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太子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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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4章 太子和善

  伴隨著崔成俊的擺爛,孔博望感受到了無盡的挫敗感,從他七十歲之後,自己這張面子就越賣越管用,今日卻怎麼說都沒用,難道真的讓他一個九十多歲的老頭子來低三下四的求人?

  就算是他願意求,來護兒也不見得搭理他。

  這樣的態度反而讓他更加擔心那些被關在牢里的儒生們。

  按照常理,太子自然不可能,也不應該對他們真的下死手,但是現在對方不按照常理來。

  孔博望起身杵著拐杖,輕輕觸地後說:「看來崔太守是不願意幫忙了,那老夫今日便算是多做叨擾,先告辭了。」

  崔成俊一聲輕嘆:「孔老夫子,我愛莫能助,您還是自行尋太子殿下去吧。」

  「告辭。」

  孔博望這就帶著一群人走了。

  來護兒斜眼撇著孔博望出了門,不屑的冷哼一聲:「倚老賣老,還想占俺的便宜,痴心妄想。」

  崔成俊萬分的無奈走到了來護兒面前:「將軍您可千萬莫衝動,殺了人,真不好交代。」

  「行了,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審問一下這些儒生是誰人指使,找出幕後主謀,除了主謀之外可以從輕發落。」

  來護兒這就將事情交給崔成俊自己回府去匯報去了。

  崔成俊鬆了口氣,身邊的主薄上前發問:「太守咱們接下來怎麼做?」

  「什麼怎麼做?審問啊,總得交出點東西給太子殿下吧,我算是瞧出來了,太子殿下讓那來護兒過來就是來不講理來了,太子殿下已經知道這曲阜城滿城都是「禮」,但是他偏偏就不想要講「禮」。」

  「秒啊,秒啊。」

  主薄卻擔心的說:「太守大人,這太子殿下若是這樣大張旗鼓的抓人,懲戒,到時候事情鬧的太大,怕是您難辦。」

  崔成俊十分不爽的說:「你瞧瞧我剛才舒服了嗎?那孔老夫子和來護兒,一個壓我,一個逼我,生生的將我當做肉餅一個捏來捏去,全當我是個皮球,既然橫豎都是不舒服,咱也不管了,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就算是最好了。」

