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一切都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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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太過倉促。」

  這話倒是讓唐綰心下一愣,在她心中,蕭澈眼下應該是她有求必應才對啊。

  眼下這般確實讓她有些愣住了。

  她狐疑地看了一眼蕭澈,見他寒玉般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窘迫之色,唐綰一下子愈發弄不明白他的心思了,只得直直地仰著頭望著他。

  似要從他的神色里瞧出些端倪來,可惜眼前人一臉的沉鬱之色,那雙眼睛垂著,纖長的眼睫遮擋住了眼裡的情緒。

  她頓時心裡一沉,旋即意識到了些什麼。

  她壓了壓抽搐的嘴角,伸手偷偷摸摸扯了下身側唐墨的衣袖,臉上故意裝出了些委屈之色來。

  又冷冷瞪了蕭澈一眼後,提起裙擺,就轉身往回走。

  唐墨一向嘴笨,剛剛被蕭澈的話噎了下,完全沒有意料到他會拒絕他的提議,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直到自家妹妹扯了下他的衣袖,他才回過神來,劍眉向上挑了挑了,冷聲道:「你不願?」

  蕭澈雙眸灼灼地盯著唐綰離去的背影,腳尖一轉,剛想追上去,就聽見了唐墨帶著質疑的話。

  他腳步微頓,側眸去看唐墨,對上了他帶著寒意的眼眸,蕭澈心裡一咯噔,整張臉都沉了下來。

  一直僵在原地的蕭巳幽幽嘆了口氣,眼眸飛快地眨動了幾下,這才緩步上前,輕聲解釋道:

  「唐少將軍誤會了,我家少主的意思是說,如是在青州舉辦,那定能備得更加的盛大些,畢竟在京都沒有那麼多的人力和物力。」

  聽了這話,唐墨這才神色稍緩和了下來,側眸去看蕭澈,見他連忙點了下頭。

  唐墨幽幽嘆了口氣,蕭澈和自家妹妹的情況,他又怎麼能不知道,但是先前也就算了,眼下又出了長信宮之事……

  想到這裡,他躊躇了片刻,嘆氣道:「長信宮之事,我已經聽說了,看來少主早就知道了,但如果你因為此事而……」

  「絕不會,我蕭澈絕不會負綰綰。」蕭澈沉聲道。

  見他雙眸里滿是堅毅之色,唐墨點了點頭,想起這些日子他對自家妹妹做的一樁樁一件件。

  「好,這事,你就和綰綰兩個人商量著來吧。」唐墨朝著蕭澈擺了擺手,輕聲道。

  一側的蕭巳渾身僵硬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咽了咽口水,對著眼前的唐少將軍笑道:「多謝少將軍體諒,我家少主一向性子孤僻了些,這些年也就只有唐小姐能讓他改變。」

  而唐綰站在長廊下,等了好一會兒,才見蕭澈快步追了出來。

  她涼涼地睨了他一眼,轉頭就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進了東苑。

  唐綰趴在涼亭處的欄杆上,看著池塘里的鯉魚,也不去瞧身後的人。

  蕭澈站在離她三步遠的身側,視線落在她的側臉上,一寸寸拂過她的眼睛、鼻子、紅唇,手指摩挲了片刻,才輕聲問道:「綰綰,大哥的話是你的意思嗎?你真的想在京都……」

  唐綰冷哼了一聲,雙眸冷冷地望著池塘的水面,一言不發。

  她突然這般生氣,這是蕭澈始料未及的,他歪頭想了片刻,還是覺得有些茫然。

  難道她真的是因為他方才的話而生氣?

  他上前一步,緩緩吐字,溫聲道:「你如真的想要,我都會滿足你,但需要過些日子。」

  這話剛落,唐綰猛地起身,和他面對面站著,眼眸凝著冷冷的幽光,就這樣一瞬不瞬地望著他,一字一頓道:「你有事瞞著我。」

  蕭澈呼吸頓時一凝,手指微顫,薄唇緊抿,一言不發。

  見他這副神色,唐綰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了,原來自己猜對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就將人拉進了房內,旋即又將房門關緊。

  神色也已經恢復了平靜,半點也沒有方才被她識破心思的窘迫和愕然。

  又恢復了一派鎮定自若的樣子。

  唐綰使勁用眉心壓了壓眼睛,在他對面的位置上盤腿坐下,質問道:「顧太后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何會突然將心思打到了我的身上,真的是關心子嗣問題?」

  蕭澈聞言,稍稍出了一口氣,還以為自己背著她暗中施行計劃的事被她識破了。


  好在並不是。

  他勾唇扯出了一抹冷笑,眉宇間皆是淡然的神色,「我今日已經進宮了,以後她不會召見你進宮了。」

  唐綰咽了咽口水,沉聲問道:「我覺得昨日的事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來,還有那長公主,和她的女兒陳微月對我的態度都太奇怪了。」

