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妹狂魔前女友(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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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喧鬧的機場出現了詭異靜謐的一幕。

  滿腦子都是言情套路的女路人看了看左邊的一對, 嗯, 劇本敲定了, 霸道總裁爸爸與帶球跑小嬌妻!

  然後她又看了右邊的,不確定地想,忠犬男朋友跟他的任性大小姐?

  霸道總裁爸爸往旁邊瞟了一眼, 吃瓜路人尬笑著離開了。

  琳琅的視線落到丈夫的手臂上,他上身僅穿了一件輕薄的白襯衣,袖口仔細折了幾折, 幾乎瞧不見褶皺。

  這份整齊的清爽很快被身邊的女孩兒破壞了,她一手抓著年輕男人的袖子,身體稍前傾著,親密倚著他的胳膊,就像是小女友仗著自己的「特權」, 向男朋友撒嬌耍潑,非要買到她最中意的一管口紅, 否則決不罷休。

  兄妹之間流轉著親密無間的氣息,旁人似乎無法插足。

  她心思微轉,做出向前一步的舉動,果然被陸父壓住了肩。

  男人的口吻纏裹絲線般的曖昧, 「你確定要這樣走過去?」

  她僵在原地。

  陸語冰垂眸, 攬入她此時此刻的情態。

  婉秀精緻的臉龐上失去了鮮活的血色,唯有嘴唇那一抹朱紅艷得離奇。

  ……她咬破了唇。

  陸父散漫地想, 真是一個精彩的狗血劇。

  拐騙小女巫回國的時候, 陸父順帶套了一波的話, 才得知她出國不僅是應了休伯特老先生的邀請,更重要的是想散一下心。他還記得她當時的姿態,那是很難忘的場景。女人失落低著頭,雪白的細頸兒彎出一抹月牙似的曲線,耳邊別著的碎發隨之滑落。

  如同黑夜裡悲泣的天鵝。

  她低落地說,我找不著慕深了。

  新婚丈夫突然出差,而妻子一無所知。

  根據這些零散的信息,陸父幾乎能想像到一個敏感纖弱的女音樂家承受了怎樣的壓力。

  「爸……琳琅,你們,你們怎麼……」

  陸慕深更加混亂,一向說話流利的他難以組織表達語言。

  他年輕美麗的妻子不在家裡,也不在萬人矚目的舞台上,而是溫順地待在他父親的懷裡。

  「你……不是出差了嗎?跟你逃學的妹妹一起出差?」

  陸慕深聽見妻子輕如羽毛的聲音。

  他悚然一驚,臉色陡然發白。

  琳琅的眼睛失去了焦距,固執盯著某一個地方,正是陸寶靈挽著哥哥手臂的接觸點。

  陸慕深慌忙推開人。

  ……這反應很有趣啊。

  琳琅意味不明地想,陸寶靈的膽子被她媽吹上天了,還真的腦袋一熱向哥哥告白了?

  「啪——」

  輕微的響動,一件西裝隨意披上了她的肩膀。

  一絲清淡的煙味縈繞臉頰。

  她呆呆看去,陸父只淡淡地說,「把扣子全扣上。」

  出於忙碌應酬的需要,即便天氣再熱,陸父西裝三件套從不離身,他的忍耐力向來很好。

  「……噢,好、好的。」

  她笨拙繫著陌生的扣子。

  男人的語氣過於理所當然,以致於讓年輕女孩兒忘記了對方剛才的「捉弄」。

  一隻手伸過來,扯住了她的手腕。

  琳琅動作一頓。

  她慢慢抬頭,望進了丈夫略帶憤怒的眼睛裡。

  但凡看見自己的女人穿上別的男人的西裝,沒有一個丈夫能忍得住衝動。

  她又慢慢地,慢慢地,拂開了丈夫的手。

  陸慕深一陣愕然。

  「你們叫車了嗎?」陸父波瀾不驚地問,「沒有的話,我送你們回去。」

  又是兒子又是下屬的陸慕深習慣性點頭,「……好。」

  陸父率先邁腿離開,琳琅遲疑了下,跟在他後面。

  陸慕深吐了口氣,不再猶豫,緊緊追了過去。

  原地只剩下了陸寶靈,她茫然環顧四周,不明白怎麼到最後就丟下她了?

