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殺的並不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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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如注,噼里啪啦砸在車廂上,就像唐綰此刻的心情一般忐忑。

  她靠在車壁上,低低地問車簾外駕車的蕭久,「蕭澈要與今晚的刺殺撇清關係?」

  蕭久邊甩鞭抽到馬背,壓低聲音回答道:「今晚的刺殺本就是沖著兩個人去的,嚴帝和太子。」

  「莫非……」

  唐綰腦海里頓時閃過了一個念頭,不由得渾身一怔,顫聲問道:「蕭澈打算、用沾滿自己人鮮血的手來自證清白?」

  話罷,唐綰眸子頓時漫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胸口頓時喘不過氣來。

  少頃,蕭久低沉的聲音混著冷肅的夜風鑽進了車廂內。

  「少夫人猜對了一半,刺殺太子殿下的人都是南楚的人,所有少主殺的不過是南楚的人,並不是自己人。」

  這話一落,唐綰猛地喘過一口氣,只感覺胸口處的刺痛頓時消失了。

  馬車停在譽王府門前時,蕭巳就等在了門前,見是蕭久在驅趕馬車,心知唐家小姐回京了。

  急忙打開雨傘,迎了上去,「少夫人,你怎的回來了?」

  唐綰掀開車簾,幾步就下了馬車,渾身裹著冷意,沉聲問道:「蕭澈呢?」

  「少主還沒出宮,少夫人身子弱,先進府,莫著了涼。」蕭巳給蕭久和半夏使了個眼神。

  唐綰點頭,快步進了寢室。

  夜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耳畔只聽得見大雨嘩嘩的聲音。

  唐綰換了身乾淨的衣衫,靜靜地坐在軟塌上,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門口。

  半夏邊拿著白布幫唐綰攪乾濕漉漉的頭髮,邊輕聲寬慰道:「姑娘放心吧,少主定是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了,就是計劃失敗了,也牽扯不到少主身上的。」

  唐綰沉默地看著不遠處搖曳著的燭火,雙手攥緊了手心,後背竟出了一陣陣冷汗。

  這麼久還沒出宮,八成是出事了。

  她惴惴不安地起身,剛想往外走,就見蕭久沖了進來,氣喘吁吁道:「少主!少主受傷了!」

  「傷了何處?」唐綰神色頓時凝住,就聽見屋外傳來陣陣的腳步聲。

  下一刻,她就看見蕭澈被蕭期和自家大哥唐墨攙扶進來了。

  唐綰僵在了原地,雙眸定定地凝在他雙眸緊閉的臉上,最後落在了他背後偌大的血窟窿上,嚇得不禁捂住了嘴。

  壓在心裡多時的害怕終是如數漫上了眼底,她咬住下唇,忍住眉間的酸澀,跟著眾人進了屋內。

  就見蕭澈被抬到了床榻上。

  蕭雲琦帶著太醫也已經趕了過來。

  「掌燈。」太醫解開蕭澈的外袍,露出一片泥濘的裡衣,背後的傷口露了出來,頓時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帶著濕潤的水汽瀰漫出來。

