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互相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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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幕,是陸金從來都不敢想的。

  他瞪大了眼睛,好像是看見了什麼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他兒子竟然敢攔下陸革的皮鞭?

  這怎麼可能!

  想到之前自己年少輕狂時,也有過這樣的行為。

  再想到那時候,在忤逆之後,被打得脫了幾層皮的後果。

  陸金的身子一顫。

  看著這樣的陸金,陸長空眼中儘是不耐煩。

  他還緊緊攥著陸革右手的手腕,用了極大的力道,但是眼神卻一直都落在陸金身上。

  「爸,雖然我早知道你是個窩囊廢,但是親眼見到你能夠這麼窩囊,還是挺出乎我的意料的。」

  陸長空的話裡帶著諷刺還有厭惡。

  說完,陸長空便不想再多看陸金一眼。

  之前陸金對他的維護,並不會讓陸長空覺得感激。

  只會讓陸長空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他並不需要這樣的廢物來保他。

  想到母親的死,再想到當年也是和此刻一樣,懦弱又窩囊的陸金,陸長空的心情更加差了。

  具體的表現就是,他不小心加重了捏住陸革手腕的力量。

  只聽見「咔嚓」一聲。

  陸革的腕骨,竟然被陸長空給捏碎了。

  倉庫本就十分安靜,因為環境很密閉,連一絲風聲都沒有。

  所以,所有人都聽到了陸革骨折的聲音。

  畢竟看陸長空這瘋狂的樣子,到時候逼急了,指不定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再加上,陸長空的確是整個華國,都稱得上一流的搏鬥專家。

  能把他打敗的,也只有陸江初那種妖孽。其他普通人想要做到這一點,幾乎沒有可能。

  而之前還氣勢十分強大的陸革,就是普通人之一。

  他能夠壓制陸金,不過是因為陸金對他深入骨髓的極端恐懼。

  但是這個條件,在陸長空這裡並不成立。

  手腕斷裂的劇痛,讓陸革的面色都變得青白起來。

  他也的確是個瘋子,都已經遇到了這種情況,竟然還能保持微笑。

  甚至很快,在對峙之下,陸革的笑聲越來越大。

  不顧自己的左手也可能被陸長空弄折的危險,陸革伸出手,拍了拍陸長空的肩膀。

  他的確不像是強顏歡笑。

  很容易就可以看出,陸革此刻心情不錯。

  即使他額頭還有著,因為疼痛而湧出的豆大的汗珠。

  陸革先看向了陸金:「親愛的弟弟,沒想到你這樣的窩囊廢,竟然也能夠生出這樣有種的兒子!

