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9章 拔他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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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9章 拔他的牙

  地窖門被打開,漸斜的夕陽光照入,幽暗狹窄的地窖被略略照明。

  角落裡癱坐著一個人,算是比較厚待,沒有五花大綁,也沒有高懸牆上,只在他兩隻手的手腕中間,還有兩隻腳的腳腕中間套著粗壯的粗繩。

  夕陽的光已經非常溫和,但是對於久處黑暗的這個人來說,雙目依然不堪忍受。

  他第一時間抬臂擋著,眯起眼睛,好一陣,才緩緩垂下手。

  兩個老人站在他跟前,一個是昨晚把他臉打爛了的。

  一個是之前還跟他嘻嘻哈哈,臉上堆滿笑意的。

  全九維牙齒被打歪,誘發潰瘍,痛不欲生,看到老者,他呸了一口:「老不死的東西!」

  冷管事正令人搬椅子下來給老者和顧老宗主坐,聽到全九維這麼罵,冷管事伸手叫道:「都成階下囚了,你這小畜生還出言不遜!」

  全九維沒理他,目光看向老者。

  老者在乾淨的椅子上坐下,顧老宗主也跟著坐。

  老者開口:「翀門輝也在河京嗎?」

  全九維沒說話,就這麼陰狠地瞪著他們。

  這些年下來,他殺得人越來越多,他的眼神也越發陰狠殘忍,不是戰場上淬鍊過的狠厲乾脆,他的眼睛毫無血性仁義,因為他殺得,全是有點小錢,但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

  顧老宗主道:「全九維,你是真不怕被撕爛嘴。」

  正是因為痛,全九維才想殺了他們。

  牙齒里的神經吊在那邊疼了一晚上,疼得他抓心撓腮。

  見全九維遲遲沒說話,老者對侯在一旁的冷管事道:「有勞去取個煤球鉗來。」

  冷管事應聲:「是。」

  全九維渾身一激靈,叫道:「你幹什麼!老不死的的東西,伱想幹什麼!」

  老者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待煤球嵌取來,我便要人將你的嘴巴強行掰開,再令人用煤球嵌把你的口齒搗爛。你本已壞死的牙髓,已將你疼得痛不欲生,再用髒兮兮的煤球嵌一搗,搗完之後的傷口染上骯髒的煤屑和後院裡的各類髒物,會發腫發炎流膿變瘡,這個疼痛,將持續至少十天。我們不殺你,我們就眼睜睜看著你疼。」

  全九維大吼:「老東西!!」

  顧老宗主厲聲道:「還罵,不見棺材不掉淚?說,翀門輝在哪!」

  「沒錯,我義父就是在河京,你們去找啊!去啊!」

  老者道:「河京哪裡?」

  「那我就不知道了,有能耐,你們自己找!!」

  冷管家回來了,手裡果然拿著一把長長的煤球嵌。

  不僅煤球嵌,還有一柄圓錐形的鐵柱子和小榔頭。

  自詡心狠手辣的全九維瑟瑟發抖,整個人往角落裡縮去。

  老者看了眼冷管事手裡的東西,再看向全九維。

  全九維的臉色整個白了,口中的疼痛折磨了他一日一夜,甚至舌頭不慎碰到,都能將他疼得兩眼冒黑。

  他頭一次覺得手腳發軟,這世上還不曾有人將他嚇成這樣過,而觸及老者和顧老宗主的目光,全九維感覺他們好像是在打量一灘死肉。

  老者道:「全九維,這是你最後的機會,說不說?」

  全九維唇瓣顫抖,好一陣,道:「若我告訴了你們,是不是不會對我下手。」

  老者道:「是。」

  「好,我只知道六處,但我義父狡兔三窟,照他心性,他定還有其他我所不知道的藏身之處。」

  老者道:「這六處,你說。」

  全九維回憶著,一處一處說出,說完這些,他變沉默。

  對方不開口問話,他就一個字不多言,言多必失。

  「很好,」老者又道,「此行來河京,目的是什麼?」

  全九維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

  「義父要來的。」

  顧老宗主冷笑:「翀門輝不在這,你便以為都可以賴去他身上了嗎?說。」

  「我真不知道!」全九維眼神露出焦急,「你們怎麼不信我呢,我就是我義父養得一條狗啊!」


  顧老宗主看向冷管事:「去喊幾個人來,將他嘴巴掰開。」

  全九維大驚:「喂!你們這就不講道理了,我都說了我不知道,怎麼還要對付我!」

  顧老宗主聲音變冰寒:「全九維,你不要再自作聰明,我們知道得遠比你所想得多。你權衡清楚,要不要說實話。」

  全九維看著顧老宗主,頓了頓,忽然道:「你……叫什麼?」

  「老夫曄山望星宗,顧星海。」

  全九維一愣:「你是曄山望星宗門的宗主!」

  「然也。」

  全九維再看向老者,老者的身份他好像隱隱知道:「你是,阿梨那位離嶺的師父?」

  老者看著他:「你和翀門輝此行來河京的目的是什麼?」

  顧老宗主道:「和你一起被抓獲的那幾個男子,已將該說的都說了,你說得若對不上他們的口供,那麼……」

  全九維的面色浮起死氣,似乎這才想起自己當時是有同伴的。

  顧老宗主聲音變厲:「說。」

  全九維略略調整坐姿,揉著被勒疼了的手腕緩緩道:「此事,得從我義父的六叔開始說起……」

  「翀門輝還有六叔?」

  「那六叔叫翀門恆,他早年被人偷走,被賣去一個鄉里給一家農戶當兒子。一年夏日,他和村里其他孩子去河邊玩耍,脫了衣裳下河,恰好一人路過,瞧見了他背上的翀門家烙印,便悄悄問他,要不要回家。翀門恆說要,就跟這人走了。」

  「此人是誰?」

  全九維頓了下,道:「他姓孟,孟相思。」

  顧老宗主淡淡道:「又是此人,唐相思。」

  全九維點頭:「是他,他名字很多。」

  老者道:「繼續。」

  全九維沉了一口氣:「這些,都是翀門恆回來對我義父說起,自那之後,我義父所做得每件事,都與翀門恆有關。」

  老者道:「都是翀門恆讓他做的?」

  全九維點點頭。

  顧老宗主皺眉:「翀門輝是這麼聽話的人嗎?」

  「必然有利,」老者說道,「全九維,翀門輝的聽話,能換來什麼好處?」

  全九維看了看他們,悶聲道:「不清楚,可能是榮華富貴,也可能是尋知問果。近十年,我義父越好天命,喜歡占卜觀星,遍訪古蹟,尤愛去一些無人之境。此次來河京,便也是翀門恆的意思,我義父,是奔著皇宮裡的摘星樓來的。」

  地面上,夏昭衣才過來,聽到「摘星樓」三字,她的腳步停了下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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