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初見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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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昨日晚飯時就跟古玥她們說了,她這兩天有事不用去招待所等她。

  她吃了陳今弛熱在鍋里的早飯,拖著受傷的腿,又回屋躺了會兒。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才起身往車站去。

  餘妙音還沒等到老祖宗,就先等到了陳家人。

  陳國順和小三嬸都來了,還有大伯陳國泰和大哥陳建國。

  幾人還以為餘妙音是來接他們的,陳國順被人扶著有下了火車,見到餘妙音也只張了張嘴,不敢問出聲。

  最後,還是陳國泰問道:「音音,昨天阿弛打電話來說阿宵要被執行死刑,是真的嗎?」

  餘妙音點頭,「冒名頂替入學,又男扮女裝混入女寢,還三次出入女澡堂,家暴,不知悔改,樁樁件件影響都太惡劣。不死難消民憤。」

  到底是自己的親侄子,陳國泰聞言身體都踉蹌了一下,「能爭取從輕發落嗎?」

  餘妙音微微搖頭,「陳曼曼都作為受害者出來指正了,想要翻案,基本沒可能。而且——」

  「而且什麼?」陳國順急急地問道。

  「陳曼曼好像找到了她的親生父母了,這裡頭有她父母的手筆。還有那些個女同學,也有家庭背景的……」

  陳國順搖頭不敢信,「不可能,曼曼怎麼會!好歹一夜夫妻百夜恩,她跟阿宵都有兩個孩子了,他們都買房子了,她咋能這麼狠心……」

  「原本可能不會,但是她現在都已經是大學生了,陳良宵一個廢人又要打她罵她……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

  陳國順絕望地搖頭,「所以,是阿宵一步一步養大了陳曼曼的野心啊。阿宵蠢啊,連自己枕邊人都看不清……」

  陳國泰也搖頭,「阿宵真的、真的是造孽啊。沒讀書的天分,就老老實實在家找個活做,也好過現在這樣不得善終啊!」

  陳國順臉上的血色褪了乾淨,「阿宵,他一直在說謊啊!他在家裡就沒個實話。」

  昨天接到陳今弛的電話後,陳國順是一點都不相信的,他覺得陳今弛就是嫉妒。阿宵到學校後,還特意打電話回來說了,學校還要給他發錢,發獎學金說他考得太好了……

  小三嬸勸了勸,陳國順還給她吵了一架。

  小三嬸惱了,陳國順才鬆口說要是不信就去縣城問問,正好去看看二老。

  去縣一中找老師這麼一問,陳國順才覺得晴天霹靂!

  縣一中的老師,特別是陳曼曼的班主任對陳良宵頗有怨言,原本他們學校要出一個清大京大的學生的,就因為陳良宵給改了志願……

  班主任言語也不客氣,說陳良宵的心思壓根就不在讀書上,只會作弊。還說請陳曼曼輔導功課的學生都考上了大學,再不濟也有中專。陳曼曼一邊給人補課賺錢,一邊讀書,還考了那麼高的分數……

  原來只有陳曼曼一人考上,他兒子阿宵在老師眼裡就是個拖後腿的。

  陳國順這才怕了,他這才信了陳今弛的話。

  其實,他一開始就是信的,因為陳今弛從來就不屑說謊。而且,阿宵也沒有什麼好讓陳今弛嫉妒的。

  陳國順不敢一個人去省城,只能去找陳國泰。

  幸虧陳國泰看陳國順夫妻倆神色不對,直接將人帶到外面說的,沒讓二老知道。

  至於雙胞胎,也只能交給陳國泰的媳婦和老二媳婦照看幾天。

  ……

  「你們想要知道更多的,可以去杭大問問陳曼曼。她應該比我們知道的都多,要麼可以去求求陳曼曼的父母家……」

  陳國順聞言,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阿宵要是跟我說實話,我就不會催著曼曼出來讀書的!我親手害了我兒子呀!」

