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神識
馮小花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片片黑色的鱗片，嘴巴也向中間撮起，露出一條細縫，血紅色的舌頭吐了出來，又細又長，尖端還分成了兩股，看起來就好像是蛇的信子。
在鱗片長出來以後，馮小花的肚子又變得平平的了，裡面的東西似乎已經到了她的身上。
她現在這副樣子，完全就像一條人形的大蛇，我知道這是因為山神在她身上，原來山神是一條蛇精！
我的心裡毛毛的，身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裡打鼓，腿肚子也開始打顫，很想奪門而出。
深吸一口氣，我在心裡對自己說，如果遇到危險便拋下青陌不管，那我就不能算是個男人了，雙腳死死釘在地上，努力裝出一副鎮定的樣子，一步也不退縮。
我的目光在房間裡四處掃視著，想要找個東西將馮小花趕走，一眼便看到了放在桌上的量天尺。
量天尺和落星鋤，是我們修墓必需的兩件工具。我雖然不知道這把尺子是用什麼材料做的，但是它十分結實，而且用起來也稱手。
一隻手抓著青陌，怕她會被馮小花傷到，我伸手便把量天尺抓了過來，橫在自己的胸前，大聲沖馮小花叫道：「青陌是不會跟你走的！你快滾，我不想傷到馮小花的身體！」
「嘶嘶！」
馮小花的嘴裡發出刺耳怪異的叫聲，臉上卻是露出一絲譏笑，綠色的眸子裡流露出不屑：「一把破尺子而已，也想擋住我？小子，看在我女兒的份上，只要你老老實實地滾到一邊去，我可以饒你一條狗命。如果你不識相敢壞我的好事，那我就把你生吞了，連骨頭渣也不留！」
她的嘴巴一張開，一股又腥又臭的氣味便撲面而來，我差點被熏暈，忙從身上摸出了屍香丸塞進鼻孔里，。
青陌輕輕拉了我一下，微微一笑對我道：「天陽，這傢伙自封山神，雖然有些狂妄，但是畢竟是一條將要化蛟的蛇精，而且出身也不一般，你現在還不是他的對手，還是讓我來對付他吧。」
我揮了揮手裡的量天尺還想說話，青陌給我使了個眼色，我只好閉上了嘴巴。
「我該叫你什麼？烏曬？還是白蛇？」青陌冷冷地沖馮小花道。
我看著馮小花身上的黑色鱗片，心裡有些奇怪，她肚子裡的蛇精應該是黑色的，青陌為什麼叫他白蛇？
馮小花聽到青陌的話憤然大怒，嘴裡發出一聲尖叫，信子吐出來一尺多長，便向青陌的臉上舔了下來，似乎被她揭開了自己的傷疤，惱羞成怒了。
青陌抬手一把抓住了那根血紅色的信子，猛地用手一帶，馮小花一聲慘叫，一頭撞到了門上，把門板也撞出了一個大洞。
聽她的口氣那麼大，我還以為山神有多厲害，想不到竟然如此不堪一擊，忍不住笑了起來，青陌卻是一臉凝重，似乎不敢輕視對方。
馮小花的身體就好像沒有骨頭一樣，雙腿在地上一扭，身子便轉了一百八十度，雙手緊緊貼在身側，信子一吐張開嘴巴就向青陌的手臂咬了下來。
青陌舉起手就要擋，馮小花突然叫了一聲：「神識！」
馮小花一口咬在了她的胳臂上，白皙的皮膚瞬間變得烏黑，馮小花鬆開嘴巴，得意地對青陌道：「你不要管我是怎麼知道的，反正我知道你這些年守在這裡，就是為了那道神識！如果你不想讓這事泄露出去，那就乖乖跟我走！否則的話，你應該知道後果！」
青陌顯然已經中了蛇毒，我忙用手緊緊攥住她的胳臂，不讓毒液擴散，問青陌有沒有辦法解毒。
青陌卻沒有理我，而是盯著馮小花冷哼道：「就算你知道又如何？我現在殺了你，你怎麼把這事告訴別人？」
「殺了我？我的娘娘，你自己是什麼情況自己不清楚嗎？我只不過是因為對這個身體還不習慣才打不過你！惹惱了我，破體而出，你和這小子加一起也不夠我一口吞的！我只是想要這小子的身體，對他的魂魄沒有一點興趣。你識相的話，等他和我這女兒結完親，我奪了他的身體，你就可以帶著他的魂魄離開了。更何況，我既然敢來找你，又豈能沒準備下後手？只要我今天有什麼意外，明天你就等著迎接天雷吧！以你現在的實力，能擋得下幾道天雷？」
馮小花一副吃定了青陌的樣子，一臉得意地對她道。
「青陌，他說的神識是什麼東西？很重要嗎？我們不要那東西就是，你千萬不能跟他走，這傢伙沒安好心！」
