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我給你的最後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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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央宮內

  蕭雲瑾一身戾氣地跪在殿內的地板上,垂著腦袋,但腦海里卻是方才父皇聽到太子求娶蔣家女時露出的笑容。

  他怎麼也沒想到,父皇就這樣輕易就答應了。

  他雙拳緊握,沉聲問道:「兒臣不解,求父皇解惑。」

  端坐在龍椅上的嚴帝掀了下眼皮,涼涼地看了跪著的蕭雲瑾一眼,卻沒有回答,而是心情極好的對著一側的劉公公道:「道長所需的東西都備好了沒?」

  劉公公快步上前,躬身道:「稟陛下,一切都備好了,隨時都能出發。」

  聽見這話,嚴帝這才起身,緩步走到蕭雲瑾跟前,俯下身幽幽道:「這事,你理解不了?」

  蕭雲瑾沉聲應道:「是,兒臣不解,求父皇解惑。」

  為何,明明此舉會助長顧氏和太子的勢力,為何父皇就這般輕而易舉就答應了?

  而且看著還很開心?

  他死死地抿住嘴角,話罷,光潔的額頭就重重磕在堅硬的地板上。

  嚴帝俯下身來,厚實的大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沉聲道:「太子近期勤於政務,兢兢業業,如連這點要求朕都不滿足他,怎麼也說不過去吧?」

  耳邊的話竟帶著幾分欣慰,但是這些話,蕭雲瑾連一個字都不信。

  他抬起一雙寒眸,眼前人嘴角掛著詭異的輕笑,那雙陰毒的眼眸里分明滿是算計。

  嚴帝望著他滿是疑惑的眼眸,卻勾唇笑了下,信步往外走去。

  到底太子娶了蔣熙,對父皇有什麼幫助?

  蕭雲瑾百思不解,只得抬眸去看走到他跟前的劉公公,只見他腳步頓了下,旋即用極輕的聲音道:「陛下方才見了一位冷宮裡的老太監。」

  劉公公落下這話,就快步跟上嚴帝的腳步。

  冷宮?

  蕭雲瑾稍稍想了片刻,突然意識到了些什麼,眼神停滯,面色空洞得仿佛被抽走了靈魂,也不知道自己在空無一人的殿內跪了多久。

  嚴帝側眸看了他一眼,嘴角的冷笑愈發深了幾分,卻半句話都沒說,逕自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

  直到那繡著龍紋的厚重車簾放下,他才忍不住無聲狂笑起來。

  他先前怎的沒想到這個辦法。

  竟然那蔣家怎麼都無法為他所用,那麼就只剩下除去這一條路了。

  而太子本就是顆廢子,那蔣家執意要綁定一顆廢子,到時剛好一併除了去。

  蕭雲瑾一身戾氣地走出未央宮,大手緊緊攥著,眸子裡閃著明明暗暗的光。

  他停在台階上,側眸朝著西邊的宮殿看去,腦海里依舊想不明白,到底父皇將蔣家和太子綁在一起,於他有什麼利處?

  還有這冷宮,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他深吸了一口氣,下了一步台階,卻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來。

  算了算時間,或許當年那孩子應該有十二歲了。

  不可能,一下子就將這個念頭從腦海里打消了。

  但一向謹小慎微的習慣,還是讓蕭雲瑾去見了他在宮中的暗線,命人好好查查冷宮。

  可剛轉出御花園,就對上了不遠處涼亭里站著的人。

  他腳步微頓,在對上柳嫣然望過來的目光時,他下意識地露出了一副溫潤如春風的輕笑,緩步朝著涼亭走去。

  蕭雲瑾望著眼前一臉淡然的女子,壓了壓心頭的悶氣,沉聲道:「嫣然可是在等我?」

  柳嫣然四下看了一下,確定四周沒有人,這才緩步上前,靠近蕭雲瑾些,用只有兩個人才聽得見的聲音道:「嫣然不過是想來告訴殿下,現在你我在客棧里的話,殿下就忘了吧。」

  話罷,她剛想退後,手腕就被身前男子的大手緊緊攥住。

  蕭雲瑾本就心中鬱結,本來他剩下的、能拉攏的勢力已經不多了。

  眼下又突然聽見柳嫣然這番要和他劃清楚河漢界的話,他心中的怒氣頓時湧上了頭頂,當場就差炸出花火來。

  他烏黑的瞳仁迸射出凌厲的鋒芒,用近乎咬牙切齒的聲音道:「為何?我做錯了什麼?」

  柳嫣然幽幽的視線從被他攥紅了的手腕上移開,毫不避諱地對上了他可怖的目光,心頭的冷意在漫上嘴角時,卻突然化作了一抹委屈,「不,殿下沒做錯什麼,都是嫣然一廂情願。」


  話說到一半,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貝齒咬著下唇,似是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

