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定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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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沒再就此事去議論,仿佛就連夏侯淵的數萬大軍此刻形勢變得窘迫,他都不怎的放在心上了。

  「曹丕,曹植。」

  曹植和曹丕站起身來走出,又在殿前強烈雙雙跪下,齊聲回應。

  「兒臣在。」

  「朕,年齡大了,國本,該定下了。」曹操輕聲道。

  一瞬間,齊刷刷跪倒在地面上撅著腚的朝臣不約而同的身體微顫,心中升起了解脫之意,曹操壓他們壓的太狠,換上下一任,總能夠松上一口氣了吧。

  曹丕和曹植鼻息變得炙熱,眼中閃動著的光芒,叫做野心,他們以首叩地,齊聲高喝:「父皇綿延千載,萬壽無疆。」

  「春耕了,漢子該回家種田,這場仗,打不動了。」

  曹操輕嘆了一聲,沉聲道:「今日起,曹植牧守雍州,曹丕牧守揚州,任期二載,察觀其效,更定國本,立下太子儲君之事。」

  魏國,重新變得活躍了起來。

  不是為了向前線輸送糧物,提供資源,幫助戰局獲得勝利,而只是為了讓自身,讓自己的家族,能夠有著從龍之功。

  各家都有自己的選擇,說到底,無非是二選一的差事。

  從平日之中,眾位大員是可以看得出,曹操更喜愛於曹植,而非曹丕,這個非常容易理解,畢竟,相較於曹丕而言,曹植更顯風流,才俊無雙。

  曹丕的特點在於極為狠厲,心性淡漠,這其實和曹操是極像的,沒人會喜歡有第二個自己出現,若這魏國已經奪得了天下,打下一片康平盛世,曹操定然會將國位放在曹植的身上,然而,現如今卻並非如此。

  三方戰局開的匆忙,也確實奪得了一定戰果,但是,相較於損失而言,得到的那一點戰利,卻直接變成了雞肋,不堪大用。

  荊州地帶,占據城池最多,但也不過只有九座縣城,一座郡城罷了。

  其中包括葉縣在內,有四座城已經被徹底打廢,其內部的百姓逃的逃散的散,留下來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殘實在無地可依,因此而只能窩在原地墜墜不安默默等死。

  他們不僅沒辦法製造出更多的利益,反而是徹底成為了拖累,魏國朝廷還得掏出一部分糧食來養他們,不然只能平白看著他們餓死。

  而剩下的五座縣城,能夠發揮出的作用也是寥寥無幾。

  真正的可戰之人,年輕精壯,早些時候就溜達到了蜀國了,畢竟,魏國只有腹地才能活得舒坦,邊緣一些的連領一口粥填飽肚子都是件奢望,到了蜀國,條件再怎麼差,是也是餓不死的才對。

  而三座戰場之中,真正有所斬獲的也只有荊州,其餘二處地區,甚至都已經開始轉變為劣勢姿態。

  夏侯淵方向且就不說,陸鳴已經占據安陽,刀鋒直指馬鳴澗,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前者的糧草大概出現問題。

  不過,夏侯淵若是能夠及早退出,提前止損,那麼也不會陷入的太深,最終大概是以劣平之勢為收場。

  而在上庸郡,樂進已經與馬超互相廝殺。

  西涼鐵騎,九成人員都是爛命一條,殺起來極為癲狂,沒幾個怕死的,而至於魏軍,殺上了頭之後,每一次衝上戰場也都是眼珠子裡冒著紅光,除了殺戮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念頭。

  因此,兩方都是不顧手上的互相攻伐,對彼此皆有造成巨大無比的傷害,戰況慘烈,據說倒在平原上的屍體都讓那平原的海拔高出了整整十公公分。

  這都是屍體被人踩馬踏,徹底碾成肉泥,與土壤黏合在了一起,才會恐怖到連海拔的位置升高。

  吃了這麼多人的性命,可以預見的是,這片平原未來數年內的收成,恐怕是極好的,只要不會再次在此地爆發戰爭。

  朝堂諸位大公,對於上庸戰場的理解,無非也就是打了個慘平局,雖然不說潰敗,但是也著實是沒什麼優勢。

  各處戰局都不算優勢,未來的五到十年內,恐怕戰爭還要持續很久。

  看穿如此大勢的前提之下,曹植能夠獲得大權的可能性明顯大跌,除非再來一次大魔法師劉秀,讓老天爺幫忙,立下了絕世功勞這樣虛無縹緲的事情,不然的話,東宮太子之位,大概就是要落在曹丕的身上了。

  別看,曹操給予了二人相同的機會,說是要瞧二人兩年之間的表現,但,當真公平嗎?

  曹丕掌管揚州,再往南邊跑個幾十里地,就能去摸一摸吳國的須子,時不時挑逗一番,試一試其中成色,時機到了,就給他吞上一塊肉去。


  吳國孱弱,可以讓曹丕輕鬆的立下開江闊土之功,這在之後的評比之上無疑是極大的加分項。

  而曹植呢?

  地管北邊,距離天水武威此類陸鳴的大本營極為接近,曹仁再來一個失誤,被人吞掉,說不得陸鳴刀鋒便直指他曹植的脖梗子了。

  陸鳴劫掠上百官員的事情,剛剛過去還不到一個月呢,有些個人到如今夜裡睡覺還會脊背發涼,直冒冷汗,到這北邊任職,那可真是妥妥的把腦袋別褲腰帶上了。

  僅僅只是封地的位置便已經清晰地闡明曹操本人態度,因此,在曹丕離都城之前,他府上街道的拜帖子,那可真是比冬天外面的雪花還要更加繁多。

  「不得去見一人。」司馬懿聲音滄桑,擲地有聲。

  曹丕候在一旁,眼神迷茫:「先生,這是前所未有之機,一旦將各家全部拿住…」

  他的話未說完便被司馬懿所打斷:「那你離死期便不遠了。」

  院中一瞬間陷入了沉默,只留下潺潺的流水,以及司馬懿在拿起釣杆,小魚破水時拍打出的嘩啦聲。

  司馬懿將鉤子從魚腮上取下,將其重新拋回水中。

  「做人,和這被釣的魚,關係是差不離的。你貪了不該貪的,下一時,自然會被吊出水面,晾在太陽下,活活曬死。」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司馬懿呵呵笑了,荒謬!

  曹操還沒躺進皇陵之前,哪怕他已經搖搖欲墜,狂道時日無多,甚至重病到下不來床了,也不能去信他嘴裡的那句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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