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小別勝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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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妙音是在火車站接到陳今弛的。

  看到陳今弛的第一眼,他緊鎖著眉峰凌厲著掃著站台上的人,最後定格在一抹嬌俏的人影上。

  他快步上前,走著走著竟然跑了起來。

  待得到了人前,似是近鄉親切,顫抖著聲音:「余、妙、音……」

  餘妙音聽到極力壓抑的聲音,慢慢地擡起頭,直視著陳今弛的滾燙的目光,「陳今弛,你,回來了啊。」

  陳今弛喉結滑動,一個簡單的「嗯」從齒縫中溢了出來。

  他張開臂膀,緊緊地將餘妙音抱在了懷裡,頭蹭著餘妙音的脖頸,低聲道:「嗯,我回來了。餘妙音,我回來了。」

  一旁的余哲怪叫一聲,忙分開二人,「要死了,這可是大庭廣眾之下,你們竟然摟摟抱抱!」

  陳今弛涼涼的視線落在余哲身上,有一瞬的恍惚,「多事。」

  余哲差點兒被氣得七竅生煙,「好好好,那你們就摟著抱著吧!等便衣按有傷風化給你們抓走才好。」

  陳今弛微微鬆開餘妙音,果然看到了便衣同志朝著他們走過來。

  餘妙音擔心地仰頭看著陳今弛,「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陳今弛搖頭,攬著餘妙音的肩膀,帶著人避開便衣,從另一條路出了站台。

  餘妙音和余哲是騎著自行車來的。

  從自行車存放處取出自行車後,余哲就招呼陳今弛來坐:「快來!」

  陳今弛卻將行李丟在了余哲的后座上,轉頭就坐在了餘妙音的自行車后座上。

  「我妹妹能載得動你?」

  餘妙音給余哲使了個眼色,「我能騎得動的,我們就慢慢蹬回去。」

  陳今弛從未在她面前露出過這種脆弱的神情,哪怕是他的工地被國營商場占了,陳今弛在她的面前依舊神色淡淡,沒什麼大不了,大不了就重新來過……

  但是,這一次好像是陳今弛的天,塌了。

  光是那一眼,餘妙音的心就忍不住揪在了一起。

  多年兄弟,余哲也知道陳今弛今日反常的緊:哼,今天他選擇性地瞎了,權當便宜了陳今弛這個狗。

  「坐穩了。」

  餘妙音蹬著腳踏板,自行車駛出了火車站。

  陳今弛看著餘妙音纖細的腰身,還有鼻尖若有若無的中藥香,他指尖痒痒的,擡手就抱住了餘妙音的腰,餘妙音緊張的身體繃得筆直。

  七月的天,餘妙音上身只穿著一件薄薄的襯衫。

  陳今弛熾熱的大掌環抱著她的腰,強勢又滾燙。

  餘妙音一開口,聲音都帶著顫音:「你別這樣~~~」

  「別哪樣?」陳今弛的聲音低沉,帶著絲絲誘哄。

  餘妙音咬著唇,努力地讓自己將注意力都集中在路上,「路上,都是人。」

  都是人,又如何?

  坐車不摟好了,萬一撞上東西怎麼辦?

  陳今弛不聽勸,還將頭湊了上去,緊貼著餘妙音的後背。

  「騎慢點,我暈車。」

  轟!

  那滾燙的呼吸貼著她的後背,那唇似吻非吻地落在了餘妙音的後背上……她凌亂了!

  一群女工說笑著從廠門口出來。

  「嗨,余醫生——」

  下班的女工中有認得餘妙音的,熱情地朝著她打招呼,「我家小子多虧你開的藥,最近都沒咳嗽。」

  「是嗎?那就好。」

  餘妙音強自鎮定,但是握著自行車方向盤的手抖得不像樣,自行車晃晃悠悠地直接撞上了她們!

  哐當!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餘妙音和陳今弛將受傷的女工們送到縣一院……

  「原來余醫生談起戀愛就目中無人了,我們那麼多人都看不到,筆直地朝著我們衝過來!幸虧你不是眼科醫生……」

  面對女工們的調侃,餘妙音能說什麼,垂頭又道歉:「抱歉,我下次一定好好騎車,一定會注意安全的。」

  女工們看著余醫生身旁的男人神色清冷也難掩帥氣,「我們都是過來人,你對象不是說暈車嘛,你是該慢慢騎,就是我們出現的時間不對。」


  幸虧都是輕傷,簡單處理後就能出院。

  餘妙音留了幾人的聯繫方式,請幾人記得天天來換藥,才將人送了出去。

  沒等女工們離開醫院,醫院裡都傳遍了:余醫生的對象回來了!兩人在街頭騎著自行車還暈車了,還撞了人。

  騎自行車暈車,說出去誰信?難不成是久別重逢情濃使人醉暈了?然後兩人都視力不好,才撞了人了?

