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借彼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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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敢說話,回了他個莫名的眼神,問他是什麼意思。

  李鴻興很是機敏,瞬間便理會了我的意思,悄聲回道:「你有沒有發現,村長好像很恐懼?一定要拉著掌教?按說天煞孤星不是已經被另外那位掌教收服了?連自己兒子都給那位掌教當了徒弟?為什麼還這麼怕呢?」

  被他這麼一說,我也發覺了。村長的語氣,甚至有些卑微,這明顯是有求於師父,甚至有著一絲恐懼夾雜其中。要知道,我們的到來是突然的,是難以預料的,按說我們的到來對於整件事的發生不應該有任何影響才對。

  可為什麼看村長的態度,我們突然的到來,好像對村子的事,有莫大的影響?

  「呀,兩位道長,怎麼在這?」有個聲音突然打破了我和李鴻興聽牆角的安靜。

  我是十分尷尬,沒想到李鴻興依舊面色如常,大大方方的道:「趙七兄弟啊,我們幫你處理完回來了,村長和咱們掌教在裡面說話呢,我們不好進去,就先等等。」

  話說的,堪稱落落大方,不卑不亢,正氣凜然,頗有君子之風,大儒見了也得落淚。可是,誰跟他是「咱們掌教」?說瞎話也不打草稿?我在一旁是尷尬不已,實在是比不得李鴻興。

  被趙七和李鴻興的話一打攪,屋子裡村長和師父的說話聲,一下就停了。

  而趙七聽聞李鴻興的話之後,連忙跑上來,滿臉笑道:「道長,我沒事了吧?不會……不會再大病一場了吧?」

  「嗯!」李鴻興故作沉吟,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一副盡在你自己體會的神情。

  在趙七與李鴻興交談的同時,屋子裡又有了些許響動。不一會,門開了,村長一臉鐵青的站在門口,先是看了我和李鴻興一眼,眼神里有些說不清的成分,不過始終沒有對我們說什麼。

  對趙七就不同了,一陣劈頭大罵:「混帳東西,一點眼力見都沒有。道爺們的地方也是你能打攪的?趕緊滾回去給祖宗上柱香,得罪了道爺小心犯霉頭。」

  連一向逆來順受的趙七都被村長罵的有點懵,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反應也快,連忙答應了,也不敢回嘴,戰戰兢兢的就跑回了祠堂正廳中去。

  訓斥完,村長頭也不回的就走了,他頭顱高昂,驕傲的像是自己是一位皇帝,而不是一個山間村長。

  我有些難以置信,明明剛剛他的語氣還低到極點,哀求師父。又在剛剛,大作威勢,現在更是滿身傲氣的離開了,倒仿佛剛剛是他把師父罵了一通似地。我有點無法理解這是個怎麼境況。

  等村長的身影消失在視野,確定周圍沒人了,我和李鴻興才進了屋子。師父正盛端坐在榻上,身邊的小桌上擺著一壺茶,還有三個白瓷杯子。我不是什麼識貨的人,但就看這瓷杯的胎面圓潤白淨,也知道是上等的貨色,看起來比剛剛村長家自己用的還好上幾分。

  「喝茶吧,村長親自送過來的。」師父細細品茶,架子端的十足。

  見師父這番模樣,我也是來了興致,笑道:「師父,還沒見過您這番架子,倒不像個道士,有點官家老爺的感覺。」

  「哼,守一,我是很久沒罰你了?」師父略略抬眼看了一眼,倒還真嚇了我一跳。心知師父也沒真生氣,只是不滿我突然這麼說,正要解釋,師父又道:「君子畏德,小人畏威。對君子要持德,對小人要持於威。」

  從古樓鎮時候,我就看出來了,師父平時鄉土氣息濃厚。可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真要較真起來,也是有一份貴氣的,畢竟也是茅山掌教。