青陌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聽馮小花的，我忙大聲沖她叫道。
「你不懂，這事你不用管！」青陌看了我一眼，輕輕搖頭道，「那是我們最後的一絲希望。如果現在被別人知道這事，我們便真的萬劫不復了，這幾百年的等待也就全部落了空！」
我不知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還想說話，卻被青陌用目光制止了。
青陌問馮小花，如果自己現在跟他走，他又怎麼保證不會把秘密說出去。
「你也知道，那東西對我一點用也沒有，我只是想要脫胎換骨而已！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也不想和你們青丘還有他為敵。」
說到這裡的時候，馮小花的雙眼在我身上掃了一下。我心裡奇怪，我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他為什麼會怕我？
青陌似乎怕馮小花會說出更多的東西來，忙大聲沖她道：「好，我跟你走！但是你不能再管菅家的事了！」
「一言為定！」馮小花說完，轉身就向外面走去，青陌又看了我一眼，也要跟出去。
馮小花在前面停了下來，撇撇嘴道：「聽他爺爺的？只怕他會被賣了還給他爺爺數錢！」
「閉嘴，如果你不想再當蛇了，就別再胡言亂語！」青陌冷聲斥道。
「好好好，我閉嘴！」馮小花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天陽，你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聽你爺爺的！」青陌又交待我。
看著她期待的目光，我心裡一軟，點了點頭道：「好，我聽你的！」
馮小花帶著青陌從後面離開了，我的心裡頓時變得空落落的，很怕青陌這一走就回不來了，頹然坐在了門前的台階上。
「吱呀」一聲，大門被打開了，門外黑壓壓的擠著村民，張村的那個年輕人抓著爺爺的胳臂走進了院子。
那年輕人一進來便大聲叫著「娘娘」向屋子裡跑去，四處尋找青陌，自然不可能找到。
里里外外翻了一個遍，年輕人最後氣急敗壞地跑了出來，拉扯著我和爺爺，說我們爺兒倆居心叵測，要害死他們張村幾百口人。
爺爺冷冷地看著他，像青陌一樣說張村所有人都死有餘辜。年輕人還要鬧，直接被他給抓著脖子扔了出去。
「爺爺，我們真的不救張村的人嗎？那畢竟是幾百條人命呀！」我有些於心不忍，便問爺爺。
「救他們？誰救我們？天陽，從你記事起我就告訴過你，我們掘墓人切記不要沾上別人的因果！你一定要牢記在心。以後爺爺不在你身邊，你千萬不能婦人之仁，知道嗎？天地尚且不仁，何況是我們這些連自己都管不了的普通人呢？」
說這些話的時候，爺爺的臉上一片灰暗，似乎已了無生念。
看到爺爺這副樣子，我心裡不由開始懷疑周瞎子和馮小花的話，爺爺怎麼會害我？
快天黑的時候，奶奶從外面進來，告訴我岳家要給岳雨亭釘棺了，要我過去。
釘棺，要死者的親屬在場，我又不是岳雨亭的親人，要我去幹什麼？
我本來不想去，但是爺爺卻要我跟他過去看看。我既然答應了青陌，只好跟他去了馮家。
一進馮家大門，岳夫人便迎了過來，兩眼哭得通紅，手裡拿著一個黑箍往我胳臂上套。
這是要我給岳雨亭戴孝？我不想戴，爺爺卻又讓我不要反對，我只好將黑箍套上。
走進靈棚，爺爺拉著我到棺前磕頭，我也只好依言行事，在司儀的大喊聲中，跪拜獻祭。
一切儀式進行完，爺爺對周圍那些看熱鬧的人說，岳雨亭已經收我為義子了，大家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只有我心中納悶，我什麼時候同意這事了？卻也沒有辦法將這事說出來。
半夏手裡拿著一把鐵錘，七根木釘站在棺材前面，輕聲對我道：「天陽，過來看你義父最後一眼吧！」
岳雨亭有什麼好看的？
我正要搖頭，卻被爺爺在身後推了一步，腳下一踉蹌便到了棺材前。
半夏拿著木釘的手在我臉前一招，另外一隻手裡的鐵錘挑開了岳雨亭臉上的蒙面紙。
