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這些都是她該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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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午後,用過午膳後。

  唐綰讓半夏從上次在賭場贏的銀兩中,取出了三千兩銀子。

  這品茶會,柳嫣然每一年都會辦一次,主要是為了湊集金錢,繼續辦她在青衣坊的學堂。

  每年關係好的大家小姐都會幫襯一二。

  而原身唐綰都會捐出些銀兩來,還會現場作畫,再將畫作拍賣的銀兩一併捐給學堂。

  而憑著原身京都第一才女的名頭,那畫作能賣上上千兩。

  如今到了今年,畫是不可能畫的,畢竟她只擁有原身的記憶,她雖在琶洲那幾個月也練習過,卻無法畫得和原來的一模一樣。

  畢竟她並不是真正的唐綰。

  將銀票都裝進木匣子裡,唐綰就和半夏上了馬車,一路往朱雀街的雲間客棧去。

  到雲間客棧時,客棧的門前站著一排衣著華麗的女子,一一將到客棧的世家小姐往樓上廂房領。

  唐綰的臉上戴上了一方面紗,今日特地挑了一件石榴石的儒裙,髮鬢上戴了一朵銀制的珍珠花簪,襯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更加明亮。

  她腳步輕盈地下了馬車,和半夏兩人跟著領路的侍女往樓上而去。

  帶著興致的眼眸看向那始終保持得體微笑的侍女,頓時感覺自己回到了五星級大飯店,壓下心間的澀意,輕聲問道:「敢問姑娘,你家主人是女子嗎?」

  這話一落,那領路的侍女愣了下,旋即笑著點了下頭,嘴邊盛著淡淡的輕笑道:

