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去下河村
「先明爺，您帶我去下河村幹啥？」蘇小冉問。
「出公差，咱去下河村開會。」李先明說。
蘇小冉琢磨了下，現在不比舊社會，高彩禮變相賣女孩的事不敢明說，老蘇家肯定瞞著外人。
可當初小原主上山躲避相親，是村里孤寡老人老王婆告訴小原主的。
李先明這個村長當真不知？
李先明看蘇小冉沉默，從兜里摸出一個煮雞蛋塞她手裡，「專門讓你李奶煮的，你家裡邊肯定又沒讓你吃飯吧？」
蘇小冉維持人設的伸手碰了碰雞蛋，又給推了回去，「先明爺，我不能要。」
看蘇小冉這乖巧的模樣，李先明嘆了聲，「好丫頭。」
跟著，李先明又略帶興奮，「這回要是成了，保管你家裡邊再沒人敢苛待你！」
蘇小冉挑眉，李先明看出她有能力，立刻轉變態度對她好，蘇小冉可以理解，但這位一村之長先前是不是對村民死活太不上心了？
兩人一路說著兩個村子的事，往下河村走去。
下河村跟靠山屯相鄰，一起被從雙峰山上流下來的雙峰河環抱其中，下河村因在河的下游而得名。
靠山屯很小，全村就只有二十多戶人家，下河村卻是個大村，全村兩百多戶，建國以後人口發展迅速，目前總人口至少一千五往上，蘇小冉聽著李先明一路上的講解，想像下河村是個小孩滿地爬的村子。
「那他們即將面臨缺地問題？」蘇小冉問。
李先明一拍大腿，「說的就是這！冉丫頭，咱要是借這一點把兩個村子合起來，所有人一起搞生產，爭當全國先進典型，咋樣？」
蘇小冉想了想，點頭，「能行。」
「那等會兒去了，你知道該咋說不？」李先明又問。
蘇小冉再次點頭，「知道。」
李先明那雙精明的老眼閃出讚許的神情，「就知道你丫頭不會讓我失望！」
蘇小冉在心裡呵呵，為了等會兒把她推出去當槍使，先給她戴一頂高帽唄。
兩人很快到了下河村，村長付偉民已經帶著人在村口迎接。
付偉民此人22歲，敞開的灰布褂子露出裡面扎在腰間的紅色經典背心，皮膚偏小麥色，與時下大多數人一樣顯得略瘦，不過常年的體力勞作讓他看上去很有力量。
這人年輕，經驗卻絕對老道，管理下河村這麼大個村子遊刃有餘，從種地到收服人心、甚至到打架，村里就沒有人不服他的。
看到李先明過來，付偉民立刻上前，跟李先明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先明叔，歡迎來我村指導工作！」
李先明笑著捶了下付偉民肩膀，「你小子就愛瞎說八道！」
付偉民笑容燦爛，尤其一口大白牙，白得晃人眼。
他跟李先明介紹著身邊幾人，一邊將李先明請去村委。
來到村委，大家落座，付偉民上身微微前傾，「先明叔，您說您對上頭的指示有些心得，具體怎麼說？」
看得出，付偉民對這件事非常感興趣。
李先明一笑，轉頭看向蘇小冉，「冉丫頭，你來說？」
蘇小冉一下子被推上檯面，在場幾個人全都看過來。
黑黃瘦弱的小丫頭，原本沒有一點存在感，可當她抬眸，那眼裡的光彩就連付偉民都看愣了。
蘇小冉彎眼一笑，「其實很簡單，總結起來就是在眼下合作組的基礎上把更多的人集中起來，按照個人能力制定更加優化的勞動分配方案。」
屋內陷入沉默，所有人都在思考，付偉民第一個抬頭，「具體呢？」
顯然，他對這些事也是有想法的，才會反應如此之快。
蘇小冉笑笑，「具體，咱們領會上級精神，組建生產大隊，將兩個村聯合成一個大集體，共同開發雙峰山，爭創全國先進。但我得先說明，組建生產大隊之後由我先明爺任大隊長，我任大隊會計。」
屋內幾人，「……」
又一陣沉默，付偉民突然哈哈笑起來，「你丫頭，合著是吊起我們的胃口，跟我們談條件呢。」
蘇小冉挑眉，「不可以？」
她本就是來替自己爭取職位的，此時自然是不遮不掩，氣場全開。
付偉民的笑聲漸漸熄了，他微微抿唇，「可下河村不論是人數還是土地都比靠山屯多得多……」
