,朝著熟悉的方向,項二有些坐不住,又無聲跟在她身後,「王妃,您不是說請工人嗎?」

  項二眼睜睜看著她進了鋪子,與二當家相談甚歡,忽然脖子一涼,不知道王爺會如何責罰自己。

  「那就說定了,這邊你先找個信得過的人看著,然後帶著其他人來開鑿。」乾陵悅談事情極為迅速,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練武的話也可以改在王府。」

  「你確定?」二當家挑眉。

  「這有什麼。」她滿不在乎。

  她當然知道他的意味深長在暗示什麼,一是她無所謂,且早就和項天禮話說開,二是含著一點故意,誰讓當初項天禮和司空長嬋那樣來著。

  打住。察覺到自己無意識地又在想這件事,她忙掐住蔓延的思緒,轉頭看著還在忙裡忙外的二當家,「你怎麼還沒收拾好?」

  「今天就去?」二當家有點詫異,他以為明天才開始實施。

  「嗯。」她理所當然地看著他,「不然呢?」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重新看到清池了。

  二當家拍拍手,「行。」

  利落地指揮了人來收拾,帶著她去東城外找人,路上想到上次未說完的話題,「上次你問我的郎中,我記得以前你就說過,怎麼突然想起來了?」

  當時對話他還沒發現,回家後細細想了才回過神。

  早在之前她就問過一遍。

  「我問過嗎?」乾陵悅仿佛失了憶,她事情繁雜,考慮的事情多如牛毛,郎中的事偶爾想起偶爾忘,經他一提醒,才恍然大悟,「你說西郊有個野郎中,對嗎?」

  她雖然大咧,但不會如此不仔細。

  像這樣嚴肅問過的事,絕無可能反覆詢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沒有啊。」乾陵悅矢口否認,眼神卻心虛地看向其他地方。

  「那為什麼請郎中?」她本人就是最好的郎中,還要多餘那份錢。

  「我們這是個醫館,你覺得我能每天坐診嗎?當然需要一個郎中來撐場面。」她拋出早就準備好的理由。

  二當家愣了片刻,點頭,倒也說得過去,「那我去請請看。」

  這陣子的買賣改善了不少他們的生活,東城外已經另起了一間大屋子,雖然簡陋,卻給無處可去的人一個駐足之所。

  乾陵悅看到兩間堅實敞亮的屋子,也由衷高興,自己的到來,好歹也是改變了一些東西的。

  「你們中間有人懂得製藥嗎?或者採藥?」二當家扒拉好了人要離開,乾陵悅驟然發問。

  裡頭休息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人堆里舉起一隻纖細的手,「我會採藥。」

  她定睛看過去,是個可愛的半大孩子,約莫十來歲。

  「你會採藥?」她確認著。

  醫館必然需要一定的人手,且不同於其他店面,當然要招有點經驗的。

  「嗯。」小孩兒眼睛清明,定定望著她,毫不閃躲。

  「他叫什麼?」乾陵悅低聲問。

  二當家回頭看了他一眼,神色複雜,「阿歌。」

  「挺好聽的。」乾陵悅點點頭,回頭看著小孩兒,「阿歌,你以後就跟著二當家在鋪子裡做事。」

  「謝謝姐姐。」阿歌嘴挺甜,雖然板著臉,但道謝很真誠。

  乾陵悅不免多看他一眼,總錯覺他有不符合年齡的成熟。

  「阿歌遭遇了很多,所以會知世一些。」二當家適時解答她的疑惑。

  她沒有多想,點頭應下。

  聽二當家的意思,對阿歌頗為信任,想來留在敖月醫館也不會有什麼大事。

  「多照顧他。」乾陵悅瞄到他細弱的手腕,不忍地加了一句。

  「嗯。」

  阿歌跟在他們身後,沒有說話。

  項天禮與項天義有說有笑地回府,等他一抬眼看到工人忙碌的進出,笑容僵在臉上,在項天義疑惑的眼神中解釋,「在重新開鑿清池。」

  二哥瞬間笑開,理解地點頭,「陵悅的意思?」

  「嗯。」項天禮無奈,心底又浮起淡淡的醋意。

  「陵悅這個人,心思簡單,」二哥似乎知曉他的想法,開口解釋,「用複雜的眼光去看她,反而會模糊不清。」

  說完後笑笑往前走。

  項天禮看著二哥的後腦勺,醋意更深。

  「二哥,你怎麼來了?」乾陵悅剛指揮完工人,一出來就見到他,眼睛一亮。

  果然是自己的男神,不管何時見都賞心悅目。

  「巧卿來你這裡小住,我問安的地方當然也就要換了。」他眼角掛著溫柔笑意。

  乾陵悅才想起來這麼回事,瞭然點頭,指了指項天禮的主殿,「長公主和方公子在裡面聊天。」

  「方公子?」項天義默默重複一遍。

  他的確聽聞方游暫住於此,沒想到一來就碰到了。回頭看了項天禮一眼,卻見他滿臉愁容。

  這王府的幾位主子客人,除了他正經點,其他都不著調,不按常理出牌,又還是項天禮輕易不能得罪的人。

  「四弟,辛苦你了。」項天義知人情冷暖,唯一細想便能想像到他府里的雞飛狗跳,寬慰著。

  雖然那寬慰更像是幸災樂禍。

  「我也覺得王爺挺累的。」乾陵悅難得為他說句話,「畢竟我們在他院子裡造作,想必他也無法休息。」

  項天禮掃她一眼,知道還給他找麻煩。

  她眨眨眼,靈動地回視,一副「只能如此」的語氣,「不過王爺,誰讓你的王妃是我呢,就暫且受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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