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共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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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4章 共飲

  許清來飛霜殿前,就已經在宮女們的服侍下沐浴更衣,薰了香。

  如今錦衣玉袍,冠冕堂皇,配上這副年輕俊朗的外表,倒真有幾分一表人才的氣質。

  「好,好。」

  許太后抿著紅唇,似是在這位侄子身上又看到了姐姐的影子,點頭稱讚。

  等周圍侍奉的宮女將菜品端齊,許清就主動上前,按照前世的記憶將愛吃的東西依次下鍋,介紹給姑姑吃。

  常吃素齋的許太后,雖然也會在國宴佳節上品嘗佳肴,但許清推薦的火鍋和以往的吃食方式都不一樣,讓她有了十足的新奇感。

  再加上從川渝本地運來的辣椒香辣可口,顏色艷麗,味道十足,致使這頓飯都吃的香噴噴的。

  「你這孩子,小時候還擔心你木訥遲鈍,容易遭人欺負。現在看來,就清兒的鬼點子多,苦了誰都不會苦了自己。」

  許太后笑著點評完,便傳令下去,「蓮華君,前些日子寒食節,各地官員封侯進貢了當地的酒水。你且拿出來,讓清兒嘗嘗鮮。」

  「是。」

  蓮華君低頭應聲完,許清就趕忙放下碗筷,說道:「姑姑,清兒不擅酒力,吃不了酒。」

  「清兒在素州的時候,不是最愛出去遛鳥喝酒了嗎?何時不擅酒力了?」

  許清聽姑姑提及,才記起這具身體的前身常流連於花街柳巷,行為也會被承軒坊密報給姑姑。

  要說這種浪蕩公子哥不喜歡喝酒,誰都不會相信。

  因此,許清只得硬著頭皮應了下來,答應陪姑姑小酌兩杯。

  ……

  因為白日答應姑姑酌酒的緣故,許清仍留在了飛霜殿。

  但各地的貢酒,不像是早已備好的吃食,準備起來也頗為麻煩。

  宮女們忙前忙後,在膳房逐級匯報,把存放在窯窖里二十餘種貢酒取出,擺杯拼好,已經入夜。

  再與姑姑對飲喝完,時候也不早了。

  「姑姑,夜色已晚,清兒先回去了。」

  看到姑姑美麗的嬌顏上泛著一絲紅彤,許清知道時間差不多了。

  這些貢酒的酒勁有大有小,有些貢酒初嘗下肚的時候沒有太多感覺,但在吃了一些下酒菜後,便能感受到小腹有股強烈的灼熱感。

  宮裡雖有各類甜品和甜羹解膩,但貢酒的數量眾多,任誰都扛不住混在一起的喝法。

  不過有些奇怪的是,許清喝了這麼多的酒,倒沒感覺自己醉了,反倒是沒有飲酌幾杯的姑姑變得有些不對。

  她像是陷入一種半醉的狀態,仿佛有一抹晚霞映照在她的臉龐上,連帶著那令人血脈噴張的嬌軀,顯示出了動人的嫵媚風情。

  平日裡端莊威嚴,處處都以長輩神態自居的姑姑,在私底下也有這副模樣。

  「桌子上的酒,還沒喝完呢。」

  「姑姑,你醉了。」

  「我醉了?」

  許太后眉眼朦朧的看向許清,微醺的臉龐仿佛鑲嵌在燭光中。

  她半身趴在身前的桌案上,一字一頓的說道:「清兒,你是不是也覺得,姑姑和尋常的女子不一樣,只想著自己,重於權勢。」

  許清也沒有想到,姑姑會主動與自己訴起衷腸。

  他只好照著標準的答案回道:「姑姑所立之功,千秋萬代,非當今世人可以評價的。」

  「千秋萬代?」

  許太后從桌案上站起,朝著許清走近了些許。

  許清能從對方的掌心窺見,姑姑纖嫩的手掌已變得臊紅,似乎醉的不輕。

  而且,姑姑與自己相近的時候,兩人的距離離得很近,一股微帶汗潮的香澤從對面撲來,如甜美處摘的鮮果,令許清感到尷尬。

  姑姑不僅是醉了,身軀也燙的要緊,看來平日極少飲酒。

  「底下那些人糊弄姑姑就算了,清兒你也想糊弄我……姑姑初入皇宮的時候,不過才十六歲。那會兒,因為這張臉蛋生的漂亮,常常在宮裡遭人欺負。」

