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螳螂捕蟬,李漱在後(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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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2章 螳螂捕蟬,李漱在後(求月票)

  最近山東士族的日子並不好過,自從博陵崔氏在草原上低買高賣被薛延陀抓包以後,五姓七望在草原上的名聲可以說是頂風臭十丈。

  草原上的人不再待見山東士族,甚至於契丹、新羅那一片都聽說了崔氏叔侄在草原上的奸商事跡。

  別說是去草原上賣貨,就算是去買貨,諸部族也不再接待山東士族的人。

  之前囤積的那一波貨,虧了少說得有幾萬貫。

  可不要小瞧這幾萬貫,在貞觀年間,這算得上是一筆不小的巨款。

  這種名聲發臭,從草原傳到了大唐之中,邊郡的商人們率先知道他們的事跡,隨後通過商人們的口口相傳,傳入了大唐百姓們的耳中。

  再加上前年崔挺之叔侄鼓動齊王李佑謀反,在大唐境內,五姓七望的聲望已不再如之前那般炙手可熱,就連天價彩禮的事兒,都少了收許多。

  但畢竟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有的人因為這些事兒對五姓七望嗤之以鼻,但還是有一部分人仍然對於五姓女趨之若鶩。

  山東士族,世代簪纓,數百年的積累,不容人小覷。

  這一次的宴會,並不是房遺愛表哥盧鉉牽頭,發起人是崔寔,盧鉉也只是提出邀請。

  這次宴會,盧鉉推脫有病沒去。

  無他,實在是太丟人了。

  「成大事不拘小節,不拘小節啊……」盧鉉坐在窗前,看向紅彤彤的夕陽,感慨地說道。

  然而並沒有人應和他,只有盧鉉南房的小堂弟磨墨的咔咔聲。

  「升之,你在作甚?」盧鉉偏頭問道。

  那小堂弟也沒停下手中動作,只是神色淡然地說道:「弟打算寫上一篇文章,投與皇太孫殿下。」

  盧鉉張張嘴,幾次三番想要說點什麼,卻還是頹然地放下手。

  「算了,既然你想投到太孫殿下門下,為兄也不阻攔你,只是如今這事……」

  「事是你們做的,與我何干?」小堂弟面色依舊無悲無喜:「坊間傳言,太孫殿下有漢文之賢,漢高雅量,又怎會因為你們設下鴻門宴,撮合銀媒而波及到我?」

  「我盧家日後的風光,可就干係在你的身上了。」盧鉉搖頭嘆息道。

  與此同時,他也在心中期盼,高陽公主可千萬要頂住啊,莫要到時出些什麼岔子,追究到他的頭上。

  期盼歸期盼,現如今的大唐公主,風評還是很好的。

  與刻板印象不同的是,這年頭最過分的公主也不過是李世民的十五妹丹陽公主。

  薛萬徹剛尚公主那一陣兒,丹陽公主覺得他是個蠢B,所以不願意和他同房。老薛就把這事兒和李世民一訴苦,老李一聽這還得了?於是便把他的姐夫和妹夫們全部召到宮中,一邊喝酒邊比賽下棋,並以老李的佩刀作賭注。

  李世民早就和他們通過氣,佯裝不能取勝,把佩刀故意輸給薛萬徹夫婦。

  於是,丹陽公主從此便覺得自己的丈夫比別人的丈夫都聰明,於是變得高興起來,夫婦倆同車返家,房也圓了,日子也過了。

  後世都說大唐公主娶不得,實際上確實是以偏概全了,不說別的,就算玩的最花的太平公主,可也是她那個娘給她逼成那副鬼樣子。原本一個和薛紹相敬如賓的純潔小白花,硬生生給逼成了後來的太平公主。

  前兩天,崔寔在酒樓的時候,便聽高陽公主和人感慨辯機長得俊俏,從那時候起他就記在了心裡。

  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總歸是要約出來,看看這倆人能不能苟合。

  要是真對眼兒了,那就能以此為由,攻訐一番大唐皇室;看不對眼無所謂,不過是一頓飯罷了,也沒損失什麼。

  房遺愛夫婦準時赴約,然而到了酒樓之後,卻發現少了一個盧鉉,多了一個和尚。

  辯機實際上也不太想來,奈何崔寔乃是清河崔氏長房嫡子,這面子總歸是要賣上一賣的。

  別看他是和尚,但這個年月的和尚,可不是光顧著清修的喲。

  放貸、侵奪民田、巧取豪奪,總之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和尚們做不到的。

  當然了,入世也是修行的一部分嘛,樂。

  還有個有意思的,他們還編纂出一個「十三棍僧救唐王」的故事出來,給自己臉上貼金,實際上是少林寺僧趁著李世民和王世充大戰中原之際,來,騙!來,投吸,俘虜了王世充的侄兒王仁則。