  蕭巳連忙將屋內所有的燭台都點上,屋內頓時亮如白晝。

  趴在床榻的蕭澈身上的傷口也變得清晰起來。

  唐綰死死地咬住下唇,他肩膀上的傷口血肉模糊,還有源源不斷的血水滲透出來,一下子將床榻都染紅了一片。

  「如何了?」蕭雲琦沉聲問太醫,額間沁出了一層薄汗。

  「稟殿下,眼下看來傷口雖然深,但好在避開了要害,待微臣縫合後,再敷上藥。」

  太醫取出一把小刀,先將蕭澈的裡衣都劃開,隨後用針將傷口裡的布料都挑了出來,每一下都極輕,卻看著的人通體發寒。

  待傷口清理完,便開始縫合,針線穿過皮肉時,唐綰感覺自己的心也跟著太醫的動作不斷抽搐著。

  可趴在床榻上的人卻仿佛沒有知覺般,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

  待傷口縫好,太醫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冷汗。

  他將針線都收起來,對著蕭雲琦道:「這兩日都不能離開人,每隔半個時辰就得查看是否發熱,老臣先去開藥。」

  唐綰伸手握住了蕭澈微涼的手掌,懸著的心這才漸漸平靜下來。

  她抬頭去看自家大哥,顫聲問道:「大哥,蕭澈為何會受傷?」

  「今夜宮宴上出了刺客,蕭澈是被刺客刺傷的。」唐墨半蹲下身子,望向唐綰的眼裡滿是擔憂之色。

  站在一側的蕭雲琦點頭道:「蕭澈是因為本宮才受的傷,本宮必定會給蕭澈一個交代。」


  話罷,蕭雲琦渾身氣場頓時變,房內的溫度驟然下降。

  蕭巳臉沉如水,上前道:「殿下今夜定是受驚了,少主就又在下守著。」

  蕭雲琦清俊的眉目間滿是暗淡之色,他凝視著蕭澈片刻,點頭大步出了房間。

  作為東宮太子,今夜皇祖母壽宴遇刺,宮裡還有好多人等著他安撫,他還有很多事要做。

  半夏將一盆熱水和幾張乾淨的帕子放在一側的茶几上,就退了出去。

  片刻間,房內就只剩下唐綰守在蕭澈的床邊。

  她抿了張帕子輕輕擦拭乾淨他的臉頰,見他劍眉抿緊,她微涼的指尖撫上了他的眉心,一下下想將他蹙著的眉頭撫平。

  這一刻,唐綰冷冷得瞪了這個一點都不聽她話的男人一眼,剛想收回手,就被他握住了。

  蕭澈掀了下眼皮,就見眼前的人和夢中的人一下子重合在一起。

  他薄唇輕輕一扯,勾出了一抹輕笑,啞聲道:「綰綰真不聽話。」

  明明讓她藏在北郊的,怎麼真的回來了。

  可嘴上明明是不悅的語氣,但心口的悶氣卻在見到她時消散了。

  唐綰將手指從他的手心中抽出來,沒好氣地回瞪他,伸手就想去捏他。

  可目光瞥見了他肩膀上的傷口時,卻怎麼也下不了手,眼裡蓄滿的淚珠,就這樣大滴大滴地墜了下來。

  「你才是最不聽話的人,我和你說了多少遍了,你就是不聽。」

  她抬手胡亂地抹了幾下臉頰,質問的話,就這樣一股腦地都吐了出來。

  「我錯了,你別哭。」蕭澈啞聲道,剛想坐起身來,卻被唐綰壓住了身子。

  「你別動,你肩膀上的傷口剛剛縫合好。」

  唐綰按住他的手臂,見他一雙黑眸泛著幽幽冷光,不由又問道:「可知道你的計劃是怎麼泄露的了?」

  這話一落,就見蕭澈的臉色幾乎是立刻沉了下來,唐綰錯愕地眨了眨眼眸,蹙眉道:「你也不知道?」

  蕭澈斂下眸,將眼底的冷芒藏好,就聽見一道極為熟悉的腳步聲傳來。

  下一刻,就見一人開門進了房內,旋即又將房門關緊。

  唐綰望著漸漸走近的陌生男子,警惕的目光直直射向來人。

  耳邊就聽見蕭澈沉聲道:「是自己人。」

  已經走到床榻邊的李承文掃了一眼蕭澈的傷口後,這才幽幽出了一口長氣。

  他扯過一側的凳子坐下,雙眸里滿是溶溶冷光,寒聲道:

  「我知道蕭雲瑾是怎麼知道的,最近劉二公子秘密給蕭雲瑾引薦了一個老道士,據說這老道士有天眼,能預知未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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