「付村長管不住下河村？」
「那倒不是。」
「那就行了。」
「後續的事你真有把握？」付偉民眯眸，緊緊盯著蘇小冉的眼。
蘇小冉自信一笑，「自然。」
她又說，「兩個村子合在一起，雙峰河的這個大彎道里真正連成一片、融為一體，雙峰山那麼大，你們就不想去轉轉？」
付偉民繼續抿著唇，緊盯蘇小冉雙眼。
突然，付偉民一拍桌子，「就照你說的！」
付偉民想說村民可能不服，可蘇小冉沒給他說出來的機會，她反而提出要付偉民配合，約束下河村的村民。
畢竟，下河村即將面臨的問題就擺在眼前。
短暫交鋒，付偉民已經不把蘇小冉當普通的黃毛丫頭看了，如果真的能替下河村解決問題，付偉民願意退讓，甚至願意協助。
蘇小冉反倒因為這個高看付偉民一眼。
李先明是挺精明的，但他的缺點也是太精明、太會盤算、太會為自己盤算。
兩村合併，或許付偉明當大隊長更好。
可蘇小冉也不能轉頭就賣隊友，這事往後再看。
屋內另外幾人根本不明白付偉民跟蘇小冉的交鋒，可他們習慣於服從付偉民，有問題，等私下再問。
最高興的人就是李先明了，從一個小村子的村長，一躍成為未來整個大隊的大隊長，李先明覺得這是自己慧眼識才的結果。
就著現有的協議，幾個人又商量起細節來，付偉民聽得認真。
兩個村合併成一個生產大隊，再劃分成七個生產小隊，大隊內所有財產均為集體財產，歸全體社員所有，所有產出以平均分配為基本原則，輔以按勞分配製度。
各小隊選出小隊長和小隊會計，負責本小隊的農事生產，比如分配勞動、記錄工分等。
整個大隊的養殖等副業統一起來，地點轉移到雙山峰上，由大隊負責，選專人管理。
其間討論到許多細節，蘇小冉總能給出最合理的建議。
付偉民腦袋瓜子也夠聰明，蘇小冉提出的建議他是理解最快的，很多時候付偉民也能給出自己獨到的見解。
蘇小冉多次與付偉民對視，漸漸地，她從付偉民眼中看出深意。
這人，可不是個甘居人下的。
最終誰能當上大隊長，李先明能不能是付偉民的對手，還未可知呢。
「出公差，咱去下河村開會。」李先明說。
蘇小冉琢磨了下，現在不比舊社會，高彩禮變相賣女孩的事不敢明說，老蘇家肯定瞞著外人。
可當初小原主上山躲避相親，是村里孤寡老人老王婆告訴小原主的。
李先明這個村長當真不知？
李先明看蘇小冉沉默，從兜里摸出一個煮雞蛋塞她手裡，「專門讓你李奶煮的，你家裡邊肯定又沒讓你吃飯吧？」
蘇小冉維持人設的伸手碰了碰雞蛋，又給推了回去，「先明爺，我不能要。」
看蘇小冉這乖巧的模樣，李先明嘆了聲，「好丫頭。」
跟著，李先明又略帶興奮，「這回要是成了，保管你家裡邊再沒人敢苛待你！」
蘇小冉挑眉，李先明看出她有能力，立刻轉變態度對她好，蘇小冉可以理解，但這位一村之長先前是不是對村民死活太不上心了？
兩人一路說著兩個村子的事，往下河村走去。
下河村跟靠山屯相鄰，一起被從雙峰山上流下來的雙峰河環抱其中，下河村因在河的下游而得名。
靠山屯很小，全村就只有二十多戶人家，下河村卻是個大村，全村兩百多戶，建國以後人口發展迅速，目前總人口至少一千五往上，蘇小冉聽著李先明一路上的講解，想像下河村是個小孩滿地爬的村子。
「那他們即將面臨缺地問題？」蘇小冉問。
李先明一拍大腿，「說的就是這！冉丫頭，咱要是借這一點把兩個村子合起來，所有人一起搞生產，爭當全國先進典型，咋樣？」
蘇小冉想了想，點頭，「能行。」
「那等會兒去了，你知道該咋說不？」李先明又問。
蘇小冉再次點頭，「知道。」
李先明那雙精明的老眼閃出讚許的神情，「就知道你丫頭不會讓我失望！」
蘇小冉在心裡呵呵，為了等會兒把她推出去當槍使，先給她戴一頂高帽唄。
兩人很快到了下河村，村長付偉民已經帶著人在村口迎接。
付偉民此人22歲，敞開的灰布褂子露出裡面扎在腰間的紅色經典背心，皮膚偏小麥色，與時下大多數人一樣顯得略瘦，不過常年的體力勞作讓他看上去很有力量。