  「這些人,你離她們遠些就行了,實在氣不過,你想如何都行。」蕭澈挑眉幽幽道。

  話罷,他抬手給她倒了杯剛沏好的清茶,又溫聲道:「試試,我特意讓蕭巳教我的。」

  唐綰愣在了原地,見他這悠閒自得的模樣,似乎他方才說的話就像是在問她今晚吃些什麼。

  唐綰深吸了一口氣,抿了小口清茶,不由得雙眸亮了亮,卻敷衍道:「進步了。」

  蕭澈聞言,隨後笑意漫出了他的唇角,黑潤的眼裡泛著耀眼的光芒,指尖捏著茶盞,輕輕晃動了一下。

  唐綰嘴角抽搐了下,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睛時眼裡一片的清明,道:「你是不是在打什麼主意?五日後的太后壽宴,你想做些什麼?」

  蕭澈捏著茶盞的手指頓時緊了又緊,沉默了好一會,沉聲問道:「你夢見了什麼?」

  唐綰點了下頭,正色道:「壽宴上會出現刺客,但是那些刺客會被蕭雲瑾的人斬殺殆盡。」

  這話一落,整個房內陷入了一片的死寂。

  唐綰就這樣看著對面的男子神色不斷變幻,他捏著茶盞的手腕繃出了一條條青筋,垂著眸,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一半的瞳孔,叫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見他這副模樣,唐綰心間頓時一沉,手掌握了握,剛想開口問他。

  這時,突如其來的一陣勁風將窗欞猛地打了回來,發出了一道異常突兀的響聲。

  唐綰渾身一哆嗦,轉頭看去,那涼風裹挾著泥土的腥味撲面而來。

  下一刻,稀疏的雨點墜在地上,不過片刻的工夫,便從晴空萬里,變作大雨如注。

  就如這本書的男主--蕭雲瑾。

  他在多少次身處弱勢下逆風翻盤,贏得沒有道理,卻又合乎常理。

  「你早就放棄了那個計劃了是嗎?」唐綰伸手去握住蕭澈的手掌。

  蕭澈微微抬起頭來去看她,握住他的手指,是一片的冰涼,冷得就像高山上終年不化的積雪,讓他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他斂下了眼底的晦暗不明,將她的小手握在手心,緩緩道:「一切有我,不會有事的。」

  聽見他這般敷衍,唐綰心間的不安越發躁動起來,她咬了咬牙道:「那壽宴上的刺殺真的和你沒有關係?」

  可對面的人卻沉默了下來。

  蕭澈雙眸里的堅定之色沒有動搖半分,點頭道:「我定會慎之又慎。」

  「綰綰等這一切結束後,我就帶你會青州,好嗎?」蕭澈將眼裡的冷厲藏起來,望著唐綰的眼裡只剩下滿眼的柔情。

  「好。」唐綰有些心不在焉地答道。

  大雨從早上巳時下到了午後,唐綰望著窗外成串的雨珠,將整個世界都變得模模糊糊。

  從蕭澈走後,她的心就沒再平靜過。

  其實她早就忘了這場微不足道的刺殺,但是不知為何昨夜突然就想起來了。

  書中太后的壽宴上,不知道從何處衝出來了刺客,卻被蕭雲瑾的人一一斬殺。

  這一場壽宴的劇情不過是林音音打臉情節中的一環。

  至於她打的誰的臉,唐綰已經想不起來了。

  她閉了閉眼睛,想起方才蕭澈的樣子,只得幽幽嘆了口氣。

  半夏就收了傘從門外走了進來,身上沾上了些水汽。

  唐綰側眸去看她,急急開口問道:「如何了?可從蕭久那裡套出了些什麼來?」

  半夏對上唐綰那雙滿是擔憂的眼眸,神色也跟著一沉,卻是搖了下頭,「沒有什麼奇怪的,蕭久說,少主近期都很安靜地待在府里,除了昨夜去了紅杏閣。」

  唐綰聞言心裡微微一松,望著窗外大有漸漸加重的雨勢,抿著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了。

  待到傍晚時分,這場雨才漸漸停歇了。

  一輛馬車停在了問月路的巷口,下來了一個手持墨色油紙傘的青衣男子。


  他順著巷口一路向里走,黑色的鞋子踩過每一塊熟悉的青石板磚,往前面的青衣坊走去。

  剛拐過一個彎,剛好和道路盡頭走來的人迎了個正著。

  「溫公子。」

  柳嫣然聽輕身邊侍女口中的稱呼,這才緩緩抬高傘面,就見有人正朝著她闊步走來。

  那張清俊的臉龐頓時就從雨幕中清晰了起來。

  「二小姐。」溫崇微頓,「是我。」

  柳嫣然站在原地,一雙清清冷冷的眼眸望著他,輕輕點頭回了聲,「見過溫大人。」

  話罷,柳嫣然剛想繞過男子,卻被他伸出的大手攔住了去路。

  溫崇側眸,對上了她那雙雲淡風輕的眼眸,感覺雨里的寒意入了喉,帶著幾分苦澀的味道,「二小姐對於柳太傅今日的話有什麼看法?」

  柳嫣然勾唇輕輕一笑,聲音輕輕,「父親自是有自己的道理。」

  還是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溫崇頓時心頭一痛,他的大手握住了她軟若無骨的手腕,沉聲道:「二小姐想要在下做你的義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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