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腦袋一暈，一頭便向棺材裡栽了下去。
在鱗片長出來以後，馮小花的肚子又變得平平的了，裡面的東西似乎已經到了她的身上。
她現在這副樣子，完全就像一條人形的大蛇，我知道這是因為山神在她身上，原來山神是一條蛇精！
我的心裡毛毛的，身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裡打鼓，腿肚子也開始打顫，很想奪門而出。
深吸一口氣，我在心裡對自己說，如果遇到危險便拋下青陌不管，那我就不能算是個男人了，雙腳死死釘在地上，努力裝出一副鎮定的樣子，一步也不退縮。
我的目光在房間裡四處掃視著，想要找個東西將馮小花趕走，一眼便看到了放在桌上的量天尺。
量天尺和落星鋤，是我們修墓必需的兩件工具。我雖然不知道這把尺子是用什麼材料做的，但是它十分結實，而且用起來也稱手。
一隻手抓著青陌，怕她會被馮小花傷到，我伸手便把量天尺抓了過來，橫在自己的胸前，大聲沖馮小花叫道：「青陌是不會跟你走的！你快滾，我不想傷到馮小花的身體！」
「嘶嘶！」
馮小花的嘴裡發出刺耳怪異的叫聲，臉上卻是露出一絲譏笑，綠色的眸子裡流露出不屑：「一把破尺子而已，也想擋住我？小子，看在我女兒的份上，只要你老老實實地滾到一邊去，我可以饒你一條狗命。如果你不識相敢壞我的好事，那我就把你生吞了，連骨頭渣也不留！」
她的嘴巴一張開，一股又腥又臭的氣味便撲面而來，我差點被熏暈，忙從身上摸出了屍香丸塞進鼻孔里，。
青陌輕輕拉了我一下，微微一笑對我道：「天陽，這傢伙自封山神，雖然有些狂妄，但是畢竟是一條將要化蛟的蛇精，而且出身也不一般，你現在還不是他的對手，還是讓我來對付他吧。」
我揮了揮手裡的量天尺還想說話，青陌給我使了個眼色，我只好閉上了嘴巴。
「我該叫你什麼？烏曬？還是白蛇？」青陌冷冷地沖馮小花道。
我看著馮小花身上的黑色鱗片，心裡有些奇怪，她肚子裡的蛇精應該是黑色的，青陌為什麼叫他白蛇？
馮小花聽到青陌的話憤然大怒，嘴裡發出一聲尖叫，信子吐出來一尺多長，便向青陌的臉上舔了下來，似乎被她揭開了自己的傷疤，惱羞成怒了。
青陌抬手一把抓住了那根血紅色的信子，猛地用手一帶，馮小花一聲慘叫，一頭撞到了門上，把門板也撞出了一個大洞。
聽她的口氣那麼大，我還以為山神有多厲害，想不到竟然如此不堪一擊，忍不住笑了起來，青陌卻是一臉凝重，似乎不敢輕視對方。
馮小花的身體就好像沒有骨頭一樣，雙腿在地上一扭，身子便轉了一百八十度，雙手緊緊貼在身側，信子一吐張開嘴巴就向青陌的手臂咬了下來。
青陌舉起手就要擋，馮小花突然叫了一聲：「神識！」
馮小花一口咬在了她的胳臂上，白皙的皮膚瞬間變得烏黑，馮小花鬆開嘴巴，得意地對青陌道：「你不要管我是怎麼知道的，反正我知道你這些年守在這裡，就是為了那道神識！如果你不想讓這事泄露出去，那就乖乖跟我走！否則的話，你應該知道後果！」
青陌顯然已經中了蛇毒，我忙用手緊緊攥住她的胳臂，不讓毒液擴散，問青陌有沒有辦法解毒。
青陌卻沒有理我，而是盯著馮小花冷哼道：「就算你知道又如何？我現在殺了你，你怎麼把這事告訴別人？」
「殺了我？我的娘娘，你自己是什麼情況自己不清楚嗎？我只不過是因為對這個身體還不習慣才打不過你！惹惱了我，破體而出，你和這小子加一起也不夠我一口吞的！我只是想要這小子的身體，對他的魂魄沒有一點興趣。你識相的話，等他和我這女兒結完親，我奪了他的身體，你就可以帶著他的魂魄離開了。更何況，我既然敢來找你，又豈能沒準備下後手？只要我今天有什麼意外，明天你就等著迎接天雷吧！以你現在的實力，能擋得下幾道天雷？」
馮小花一副吃定了青陌的樣子，一臉得意地對她道。
「青陌，他說的神識是什麼東西？很重要嗎？我們不要那東西就是，你千萬不能跟他走，這傢伙沒安好心！」
青陌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聽馮小花的，我忙大聲沖她叫道。