  主薄萬分擔心的說:「太守,這……」

  「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這兩方之間咱們能在中間夾著嗎?」

  「做好本分的事情,兩伙人之間的事情咱們不參與了,太子殿下的命令得聽,這是本分工作,所以咱們查主謀,至於孔博望,陽奉陰違著就好了。」

  這一天著實是給崔成俊弄的心力憔悴,便叫小妾上來給他按按頭,舒緩一下疲勞的身軀。

  來護兒回到楊廣下榻的府上,對著楊廣就說自己今日的所見所聞。

  「那廝小老二口出狂言,我差點就沒忍住給他一槍捅對穿,倚老賣老的傢伙。」

  楊廣閉目養神,輕輕的說:「殺不得,嚇唬也少嚇唬,這種年紀的老人家,到時候真過去了,父皇問罪,少不了得一番懲罰。」

  「俺就是不爽他那樣子,仗著自己年紀大,就不將人放在眼裡,俺可不怵他,三槍五個洞讓他早點歸西去。」

  楊廣無奈的搖頭輕笑。

  王義撲哧一笑問:「來將軍,您這三槍五個洞怎麼捅?」

  「不捅穿不就好了。」

  「來將軍,高。」

  楊廣緩緩起身,王義忙過去扶著,楊廣卻說:「不用扶了,身子已經好利索了。」

  王義卻萬分不放心:「太子殿下,您萬金之軀還是得小心著些。」

  因為之前被刺殺之後,楊廣不計前嫌重新啟用,現在王義對於楊廣是感激加愧疚。

  「太子殿下,接下來我們怎麼做?」

  「審問這群年輕儒生的事情崔成俊會去做,咱們先去一趟泰山吧,總得探探路。」

  楊廣剛要出門,便有下人來報:「太子殿下,一位名為孔博望的老者在門外候著,說要求見太子殿下,身後跟著三十多人,人人皆是一副儒雅打扮。」

  「看來還沒出門就碰到攔路虎了。」

  來護兒聽到楊廣嘆氣,一腳踢在長槍柄上,隨後將黑鐵長槍扛在肩上說:「二十來人,俺這就出去砍了,免得惹得太子殿下心煩。」

  「別去,就讓他們站著吧,伱倒是給我找了個不錯的藉口,就說我病倒了,本就舊傷未愈,碰到昨日的事情受了驚需要靜養,讓他們回去,咱們先閉門不出一段時間好了。」


  王義這就領著楊廣的命令,來到了住所的門口,和善的對著眾人說話。

  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今天來護兒已經唱過黑臉了,自然輪到有人出來唱紅臉了。

  王義擺出自己尋常服侍東宮的態度來,笑臉迎人:「諸位老先生,太子殿下本就舊傷未愈,你們也都清楚的,太子殿下在大興城內被那不長眼的無父無君的亂臣賊子刺殺,差點丟了性命,這才剛好就被陛下派出來了,一路上山高路遠,顛簸的本就疲乏,路上還吐了好幾日,剛到城內本以為可以休息上一段日子,沒想到就遇到一群人搖旗吶喊,太子殿下收到了驚嚇,回想起被刺殺時候的兇險場景,這就倒在了床上。」

  「暫時不便見人,還請諸位先回,等到太子殿下情況好些了,自會與諸位相見。」

  見來人說話和善,孔博望本想來上前說些什麼,但是眼前之人面相光潔,毫無鬍鬚,聲音尖細,穿著打扮雖然不是太監,但是他也判斷出來是太監了。

  他引以為傲的那一套以理服人對太監同樣無用,畢竟太監身份和普通人是不同的,在意的也不一樣,少有太監說在意自己的名聲是如何如何的。

  反正做的再好,人家還是說他是個無根之人。

  「這位公公,還請通報一聲,老夫孔博望,請了城內最好的大夫,可以替太子殿下看看。」

  王義依舊面帶微笑的說:「孔老先生,難道您的大夫比宮內的御醫還要厲害?莫說我肯了,就是隨行的御醫怕也不願意。」

  「自然自然,我們只是見見太子殿下,還望公公通融。」

  王義不急不慢,好聲好氣的解釋:「老先生您如此關心太子殿下,話我一定給您帶到,但是太子殿下畢竟萬金之軀,若是您們這麼一大幫子人進去了,衝撞了太子殿下,那罪過可就大了,還是且先回去吧,太子殿下說了會親自見您們,就一定會見。」

  孔博望回望了一眼說:「那就讓他們都在外面,老朽我一人進去見見太子殿下,作為代表。」

  「老先生,您的好意我們太子殿下心領了,但是太子殿下之前被那無君無父之輩刺殺之後,現在每日睡覺經常就驚醒過來,特別是到了曲阜之後情況更加嚴重,畢竟那兩個賊人是此地出去的,所以現在躺在床上休息就會放一把劍在身邊,上次我去送茶水,殿下驚醒差點將我給砍了,老先生您一人進去到時候驚到了太子殿下,萬一出點問題,說不清楚了。」

  昨日的來護兒是快刀斬亂麻,只是來護兒是快刀,孔博望是亂麻。

  今天王義就是鈍刀子割肉,王義就是那塊皮糙肉厚割不動的肉,而孔博望就是那割不動肉的鈍刀子。

  眼看著這樣下去,沒什麼希望,孔博望只得繼續放下身段說:「這位公公,您看我們這些人求見太子殿下也是一番心意,還請公公多通融成全。」

  「喲,老先生,您這麼說倒是我的不是了,我哪有權利決定什麼通融不通融的,只是太子殿下現在真的不方便見客,您若定要硬闖,那我們做奴婢的也不敢攔著才是啊。」

  話雖然這麼說,門口的兩個護衛,手可是都放在刀上了。

  「既然太子殿下身體不適,那老夫只能在門口等著了,等太子殿下什麼時候舒服些了再面見太子殿下。」

  「老先生,您這是何必呢?」

  「面見太子殿下,自當誠心才是。」

  說完孔博望就在楊廣住處面前拿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大有一副看誰熬的過誰的態度。