  瞧見她這副神色,蕭雲瑾愣了下,眼裡的冷光頓時散去了幾分,他鬆開了攥著她手腕的大手。

  意識到自己方才失態了,剛想彌補,就聽見她又道:「殿下身邊那位的手段,嫣然自知無法比,所以我認輸。」

  話罷,柳嫣然對著蕭雲瑾緩緩俯了下身,又抬眸深深地看了眼前的男子一眼,這才轉身出了涼亭。

  蕭雲瑾,這是我給你的最後機會。

  柳嫣然當然知道今日的事,蕭雲瑾稍一思索就能明白過來。

  可她很想知道,自己做為他奪嫡的最後助力,他會選擇林音音和肚子裡的孩子,還是她。

  直到出宮門口,柳嫣然才頓住腳步,側眸看著身後跟了她一路的男子,無奈地道:「你到底要跟到什麼時候?」

  溫崇幾步上前,拽住她的手腕,就將人塞進了柳扶的馬車。

  馬車緩緩駛離了這座令人窒息的宮殿。

  馬車內,兩人面對面對峙著。

  「二小姐為何執意如此?你今日也看到了,眼下陛下已經不理朝政了,想必不久後,太子就會登位,二小姐這般不過是費盡心機,卻徒勞一場罷了。」

  溫崇苦口婆心地勸著。

  柳嫣然揉了揉接連被蹂躪的手腕,聞言,幽幽抬起頭來,隨口應道:「等太子登基,那人變成太上皇,最後壽終正寢。」

  話說到最後,她冷嗤了一聲,一雙清冷的眼眸又暗了幾分。

  「溫崇,你不覺得可笑嗎?你勸我放棄報仇的理由是,放心吧,你的仇人會死的,對,他會老死。」柳嫣然眼底燒著熊熊怒火,被眼前人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溫崇深深地凝視著她,臉色又沉了三分,心中卻愈發忐忑不安,他苦笑一聲,認命地閉了閉眼睛,伸手將她的手掌握住。

  旋即,掀開她的袖口,頓時一片極不和諧的青紫色映入了他的眼帘。

  他將後牙槽咬得咯吱作響,剛想用指腹去觸碰,她就猛地將手掙脫開去。

  柳嫣然伸手將袖口緊緊蓋住手腕,連著手掌也一併藏了進去,微微垂下眼眸,纖長的眼睫輕輕扇動著,心裡有些慌亂,但語氣卻淡定道:「上次表姐一事,嫣然還沒謝過溫府尹……」

  話還沒說完,卻見男人突然抬起漆黑的雙眸,唇邊帶著溫笑:「就只是言謝嗎?」

  柳嫣然被問得一愣。

  旋即,眯起雙眸,細細打量著他。

  從小到大,從她認識溫崇開始,他為她做過的事情很多,卻從來不曾想她討要什麼。

  這算是在告訴她,以後他不會再毫無所得地幫她了嗎?

  想到這裡,柳嫣然垂下眼眸,指尖不斷摩挲著,在思考著該送什麼謝禮給他。

  可想了一圈,卻發現自己並不知道他喜歡什麼。

  她愣愣地問道:「不知大人歡喜什麼,我也好準備些心儀的物什。」

  她話音剛落下,溫崇突然身子一傾,靠近她幾分,滿是柔光的眼眸定定地望了她一瞬,輕聲道:「二小姐……」

  「可以親手為我做一枚印章嗎?」

  他一句話中間停了半晌,又用這樣的神色望著她,柳嫣然的心頓時快了些許,聽到後半段,她才緩緩出了一口氣,點頭算是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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