  許太后用苦澀的聲音回味往事。

  「許多老宮女妒我恨我,把姑姑派去打雜,給最不受寵的嬪妃貴人們端尿盆。被侍奉的那些妃嬪們明面上知性大方,卻在暗地裡說姑姑的壞話,還要密謀加害於我。」


  許清沉默不語,只有靜靜聆聽。

  「因為那老東西痴迷於仙丹妙藥,常往返於後宮各地。她們生怕對方在偶然間看到我,就設了個局,想污我偷東西,讓宮中的太監刮花我的臉,再把我逐出去。」

  許太后說到這兒,苦悶的聲線消失不見,只剩下了幽幽的狠厲。

  她現在的狀態,宛若一隻盯上獵物的雌蛇,眸眼中滿是銳利之色。

  「姑姑又怎會坐以待斃?本來進宮的目的就是為了你,不吃些苦頭,又怎能熬成人上人?」

  許太后笑容忽綻,頰畔漾起春波,犀利的杏眸也彎成了兩彎,帶著慈愛看向許清。

  「所以姑姑就先下手為強,將那計策用在了設計的宮女身上,又把這件事情鬧大,召來了那老東西旁聽。自此以後,姑姑凡事都要跟別人爭,跟別人搶。」

  「姑姑辛苦了。」

  許清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得暫且先應付對方,好讓這位女帝心神寧息,早點入眠。

  「傻孩子。」

  許太后輕撫許清的臉頰,心中的愛意如潮水般湧現。

  不知為何,她突然大著膽子說出了心中所想,「清兒,你可知那齊恆帝早在姑姑入宮之前就玩壞了身子,之所以尋求靈丹仙藥,也是為了治他的不舉之症。」

  「我……不知。」

  這事屬於當時的奇聞軼事了,皇宮之內都禁傳,恐怕也只有齊恆帝本人和身邊人才清楚。

  「所以姑姑至今為止,仍然是完璧之身,從未有過魚水之歡,也不清楚做女人是何滋味……」

  許太后微微挪動些許,嬌軀離許清又近了些。

  皇袍外氅從身上滑落一半,無意間裸露出了大半截修長雪膩的粉頸,從上而下的鎖骨線條優美,肌膚滑潤且富有光澤,當真是美不勝收。

  「清兒,那日你趁姑姑睡著時候,做的壞事……姑姑心裡都知道,只是那會兒心裡的鬥爭激烈,不知該怎麼面對你。」

  許清仍保有一絲理智,趕忙勸道:「姑姑……」

  然而這話說到一半,就被許太后伸出一根纖纖玉指,堵在了喉嚨眼裡。

  「今日喝了酒,便壯著膽子做一些平日裡不會做的事情。反正姑姑剛剛也已經想明白了,這天底下最愛的人就是清兒,把身子給了你,也是姑姑自己的心愿。」

  許太后邊撫摸著許清的臉頰,邊小聲呢喃道:「清兒也當是為了姑姑,幫姑姑圓了這個做女人的夢。」

  雖然許太后在小時候有些調皮,但在入宮前修習了禮數,早已變成了教養良好,知書達禮的優秀女子。

  她自然也通曉四書五經,知道自己當今的舉動有多麼大膽,另類。

  「姑姑。」

  許清這後一聲呼喚,已是應允。

  其實許太后並不清楚的是,即便她最愛的是許清,可這具身體的前身已在落水前消失了。

  現在的自己,從身體和心理,都不是許太后心心念念的侄子。

  所以,有違綱常倫理這件事,好像也不存在。

  「清兒,你覺得姑姑美嗎?」

  許太后打開氅襟,緊閉雙眼,簌簌輕顫

  如今的她,衣裳鞋襪都未離身,正面卻是一絲不掛,纖毫畢現,妙處紛呈。

  所有的一切,完美至極。

  原本高高在上的女帝,褪去了衣裳,卻也像是一個簡單質樸,青澀可人的年輕姑娘。

  許清輕輕將其壓倒在了殿中的桌案上。

  ……

  「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

  ……

  當許清被蓮華君送出宮外的時候,仍覺得這一個月的經歷太過奇特,如夢似幻。

  若不是許清聽身旁的宮女說,姑姑自那日後的早朝曠了兩天,才知道那夜的醉酒不是在做夢,都是親身經歷過的事情。

  但他後面的幾日,仍然陷入這深深地震撼中無法自拔,直到蓮華君過來告知他,聖人禁足的時間已到,他可以打道回府了。

  說句實話,許清很想在離宮之前,再去面見姑姑一面。