  由於立此大功,李世民賜少林寺「地四十頃,水碾一具」。

  總之,寺廟也和山東士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所以辯機也不能不給他們面子。

  酒樓當中也是有齋菜的,特地用小灶來炒素菜,所以也不擔心和尚們吃不了。

  事實上在酒樓當中,相當一部分素菜的大顧客都是和尚。

  也有不少吃肉的,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嘛。

  倒也不是他們不虔誠,只不過和尚不能吃肉的規矩是蕭衍這二逼定下來的規矩,咱也不知道他慈悲在哪兒塊,蔬菜就不是生命了嗎?媽了個巴子的。

  「在下崔寔,見過公主,駙馬。」崔寔起身,衝著二人翩翩行禮。

  隨後,席間之人紛紛起身行禮。

  李漱示意他們不必多禮,而後房遺愛問道:「是之兄,我表兄呢?」

  「哦,盧兄身子不適,許是昨夜貪涼吃了些什麼,今日一直腹瀉,讓我代他告罪。」崔寔唱了個肥喏。

  「既如此,那也不必強求。」李漱拽著房遺愛的袖子,二人坐在了一起。

  「這位是?」房遺愛看向辯機問道。

  「這位是弘福寺的高僧,辯機法師。」崔寔笑著給房遺愛介紹道,可心裡卻在給房遺愛默哀。

  這傻子,這和尚可是要綠你的。

  「原來是辯機法師。」房遺愛瞭然道:「早就聽聞辯機法師博學多才,今日得見,真乃三生有幸。」

  「施主謬讚了。」辯機神色淡漠,宣了一聲佛號。

  崔寔瞅瞅高陽公主,結果發現對方的一雙眼睛直勾勾地正在看著……房遺愛。

  不是,姐們兒。

  說好的覺得辯機俊美呢?怎麼伱就盯著你這傻子老公看?

  難不成他臉上有什麼花嗎?

  崔寔這樣想著,面上依舊掛著笑容,開始招呼上菜。

  席間,崔寔不時地和辯機聊一聊玄奘法師的事兒。

  辯機也比較客氣,有問就有答。

  「辯機法師如此博學多識,更兼英俊瀟灑,出家做和尚當真是可惜了。」崔寔似是在感慨地說道,說話的時候還在看李漱。

  結果李漱正夾起一筷子菜,餵給滿臉幸福等待投餵的房遺愛。

  崔寔感覺一口老血都快噴出來了,我擦你喵的我請你倆來是來撒狗糧的?

  大唐的公主都這麼賢惠嗎?襄城公主是這樣,長樂公主還是這樣,清河公主也是這般,現在這高陽公主還是如此……

  「貧僧心中只有佛法,並無他念。」辯機阿彌陀佛一聲,而後說道:「所謂英俊,不過是皮囊而已,百年之後,也不過是一抔灰土,何足為念?」

  吃了這麼一個軟釘子,整得崔寔難受極了。

  事情根本不如他所想一般,向著他想要前進的方向發展。

  一直到宴會結束,崔寔都試圖往撮合銀媒的方向引導著辯機和李漱。

  然而讓崔寔難受的是,無論他怎麼把話題往這方面引導,都不見李漱正眼去瞧辯機,也不見辯機正眼瞧李漱。

  其實倒也不奇怪,畢竟辯機心裡裝的是佛法,他可真是有道高僧。

  而李漱心裡裝著的是房遺愛,根本沒興趣看別的男人,更何況是個和尚。

  臨走的時候,房遺愛還回頭喊了一聲。

  「謝謝嗷——」

  崔寔:……

  好氣哦……

  等到上了馬車,李漱的臉色當即便陰沉了下來。

  「清河崔氏,果真是狗膽包天!」

  「啊?娘子,怎麼了?」房遺愛呆頭呆腦地問道。

  「還問怎麼了!你娘子差點被人算計到了,你還問怎麼了!」李漱恨夫不成鋼地揪起房遺愛的耳朵,氣急敗壞地罵道:「吃吃吃,你就顧著吃!早晚把你撐死!你這夯貨!」

  「誰?誰算計我娘子?」房遺愛一擼袖子,當即就不樂意了。

  媽的,算計他?可以;算計他娘子?不行!

