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有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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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大澤的霧氣更深更濃了,五步之外幾乎看不見什麼東西。

  沈望蘭和沈夕霧坐在木棧道的邊緣,晃蕩著小短腿看那奇妙的霧氣。

  沈望蘭在回溏城這麼多年,所見的全都是無數鬼魂和破舊的廢墟,所以出來後見到什麼都覺得新奇。

  沈夕霧拿出來一堆蜜餞塞給沈望蘭,和他一起晃著腿看霧——也不知道那霧有什麼好敲的。

  沈望蘭含著蜜餞,好奇地問:「這霧是從哪裡來的呀?」

  沈夕霧歪頭想了想:「好像是龍息吧?」

  沈望蘭:「龍息?」

  沈夕霧也不知道,但看到沈望蘭這般認真,只好信口胡謅:「就是這大澤深處有很多沉睡著的龍,他們每日呼吸後會泛上來白霧,那就是龍息。」

  沈望蘭「哇」的一聲,看著小姑姑的眼神中全是憧憬:「竟然是這樣?!小姑姑好博學!」

  沈夕霧被誇的飄飄然。

  沈望蘭又指著不遠處,天真無邪地問:「那霧氣中的火是什麼呀?」

  沈夕霧抬頭看去,發現那白霧縹緲中竟然真的有一簇火光在緩緩逼近,她還沒細想,那火焰已經轉瞬衝到兩人跟前。

  一身火焰的男人輕飄飄踩著木棧道邊緣,居高臨下地看著兩人。

  沈望蘭呆呆地看著他。

  雪滿妝渾身烈火,怕燒傷了小孩,將鳳凰火飛快收了回去,只留了指尖一簇,置在一旁小碟子裡的蜜餞核上。

  他眉梢幾乎要飛起來,張揚地將那放置在蜜餞核里的鳳凰火遞給沈望蘭,笑著道:「送給你。」

  沈望蘭接過來,看到那留了一個小洞的蜜餞核里明顯燃燒出來的火焰,驚奇地「哇」了一聲,抬手接了過來。

  沈夕霧卻渾身是刺,忌憚地盯著雪滿妝,眼睛裡全是警惕。

  她一把拉著沈望蘭起來,將他護在身後,渾身的鬼氣在對上這個男人時,竟然有些微縮。

  雪滿妝忙表示自己並無惡意:「我是來找沈聖君的,他在何處啊?」

  沈望蘭對人沒有警戒心,道:「他們在……」

  沈夕霧一把捂住沈望蘭的嘴,冷冷看著雪滿妝,道:「你找我兄長有何事?」

  一聽這孩子是沈聖君的妹妹,雪滿妝立刻彎起了眸子,道:「妹妹你好……」

  沈夕霧蹙眉:「誰是你妹妹?!」

  雪滿妝對沈顧容依然賊心不死,總覺得按照自己的相貌、勢力,和上古神獸的身份,三界唯一能配上沈顧容的就只有他了,牧謫那破相的小崽子完全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看到沈夕霧,雪滿妝打算先討得妹妹歡心,這樣妹妹在沈顧容面前為他美言幾句,指不定他還有機會。

  只可惜沈夕霧根本不想所有人靠近她兄長,更何況是雪滿妝這種把狼子野心寫在臉上的登徒子了。

  雪滿妝使勁了渾身解數,依然沒等得到沈夕霧的信任,最後只好展翅而飛,自己去找了。

  沈夕霧追不上他,氣得直跺腳,牽著沈望蘭就要去找沈顧容,將有人擅闖的消息告知。

  兩人邁著短腿跑到了樓閣前面,剛想要推門進去,就被結界隔住。

  牧謫冷漠的聲音響徹兩人耳畔,看起來十分不虞:「何事?」

  沈夕霧蹙眉,道:「我兄長呢?」

  牧謫語氣中全是不耐煩了:「到底何事?直接說。」

  沈夕霧本能地厭惡牧謫,但沈顧容又很喜歡他,她只能捏著鼻子接受了。

  「方才有個渾身是火的人闖了進來,說是要尋兄長。」

  牧謫的聲音一頓,才道:「鳳凰?」

  沈夕霧道:「好像是。」

  牧謫道:「我知道了,你們繼續玩吧。」

  沈夕霧就算再不喜歡牧謫,但卻不得不佩服他的實力,告知了此事後,知曉他會將那滿身是火的登徒子處理好,這才繼續牽著沈望蘭去大澤其他地方玩了。

  樓閣中,牧謫將兩人打發走,閉眸將神識鋪出去,很快就尋到了在空中亂飛的雪滿妝。

  牧謫「嘖」了一聲,隨手一揮,一道神識飛竄出去,隱入空中,消失不見。

  他張開眼睛,隨手攏了攏散落在肩上的墨發,一偏頭,就發現沈顧容已經被吵醒了,此時已經摸索著戴上了冰綃,正滿臉陰沉地看著他。


  牧謫乖順一笑:「師尊,晨安。」

  沈顧容面如沉水,撐著手坐了起來,鋪了滿床的白髮遮掩住滿是紅痕淤青的身體,冷冷道:「你的遺言想好了嗎?」

  他的聲音因為昨晚已經沙啞的不成樣子,故作冷漠時還帶著點低低的哭音,可勾人了。

  牧謫彎眸笑了一下,故作不知:「師尊在說什麼?牧謫聽不懂。」

  沈顧容:「……」

  沈顧容見他還敢裝傻,面無表情地從床頭找出那該死的緬鈴,合握在掌心中,微微一用力,那金子做的緬鈴直接化為了金粉,簌簌從他掌心落了下來。

  牧謫:「……」

  沈顧容漠然道:「遺言。」

  牧謫吞了一下口水,小小聲地說:「師尊,只要不、不掰,我隨您處置。」

  沈顧容:「……」

  沈顧容差點被他氣笑了,他一把掐住牧謫的下巴,冷冷逼問:「你昨晚那勢頭,是任我處置的態度嗎?」

  牧謫臉一紅。

  沈顧容:「說話!」

  牧謫聲音更小了:「師尊,那是……前日的事了。」

  沈顧容:「???」

  沈顧容不可置信地瞪著牧謫,他竟然壓著自己玩了兩日?!