  「師父,我們去查了,被他們關著的那個小孩……」話到嘴邊,我有點說不出來,因為不知道我的判斷到底對不對。

  「說你自己的判斷。」師父提點道。

  既然師父都說了,我也不是黃花大姑娘,哪裡還能扭扭捏捏?道:「我是覺得,他應該不是什麼妖童子。」

  接著,我把見到他以後,對他的第一印象,還有殺生劍沒有反應的事,都跟師父說了,甚至還提到一句「法旗的反應和我一樣」

  我這句話就是在提到雲舟君和我判斷一樣,但是不想讓一旁的李鴻興聽去,所以就講「法旗」了,師父是知道的,我除了雲舟君這面旗,便沒有其他法旗了,所以應該馬上就能懂。

  「與我猜的很像,比起這個孩子,村長的兒子你們見了嗎?」師父又問道。

  我知道,師父應該是懷疑起村長的兒子了。我便把剛剛的經歷也跟師父說了一遍,還是否定的態度,認為也不是村長的兒子。


  這次說完,師父本來平靜的面容,也有了些微變化,眉頭皺了起來,顯然也是沒想明白其中關節所在。

  一旁的李鴻興開口道:「守一道長說,他占算到我們去的那座小樓的地下,好像還有一個地下水牢,裡面還關押了一個人。」

  我趕緊補充道:「是,師父,我是用法旗占算到的,地下好像還有個水牢,裡面還關了一個人。所以我在想,裡面是不是真正的妖童子?」

  聞言,師父想了想,說:「剛剛村長來此,態度十分懇切,我總覺得他還有什麼事是驚懼的。但又不曾告訴我們。」

  原來師父也注意到李鴻興說的點了,我問道:「師父,現在怎麼辦?我們要不要再去探一下水牢?弄清楚一下裡面有什麼?」

  師父沒有急於答覆,顯然還在想。過了一會,伸出兩根手指,說:「現在我們有兩件事要做,且時間緊急,得同時辦。」

  「師父,您吩咐。」我表態支持。

  但師父沒理我,而是轉頭對李鴻興道:「李兄弟,此事還要你幫忙。」

  李鴻興在一旁喝茶吃著村長送來的糕點,嘴就沒停下,突然被師父問道,還有點茫然。愣愣的點點頭道:「嗚,掌教您吩咐!」

  「進村的時候,我觀察過村里各處的一些符。這些符大多效力淺薄,但確實構成一個陣法,而且陣中的幾處符用的都是效力非凡的符,我猜是走江湖的那位道友壓箱底的本事,大概是師門長輩所傳。」

  師父緩緩的說道:「看陣法,用的也是我茅山的陣法。但我又發現,有兩張重要的符,被人用了些手段破了法。此陣本來如口袋一般,現在就變成了一個破口袋,哪裡套得住東西?所以我想,便是妖童子的手段。」

  「妖童子今晚只想殺了那個孩子,又不像傷及自身,所以用了借刀殺人的手段。至少說明他現在是自由身。」師父講這句話的時候,瞟了我一眼。

  我頓時明白了師父的意思,他是說妖童子現在肯定沒有被抓,水牢里不管關了什麼,但肯定不是妖童子。

  「他有這番布置,我們也可以將計就計。李兄弟,一會你跟我去村里走一趟,把村里各處的符換成我畫的。晚上,那位道友起陣的時候,我們就在一旁壓陣,讓這口袋陣真正有效力,逼那妖童子不得不應對。」

  聞言,我心裡也佩服師父的高明,可還是有一絲疑惑,遂問道:「師父,法子倒是很好,可是萬一你們走了以後,妖童子又來破壞怎麼辦?」

  「噗嗤!」

  剛一說完,李鴻興笑的口裡的糕點和茶水都噴了出來,我十分不滿的看著他,有這麼好笑?糕點都堵不住他的嘴?我問的有什麼問題?

  然而,連師父的眼神都有點不對,看著我仿佛在看一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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