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聲東擊西(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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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貴人只是說了蘇州,可也相當於點名道姓是姜靜婉了。

  後宮裡哪裡還有第二個跟蘇州密切相關的嬪妃呢?

  林貴人又道:「我也只是聽說,做不得數的,這事兒還沒有個結果,兩位姐姐可不要說出去了。」

  舒嬪和季貴人也不是傻子,這事兒如何敢往外說,哪怕是真的,靜嬪有皇上那般庇護著,天曉得會不會出事。靜嬪回頭再追究起她們幾個傳謠的來,她們哪裡消受得住這樣的麻煩。

  「妹妹放心,我們會守口如瓶的,重要的是妹妹你自己要小心一些。」

  一番客套之後,兩位離開了玉芙宮。

  舒嬪回了自己那兒,林貴人轉頭就找了靜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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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靜婉聽了林貴人的話,慌不擇路道:「去給我母親傳個話。」

  她娘家在蘇州織造局中的確是有人的。若被抓的真是蘇州人,連她自己都要懷疑母親是不是擅自做了這等事。

  清禾安慰道:「娘娘,您清者自清,可不能亂了陣腳。」

  「這都查到本宮頭上了,如何能不慌?」

  姜靜婉一刻也等不及了,我總得問問吧?母親若說不是,我也好安心,若是她做的,也好讓她早做提防。快,去跟我母親通個氣兒。」

  清禾也只能聽從主子的話,正要出去,姜靜婉又覺得談話不妥。

  「還是別多說,讓母親進宮一趟吧。」

  母親隨時可以進宮看望她,這是皇帝給她的特權。

  這派人傳話,萬一說不清楚就挺浪費時間。

  「是,娘娘。」

  姜靜婉仍是坐立不安,沒等到母親進宮,就去了趟林貴人的偏殿。

  同以往趾高氣昂的樣子不同,這回她端著一臉關心過去,還帶上了不少滋養補品。

  「妹妹身子要緊,可別折騰。」

  林貴人莞爾:「謝娘娘。」

  姜靜婉也不多跟她彎彎繞繞的客套,徑直問:「太醫說你這是怎麼回事啊,龍胎不要緊吧?」

  「太醫沒有明說呢,妾身也不知道具體。不過妾身並無大礙的,龍胎也安好,娘娘放心。」

  林貴人說著這話,抬起手撩了下頭髮,衣袖滑下來,露出一截布滿紅疹的手臂。

  姜靜婉驚道:「你這是?」

  「前些天皇上衣服上沾了貓毛,妾身給碰到了,就有一點過敏。不過只是起些疹子,稍微有點癢,不傷身的。」

  「這樣啊。」

  姜靜婉也不感到奇怪,皇帝最喜歡貓啊狗啊鳥兒之類的玩物,龍袍上會沾染,致使林貴人過敏也很正常。只是不知衣服上沾染的那一點兒,就能讓林貴人過敏得這樣嚴重?

  那豈不是,往玉芙宮裡養一堆貓,這林貴人就不用出門了?

  往她伙食里摻點,不得喪命?

  就算被查出來又如何,只是養的畜生到處掉毛而已。

  原本還尋思著無從下手,如今看來簡單得很吶。

  姜靜婉溫和笑道:「那你好好歇著。」

  林貴人看著她那盛裝華服,曼妙的背影,嘲諷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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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夫人進宮一趟,直言沒有做過那事,姜靜婉就放心了。

