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姚家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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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的討論聲湧入了姚曼的耳朵──

  「沒有想到,姚家所謂的有福之女,竟然是王家的血脈!」

  「王家那兩兄妹,以往我就覺得他們過於黏糊,沒想到竟然有那樣的姦情。」

  「據我所知,姚曼的外婆可還活著,不知道那位老夫人知不知道這件事?」

  「應該是知道的吧,多半還默認了,畢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嘛!」

  「之前我還覺得姚廣囂張,現在我都有些同情他了。他完完全全只是王家人的利用品罷了,沒看見連女兒都不是他自己的嗎?」

  「姚曼竟然還有臉換一套新裙子站在這裡,如果我是她,早投河自盡了!」

  「我倒也能理解姚曼,畢竟王家人那般葷素不忌,想來臉皮也不會薄到哪裡去,姚曼她可是王家的純種血脈,臉皮自然很厚,這些事情暴露了也能坦然處之。」

  「哈哈哈,這句純種血脈好毒。」

  「這麼一看,姚曼小姐也是幸運,作為一個近親結婚的產物,她竟然沒有任何殘疾,甚至看上去還和普通人差不多。」

  「現在看上去是和普通人差不多,誰知道私底下呢,萬一她不小心多了一副器官呢?」

  「有道理,說不定霍聯瑞不肯接受姚曼,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

  那些人的討論無比惡毒,主要是因為姚家行事一向囂張跋扈,而王家更是比姚家還過分。

  大家早已深恨已久,之前能夠維持表面的平衡,不過是因為實力不足罷了,但現在姚家與王家已經失勢,此刻不痛打落水狗,宣洩心中的怒火,那該什麼時候?

  基本上所有人都是這麼個想法,於是他們說話也越發沒有顧忌,討論的聲音更是刻意地沒有放低,他們就是想讓姚曼完完全全聽到。

  而他們的打算顯然成功了。

  儘管姚曼並不想聽到那些聲音,並不想理會那些話語,但是那些東西卻在往她的腦子裡鑽,如同一根又一根扭動著軀體的蟲子,讓姚曼感覺自己快瘋了。

  那些話也抹去了姚曼心中最後一絲僥倖。

  她終於真正開始認真看,手中那張寫著聲明的a4紙。

  她不明白,姚廣怎麼敢把事情做得那麼絕?

  這份聲明發下來,姚廣難道就不怕他自己,成為別人眼中的笑話嗎?

  或者說,姚廣已經瘋了,他心中已經沒有那樣的顧忌,他唯一的想法便是報復。

  這種行為很符合姚廣那亡命之徒的性格。

  想到這裡,姚曼的眼神都有一些顫抖。

  當姚曼讀完那份聲明的每一個字後,她抬頭看向了姚廣,低聲喚了一句:「爸爸。」

  她的聲音很低,似乎是害怕自己說得大聲一點,便會遭到姚廣的拒絕。

  姚廣看向狼狽而恐懼,再無之前那種囂張態度的姚曼,眼中滿是諷刺。

  姚廣也聽到了周圍人的討論,他明白,不少人對他那所謂的同情,其實不過是看笑話罷了。

  所有人都把他當做一個笑柄來看,這是姚廣在發聲明之前,就已經預料到的事。

  曾經的他或許會很在意,但是現在的他卻不會。

  因為他現在已經失去了一切,再失去一些名聲,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儘管他這樣的選擇似乎並不理智,甚至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但那又怎麼樣呢?

  只要有足夠的利益,只要能夠讓王家付出代價,姚廣什麼都願意做。

  心頭涌動著惡念,姚廣深深地看了姚曼一眼。

  他伸手拍了拍姚曼的臉,以一種帶著異樣色彩的目光看著姚曼。

  嘴角擎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姚廣說道:「我不是你的爸爸,如果你實在想討好我的話,可以做我的情|婦。」

  姚曼的表情僵硬了。

  她難以相信自己聽到的東西。

  但是在感受到姚廣的目光之後,姚曼終於意識到了,姚廣現在所說的竟然是真話。

  意識到這一點後,姚曼只覺得反胃,她有一些想吐。

  姚廣究竟已經噁心到了什麼地步,才會肖想自己曾經的女兒?


  難道他們這二十多年來的父女情,都是假的嗎?