  陳國泰搖頭,「你以為你不讓陳曼曼來讀大學,她就會不來嗎?糊塗啊!說來說去,阿宵自己不干作奸犯科的,也不會被抓。」

  「大伯,我一會兒還要接個老領導,我就不陪你們去杭大了,而且我這個身份也不好出面。」

  陳國泰知道餘妙音調去甬市上班,事關餘妙音新工作,陳國泰忙道:「那你先去忙,我帶著他們去杭大找陳曼曼。」

  餘妙音:「阿弛給你們在杭大的招待所定了兩間房,你們可以坐公交車過去。」

  陳國泰和陳建業到底是工人,雖然沒來過省城,但也曾隨著領導出過門,「你忙你的,我們有嘴,問問別人就知道了。」


  四人也沒再耽擱,出了站台就去了杭大。

  餘妙音又等了一個多小時,終於等來了一趟從甬市到省城的火車。

  前世,餘妙音跟著老師學習時,老祖宗早已經過世,她根本就沒見過。

  不怕,沒見過老祖宗,可以舉牌子呀。

  餘妙音舉著「接段蒼」的牌子,在出站口等著。

  可等人都走完了,她也沒有看到一個老頭兒來牌子前。

  餘妙音心慌了,她可別把老祖宗給騙出來給弄丟了。

  那她罪過可大了,沒振興四診堂,卻把四診堂的老祖宗給弄丟了。

  餘妙音問了火車站的工作人員,這是最後一列火車後,差點兒沒心梗。

  她一邊掐著人中,一邊舉著牌子又往站台去,「四診堂的段蒼你在哪兒呀——」

  聲聲悽慘。

  偏偏餘妙音又不敢走開,她怕自己去打電話就跟老祖宗走散了。

  餘妙音一路跑著折返到車站,就見一個小老頭兒探索著腳,賊兮兮地下了火車,身後背著一個布書包,胸前還掛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餘妙音」三個字。

  小老頭兒聽到一雙鞋站在他的面前,他低著頭默默地往旁邊挪了挪,那雙鞋也跟著往旁邊挪了挪。

  他低著頭往後退,那雙鞋就跟著往前走。

  眼瞧著就要退回火車車廂里了,餘妙音將牌子往段老跟前一遞。

  「接段蒼。」

  三個字印入眼帘,小老頭兒才緩緩地擡起頭,輕聲道:「餘妙音?」

  餘妙音點頭,「嗯,我就是餘妙音。」

  她一邊說著,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段老,身長大約一米八,鬚髮全白,透白的絡腮鬍裹著一張臉,只露了兩眼睛一鼻子一嘴在外頭,一看就能猜到要麼是中醫,要麼是神棍。

  這模樣,要是被拐了,把鬍鬚全剃了,她就該認不出來。

  算了,光記兩眼睛一鼻子一嘴,她也記不住長相。

  段老也認真地盯著餘妙音看,好像也是在記長相?怕走丟?

  餘妙音樂了,看來他們祖孫還挺像?

  「咱住安華小區,要是走散了就回家就成。」餘妙音說著將寫著家庭住址和鑰匙都塞到段老的口袋裡。

  段老抿著嘴,掏出來記了地址,才又小心地將紙條放進口袋裡。

  又從書包里翻出一根繩子,將鑰匙掛在了脖子上。

  做完這些,段老才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他握著拳頭,矮下身,小聲地問餘妙音:「我們現在去杭大,給你報仇?」

  「這麼急?」

  段老認真地點頭,「我不就是為了幫你報仇來的?」

  段老說著,又偷瞄了一眼餘妙音,小丫頭如同電話里的一樣,軟軟乎乎的,幸虧他鼓起勇氣出來了,要不然軟軟的小丫頭被人欺負死了都不知道。

  而且,很奇怪的,這個小丫頭,他好像見過的。

  他一點兒都不怕,只想跟小丫頭親近。

  餘妙音握拳輕咳一聲,要不是段老提醒,她都快忘了薛梅故意刁難她了呢。

  「我已經給自己報仇了,薛梅她都已經自顧不暇了。」

  段老不信,「真的?」

  「比金子還真,您老要是不信,我就帶你去看看?」

  段老當即答應了,「去,去看看。」

  要是這個薛梅沒那麼倒霉,他就揍她!

  餘妙音領著段老往外走,一路上,段老就如同一個老雞崽子跟在餘妙音的身邊,一路低著頭埋頭苦走。

  餘妙音覺得她的老祖宗好像有點兒內向啊。

  她越想越覺得這內向得有點過了啊,等人全走完了才從列車裡出來,不敢跟人直視,不敢跟人搭話……這好像純純社恐啊。

  如果老祖宗心理真的出了問題的話,那前世所有的事情都解釋得通了。

  如果老祖宗的死因為心理原因,樊老和她師父這些師兄弟們,一輩子都不出來也極有可能的。

  可是,她怎麼地就一個電話將社恐的老祖宗給騙出來了,難道,她演技炸裂?