  「你當真沒看出來?」高陽公主一副憐憫的神情看著房遺愛:「他們特地把辯機法師約出來,不就是要……」


  說到這裡,饒是李漱一向潑辣,都有些說不出口。

  「要做什麼?」房遺愛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這預感就像是小時候吃飯時,他哥哥房遺直盯上他碗中肉時候的感覺一樣。

  「呵,要試探一下,我是否對辯機法師有意。」李漱冷哼一聲。

  「什麼?!」房遺愛一聽,頓時感覺自己好像愛上了董小姐一樣,腦袋上頂了潘帕斯草原。

  他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嗷地一聲吼。

  媽的,是個男人都忍不了這個好吧?

  「你坐下!幹什麼?」李漱呵斥道。

  「我要找他們拼命!」房遺愛氣喘如牛地罵道。

  「坐下!」李漱命令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人家想這樣做?」

  「我……」房遺愛張張嘴,臉色漲得通紅——急的。

  李漱看房遺愛那著急的模樣,心下也十分熨帖。

  「你不想想,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誰?」她提醒道。

  「是,是表兄?是盧鉉那個王八蛋?!」房遺愛驀然驚醒。

  「看你還不傻,但也不算聰明。」李漱冷哼一聲道:「這件事的始作俑者當然不是盧鉉,應該就是這個崔寔,背後是他們的五姓七望,想要借著這種事情,來對象兒,對我大唐皇室進行報復。」

  「理由也是現成的,看啊,大唐皇家的公主不守婦德,還是我五姓女好……」

  「至於你表兄盧鉉,他應該是被人當了槍使,至少還有一點羞恥心,知道這件事兒不地道,沒有過來赴宴。」

  「他有羞恥心?他有羞恥心就不會幾次三番來算計我!」房遺愛怒罵道。

  李漱沒說話,只是勾勾唇。

  「回家之後,我一定要和阿耶詳細說明此事!」房遺愛怒氣沖沖地說道:「甚麼親戚,以後咱梁國公府,不許他盧家上門!切割!狠狠地切割!」

  李漱只是滿意地唔了一聲,抬手在房遺愛的腦袋上溫和地揉揉。

  山東士族在算計她,她何嘗又沒有在算計山東士族。

  房夫人,也就是她的婆婆梁國夫人盧氏,可是出自范陽盧氏的女人。

  當年房玄齡貧賤的時候,幾乎都快要病死了,和房夫人囑咐說:「我快病死了,你年紀還輕,不要守寡,能改嫁就改嫁吧。」

  結果房夫人聽到這話之後,二話不說,直接就給眼睛剜出來一個,向房玄齡表示自己的忠貞不二。

  房玄齡感動非常,從那時候起,便一直對房夫人十分尊敬。

  也正是因為這個尊敬,所以房玄齡才會對盧氏的本家多有照顧。

  李漱也是借著這個由子,讓房家和范陽盧氏徹底切割。

  沒有這個理由的話,房玄齡估計上也是不太好提,盧氏雖說是對房玄齡感情深厚,但總歸是抹不開面子幫襯一下盧家。

  正好也算是給婆婆一個理由吧。

  回到家後,李漱和房遺愛當即便找到了房夫人。

  當然,話肯定是不能說太直,說是要轉彎抹角說的。

  「阿娘。」房遺愛嘀嘀咕咕地說道。

  「有事?」房夫人本來在小憩,聽到房遺愛的聲音,不悅地睜開眼睛。

  結果卻看到了李漱,她當即變臉,露出一副發自內心的笑容。

  「是漱兒啊,今日怎地得閒?」

  這完全不是裝的,李漱在家中也算是模範妻子,最重要的是,她他媽能抓錢啊。

  和李象混了一坤年,這家裡眼見著是越來越有錢了,銅錢是一車一車往家裡拉,房夫人也是越來越歡喜。

  試問,誰會討厭一個知禮數,有能力,還是下金蛋的母雞一樣的兒媳婦呢?

  李漱咬著嘴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房夫人看到李漱那我見猶憐的模樣,當即便起了火氣。

  她對著房遺愛就是一記上勾拳,打的時候還在怒罵:「我把你這遭瘟的畜生!你到底做了甚麼對不起漱兒的事!」

  (睡覺啦!晚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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