  姚曼百思不得其解。

  在極度的反感之下,姚曼狼狽而倉皇地避開了姚廣撫摸的手。

  見她這避之不及的態度,姚廣心中邪火更甚。

  反正他也是一個沒有什麼道德與原則、葷素不忌的人,曾經他連自己的親侄女都敢收下,哪裡收不下與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姚曼。

  像他這樣的瘋子,倫理道德從來都不是束縛。

  只可惜現在一切都東窗事發,他還急著趕時間,看能不能在警方抓到他確切的罪證之前,離開港市前往國外。

  如果不是這樣,他一定會留下和姚曼好好玩一玩的。

  有些遺憾地看了姚曼一眼,姚廣那赤裸裸的不懷好意的目光,終於從姚曼身上移開。

  姚曼還沒有鬆一口氣,便看見了從走廊盡頭走過來的警察。

  作為姚廣名義上的女兒,姚曼曾經深受王家與姚家人的重視與寵愛。

  偏偏這兩家的產業全都是灰色的,在薰陶之下,姚曼所做的害人性命的事情算不得少。

  所以看見警察到來之後,姚曼第一反應便是想逃跑。

  她了解自己名義上的父親姚廣,更了解自己的生父。

  她舅舅絕不是什麼感情至上的人,甚至當年她的出生,也是她母親一意孤行的結果。

  所以只要姚曼陷入了麻煩之中,她一定會被姚家與王家同時捨棄,甚至他們還很可能把罪責全部都推到她身上。

  對於這一點,姚曼從不懷疑。

  姚曼明白,她絕不能繼續待下去,她要離開。

  反正她還有不少積蓄,足以讓她逃出去。

  她要逃到另一個國家,去一個沒有任何人認識她的地方,重新開啟全新的生活。

  姚廣看著她這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然後他眼神示意保鏢將姚曼給攔下來。

  執行這項任務的保鏢並不是姚曼的手下,而是姚廣的心腹,他們本就因為自己不少弟兄因姚曼入獄而感覺惱恨,在動手時自然不會輕。

  姚曼被他們直接按在了地上,而姚廣身邊則一名保鏢都沒有。

  畢竟姚廣自認為他把一切都做得很周全,警方絕沒有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就抓住他的罪證,姚廣自然不會驚慌。

  此刻圍觀的群眾一個個都興奮地掏出了手機,想要錄下這場鬧劇。

  在警察走到面前之後,姚廣笑著說道:「Sir,姚曼就在那裡,你們隨時都可以帶走她。」

  為首那人是一個警督,職位很高,他冷冷地瞥了姚廣一眼,聲音低沉而帶有嘲諷:「姚廣先生,抱歉讓你失望了,需要和我們走一趟的人是你。」

  姚廣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直接說出了英文:「 I beg your pardon?」(請再說一遍)

  那個警督沒有理會姚廣的請求,而是直接將手銬銬在了姚廣手上。

  然後,他才說道:「你的侄女實名舉報你,涉嫌多項犯罪,並一一給出了證據。姚廣先生,這一次我想你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吧?」

  「我侄女?」姚廣下意識覺得荒謬,忍不住反問道。

  他只有一個侄女,還被他當做了情|婦。

  她怎麼可能背叛他?姚廣下意識不相信。

  姚廣終於意識到,自己竟然在陰溝裡翻船了!

  曾經他會將侄女收作情婦,不過是見色起意。

  儘管他侄女的父親,是他的親哥哥,而他的哥哥,曾經還為了他放棄了學業,很早出去打工補貼家用。

  但是姚廣並沒有感激。

  對於他而言,家人一切對他的付出都是應當的。

  他原本並不想做出那樣的事情,要怪只能怪他侄女長得太漂亮了。

  儘管那女孩並不放蕩,但是漂亮就是對男人最赤裸的勾引,不是嗎?