  不管了,反正老祖宗都出來了,她一定不會讓人心情抑鬱地回去的。

  幸虧她一直不曾丟下精神科的醫書。

  餘妙音猜測老祖宗怕人後,領著人就去隔壁商場買了一輛自行車,還買了一把大鎖。

  咋說呢,有錢就是爽。

  段老的眼睛都亮了,軟乎乎的小丫頭瞬間亮晶晶的,跟金子一樣亮晶晶的。

  餘妙音確定老祖宗能自己坐自行車后座後,蹬上車,祖孫倆一起往杭大看熱鬧去咯。

  杭大。

  陳家人轉了兩趟公交車後總算到達了杭大,他們聽從餘妙音的建議先去了招待所。

  招待所里,陳今弛已經等在那裡。

  他剛好在附近的工地里,想起陳家人今天過來,掐著時間過來就恰好遇上了。

  陳今弛給他們開了兩間房,還付了十天的房費。

  「陳曼曼的戶口都已經遷出來,應該不可能會見你們,你們可以直接去行政樓。陳曼曼的親生母親就是辦公室主任薛梅……」

  薛梅故意刁難餘妙音,他一直忙著辦手續騰不出手找她麻煩,所以他將陳家人給弄來了,先鬧個十天的吧。

  「你們就四個人也翻不出水花來,學校安保人員一趕就將你們給趕出來了。」

  陳國順急了,「那還有沒有王法!」

  陳今弛勾了勾嘴角,「搞搞清楚,陳良宵被關押是證據確鑿。這一趟,你們去杭大是去鬧事的,人家不讓你們好過,你也別讓他們好過。」

  「我這幾天,找找人塞點錢,爭取讓你們見陳良宵一面。」

  陳國順眼眶通紅,發狠地握拳,「我就是死,也要把那臭娘們剝下一層皮!要不,我都沒臉見阿宵。」

  「三叔,我給你雇了30個人,能鬧到什麼程度,就看你自己的,鬧大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陳國順狠狠點頭,「阿弛,這次多虧了你。要不然,阿宵就是被處決了,我們可能才被通知收遺體。」

  陳國泰送陳今弛出門,「兩老的都還不知道,我怕他們情緒起伏太大,我讓你大伯母他們都瞞了,就說是帶老三媳婦來看醫生,看看能不能給老三留個後。」

  陳今弛點頭:「大伯你思量得對,要是一會兒鬧上事了,你跟建業哥小心點。」

  陳今弛說著,塞給了陳國泰一條煙。「偷偷塞給安保隊的,保護好自己,奶奶他們還指望你照顧。」

  陳國泰也沒有推辭,收下了。

  在陳國泰的目送下,陳今弛上了一輛小轎車,司機下車給開的車門。

  陳國泰深吸一口氣,陳今弛要是真的想要救陳良宵,應該可……

  陳國泰忙甩了甩腦袋,將腦子裡的亂七八糟的猜想給甩了出去,陳良宵有今天是因為他犯法了,就依著陳今弛與陳良宵的種種過節,陳今弛沒有再踩一腳都是仁慈了。

  陳國泰現在無比慶幸,他站到了二房的船上。以後不說別的,就是真有事陳今弛也不會袖手旁觀。

  呸呸呸!他們家本本分分,能惹上什麼事。

  說來說去,是陳良宵滿口謊言,沒這麼大的能耐偏要帶那麼大的帽子,說大話。謊言說多了,陳良宵恐怕以為都是真的。

  為了圓謊,將小命搭進去,真的蠢死了。

  ……

  餘妙音騎著車載著段老到了杭大。

  杭大的行政樓熱鬧非凡。

  餘妙音小聲地給老祖宗解釋了前因後果,老祖宗的眼睛都亮了。

  「前頭應該就在鬧事,您老想去看看熱鬧嗎?」

  段老糾結地捏著手指頭,想。但是他不敢。人太多了。

  餘妙音變戲法地從袋子裡掏出一個口罩,還有一頂帽子。

  只露出兩隻求瓜若渴的眼睛露在外面。

  餘妙音滿意地點點頭:「這樣——去嗎?」

  段老用力點頭,「去!想去!」

  餘妙音牽著段老的胳膊,就沖入了「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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