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她根本就不是唐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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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綰當然不可能忘記這人。

  但她明明記得柳若依是顧氏的人,眼下怎麼成了林音音的人了?

  就是,今日這人是誰請來?

  想到這裡,唐綰側眸去看一側的柳嫣然,見她神色冷沉,秀眉抿著,眼裡皆是冷色,看著似乎並不知情。

  唐綰般垂下眼帘,眸光微動,神色自若地擺弄了些手腕上的玉手鐲。

  又想起了這幾日那一直在書房打掃的玉蘭的事來,近日,聽說她和前院的守衛走得極近。

  想來今日是魚兒上鉤的日子。

  她烏瞳里映出了些璀璨的光芒,若無其事地勾唇笑了下。

  這時就聽見本來一臉沉悶的慕容晚晴突然道:「這不是那個柳……」

  「沒想到郡主還記得我,柳若依,」柳若依朝著慕容晚晴的方向微微頷首,就對著柳嫣然道,「見過柳小姐,聽聞郡主在此處做善事,若依就自作主張來了,來人。」

  話罷,她朝著身後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見一個侍女手捧著一個木匣子走上前來。

  柳若依將木匣子開打開,嗓音依舊似那春日黃鸝出谷,清傾悅耳,「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望柳小姐不要嫌棄。」

  「稀奇了,」慕容晚晴頓時來了勁,帶著寒意的目光在如纖柳的柳若依身上轉了幾個來回,嗤笑道,「什麼時候舞姬也能有此等覺悟了?」

  這話一落,本來還滿臉疑惑的世家小姐皆是一愣,旋即明白了過來。

  不由面露尷尬之色。

  柳若依死死地攥緊手裡的帕子,卻還是笑得沒有半分破綻,就是看向女子時,她的一雙美眸里滿是柔情蜜意。

  柳嫣然的目光從來人的白淨的臉上移到了那木匣子裡,抿唇笑了下,這送上門來的銀子,怎有不要的。

  她微一抬手,身後的侍女就上前接過那木匣子。

  柳嫣然笑著點頭,開口笑道:「多謝柳姑娘,這邊請。」

  半夏神色沉了幾分,寒眸掃了一眼柳若依,心間有些不安,卻見唐綰拿起一塊雪白的茯苓糕咬了一口,饒有興致地看熱鬧。

  隨著林音音和柳若依的加入,廳內的氣氛頓時冷凝下來,都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小聲地交頭接耳。

  一連品了三道茶,都相安無事,不知是何人忽然提了一嘴,「唐姐姐今日可做畫啊?」

  一下子將眾人的目光都引到了唐綰的身上,周圍細細碎碎的說聲頓時停了。

  唐綰聞言只是將口中的糕點咽下,臉上盪起一抹清淺的笑,含笑搖了搖頭,道:「不了,這些日子,我已經鮮少作畫了,畫技生疏,就不獻醜了。」

  這話一落,就見眾人眼裡頓時閃過一抹疑惑的神色。

  雖然之前的唐綰也不怎麼和她們走動,為人也低調,但是每到這種能展露自己的機會,她從來沒有推託過。

  尤其是這作畫。

  看來和青州少主的親事確實改變了她不少。

  像到這裡,眾人眼裡閃著各異的神色,有想到女子那半分也做不了主的親事而感傷的,而那些平日裡嫉妒她的人,卻露出了嘲諷的神色。

  「唐姐姐,你今日真不作畫了嗎?」陳微月聞言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那真是可惜了,今日市集上有人將唐綰的畫作抬高到一萬兩銀兩了……」

  陳微月的話說到一半,瞥見唐綰面上依舊淡然的臉龐,頓時覺得乏味了,畢竟這一萬兩也到不了她的手裡。

  可是不知道是任人,小聲地嘀咕了一聲,「你就不能為了柳小姐的這一萬兩銀票……」

  眾人朝著開口的人看去,就見一個十四五歲,穿著湖水色衣衫,帶著珍珠發箍的姑娘。

  她將手裡的瓜子擱下,用帕子擦了擦手心,一臉天真地問道:「反正對於唐姐姐不過是耗費些時間,但是這一萬兩卻是這些學堂的孩子一年的用度。」

  程暮雨,戶部侍郎的女兒,書中後期的程妃。

  是書中後期,女主林音音忠實的跟隨者。

  沒想到這麼快就已經自動站在了林音音的那一邊了。

  真是有趣!

  「暮雨妹妹,」柳嫣然沉聲提醒一句,掀了下眼眸,朝著程暮雨的方向看了一眼,「莫……」

  這時一直安靜坐著的林音音唇角微微彎了起來,笑著開口打斷柳嫣然的話:「表姐一向心善,如是為了孩子,定不會推辭的。」

  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又將話題又引到了唐綰身上來。

  眾人又看向了唐綰,只見她神色明朗,神情溫婉泰然,卻沒有接話,就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成了輿論的中心。

  直到一側的陳微月抬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手指,她才抬眸看去,眼裡滿是清明的神色。

  唐綰仰著大大的杏眼黑白分明,清亮得宛若一汪春水,只見她輕輕地搖了下頭,面露為難之色道:「今日實在不便。」

  話罷,她起身朝著眾人緩緩施了一禮。

  誰也沒想到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唐綰竟然還會拒絕,一下之間,廳內再次靜了下來。

  這時一道異常突兀的聲音在廳內響起。

  似是瓷器和木桌相碰發出的聲音。

  只見一側的柳若依一雙明亮的眼睛滿是震驚之色,手裡的茶盞跌落到茶几上,那清澈的茶湯灑得滿桌都是。

  一側的侍女急急上前來收拾。

  眾人年望過去的目光先是一怔,後又漫上了幾分輕蔑。

  「柳姑娘可燙到了?」柳嫣然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眼裡帶著幾分探究之意。

  只見柳若依垂下眼眸,纖長的眼睫一顫一顫的,顯得整個人十分不安,她小聲道:「我知道她為何不敢作畫……」

  話說到一半,她的神色頓時一冷,旋即抬起手指,指著唐綰,語氣驟然一冷,「因為她根本就不是唐綰。」

  林音音微微眯起眼睛,陰鷙而詭異的光在她的眸中跳動。

  她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唐綰,卻見她臉色未變一分,執起白瓷茶杯,淺啜了一口茶水,琥珀色的茶湯映得她的眼睛更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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