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聲東擊西(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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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家哪來什麼親情。」

  父子兄弟都要殘殺,何況是沒有親緣關係的嫡母跟養母?

  那麼多血雨腥風的前車之鑑,玄溯不可能不留個心眼。

  再說了,於太后是個連母親都能賜死的人,這樣的人,哪怕是她親生兒子又如何?

  玄溯擼了擼大白的頭。

  大白那眼巴巴的眼神仿佛是在邀請他:你要多來看我。

  「乖一點,會常來看你的。」

  -

  齊言嫣收到一條狗,又收到一個林貴人。

  大白一被小朱放下來就繞在了齊言嫣腳邊,不停用背蹭她的腿,特別黏人。

  「娘娘,這是皇上特地讓奴才抱來送給您的。」

  齊言嫣道:「謝皇上了,這是我的福分。」

  事實上,做主位的都不怎麼愛接待懷孕的低階妃嬪,宮裡的陰毒手段百出,防不勝防,這但凡有點事兒,大傢伙兒都往那主位上猜。

  話是客套話,可小朱聽著就感覺味道不太對,他說:「皇上其實心裡是有娘娘的。」

  寧羽這樣說過,玄景也這樣說過,從前她自己也感覺是有那麼點兒。不過事到如今,誰要是還這麼說,她一準覺得對方眼神腦子都不好使。

  齊言嫣累了,也無暇去想皇帝是怎麼對她的。

  「辛苦你跑這一趟了,我會好好照顧林貴人和大白的。」

  小朱不好多說什麼,只能禮退。

  林貴人來到言嬪面前,絲毫沒端著身懷龍種的架勢,也一點兒沒因言嬪這幾天的境遇而有半點輕視。

  端端正正的向她行了個大禮。

  「皇上怎麼突然讓你來我這裡?」

  林貴人道:「是靜嬪跟皇上提了。靜嬪不知尋了什麼理由,皇上一貫聽她的,就讓妾身搬出來了。」

  齊言嫣很親和的喚了她的名。

  「瑾惜,我這兒比不上玉芙宮,不過你確實能住的比在她那兒舒坦得多。」

  林瑾惜淡淡一笑,乖巧溫順極了。

  「能來姐姐這兒,是妹妹的幸運。」

  雖然以往沒有深入打過交道,好歹也認識了許久,齊言嫣知道林瑾惜這個女子看起來溫柔,卻不是個好欺負的角色,至少比那靜嬪要聰明許多。

  靜嬪整天就想著兩件事,搶男人,針對她。似乎就沒見靜嬪有過別的愛好了。

  人生苦短,齊言嫣真就直想跟有趣的人打交道。

  日落西山之前,玄溯過來看林貴人了。

  齊言嫣心想,這下子後宮裡那些人,包括姜靜婉,都要說她託了林貴人的福,能多見皇上幾面了。

  玄溯去過林瑾惜那裡之後,就順便到齊言嫣這裡喝口茶歇歇腳。

  齊言嫣就跟個婢女似的站在一邊,低著頭。

  玄溯目光落在她淤腫的出奇的鼻樑上,看了半晌,低頭喝了口茶。

  這麼說來,他是抱著這隻狗睡過。

  齊言嫣很謹慎的說:「我喜歡玩狗,卻不太會養狗,這麼大的差事我恐怕辦不好。」

  玄溯想了想:「那再給你送個會養狗的人。」

  這其實就不是那回事,她愛跟貓狗玩,卻從來不自己養,因為她特別害怕貓狗亂拉屎撒尿,所以她從來只去別人那裡玩,自己都沒養過。

  之前那隻鸚哥,雖然宮人很勤奮的處理它的排泄物,可它的排泄物實在太多了,她聞到幾次臭就再沒有靠近了。

  這冷不丁的送一隻狗來,她嚇得不輕。

  「大白很乖的,」玄溯賣瓜自賣自誇,「養它比養鳥還省心。」

  齊言嫣無語。

  為什麼非得塞點寵物給她養?太極宮缺這一隻狗窩的地兒嗎?

  「皇上,太極宮熱鬧,我這兒單它一條狗,它也會覺得無趣的。」

  「說的是。」

  玄溯覺得她說的特別有道理,吩咐小朱:「大白跟大黑關係最好,你去把大黑也抱來,讓它們在一起。」

  齊言嫣愣道:「不用了不用了,大白一個也挺好,我會陪它不讓它寂寞的。」


  玄溯當她是客氣。

  齊言嫣憋紅了臉。皇帝送的狗她又不好拴起來,只能當祖宗供著,打不得罵不得,現在她已經可以想像狗到處亂跑留下一堆屎的畫面了。

  玄溯瞅了一眼。

  呀,她臉紅了。

  -

  小朱這回沒親自勞力,叫了個侍衛把大黑抱來的。

  這再過來,玄溯和齊言嫣兩人已經互相沉默了很久。

  兩人臉都通紅。

  小朱不知道言嬪娘娘在想什麼,不過皇帝主子那紅暈中透著嬌羞,儼然在他看來,氣氛已經曖昧到極致。

  「皇上,您今日也忙完了,這瓊華宮又偏遠,不如歇在瓊華宮了?」小朱很懂事。

  玄溯看了看天色,皺眉,十分勉強的「嗯」了一聲。

  齊言嫣以為這個意思是睡在偏殿林瑾惜那兒,沒想到,玄溯躺到了她的床上。

  嫁進宮兩年,還從來沒有跟他同床共枕過。

  就這樣肩並肩的躺在一起,跟兄弟一樣,他沒有做任何動手動腳的行為。

  齊言嫣尷尬得要命,閉眼裝睡。

  「他挺過去了,這兩天在好轉。」玄溯很突兀的開口。

  「嗯?噢。」

  齊言嫣一下子明白過來他說的是誰。

  這樣平淡的語氣,齊言嫣已經很久沒有從他嘴裡聽到了。

  衡親王的消息,她在寧羽母親那聽說了。衡親王自小體弱多病,藥罈子里灌大的,經常病危,也經常化險為夷。

  齊言嫣就一直牽掛著他,只要他一病,她就偷偷的祈福。

  玄溯嘴角微動。

  「就他那身體素質,能活到二十已是大幸,太醫說了房事傷身,他得忌女色養身體,母后不給他娶妻妾的。就這樣,他活不活得過二十二歲還兩說。」

  「噢。」

  齊言嫣還是很反感他說衡親王短命,一想到這個她就難受。

  同樣是先帝的皇子,為什麼有人生來是皇帝,有人卻……

  玄溯勸導人的口吻道:「你以為,不進宮你們就能有結果?」

  照這麼說,是他幫她脫離那個可能要成為寡婦的大坑,救她上岸,她還得感恩戴德了。

  齊言嫣閉著眼睛,說:「進宮後,我就只有對皇上的非分之想,沒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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