  餘妙音走哪兒都收到了曖昧又狹促的笑,害得她直接遁走了。

  自打餘妙音答應了樊老要加入四診堂後,章院長就開始尋找合適的兒科帶頭人。

  直到上個月,章院長才找到了合適的人選接手了兒科門診,餘妙音將工作做了交接後,就退了下來。只與閆三一道兒守著中醫科。

  因為四診堂只邀請餘妙音,餘妙音不好將閆三也帶過去,師徒倆商議好了,等餘妙音站穩腳跟再做謀劃。

  如此一來,餘妙音就閒了下來。

  她每日陪著閆三查房之餘,就是教導閆三該如何用藥,該如何扎針……

  空閒之餘,她時常往工地跑,看著新建的倉庫一點一點地被填滿,她就知道陳今弛快回來了。

  只是餘妙音怎麼也沒有想到,她左等右等終於將陳今弛盼了回來,沒想到剛盼回來就撞了人。

  丟人丟大了。

  重逢的喜悅踩了個急剎車,餘妙音溜回了家。

  陳今弛原本想要跟著去的,但是被章院長給拉回了家。

  宋雁芙一見到陳今弛風塵僕僕的模樣,忍不住紅了眼:「瘦了,衣服都松松垮垮了,人也沒有精神了,是不是在外頭受了大罪了?」

  陳今弛有些恍惚,聽著宋雁芙壓抑的哭聲,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宋雁芙的肩膀,又遞給她一條乾淨的手帕,啞著聲音道:「舅媽,我這不是好好的嘛,活生生地站在你的面前……」

  沒有否認,就是受過罪了。

  宋雁芙哭得更凶,「你這臭小子就會讓人擔心,讓舅媽看看有沒有哪裡受傷。」

  宋雁芙招呼章院長一起扒陳今弛的衣服,陳今弛見瞞不過去,才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搬貨的時候不小心砸到了,養了幾天就好了。」

  宋雁芙不信,但是陳今弛一口咬定就是這樣,她也沒辦法。

  「餘妙音,她有懷疑嗎?」

  宋雁芙洗了把臉,也止了哭:「你每個星期都會給音音寄信,就那一個星期沒寄,音音就猜測你出事了。她聯繫不上你,就用了不少關係終於聯繫上了容敘……」

  陳今弛指尖一跳,「樊老跟音音認識?」

  宋雁芙驚訝:「你怎麼認識樊老?」

  原來是這樣。

  陳今弛重新坐到了椅子上,他與人搶貨時起了衝突,他將貨物運送到火車站時那伙人想要黑吃,他與容敘帶著人奮起反擊……財物雖然保住了,但是他也因為幫容敘擋了一擊,受傷昏迷。