  聽到陸革的聲音,陸金怔怔地點頭,在保鏢的攙扶下,去了一邊。

  陸革又看向一直在旁邊圍觀的那群族人,語氣中滿是漫不經心:「打他們一頓,別打死了就行。」

  言下之意便是,殘不殘疾都無所謂。

  保鏢們得到了陸金的命令,一個個很快上前。

  陸長空在這期間,一次都沒有回頭看。

  他只是聽到了沉悶的拳頭著肉的聲音。

  聽到了那群原本嬌生慣養的公子小姐,嚎啕大哭的聲音。

  聽到了細碎而輕微的,骨折的聲音。

  ……

  這麼多聲音混雜在一起,像是樂器一樣互相配合,竟有了一種近乎於狂歡的感覺。

  陸長空並不討厭這種感覺,他甚至揚起了微笑。

  與同樣微笑的陸革對視。

  終於,陸長空鬆開了自己鉗制著陸革的手。

  陸革雖然武力不如陸金,但是他能夠把陸金完全壓制下去的很大原因在於,他的忍耐力比陸金要強得多。

  他說:「既然長空這樣有本事,或許我們可以做一個交易。

  大小姐雖然想把你送到局子裡去,但是她畢竟明天就要離開,管不了之後的事情。

  我可以保住你,甚至可以讓你留在仙儀身邊……」


  說到這裡的時候,陸革停頓了一下,他注意著觀察陸長空的面色。

  不出意外,在提起「仙儀」兩個字的時候,陸長空的目光有所閃爍。

  果然,還是自家女兒厲害。

  陸革原本就覺得,隨著陸金的老去,他做事情越來越沒有章法了。

  陸革老早就想換一把更加鋒利好用的刀,但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

  直到他看見此刻的陸長空。

  正如這一次事情,讓柯佰有了質的轉變一樣,陸長空也有很大的進步。

  之前的他總是被枷鎖束縛的,做事情雖然有時候囂張,但總體仍舊有所顧忌。

  但是現在的陸長空不一樣。

  現在的他,是一把開刃後飲了血的刀。

  泛著寒光,帶著冷意,讓普通人不寒而慄。

  之前還覺得,陸長空他們被逐出陸家,興許是一件壞事。

  但是現在陸革甚至有些感謝陸江初了。

  如果是換做其他人,逐出陸家也就逐了。

  但是陸長空卻是一個意外,是因為他並不甘心離開陸仙儀。

  陸長空此人,雖然性情桀驁難以馴服,但是在很大程度上,他比陸金更適合控制。

  是因為陸長空的缺點實在是太過明顯。

  只要誰能控制陸仙儀,那麼,誰就也能控制陸長空。

  恰巧,陸革就是那麼一個對陸仙儀頗有影響力的人,即使他性情無比涼薄,也是真心疼愛陸仙儀那個女兒。

  而陸仙儀與陸革的感情,更是一向很好。

  自己不需要害怕無法駕馭陸長空。

  也不需要害怕陸長空有朝一日會反噬。

  畢竟只要他的寶貝女兒仙儀在一日,陸長空便會安分一日。

  即使陸長空認為,陸金是陸革的一隻狗。

  但是陸長空卻忽略了,他更是陸仙儀的一隻惡犬,對主人忠心耿耿。

  陸長空如果想要接近陸仙儀,就必須獲得自己的許可。

  如此一來,他不知道要比陸金好用多少倍。

  自己甚至不需要費力氣去打人。

  陸仙儀只要對陸長空微微皺起了眉頭,就足以在那小子心中,掀起一股滔天巨浪。

  足以讓陸長空,坐立難安,痛入骨髓。

  就連陸革自己都知道,他能夠制約陸金,除了鞭子以外,更大程度上還是因為陸金缺愛。

  陸金竟然傻到以為,自己打他,是因為愛他。

  陸金竟然愚蠢到相信,自己是一個真正關心弟弟的兄長。

  所以,陸金才會畏懼,才會在很多時候即是痛苦萬分,仍舊甘之若飴。

  真正的鎖鏈並不是疼痛,而是感情和希望。

  而這種感情和希望,在愛情之中的存在,比兄弟之情更加強烈和深刻。

  而陸長空被迫離開陸家,以後名義上成為一個外人,則會讓陸革對他的控制和使用更加沒有顧忌。

  想到這裡,陸革眼中的笑意加深了。

  他說道:「或許,我們可以做一個交易。」

  ……

  另一邊,陸江初一行人終於到了柯佰的小區。

  那是一個很破舊的樓房,極具歲月氣息。

  一樓是鋪面,大部分是一些餐館,小區的門衛是個老年人,看上去行動有些不便,估計也沒什麼保護小區居民的能力。

  大概是因為生活比較困難的緣故,在小區入口處的那條小巷,門衛還用磚頭壘了一個近似於花壇的地方,用來種菜。

  往裡面走,是類似於停車場的位置。

  這種90年代修建的老小區,絕大部分都不會考慮停汽車的問題,畢竟那時候私家車保有量還很少。

  於是陸江初就看見,小區的院子裡停滿了汽車,而大部分車都違反規定停在了路邊。

  陸江初一行人衣著光鮮,柯佰看著自家小區這樣破爛,忍不住紅了臉,解釋道:「這裡離醫院比較近,房租也比較便宜。」


  陸江初點頭,面上並沒有什麼鄙夷之色。

  柯佰的家,在最裡面那個單元的二樓。

  夏日,高溫與暴雨能在一天中許多次輪迴,柯佰所在的那個單元樓,排水系統似乎不太好,樓梯間前有一灘積水。

  積水有一些異味,應該是下水道的,多半是由於堵塞,下水道的污水和雨水混合,流淌了出來。

  這樣的味道,讓嚴嵇皺起了眉頭。

  好在,那一灘積水算不得很深,應該是為了進出方便,居民們在裡面擺了幾塊磚,作為小小的橋樑。

  陸江初跟著柯佰,並沒有像柯佰擔心的那樣,表現出任何的厭惡或者不適應。

  這讓柯佰隱隱鬆了口氣。

  他畢竟還是個年輕的孩子,雖然知道自己與陸江初的差距很大,但是對於那種差距究竟大到什麼地步,柯佰並沒能有一個清晰的認知。

  所以在最開始的一陣不安之後,柯佰很快調整好了心情,沒有再多想什麼。

  過了那灘積水,柯佰便跺了跺腳,打開了樓道的感應燈。

  燈應該很久都沒換了,還是那種很久之前的泛黃的白熾燈。

  陸江初卻挺喜歡這種感覺的,她覺得這樣很溫馨。

  樓層不高,走幾步就到,陸江初注意到,上樓的台階都很乾淨,看來即使那個門衛不能有保護作用,但還是做到了保持一定程度的整潔。

  在拿出鑰匙開門之前,柯佰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停住了自己的動作。

  他有些為難的看了陸江初與嚴嵇一眼,低聲問道:「江初姐姐,你和你男朋友能把面具取下來嗎?我怕我姐姐到時候見了害怕,她可能會犯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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