  對姚廣而言,他侄女只是一個好玩的玩具,他隨時都能夠拿捏在手中。

  但是如今,他的玩具卻背叛了他,有了自己的思想,還要將他推下深淵。

  這讓姚廣心中滿是怒火。


  他不停地咒罵著,只恨自己當初對那女孩的調教還不夠徹底。

  他就應該讓她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讓她變成一個沒有意識的玩具。

  如果當初他那樣做了,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

  但是這些後悔都已經沒有用了。

  他已經跟隨姚家的案子很多年了,這次能夠取得關鍵的證據,讓他無比感謝那個提供證據的女人。

  警督想起了自己曾經查到的,與姚廣侄女有關的資料。

  幾年前姚廣的侄女還是一個考上了名牌大學,性格清冷的女孩子。

  那孩子原本在大學裡還是校花級別的人物,有才有貌的同時,還彈得一手好鋼琴,在大學中可謂是眾星拱月。

  那孩子大二時便因為獲得學習標兵的稱號取得了保研的資格,她的人生原本一片順遂,不出意外的話,她甚至能夠成為一個著名的科研工作者。

  但是那孩子所感激的伯伯姚廣,卻成為了她人生最大的意外。

  姚廣在一次酒後亂性中糟蹋了那孩子,從而食髓滋味,竟不顧倫理道德,設計讓那孩子退學,最後更是使用了不少骯髒的手段,來磨滅那孩子的思想,讓她成為了一個玩具。

  警督難以想像,那孩子是在怎樣的痛苦之下,保持著一絲清明,最終勇敢站出來做出舉報的。

  這樣強有力的指征,足以讓姚廣移交內地,成功吃上一枚子彈,結束他那罪惡的生命了。

  對於姚廣這種惡人,最好的報復就是讓他付出生命的代價,只有這樣才能讓姚廣沒有毀掉他人的人生,欺辱他人的能力。

  在知道舉報自己的人是誰之後,姚廣臉上沒有了之前的胸有成竹。

  他似乎已經預感到了自己的結局,於是開始變得有些瘋狂。

  雖然姚曼並不是姚廣的親生女兒,但他畢竟是姚廣養育長大的,所以兩人的行事風格非常一致。

  當發現自己陷入絕境之後,姚廣與姚曼的反應都是逃跑。

  就好像一個輪迴一樣,姚廣又承受了姚曼剛才所受到的遭遇。

  警察們的動作不輕,甚至刻意加重,為的就是讓姚廣感覺到痛苦。

  而此刻之前制住姚曼的保鏢們,也作為需要審訊的共犯,被警察們帶走了。

  姚曼坐在地上看著這一幕,說不出來自己是怎樣的感受。

  姚曼知道,姚廣此行必定不可能有什麼好結果,但是她心裏面也沒有她原想的那麼幸災樂禍。

  看著姚廣的背影,姚曼突然想起了從前。

  曾經無論發生過什麼,在姚廣面前,她永遠都是最受寵的那個孩子。

  她舅舅會給她錢,給她東西,但絕不願意給她花時間,姚廣卻願意。

  或許姚曼之前沒有意識到,她看不起姚廣的同時,也在享受著姚廣對她的父愛。

  而現在她雖然意識到了,但是曾經那些美好的東西,都成為了泡影和流沙,轉瞬即逝、脆弱無比。

  痛苦仿佛成為了姚曼人生的主色調,而她竟也慢慢地習慣了。

  此刻圍在一旁看熱鬧的人仍舊不少,他們一直討論和嘲諷著。

  這次,姚曼卻終於如之前所想,沒有將那些人的話給聽進去。

  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要離開。

  她必須要離開這個國家,才能有全新的生活。

  曾經的榮華富貴,曾經的身份地位,姚曼全都不要了,她只想要自由。

  剛才保鏢們的動作很重,姚曼身上有不少磕傷,但她卻都能夠接受。

  站起來後,姚曼雖然感覺全身很痛,她卻還是沒有嬌氣,一步又一步地向前走去。

  姚曼自以為她的腳步很堅定,但是在其他人眼中,卻十分滑稽。

  好在並沒有人上前刁難姚曼。

  能夠參加這場慈善晚宴的人,都是上流社會的一份子,他們心裏面總是充滿算計。

  這種算計會使得他們,並不願意在人前直接刁難姚曼,那樣會讓人覺得非常丟分。

  反正之後對付姚曼的機會還多,何必現在就動手,給別人留下一個輕浮的印象?

  在這些想法的作用下,姚曼平安離開了這個舉辦拍賣會和慈善晚宴的酒店。


  走到外面時已經是凌晨,姚曼從包里摸手機,才發現手機屏幕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碎掉,完全熄滅了。

  心情實在壓抑,姚曼緊緊攥著手機,連屏幕里的碎玻璃已經陷入肉中,都沒有察覺。

  她還是不敢拖延,準備去開自己的車。

  剛走沒幾步,姚曼就發現一輛車停在了她面前。

  姚曼心中滿是防備,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

  但在看清楚那輛車的車牌號後,早已筋疲力盡的姚曼,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她從車牌號認出了,這輛車屬於她舅舅。

  難道是舅舅來接她了嗎?

  越想,姚曼越高興,正準備上前打開車門,便看見車門自己打開了。

  車裡面下來了幾個凶神惡煞的黑衣人,那群人身上的戾氣和殺氣,比姚曼曾經那些,做過底層黑|社會頭目的保鏢還重。

  這讓姚曼的心一下子亂了。

  她總覺得來者不善,卻又因為對舅舅的信任,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但姚曼的想法是正確的。

  那些人出來後,直接將姚曼打得半暈,塞到了車上。

  姚曼上車以後怎麼辦,過了好幾分鐘才勉強清醒了一些。

  她看見,她的母親坐在她身旁,正在哭泣。

  而她舅舅則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臉色一片鐵青,目光中也再無曾經那樣對她的寵溺。

  姚曼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一種不祥的預感,如同逐漸勒緊的繩子,讓她感覺自己的呼吸,都開始變得艱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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