  再醒來已經是五日後,一個白髮老者正挑剔地看著他……

  原來樊老是餘妙音找來救他命的。

  他的命,都是餘妙音救回來的。

  看來,這輩子除了以身相許,沒有別的辦法了。

  「我出去走,不用給我留門。」

  陳今弛起身就往外走,宋雁芙一聽這話還有什麼不懂的,暗罵道:「這臭小子,又要爬窗。」

  章院長剛張嘴,想要喊住人,想了想還是算了。

  罷了,都已經領了結婚證了,小倆口久別重逢,膩歪膩歪也是正常。

  正是晚餐時候,陳今弛插著兜往家屬院去。

  到了余家門口,擡手敲門。

  「來啦——」

  餘妙音軟糯的聲音從門裡傳來。

  一開門,見到是陳今弛,餘妙音的笑臉一凝,彆扭地挪開眼:「你來幹嘛?」

  陳今弛噙著笑,「他們都說我是男狐狸精勾得余醫生沒了方向感,我這不是送上門來給余醫生驗驗貨,也好還我一個清白。」

  餘妙音惱羞地瞪了一眼陳今弛:「出門四個月,就學會油嘴滑舌了?」

  說完,就要關門。


  陳今弛抵著門,硬擠了進門。

  「還有,想你。」

  「拼了命,想你。」

  陳今弛低頭就吻了上去。

  餘妙音掙扎了幾下,就被陳今弛攔腰困在了懷裡。

  一吻罷了,思念開始泛濫。

  餘妙音墊著腳,主動獻上了吻,她想撤回來就被陳今弛給捉住了下巴,化被動為主動,霸道又熱切地擁吻著,竭取著餘妙音的每一寸呼吸,直至她癱軟在懷,陳今弛才放過了她。

  門外,有腳步聲靠近。

  「我哥回來了。」

  餘妙音輕聲道,想要推開陳今弛。

  陳今弛不願,打橫將餘妙音抱起,回了屋。

  房門剛關上,就傳來了鑰匙開門的聲音。

  「音音,出來吃飯了——」

  余哲沒聽到餘妙音的回應,走到房門口推了推門,沒推開。

  「音音,吃飯了,你不是剛剛還說餓了嗎?」

  而此時,餘妙音正被陳今弛壓在床上,陳今弛蠱惑地在餘妙音的耳邊問道:「餓嗎?」

  「餓了,吃飯還是吃我?」

  餘妙音擡手堵住陳今弛故意作亂的唇,惱紅了臉:「閉嘴!」

  余哲沒等到餘妙音回應,敲門聲更急切了,還想要撞門。「音音,你在裡面嗎?」

  餘妙音嚇得人推開陳今弛爬起來,但是陳今弛紋絲不動。

  「音音!」

  「哥,我困了,你給我留點飯,我一會兒吃。」

  餘妙音的聲音低啞得不行,但是余哲一個單身狗壓根沒發現異常,還以為餘妙音今天撞了人被嚇到了,緩過來之後就犯困。

  「你沒事吧?」

  「我沒事,就是累。」

  「那行,你睡吧。阿弛好不容易回來了,你可以安心地睡幾天補個覺。」

  門外,終於消停。

  余哲生怕吵醒餘妙音,動作很輕。

  陳今弛心裡澀澀的,翻身從餘妙音的身上下來,將她緊緊地擁入懷裡,「擔心我?一直都睡不好?」

  餘妙音嘴硬,「我本來就覺少。」

  「對不起,媳婦兒,還是讓你擔心了。」

  餘妙音忍了又忍,沒忍住狠狠地捶了陳今弛的胸膛幾下,「不是說好了我養你,你做什麼那麼拼命!」

  等餘妙音發泄夠了,陳今弛看著餘妙音眼底的烏青,這小姑娘……他走了四個月,這小姑娘該不會是四個月都沒睡好吧?

  陳今弛重新將她擁入懷裡,「乖,閉上眼,睡一覺。」

  「我睡不著。」

  「累了就睡得著了。」

  陳今弛拉起毛毯,蓋在餘妙音的身上,餘妙音一看到陳今弛往床尾去,緊張地抓著陳今弛的短髮。

  「別,陳今弛,別,我哥還在家裡。」

  回答餘妙音的是,余哲的關門聲。

  「好了,你哥不在屋裡了,讓我好好伺候你。我可是要吃軟飯的。」

  一室旖旎,餘妙音壓抑的低吟婉轉又軟糯……

  陳今弛伺候著餘妙音洗了後,輕拍著她的後背片刻,她就沉沉地睡去……

  一覺到天明,餘妙音猛地睜開眼睛,摸了一把身側。

  「一大早就摸我,是還沒要夠?」

  陳今弛慵懶地睜開眼,看到餘妙音眼裡的驚慌,心下一軟,「乖,我在呢。」

  餘妙音放鬆地在陳今弛的懷裡蹭了蹭,「嗯~~~」

  陳今弛被餘妙音蹭得上火,「等商場開業,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餘妙音瞥了一眼陳今弛,「是誰說我還小,他一點都不急?」

  當初離開東海縣前,二人已經領了證,餘妙音就想辦一個簡單的婚禮,誰想被陳今弛一口拒絕了。

  陳今弛一口咬住了餘妙音的唇,「壞心眼的小姑娘,我不想偷偷摸摸的了。」

  「那也得忍著。」

  「我一會兒去上班,我哥沒出門前,你就在我房裡窩著。」

  餘妙音哼著小曲兒,出門洗漱。

  陳今弛躺在床上,聽著他的小姑娘嘚瑟的小曲兒,笑眯了眼。

  餘妙音洗漱完,叼著油條又進了屋,在陳今弛的臉上親了一口,「我去上班了,你乖乖地躲好。我哥高考完就天天睡到九十點才起來,你可別被他捉住了。」

  餘妙音滿意地在陳今弛的臉上留下了一個油漬,才揮揮手去上班。

  「哥,我去上班啦——」

  關門聲落下。

  陳今弛才慢條斯理地坐起來穿衣服。

  怕余哲,那是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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