  小姑娘不禁氣急跺了跺腳。


  果然,一遇到那個掃把星就沒好事!

  小張開車來接董事長,看到路邊那整整齊齊的一家人,一時間恍惚不已,以為自己在夢遊。

  有生之年,他竟然看到總裁爸爸跟家人同框的畫面。

  「醒了沒有?醒了把鑰匙給我。」

  陸父清冷的聲音響起。

  小張尷尬笑了笑,將車鑰匙遞給了男主人。

  陸父打算開車,副駕駛位被琳琅搶了。

  陸慕深揉了揉眉,話語又咽回喉嚨里,坐在了后座。陸寶靈心中竊喜,斂著裙擺坐到了哥哥的身邊。空間窄小,難免發生肢體碰撞的情況,陸寶靈小心翼翼挨上了哥哥的胳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這細微的動靜被陸慕深察覺到了,他看著前頭的妻子,下意識往車窗旁邊挪了幾寸,避開了接觸。

  陸寶靈的嘴角一下子拉下,表情有些悶悶不樂。

  「太太,先生回來了!」

  張媽喜氣洋洋跑過來,「看來晚餐要多準備一份了。」

  「什、什麼?」

  正在翻看邀請函的陸母猛地站了起來,手邊的咖啡杯隨即打翻,驚得她叫了一聲,狼狽躲閃。

  張媽熟練處理桌面的污漬,心裡很能理解這位富家太太的失態。

  先生一年到頭回家的次數少得可憐,就算是回來也是分房睡,跟太太的交談從來不超過三句話。要不是家裡還有少爺跟小姐跟著搭話,減輕無人回應的窘迫,估計太太會當場瘋掉。

  哪個妻子會希望丈夫把她當空氣?

  哎,豪門的恩怨果然複雜!只是太太未免太慘了點,嫁給了這樣一個冷酷無情的男人,連妻子生產也不陪在產房外。

  張母忽然想起陸母那閃閃發亮的首飾與只穿一回的晚禮服,立馬閉嘴了。

  陸母站到了門口,屢次摸著自己的耳墜跟鐲子,掩飾自己的緊張與激動。

  他怎麼突然回來?

  難道是……想起她了嗎?

  一雙錚亮的棕色軟皮鞋出現在玄關處。

  陸母難以抑制自己的歡喜,又故作平靜抬起頭。

  「歡迎回……」

  陸母宛如被人掐住了脖子,呆滯望著男人身後的兒媳婦。

  她身上蓋著丈夫最喜歡的鉛灰色西裝外套,從寬大袖口探出的雙手是那樣的纖細柔弱。

  陸母瞬間覺得很礙眼,她緩緩捏緊了手掌。

  琳琅無視了對面怨毒的目光,穿上家居鞋,朝著一樓的廁所去了,她需要整理下內在衣物。

  「把你的眼珠子收一收。」陸父神情淡漠,不帶任何的感情色彩,「別嚇壞小孩子。」

  陸母愣了愣,急忙開口,「我不是——」

  「我沒興趣聽你狡辯。」

  男人平淡至極地經過,去了二樓的書房。

  「篤篤篤——」

  半晌,房門敲響了。

  琳琅來還他的外套。

  陸父掃過她泛紅的眼尾,並沒有刁難她,目送窈窕身影的遠去。

  陸慕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有心想要跟妻子解釋這一次的「出差事件」,但不知該從何開口。

  「陸慕深,你上來。」

  他順著聲音反射性抬頭,妻子站在樓梯的欄杆旁,秀美的臉頰比平日要更為雪白,褪去了血色,好似一尊精緻的、沒有生命的雕像。

  陸慕深懷著幾分忐忑,抬腳跨上了樓梯。

  「你這段時間去哪裡了?」她面無表情地問。

  「我們進去再說。」陸慕深上前想拉她的手,被一把甩開。

  女人的面孔平靜得滲人,她的眼眸是杏仁形狀的,猶如乾淨美麗的玻璃球,映出了丈夫驚慌的樣子,「為什麼要進去再說?你又沒有做什麼見不得的事,你不過是背著我,帶著你妹妹遊山玩水去了而已。」她放輕了聲音,「那裡好不好玩呢?沒有老婆礙眼,你們一定玩得很開心吧?」