  但對方顯然是不知該如何面對自己,從蓮華君的暗示里得知,聖人並沒有召見自己的打算。


  許清清楚姑姑的脾性,也就乖乖的收拾東西,帶了一些宮中的特產回府。

  坐著馬車來到廣平侯府前,便看到京城百姓們將周圍圍的水泄不通,甚至有些人站在了一些圍牆和樹幹上,朝著侯府的大門張望。

  許清問了駕車的蓮華君才得知,早在出宮的三日前,他準備出來的消息就落到了街頭巷尾。

  許府的四房妻妾,自然是傾巢而出,都提前候在了侯府門口準備接他。

  百姓們聚攏起來的原因則十分簡單,往日被禁足釋放的大官多了,之所以不看別人,卻要來廣平侯府……全因廣平侯的妻妾年輕貌美,各個姿容絕世,恍如天仙下凡的仙女。

  且不論名頭與聲勢最盛的大房沈氏和二房楊氏,就連四房秦氏都是幾年前紅遍京城的花魁,單單見其一面就要花費千兩黃金。

  而且不止是男人好色,就連女人對這些女子也有著愛美之心。

  平日聽到許家的幾房少奶奶穿了什麼款式的衣裳,眾女子都會當做時尚潮流,爭先恐後的模仿。更別提現在四美同堂,是何等的爭奇鬥豔,讓人大飽眼福了。

  「原來是這樣呀。」

  許清聽完蓮華君的講解,有些哭笑不得。

  沒想到自己家中的妻妾,竟能引起這麼大的風波,那他忽然覺得,侯府上下都不用擔心生計問題了。

  只要開個T台秀,讓這四位輪流走秀,自己就能靠門票錢養活一家老小了。

  當然,這個想法只是說笑。

  單是把這個想法說出去,自己就會遭受幾房妻妾的白眼和嫌惡,被看的全身發怵。

  「讓道!」

  為許清護行的,仍是皇宮禁軍。

  圍觀的百姓們對此早已準備,在馬車駛進來前,任憑周圍的巷道和街角再擁擠,他們也不會占到府前的馬路上。

  因為禁軍護行接過命令,提前開路的騎兵看到擋路的攤販路人,都會視作謀逆劫道,用馬蹄從其身上踩過。

  所以,這主路上留足了空間,無人敢站。

  禁軍騎士見周圍的百姓們如此識趣,車廂內的許清也沒有說話,也就默許了圍觀的旁人,立在了兩側。

  待許清從馬車上下來,立在府門前的四房妻妾,帶著身旁的貼身婢女,在同一時間斂衽行禮。

  一時之間,這鶯鶯燕燕的景象在眾人眼前出現,為許清招至了無數男子的嫉妒與眼紅。

  「瑪德!這是什麼生活!太氣人了!」

  「是啊!人比人氣死人!」

  不少嗓門大的憤恨聲傳入場中,惹得許清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些人是只見豬跑不見豬吃肉,自己一路坎坷走到了這裡,可不是外人所想的那麼輕鬆。

  更別提,這四房妻妾……各個都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見,也不是流言蜚語裡提的那樣,自己想招呼誰就招呼誰。

  「夫君,辛苦了。」

  四房秦疏影,原本站在幾房末梢。

  但因她口齒伶俐,思維活脫,又因為府中的各項雜事時常在人前露面,便被其他幾房推舉出來,在府門前發言,表達各房對夫君的思念。

  聽到秦疏影甜美的嗓音如同天籟,周圍的人群又恨得牙痒痒。

  「聽宮裡的女官傳話,夫君這幾日順應佛法,沒有用食早膳……我們先進府吃些東西吧,晚會兒再為夫君接風洗塵。」

  「好。」

  許清簡簡單單應了一聲,因為他實在是不好意思講,自己在宮裡時常睡懶覺,早就沒了吃早飯的習慣。

  宮裡的太監宮女倒挺會為自己打掩護,還知道編個理由。

  秦疏影微微一笑,就示意門口的下人讓開通路,容自己這一大家子人進府。

  府外圍觀的人群都踮起了腳尖,使足了吃奶的勁向裡面望,直到許府的人影逐漸淡去,家丁合上厚重的府門後,這一切才算終結。

  即便如此,不少湊熱鬧的人還聚攏在府外,評價起了許府四房妻妾的姿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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