這人年輕，經驗卻絕對老道，管理下河村這麼大個村子遊刃有餘，從種地到收服人心、甚至到打架，村里就沒有人不服他的。
看到李先明過來，付偉民立刻上前，跟李先明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先明叔，歡迎來我村指導工作！」
李先明笑著捶了下付偉民肩膀，「你小子就愛瞎說八道！」
付偉民笑容燦爛，尤其一口大白牙，白得晃人眼。
他跟李先明介紹著身邊幾人，一邊將李先明請去村委。
來到村委，大家落座，付偉民上身微微前傾，「先明叔，您說您對上頭的指示有些心得，具體怎麼說？」
看得出，付偉民對這件事非常感興趣。
李先明一笑，轉頭看向蘇小冉，「冉丫頭，你來說？」
蘇小冉一下子被推上檯面，在場幾個人全都看過來。
黑黃瘦弱的小丫頭，原本沒有一點存在感，可當她抬眸，那眼裡的光彩就連付偉民都看愣了。
蘇小冉彎眼一笑，「其實很簡單，總結起來就是在眼下合作組的基礎上把更多的人集中起來，按照個人能力制定更加優化的勞動分配方案。」
屋內陷入沉默，所有人都在思考，付偉民第一個抬頭，「具體呢？」
顯然，他對這些事也是有想法的，才會反應如此之快。
蘇小冉笑笑，「具體，咱們領會上級精神，組建生產大隊，將兩個村聯合成一個大集體，共同開發雙峰山，爭創全國先進。但我得先說明，組建生產大隊之後由我先明爺任大隊長，我任大隊會計。」
屋內幾人，「……」
又一陣沉默，付偉民突然哈哈笑起來，「你丫頭，合著是吊起我們的胃口，跟我們談條件呢。」
蘇小冉挑眉，「不可以？」
她本就是來替自己爭取職位的，此時自然是不遮不掩，氣場全開。
付偉民的笑聲漸漸熄了，他微微抿唇，「可下河村不論是人數還是土地都比靠山屯多得多……」
「付村長管不住下河村？」
「那倒不是。」
「那就行了。」
「後續的事你真有把握？」付偉民眯眸，緊緊盯著蘇小冉的眼。
蘇小冉自信一笑，「自然。」
她又說，「兩個村子合在一起，雙峰河的這個大彎道里真正連成一片、融為一體，雙峰山那麼大，你們就不想去轉轉？」
付偉民繼續抿著唇，緊盯蘇小冉雙眼。
突然，付偉民一拍桌子，「就照你說的！」
付偉民想說村民可能不服，可蘇小冉沒給他說出來的機會，她反而提出要付偉民配合，約束下河村的村民。
畢竟，下河村即將面臨的問題就擺在眼前。
短暫交鋒，付偉民已經不把蘇小冉當普通的黃毛丫頭看了，如果真的能替下河村解決問題，付偉民願意退讓，甚至願意協助。
蘇小冉反倒因為這個高看付偉民一眼。
李先明是挺精明的，但他的缺點也是太精明、太會盤算、太會為自己盤算。
兩村合併，或許付偉明當大隊長更好。
可蘇小冉也不能轉頭就賣隊友，這事往後再看。
屋內另外幾人根本不明白付偉民跟蘇小冉的交鋒，可他們習慣於服從付偉民，有問題，等私下再問。
最高興的人就是李先明了，從一個小村子的村長，一躍成為未來整個大隊的大隊長，李先明覺得這是自己慧眼識才的結果。
就著現有的協議，幾個人又商量起細節來，付偉民聽得認真。
兩個村合併成一個生產大隊，再劃分成七個生產小隊，大隊內所有財產均為集體財產，歸全體社員所有，所有產出以平均分配為基本原則，輔以按勞分配製度。
各小隊選出小隊長和小隊會計，負責本小隊的農事生產，比如分配勞動、記錄工分等。
整個大隊的養殖等副業統一起來，地點轉移到雙山峰上，由大隊負責，選專人管理。
其間討論到許多細節，蘇小冉總能給出最合理的建議。
付偉民腦袋瓜子也夠聰明，蘇小冉提出的建議他是理解最快的，很多時候付偉民也能給出自己獨到的見解。
蘇小冉多次與付偉民對視，漸漸地，她從付偉民眼中看出深意。
這人，可不是個甘居人下的。
最終誰能當上大隊長，李先明能不能是付偉民的對手，還未可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