  怪不得現在渾身酸疼,連腿都在發軟。

  沈顧容暗自磨牙,半天后才咬牙切齒地道:「你是禽獸嗎?」

  牧謫溫文爾雅地笑,完全看不出來一丁點昨晚……前晚那禽獸的樣子。

  沈顧容冷冷將手鬆開:「帶我去沐浴。」

  沐完浴再揍他。

  牧謫忙討師尊歡心:「我已經替師尊沐浴過了。」

  不說這個還好,一聽到這個,沈顧容又開始暴躁了,他一腳蹬在牧謫的腰上,微微用力碾了碾,冷漠道:「你是替我沐浴,還是換個地再往死里折騰我?」

  牧謫臉又紅了。

  沈顧容看得胃疼,沒好氣地一腳蹬開他,掙扎著下了塌,披著牧謫的青袍去後院了。

  牧謫知道他不認路,忙上前扶住他,引他過去。

  沈顧容瞥了他一眼,也沒拒絕他的攙扶。

  兩人到了後院溫泉,沈顧容將衣袍甩開,冷著臉下了水。

  牧謫也靠了過來,道:「師尊,我來為您……」

  沈顧容不敢把冰綃拿下,雖然濕噠噠地貼著眼難受,但總比看不見好得多,他警惕地看著牧謫,道:「不必了,我自己來。」

  牧謫嘆息道:「我只是想為您用靈力揉一下腰。」

  沈顧容臉都黑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在沈顧容看來,狼子野心的牧謫滿臉肯定寫著「還想再來」,沈顧容自然不可能讓他得逞。

  牧謫是個正常的少年人,乍一開葷,自然不會那麼容易滿足的,只是他看到沈顧容這麼牴觸,也更加不會在他十分抗拒的時候再想著雙修的事。

  「師尊,我真的只是想為您揉一揉腰。」

  沈顧容說:「我不信你,你邊兒去。」

  牧謫沒辦法,只好在一旁靠著。

  沈顧容自顧自在那為自己清洗,周圍傳來水撥動水的聲音,聽得牧謫莫名臉熱。

  沈顧容自己折騰了一會,最後沒忍住,還是強裝鎮定,面無表情地低聲道:「牧謫……」

  牧謫正要偏頭,沈顧容立刻道:「別看,轉過去!」

  牧謫只好轉過去,盯著水面一圈圈的漣漪波紋。

  「什麼事?」

  沈顧容覺得難以啟齒,但又實在難受,醞釀半天,才啞聲道:「昨晚那個東西……你到底拿沒拿出來?」

  牧謫愣了一下,才道:「拿出來了。」

  沈顧容臉紅到了耳根,聲音越來越小:「那我……為什麼覺得裡面還有東西在動?」

  牧謫:「……」

  回想起那晚的被翻紅浪,牧謫突然又心猿意馬起來,他努力保持鎮定,盯著越來越急的水波,道:「四師伯只給了……一顆,方才被師尊捏碎了,別的就沒了。」


  沈顧容這才鬆了一口氣,胡亂撥了撥水,覺得更加羞恥,索性將整個人埋進了水中,咕嘟嘟冒出幾個泡泡來。

  牧謫聽到他師尊在水下罵他。

  「啊啊啊——牧謫!小崽子!」

  「罰抄書要趁早!我就該在小的時候把你罰到見我就腿軟的!」

  「放肆!混帳!啊……」

  「嗚,裡面會不會有其他東西啊,難受死了。」

  牧謫:「……」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傳來一聲焰火炸裂的聲音,將滿是濃霧的天邊都映出一圈火光來。

  牧謫眉頭,冷冷掃了一眼。

  沈顧容破水而出,隨手將濕噠噠的白髮捋到背後,羽睫上的水珠簌簌往下落,連冰綃都濕透了,他蹙眉道:「怎麼回事?」

  牧謫默不作聲地又加了一層結界,遮擋住外面天空中雪滿妝的氣息,他溫和笑著,道:「沒事。」

  沈顧容擰眉,嘴唇艷紅,全身水痕的模樣莫名的惑人,他渾然不知自己這副模樣在牧謫看來到底有多大的誘惑力,還在擰眉聽著外面的聲音。

  他道:「我怎麼聽到有人在慘叫?」

  而且好像還是悽慘的鳥鳴?

  牧謫強迫自己將視線從沈顧容身上移開,艱難道:「八成是哪裡的靈獸闖進來了吧,我、我去瞧瞧。」

  他說完,直接上了岸,將青袍一裹,慌不擇路地跑了出去。

  沈顧容留在原地蹙眉,隨手將白髮擰乾水,披上外袍跟著道侶契回臥房了,等牧謫回來給他弄乾頭髮。

  嗯,弄乾頭髮再揍他。

  沈顧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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