  「琳琳——」陸慕深竭力維持失控的局面,「你先冷靜下來,我再慢慢說給你聽,好嗎?」

  她突然撲了過來。


  陸慕深只覺懷裡一沉,他呆了呆,伸手要安撫她。

  「撕啦——」

  他胸前的襯衣被猝然撕開,紐扣濺落到四周,發出啪啪的聲響。

  「這是……什麼?」

  細長的手指抵著一道淺紅的疤痕。

  這抓痕不止一處。

  陸慕深心裡咯噔一下,「不是這樣,你聽我解釋!」

  「啪!」

  琳琅反手打了他一巴掌,力度很重。

  陸慕深往後踉蹌了幾步。

  在旁邊偷聽的陸寶靈立馬沖了出去,扶住了人,惡狠狠瞪她,「你瘋了!怎麼能動手打人!哥,哥你怎麼樣了?疼不疼啊?」

  看著自家兄長那一塊猙獰的紅腫,小姑娘心疼地泛起了眼淚。

  「沒、沒事。」陸慕深擠出一個笑,「嫂子開玩笑的,靈靈,這裡沒你的事,你先回去。」

  美貌嫂子冷冷看著這對兄妹的互動,勾起嘴角,「一場大戲,怎麼能缺少的了真正的女主角呢?陸寶靈小姐,你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嘴裡說得信誓旦旦,轉頭就把我丈夫給上了。怎麼,就這樣還不滿足,非要在我丈夫的胸口上留下歡愛的痕跡,才能證明你們的兄妹情深嗎?」

  陸慕深渾身發顫。

  她知道了?

  陸寶靈的臉色又青又紅,開口反駁,「我們沒有做那種事!我的感情沒你想像的那麼骯髒!」

  「哦,明白了,原來是送到半路,送不出去了。」她恍然大悟,扯著嘴角,眼底沒有一絲溫度,「真遺憾啊。」

  「曲琳琅!」陸寶靈咬牙切齒。

  「既然這樣……我成全你們吧。」她神經質笑了一瞬,宛如爛漫的春花,卻藏著最深的惡意。

  陸慕深忽感不安。

  一抹雪光閃過,他瞪大了眼,連忙將陸寶靈推到一邊。

  「噗嗤。」

  剪刀正插中他的手臂,血珠飛濺,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層猩紅的殺意。

  「啊……殺人啊!救命啊!」

  陸寶靈尖叫出聲。

  她連滾帶爬衝下樓梯,想要喊人幫忙。

  而這個時候,剪刀扎到了男人的大腿,他痛得滿頭大汗。陸慕深發現自己抓不住她,妻子的力氣大得驚人,他只能無奈躲開。

  「琳琳!你清醒點!」

  陸慕深嗓音嘶啞,一手捂著發軟的手臂,鮮血正泊泊湧出。

  而他的妻子已經瘋了,她被所有的負面情緒壓垮,握住染血的剪刀,搖搖晃晃走向他,嘴裡念叨著,「我沒瘋,我只是想成全你們啊,成全你們做一對鬼鴛鴦啊,哈,多好……」

  她舉高了剪刀,寒光凜冽。

  「滴答——」

  一絲血線滑進了男人的袖口。

  「到此為止。」

  陸父擒住了剪刀,手掌一片鮮血淋漓。

  琳琅忽然驚醒,難以置信看著手裡的作案工具,「這、這是……我……」

  她尖叫著,丟開了剪刀,不停擦拭著手心跟衣袖的血污,神情慌亂到了極點。

  情緒崩臨崩潰。

  陸父沒有片刻的猶豫,不顧掌心的灼熱痛感,他長腿一伸,捏住了對方的手。

  「髒,髒了……」

  她潛意識怕著這個城府深沉的男人,努力想要縮回去,又不敢反抗得過於激烈。

  陸語冰單手解開了外套紐扣,顯出了裡面雪白襯衣,他捉起她的手,往衣上輕輕一抹。

  襯衫上留下了駭人的血印,他不以為然,耐心哄著人。

  「你看,這就不髒了。」

  她只能愣愣點著頭,任由男人用自己的襯衣擦拭她手上的血跡,他清理得很仔細,連指縫也不放過。

  最後,陸語冰將顫抖的人擁進懷裡,輕撫著她的發。

  他溫柔低語。

  「我在……不怕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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