  「是,雲間客棧是雲氏的產業,而現在雲氏是大小姐當家,姑娘怎麼猜到的?」

  唐綰點了下頭,回答道:「前日來時,就見廂房內陳設之物都極為精緻,客棧內每一處無不用心,如此心細如髮,我在別的客棧和酒肆就沒見到過。」

  那侍女點了點頭,臉上的笑意深了幾分,眼眸里都是得意之色,那模樣就像得到稱讚的人是她自己,「多謝小姐盛讚,我代我家主子謝過小姐。」

  對這雲家大小姐,她突然有些好奇起來了。

  談話間,那侍女就已經掀開了珠簾,對著唐綰點頭笑道:「二位請。」

  「有勞姑娘。」唐綰看了一眼一側的半夏,半夏心領神會地從袖子裡取出了一定銀子遞到了侍女的手裡。

  這是個空間極大的廂房,打通了兩層的樓層,唐綰感覺都不能稱之為廂房,應該叫堂廳。

  兩面牆的書架上,除了上次看到的玉器字畫,還擺了不少當季的花卉,月季。丁香、蝴蝶蘭,到處是清香的氣味。

  不少已經來的世家小姐三三兩兩聚在一起。

  唐綰掃了一圈,就見不遠處的的柳嫣然聽見了身側人的提醒,正轉身朝著這處看來。

  她笑著提起裙擺,往柳嫣然走去。

  「唐家小姐,多謝你能來。」柳嫣然一雙熠熠生輝的杏滿是笑意,對著唐綰行了一禮。

  唐綰笑著回了一禮,笑道:「這是我捐給柳姐姐學堂的心意。」

  話罷,又對著聚在柳嫣然身邊的陳微月等人點了下頭,一下子對上了慕容晚晴含幽帶怨的目光。

  她冷冷地瞪了唐綰一眼後,旋即轉頭看向了一側的月季花。

  唐綰輕輕搖了下頭,就被陳微月拉著坐在了她身側的木凳子上。

  耳邊就聽見陳微月道:「綰綰今日也會作畫吧?」

  唐綰愣了下,臉上似笑非笑,抿了口清茶道:「怎的,郡主今日也要作畫嗎?」

  陳微月搖了下頭,調笑道:「你還不知道嗎?最近有人在重金尋你的畫作。」

  唐綰聞言,秀眉微不可聞的皺了下,就見陳微月往她耳邊湊了湊,小聲道:「聽說今日那雅安郡主也會來。」

  唐綰心裡無奈地笑了下,心說,原來她是抱著看戲的心態,才對她這般熱絡。

  這種感覺頓時讓唐綰覺得十分的熟悉,這就是原身的過去常常遇到的。

  那時,一有這樣的機會,她都會帶上林音音,可這樣的人只因為愛錯了一個人,就落得如此下場。

  想到這裡,她捏著茶盞的手緊了緊。

  陳微月咬住下唇,低頭笑了下,就熱情地給唐綰添茶。

  唐綰剛端起茶盞,就看見陳微月倏地起身,朝著門外看去。


  順著她的視線,就見一人正面帶輕笑地走來。

  一襲青綠色的綢面碧霞羅衣,垂至腳踝的儒裙,隨著不緊不慢的步伐翩翩起舞。

  來人正是林音音。

  唐綰垂下眼眸,抿了口清茶,當沒看見,卻感覺周遭的空氣似乎頓時下降了些。

  舉目看了下,卻發現身側的世家女臉上不約而同的出現了一抹艷羨、幾分不屑,唐綰勾唇苦笑了一聲。

  這些目光,唐綰覺得十分熟悉,畢竟這目光曾經都是落在原身身上的。

  她嘴邊的笑意深了幾分。

  原來京中有這麼多人偷偷喜歡著蕭雲瑾。

  她抬手扶了下頭上的髮簪,林音音就已經走到了柳嫣然身側。

  「多謝柳小姐邀請音音,音音來為學堂添上一分微博之力。」林音音巧言笑道。

  柳嫣然笑著上前,依舊是一副笑容得體的樣子,帶著輕笑的目光拂過林音音的臉龐。

  見林音音肌膚如初雪般細膩無暇,不染而朱的紅唇,明亮透徹的眼睛,明艷精緻。

  她勾唇笑了下,嗓音輕軟道:「多謝郡主賞臉,是嫣然的榮幸,這邊請。」

  林音音才剛落座,唐綰身側的陳微月立刻就起了身,拍了拍手掌。

  就見一側的珠簾外,有幾人將一箱子的東西搬了上來。

  那木箱子一打開竟是滿滿的玉器古董。

  饒是見慣了奇珍異寶的世家小姐,一下子見陳微月捐出了這麼多貴重的東西,也不由得發出了一聲驚訝的聲音來。

  「今年郡主怎的這麼闊綽?」

  有一人往陳微月身側湊了湊,笑著問道。

  陳微月用帕子壓了壓嘴角,眼神往右側瞥了一眼,又對著眼前的柳嫣然笑道:「這其中有我的部分,但是大部分並不是我的,我只是做個順水人情,不敢貪功。」

  「是太子殿下嗎?」

  又不知道是誰有低低問了一句。

  紅唇蠕動了幾下,剛想說些什麼,就聽見陳微月急急解釋道:「不是,並不是太子表兄送來的,是另一個…表兄。」

  陳微月上前了幾步,握住了柳嫣然微涼的手掌,滿是狡黠的眼神,意有所指地輕飄飄瞥了一眼右側。

  眾人順著她的目光,紛紛看向了右側坐著的林音音,頓時什麼都明白了過來。

  原來這一大箱子玉器古董是六皇子送的。

  柳嫣然聞言,臉色頓時緩和了下來,輕輕拍了下陳微月的手背,笑道:「那替我多謝六殿下。」

  這話就像是一滴水,落入了滾燙的油鍋里,頓時炸出了一片議論。

  那些本就覬覦著六皇子妃之位的世家女,不約而同用手中的帕子捂住唇角,用不輕不重的聲音道:

  「有些人今日想必能知道了自己的地位了。」

  「那可不,不過是飛上枝頭的麻雀,又怎麼能和柳姐姐相提並論。」

  「這側室永遠是側室。」

  唐綰掀了下眼皮,本來出現這樣的話,柳嫣然作為今日的品茶會的舉辦者,本該出言阻止,但此刻她卻宛若未聞,只是笑著讓人將那木箱子抬下去。

  林音音死死地握緊了手裡的杯盞,心裡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但面上卻仍是一副輕笑。

  她急急控制住自己氣得微微發顫的手指,淺淺地啄了口清茶。

  下意識地朝著一側端坐著的唐綰看去,突然敏銳地注意到唐綰眼裡掠過一抹饒有興致的嘲笑。

  好戲還在後頭!

  就是這柳家小姐,按著平日,她該出言阻止,想來她確實對六殿下有意,才會對她帶著敵意。

  此刻的柳嫣然眉眼間少了些柔和,反而多了幾分張揚,她抬手用帕子壓住嘴角,紅唇勾出了一抹冷笑。

  這林音音先前對她所做的一切,她不過是看在六皇子的面上,才那般輕輕揭過。

  竟然選擇了這攀龍附鳳的道路,這點嘲笑當然得受著。

  畢竟那六皇子妃的位置,這些年有多少人在盯著,眼下正妃還沒入門,就先冊封了一個側妃,這擱誰身上,誰會舒服。

  況且這林音音用的是什麼手段,才得到了這個位置,這裡誰人不知。


  柳嫣然抬手抿了抿眉頭,覺得心頭一陣的煩躁,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六皇子如此濫情、花心。

  以前以為他就喜歡唐綰一人,以後她嫁他,倒也省了不少心。

  但眼下看來,事情並不是她意料的那般。

  她壓下心裡的煩躁,輕輕咳了一聲,沉聲道:「今日嫣然備了雲城雲霧茶、信陽毛尖、南山九曲紅梅,各位可以試試。」

  這話一落,廳內頓時所有的聲音都靜了下來。

  這時,聽見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

  那聲音就像是玉珠輕輕碰撞在一起。

  朝著聲音的來源看去。

  就見門口處的珠簾被掀了起來,就有一陣裊裊的絲竹聲傳來。

  旋即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子伴隨著絲竹聲,從門口一路踏著輕巧的舞步進到廳內。

  最後又是一個急促的旋轉,屈膝停了下來,樂聲戛然而止。

  這一幕無比的熟悉,唐綰歪了下頭,側眸朝著林音音看去,果不其然,對上了一雙閃著幽幽暗光的眼眸。

  就聽見半夏覆在她耳邊道:「姑娘,是柳若依。」

  柳若依,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聽見了。

  唐綰當然不可能忘記這人,畢竟自己可是親手將她推進過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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