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鹿之綾說出自己大腦的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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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在門口坐下來,在輕飄的雨聲中開始下棋。

  米叔執黑,落下第一顆子,鹿之綾的腦海就已經生成各種可能性。

  毫無意外,米叔又輸了。

  一輸輸三局後,米叔再也克制不住,起身就要掀翻棋盤。

  「……」

  鹿之綾默默按住無辜的棋盤。

  勝負欲好強的大叔。

  米叔看她一眼,終究還是強忍下來,收拾棋盤上的棋子用力地砸進棋盒裡。

  看他這樣,鹿之綾想想還是告訴他實情,「米叔,你真的很厲害,你這水平去參加比賽也能拿名次。」

  「……」

  米叔幽幽地睨她一眼。

  她懷疑,他要是會說話的話,他肯定會發出「呵呵」的一聲冷笑。

  「真的。」

  鹿之綾柔聲同他解釋,「其實這件事情很奇怪,我以前下棋雖然還不錯,但還不到可以破各種殘局的時候,可我現在看一般的殘局都能立刻想到破局辦法。」

  她再不告訴他實情,她怕米叔要被這該死的勝負欲折磨瘋了。

  聞言,米叔砸棋子的動作果然緩下來,不解地看向她。

  「我們下棋的時候,你每落一顆子,我的腦子裡就會自動生成各種贏法。」

  鹿之綾指指自己的腦袋,「就好像這裡,住了一台計算機。」

  「……」

  米叔的眼神更加疑惑。

  「這種感覺我在江北的時候就有。」

  鹿之綾道,「那時候我被薄妄鎖住,我沒學過人體知識,更沒有深厚的醫學知識,可在那一瞬間,我的腦子告訴我,我應該折掉哪一根手指來脫困。」

  「……」

  米叔看著她,好久拿出手機推給她看。

  【為什麼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是我的大腦突然自我進化了?」鹿之綾低笑一聲,她沒辦法解釋。

  【那還有別的奇怪地方麼?】

  「沒有,就只是忽然對人體骨骼和圍棋懂了很多。」

  鹿之綾說道,「所以,米叔你別覺得自己笨,你下棋的水平已經很高了。」

  【你檢查過麼?】

  「沒有,我好端端的做什麼檢查,告訴醫生,我突然棋力大增?」

  鹿之綾笑。

  【你幾年前突然失明,又突然復明,做起噩夢的時候會頭痛,說不定真的和你的大腦有關係。】

  鹿之綾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文字,陷入深思。

  如果真把這些全部連起來看的話,她是得了什麼罕見的怪病麼?

  【小姐,我可以檢查一下你的頭麼?】

  「……」

  鹿之綾有些迷惑地看向他,檢查頭?

  想了想,她點頭。

  米叔站起身來走到她身後,滿是疤痕的手解下她的白色綁帶。

  一頭烏黑的長髮傾泄在他的掌心,髮絲從他的指縫間滑落下來。

  他看得出神,片刻後才撥開她的發細細檢查。

  冰冷的觸感貼著皮膚。

  鹿之綾察覺到他的想法,便道,「米叔,你是不是想看我有沒有做過手術的痕跡?」

  他是覺得她的變化因為大腦動過手術?

  「……」

  「我沒做過腦部手術。」

  「……」

  「再說,不可能真有人把一台計算機塞進我的腦袋吧?」

  鹿之綾微笑著說道,但也沒阻止他,伸手將棋盤上的棋子收起來,任由他撥著她的髮絲認認真真尋找。

  門外的雨連綿不絕地下著。

  煙霧滾地而起,朦朧景致,雨簾從檐下垂下來,模糊地照著門內的兩人。

  忽然,鹿之綾聽到一聲很細微的剎車聲。

  她回頭看向米叔。

  髮絲從他手中溜走,他低眸不解地看向她。


  米叔沒聽見,那說明這剎車聲有點遠,遠還能鑽進她的耳朵,是急剎。

  似乎不止一輛車。

  【怎麼了?】

  「好像有客人來了。」

  鹿之綾淡漠地道,從棋桌前站起來,雙眼朝遠處的大門方向望去,「米叔,走吧,我們去迎客。」

  米叔看她一眼,順從地點點頭,從一旁的椅背上取下純白的連袖披肩在她面前展開。

  外面風有點大。

  鹿之綾習慣他無微不至的照顧,自然地伸出手穿進薄絨的袖子裡,身體立刻添上幾許暖意。

  她整理著長至大腿的披肩,米叔從旁邊的傘桶里取出兩把雨傘,到門口後打開後才遞給她。

  鹿之綾撐著傘走進雨里。

  雨水滴滴嗒嗒地敲著傘面,樹葉被砸彎腰,石板路淋濕得光滑反光。

  米叔執傘沉默地跟在她的身後。

  到門口時,鹿之綾清晰地聽到一陣雨傘接雨的動靜,米叔走上前,伸手拉開大門。

  大門緩緩開啟。

  雨水飛過檐角。

  米叔退到一旁,鹿之綾在傘下緩緩抬起眼往前望去,就見門外的馬路上停滿價值不菲的豪車。

  路面被雨水沖刷得染上深色,樹影飄搖。

  一部部豪車的雨刷左右劃著名,將玻璃刮乾淨,又被濕透。

  車子周圍,不同制服的保鏢林立。

  車頭前站了一幫衣著光鮮、高高在上的年輕男女。

  他們穿著最昂貴精緻的衣服、長裙執傘站在那裡,有人抽菸,有人吃著巧克力,有人在聊天,見她出來,頓時安靜,一個個神色各異地朝她看來。

  天光昏暗,像電影添上墨綠的濾鏡。

  這群人站在那裡,就代表了江南最頂層的生活姿態。

  是江南幾大家族的公子哥和大小姐,薄之野滿月宴時,這裡有部分人也曾去江北祝賀。

  不過鹿之綾也不是滿月宴才認識他們,鹿家沒倒的時候,她就認識。

  他們把她奉承為江南的一顆明珠,鹿家倒後,就再沒人理她了。

  鹿之綾握著傘柄跨過門檻,雨水順著傘沿落下來。

  她一頭烏髮溫婉地披在肩側,身上穿著一件月白的旗袍,旗袍收出纖細溫柔的曲線,分叉不高,還被柔軟的披肩遮擋掉部分,衣角隨著她的動作微微在風中飄著,一隻潤澤的玉鐲從她的細腕輕滑下去,扣著白皙的皮膚。

  她從鹿家走出,身後影壁前種著兩棵芭蕉,被雨水打得搖曳。

  不用奢侈品堆砌,不用前呼後傭的陪襯,她走出來,就是最精緻的優雅貴氣,更將江南的韻味在舉手投足間展現得淋漓盡致。

  「……」

  一位大小姐站在傘下,看了看鹿之綾,又看向自己身上專門定製的長裙,頓覺失色,有些煩躁地咬了根細煙抽起來。

  「各位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鹿之綾走出來,一雙眼平靜地看著眼前的江南二代們。

  一個年輕男人撐著傘向前走了兩步,「當然是來賀鹿七小姐回歸之喜,好歹相識一場,怎麼回江南了也不說一聲?」

  廖家二少爺,廖家鳴。

  聞言,旁邊一個女人陰陽怪氣地笑起來,「怎麼還叫七小姐,排前頭的都沒了,應該叫鹿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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