「你不懂，這事你不用管！」青陌看了我一眼，輕輕搖頭道，「那是我們最後的一絲希望。如果現在被別人知道這事，我們便真的萬劫不復了，這幾百年的等待也就全部落了空！」
我不知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還想說話，卻被青陌用目光制止了。
青陌問馮小花，如果自己現在跟他走，他又怎麼保證不會把秘密說出去。
「你也知道，那東西對我一點用也沒有，我只是想要脫胎換骨而已！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也不想和你們青丘還有他為敵。」
說到這裡的時候，馮小花的雙眼在我身上掃了一下。我心裡奇怪，我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他為什麼會怕我？
青陌似乎怕馮小花會說出更多的東西來，忙大聲沖她道：「好，我跟你走！但是你不能再管菅家的事了！」
「一言為定！」馮小花說完，轉身就向外面走去，青陌又看了我一眼，也要跟出去。
馮小花在前面停了下來，撇撇嘴道：「聽他爺爺的？只怕他會被賣了還給他爺爺數錢！」
「閉嘴，如果你不想再當蛇了，就別再胡言亂語！」青陌冷聲斥道。
「好好好，我閉嘴！」馮小花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天陽，你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聽你爺爺的！」青陌又交待我。
看著她期待的目光，我心裡一軟，點了點頭道：「好，我聽你的！」
馮小花帶著青陌從後面離開了，我的心裡頓時變得空落落的，很怕青陌這一走就回不來了，頹然坐在了門前的台階上。
「吱呀」一聲，大門被打開了，門外黑壓壓的擠著村民，張村的那個年輕人抓著爺爺的胳臂走進了院子。
那年輕人一進來便大聲叫著「娘娘」向屋子裡跑去，四處尋找青陌，自然不可能找到。
里里外外翻了一個遍，年輕人最後氣急敗壞地跑了出來，拉扯著我和爺爺，說我們爺兒倆居心叵測，要害死他們張村幾百口人。
爺爺冷冷地看著他，像青陌一樣說張村所有人都死有餘辜。年輕人還要鬧，直接被他給抓著脖子扔了出去。
「爺爺，我們真的不救張村的人嗎？那畢竟是幾百條人命呀！」我有些於心不忍，便問爺爺。
「救他們？誰救我們？天陽，從你記事起我就告訴過你，我們掘墓人切記不要沾上別人的因果！你一定要牢記在心。以後爺爺不在你身邊，你千萬不能婦人之仁，知道嗎？天地尚且不仁，何況是我們這些連自己都管不了的普通人呢？」
說這些話的時候，爺爺的臉上一片灰暗，似乎已了無生念。
看到爺爺這副樣子，我心裡不由開始懷疑周瞎子和馮小花的話，爺爺怎麼會害我？
快天黑的時候，奶奶從外面進來，告訴我岳家要給岳雨亭釘棺了，要我過去。
釘棺，要死者的親屬在場，我又不是岳雨亭的親人，要我去幹什麼？
我本來不想去，但是爺爺卻要我跟他過去看看。我既然答應了青陌，只好跟他去了馮家。
一進馮家大門，岳夫人便迎了過來，兩眼哭得通紅，手裡拿著一個黑箍往我胳臂上套。
這是要我給岳雨亭戴孝？我不想戴，爺爺卻又讓我不要反對，我只好將黑箍套上。
走進靈棚，爺爺拉著我到棺前磕頭，我也只好依言行事，在司儀的大喊聲中，跪拜獻祭。
一切儀式進行完，爺爺對周圍那些看熱鬧的人說，岳雨亭已經收我為義子了，大家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只有我心中納悶，我什麼時候同意這事了？卻也沒有辦法將這事說出來。
半夏手裡拿著一把鐵錘，七根木釘站在棺材前面，輕聲對我道：「天陽，過來看你義父最後一眼吧！」
岳雨亭有什麼好看的？
我正要搖頭，卻被爺爺在身後推了一步，腳下一踉蹌便到了棺材前。
半夏拿著木釘的手在我臉前一招，另外一隻手裡的鐵錘挑開了岳雨亭臉上的蒙面紙。
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腦袋一暈，一頭便向棺材裡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