  他有自信,他這樣的年齡身份,只要太子面見,就一定會放下身段來,畢竟傳出去不好聽,來護兒和小太監不在乎名聲,太子殿下可是在乎的很。

  他就不信,楊廣真能讓自己在這門口風餐露宿,生生熬著,這樣傳出去楊廣的名聲也不好。

  橫豎就是從名聲上下手,讓楊廣不得不來見他,最終不得不放人。

  內院的楊廣不屑的一笑:「這臭老頭子就知道玩這一手,王義你有沒有了解過九十多歲的老頭子餓幾天會餓死?」

  王義一臉的尷尬:「殿下,這……看人的吧。」

  「也是,那就先讓他坐上一天一夜吧,看看誠意。」

  很快就到了晚上,這天氣就涼了下來,今夜無光,月色暗淡的很,太子一行人下榻之處的門口,垂垂老矣的孔博望不禁打了個寒顫,身邊的其他人靠著他更近了一些,為了給楊廣壓力,他們可打算晚上也不走了。

  「孔老,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您先回去吧,我們在這裡呆著。」

  孔博望擺擺手:「我走了,他們就更沒理由開門了,我倒要好好的看著我們大隋的太子是否真的如此的不尊老,敢違禮數!」

  孔博望也憋著一股子氣,仆童從家裡拿來了厚實的衣服給孔博望披上。

  院子內,楊廣也是一陣頭疼,無奈的苦笑:「老而不死則妖,這老傢伙也真是煩人,偏偏就這一手我還真拿他沒辦法,萬一他真的在這裡死過去了,父皇那邊少不了責罰,你們他們是不是只敢對自己人這樣?」

  「你說這老儒生,著實奇怪,他對來護兒的時候可不敢如此,分毫提不起架子來不說,連大聲說話都不敢,對王義的時候,低聲順氣,甚至有些討好,怎麼到了我這裡就這麼硬氣,一股子至死方休好氣魄,當仁不讓的大覺悟。」

  尋常不善思考的來護兒,想了想,再想了想,一拍腦門子似想通了。

  張嘴說來:「殿下,他當您是自己人。」

  楊廣奇怪:「怎麼自己人就變了個態度了?」

  「他講那些之乎者也俺聽不懂,他知道俺實在生氣就會一槍殺了他,他就怕了,說明不是硬骨頭,王義是殿下的貼身太監,這話說的他聽不順耳他就不給通傳了,說明不是真清高,原因大抵是我們沒學過他的學問。」

  楊廣萬分的不解:「這事情回頭我倒是得好好研究研究,只能對自家人硬的骨頭到底算不算硬骨頭。」

  「王義你悄悄的去看看,那老傢伙不會死在外頭吧。」

  得知孔博望還活著,楊廣就去睡覺去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今日的日頭格外的炎熱,楊廣起來的時候格外的舒暢,許久沒睡的這麼舒服了。

  伸了個懶腰說:「王義門口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回稟殿下,孔博望等人從昨天到現在都沒離開,現在街上圍過來不少人,看熱鬧。」

  「哎,真是麻煩。」

  「王義一刻鐘之後,將人好聲好氣的請進來吧。」

  王義此時出門,讓人先將看熱鬧的人群驅散了,然後對著孔博望說:「孔先生,太子殿下甦醒了,得知您在外頭候著,訓斥了小的一頓,讓我來請您進去。」

  孔博望明白,這是他可以擺譜的時間又到了。

  而此時的他甚至就想要擺起譜來,雙手交差放在自己的拐杖上說:「這位公公,老朽坐了一天一夜,現在腿腳不便,還請公公您扶我一把。」

  王義不滿,但是總不好讓人繼續看著,給他一點得逞的感覺好了,伸手將孔博望扶了起來。

  孔博望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公公請帶路。」

  孔博望這就大搖大擺的往裡走去,身後的人要跟上,但是被護衛直接攔了下來。

  「公公,這是何意?」

  「老先生,太子殿下身份尊貴,而且舊傷在身,見這麼多人怕是不妥,殿下只說了見您。」

  孔博望看向後方說:「方盛,孔亮你們兩人跟我進去,其他人都在外頭等著。」

  雙方各退一步,王義也讓護衛放人過來。

  幾人剛走入院子中,就見到了一臉凶煞之氣的來護兒光著膀子和秦瓊在拿著武器對打,整間院子內都是喊打喊殺之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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