  安逸的在玉芙宮裡曬了會兒午後艷陽。

  孟太醫來給她把脈,她對太醫說:「皇上問起來,你就說我胎象不夠穩健,需要心情愉悅。」

  「是,娘娘。」

  然後她就等著皇上過來。

  對於玄溯來說,玉芙宮裡兩個孕婦,他自然有空就過來玉芙宮。

  姜靜婉以往就愛在皇帝面前提齊言嫣,這一回也是。

  「聽聞言嬪傷得重,皇上若是不想去看她,不如賞點玩意兒給她,安慰她一點?」

  玄溯挑眉:「送什麼,你有主意?」

  「言嬪妹妹最喜歡貓了,皇上不如送她幾隻貓?」

  玄溯沒說話,垂眸看著這一桌菜,若有所思。

  姜靜婉挽上他手臂,腦袋靠在他肩上:「我聽人說,兩個有身孕的女人住在一起不好,會犯沖的。」


  姜靜婉嬌俏道:「我才不是要趕走她,是怕傷到龍胎。」

  玄溯有些不耐煩了。

  這想幹嘛不能直說,彎彎繞繞的還要否認,所以他真的很煩跟女人說話,浪費時間。

  姜靜婉習慣了他的沉默,繼續道:「言嬪妹妹常把深宮寂寞掛嘴上,她跟林貴人也處得好,不如讓林貴人去瓊華宮?」

  玄溯恍然大悟。

  他原本不知道林貴人對貓毛過敏,這都出了事兒,他自然是知道了。

  給齊言嫣送貓又塞個林貴人過去,這打的不是讓林貴人一失兩命,死在玉芙宮的主意。

  對於這個女人來說,眼下留在身邊到底麻煩,在自己宮裡哪能動手,不容易撇清關係。

  玄溯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你想得很周全,就這麼辦。」

  姜靜婉高興極了,果然皇上對她是最好的,她說什麼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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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過玄溯沒往瓊華宮送貓。

  玄溯讓小朱幫忙挑只狗,小朱說:「以前瞧著言嬪娘娘最喜歡大白的。」

  「那就大白,抱走。」

  大白很重,小朱抱起來很吃力,幸而大白一點也不抱,任由他抱著。

  小朱替皇上高興,脫口而出道:「這下皇上有理由多去幾趟瓊華宮了。」

  畢竟林貴人在瓊華宮,是個極好的由頭。自家主子究竟中意誰,旁人不知道,小朱還能不知道嗎?

  玄溯道:「誰說朕想去了?」

  小朱憨憨道:「奴才覺得,皇上想去就去好了,沒必要疏遠的,這樣言嬪娘娘永遠不知道皇上的心意。」

  玄溯給他額頭叮了一下。

  「溫慧貴妃什麼下場,不知道?」

  溫慧貴妃是仁宏帝的心尖寵,落得怎麼個死於非命的下場?

  仁宏帝與宴太后明爭暗鬥一場,最後都算不上贏家。

  仁宏帝收回了權力,卻沒保住溫慧貴妃,眼睜睜看著她香消玉殞,也沒能把瑾王扶持上位。

  宴太后那邊就更不用提了。

  這一場惡鬥,勢必會有傷亡,只有在是非之外,才不會被波及。

  小朱還是不懂:「跟溫慧貴妃有什麼關係?」

  玄溯不會說下去,沒有那個男人願意承認自己沒能力護住一個人,何況他是皇帝。

  「去吧,送完狗就回來,管好你的嘴。」

  狗很沉,小朱托抱了一下,說:「皇上,於太后跟宴太后不一樣,兩位太后對皇上都是真切的在意……」

  小朱陪在皇上身邊也很多年了,期間真從來都不覺得兩位太后對皇上哪裡不好。

  皇上每回身子有點不舒服,阮太后都特別細緻的照顧他,極其耐心的哄他吃藥。皇上小時候有回磕破了腿,阮太后都心疼的掉了眼淚,抱著半天不讓下地走路。

  若是有些體熱,阮太后和於太后會輪流徹夜守著,時不時的探他額頭。

  這樣的事太多了,兩位太后對皇上赴盡耐心與溫柔的樣子,早已刻進了小朱的記憶里。

  小朱就是在羨慕中長大的,不只是羨慕皇上至高無上的身份,更羨慕皇上有兩個母親,而他孤身一人,冷了餓了都沒人關心。

  難道生身母親就能做到更好嗎?

  小朱心想著自己的生母還不是為了幾兩碎銀,就把他給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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