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富平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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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平並不富裕,也不平靜。

  城內營火連天,人人屏息凝神,恨不得不去呼吸。城外更是將山巒映照成橘紅色,晚來一步的曲義所部,人人都恨不得大聲呼喊出來。

  曲義一馬當先,在眾軍之前,冷冷打量富平小城。一丈高的城牆,至多不過千人的守軍,倒是一道不錯的下酒菜。

  「來了來了。」剛剛領了富平縣令賀家家主面色如土,站在城牆後面,不敢動。城外人聲鼎沸,卻跟他毫無關係。外面是齊軍,自己現在是反賊,大漢反賊!

  「去宣讀!」

  曲義大手一揮,立馬有人上前,將早就準備好的檄文宣讀而出:「興平二年,齊公奉命救駕,都督天下州郡,掃平逆賊。安羌將軍韓遂枉顧齊公之令,不肯前往長安......」

  「???」成宜緩緩打出三個問號來,他娘的,這事兒誰知道?誰讓韓遂去長安了?誰讓的?

  他是當事人,知道這都是胡言亂語。韓遂從教書匠,變成占據涼州三十多年的軍閥,心早就黑的跟碳一樣了。韓遂不在乎大漢,也不會傻乎乎的去長安。

  可人跟人不一樣,至少在富平,大多數的百姓都是相信大漢的。如果有人不相信大漢,不相信大漢的那位齊公,城外的曲義會讓他們相信齊公震得來了。

  「還不夠,擂鼓!」

  曲義冷著一張臉,心思通透。富平地理位置太重要,只要扼守住,千餘兵馬就能阻斷數萬騎兵。

  十二名漢子聞訊上前,他們將衣甲推掉,赤露上身,雙手持著鼓槌,等著一聲命令,便雙手奮力擂鼓。

  夏夜涼風習習,他們卻是毛髮縫隙當中汗液流淌,在連綿不絕的鼓聲當中,讓富平不眠。

  「他們要攻城?」賀家族長只覺得城外軍士擂鼓,敲擊的是自己的心臟,每一擊都狠狠地砸在自己的胸膛上,而非戰鼓。

  他娘的,這那算什麼勸降,這已經是最後警告。

  「今天晚上暫且不會。」成宜黑著一張臉,他來的快,曲義也來得快。一前一後到了富平,反而映襯此處重要。

  當下夜色如水,城外擂鼓聲震天,縱然知道曲義不會冒險攻城。可他還是心慌。

  人樹名,樹樹影。曲義的名字不大,卻也不小。他們這些跟曲義打過仗的西涼叛黨,就沒人在曲義手上占便宜。

  羌人是半遊牧民族,步兵拉胯,能打仗的只有騎兵。騎兵還都是輕騎兵,一擊不中,便遠遁千里的那種在戰場就在涼州的時候,沒用。

  漢軍打到了自己家門口,想走可不容易。

  時間長了,涼州貧瘠,跟羌人打仗需要更複雜的後勤時,張溫,皇甫嵩,董卓都在後勤上面吃過虧,被錘的欲仙欲死。

  而在這些漢軍當中,曲義是奇葩,他戰鬥力絲毫不弱,打敗仗也能安然無恙的退回去。手中強弩,輕騎兵更是要人老命。

  萬幸的是,富平有城牆,還能等上一等。

  「不用等了,直接攻城。」

  城下,曲義揮動大手,身邊甲士魚貫而出。一丈高的城牆,也就三米三。這一高度不高,足以這些齊軍花費一些時間攀登而上。

  白天蜿蜒不知幾里的隊伍此刻終於派上用場。隊伍當中一輛輛大車上面裝載的並不僅僅是甲冑武器糧秣,更有簡易的雲梯。

  說是雲梯,其實只是加長的木梯,用在哨塔上的簡易版本。

  這些日子,曲義已經轉變心態,積極為李雲義效力。別的不提,單單是每個月足額的糧餉,就足以這些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面的漢子,對李雲義多出一份感激。

  齊軍的撫恤條例,上下對等種種制度,更是讓曲義大為震撼。任何見到齊軍的人,都會下意識將齊軍對等某一支軍隊。可在比較之後,他才發現齊軍並非是曾經有過的某一支軍隊,他是從無到有,李雲義親手打造的精銳。

  什麼叫精銳!

  悍不畏死的就叫精銳。

  在他眼角餘光當中,大量軍士已經舉著大盾,圓盾,緩緩向前。他們在各自屯長軍侯的呼喊聲當中,結陣,保護著身後的弓弩手,零散的長槍兵。

  長槍兵在白天的作用是抵擋敵人騎兵不要命的衝擊。任何一支軍隊,在任何情況下都會有不怕死的的士卒,會為了些許好處,豬突前進。

  這些零散的槍兵,只要將手中長達一點八丈的長槍平舉,就足以讓敵人心存顧忌。


  悍不畏死不等於送人頭,沒腦子。倘若決死衝鋒能夠活下去,付出一些代價也不在話下。

  擂鼓聲中,齊軍緩慢前進的步伐讓城牆上不斷騷動。遊牧民族最大的問題並非是野戰,而是進攻防守城池。他們並無城池,對城池構造也不清楚,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都傾向於用人命去堆。

  此刻齊軍洶湧而來,整齊劃一的軍陣就在黑暗當中,由著一簇簇火把點亮。

  夜戰,這對城牆上的西涼叛黨而言,少有經歷。

  「放箭!」

  箭如暴雨,黑暗當中的齊軍張開大嘴,露出獠牙,輕而易舉的將城牆上的火把澆滅。

  一連三輪的箭矢足以讓生命消逝,足以讓城牆上不再有任何一個人敢於反抗。

  冰冷的箭矢狠狠地釘在城牆上,城樓的木頭上,守軍軀幹,身體上。

  死亡隨處可見,鮮血染紅這片曾經的世外桃源。

  任何有光線的地方,都在先登死士的打擊下覆滅。旋即,雲梯抵在城牆上,軍士攀登。

  曲義手持馬鞭,身邊甲士數十人,卻沒有任何一支火把。他們齊刷刷的看向城牆上,看著黑漆漆的人影與黑漆漆的城牆重疊,喊殺聲似乎有,卻極為細微。

  終於,成宜從慌亂當中回過味來,他是廝殺漢,從亂軍當中活下來的人,身上的箭創何止百處。吃了一輪箭雨,他顧不得查看傷口,單憑直覺,就知道城外單單弓弩手,就有千人之多。

  這仗打不了!現在就得走!

  近的河西鮮卑,遠的西部鮮卑,他都管不了。死道友不死貧道,只要自己還在,總歸還有一線生機。

  活著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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