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龍子秘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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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話茬一起,獸首們七嘴八舌討論了好一陣,

  「還有嘲風,神翼一展,憑它的本事何處去不得?」

  「蒲牢那跟屁蟲也沒個信兒,多半還是和嘲風待在一起。6̶̛̎̋̔̇ͅ9̴̮̦͖̥͈̳̭̭̋̏͝ŝ̸̢̜̳̱͈̹͓̀̆̔͋͛͜͠ḩ̷̻̩͍̱̗͔̺̏̓͊̀͂̀ͅṵ̵̙̻͉̦͙̗̥̉̓̓͊̑̂̑x̸͍̘̳͂͊̂̊̀͊̕͘.̷̹̦̆̆c̶͙͈͚̽̄̈̎̒͜ó̶̧̧̝̳̠͇͕̺̲̹̔̈́̃͝͝m̷̗͓̽̂̌̋̃̌」

  「嘿嘿,走了好,那傢伙吵得要死。」.

  聽了半天,也讓陳澤弄明白。

  龍子們誕生先後有序,又身處異地,彼此之間也沒什麼感情,雖然頂了個龍之九子的共同名號,但說白了就跟陌生人差不多。

  像霸下和負屓,一個喜歡馱碑,一個喜歡爬碑,因為脾氣相投已經算是關係好的。

  其他龍子們相互見了面都巴不得把對方抓來頂替自己餵給天地。

  甚至在討論過後,獸首們一致認為螭吻就是被某一龍子給坑死的。

  「囚牛。」自個兒看著就不太老實的蛇首陰惻惻說道,

  「這老東西被尊為長子,收受人族香火信力最豐,最先誕出。」

  「都說它好附庸風雅喜歡絲竹.嘿,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為了和人族廝混在一起。」

  就連黃鼠狼頭也止不住「舔」著嘴唇補充道,

  「囚牛和人族關係最近,接觸最久,對人族那些術法套路最是精通。」

  「若真如你說的那樣,螭吻曾被困在一處山河格局裡,那肯定跟囚牛脫不了干係。」

  「這死牛!」刺蝟頭義憤填膺詛咒道。

  螭吻情況陳澤已經和對方說過,只是沒想到獸首們似乎對這死而不僵的傢伙尤為在意,

  「嘖嘖.可惜了。」

  「當年就沒能找到這肥魚,沒成想最後還是被那老牛給算計死。」

  「嘶!嘶~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便宜了我們!」

  「就是嗷。」.

  「你們還跟螭吻有仇?」陳澤聽著好奇道。

  「仇?嘿嘿嘿嘿嘿嘿.」蛇首把嘴咧至最大,

  「你也不想想,我們是什麼?」

  「睚眥!」

  「嗜殺成性,窮凶極惡,睚眥必報說的就是我們!」

  「螭吻身蘊無窮生機,正是吾等最好的掠奪對象!」

  「嘶嘶嘶!」

  「吼吼.」

  「嗚—嗚嗚嗚——」.

  獸首嘶鳴交錯。

  一時間玉米地猛烈搖晃,無數細影夾雜其中蠕動閃爍,但這般聲響混雜在一起卻不似妖魔厲嚎,反倒像秋收時節被強風吹拂過的麥浪。

  咔吱!

  胖頭魚螭吻大張著嘴正好塞進一大把苞米稈子,直接一咬,給這繁茂極盛的玉米地啃了一塊「斑禿」。

  「死魚!」獸首們氣急敗壞,想要控制苞米杆去阻止胖頭魚,結果一急就亂,彼此連環撞車,一時間竟枝倒葉摧,五顆獸首凌亂散佚,幾不成型。

  「哎!」

  「哎呦呦喲.老三!」

  「別擠我!」

  「啊啊啊啊啊這破魚還在啃!」

  「額滴個娘親哦!」.

  最後還是陳澤搖搖頭看不下去,上前把這腮幫子塞滿的呆頭魚抓起丟開,才讓獸首們冷靜下來。

  嗜殺成性.

  只見五顆憨批獸首嚷嚷著相互搶奪枝葉,卻不想把蛇信安在了狐吻里,長刺塞到了黃鼠狼額前,兩顆大板牙給戳蛇頭臉上。

  窮凶極惡

  亂糟糟拼了一陣,獸首沒拼回來,倒是正中央這顆承載的苞米杆不堪重負和折騰,猛地垮塌下去。

  飽滿誘人的苞米粒兒散落一地,陳澤撿起一顆嘗了嘗。

  還挺甜。

  徒余獸首們人格分裂似乎再度加劇,好似一個人手腳打架一樣,指揮著僅存的苞米葉相互拍打,


  「死長蟲,你沒長腦子啊!」

  「彼其娘乎!」

  「老子就是一苞米杆長個屁腦子!入你娘的臭耗子精!」

  「什麼!關我什麼事!我又沒偷吃你那塊兒的苞米!」

  「別吵了!」

  「嘶!嘶嘶嘶嘶嘶——」.

  嗯。陳澤看得分明,心道對方至少有一句話沒說錯。

  睚眥必報。

  依舊是玄之玉印祭出,眾多獸首很快恢復穩定,枝葉抖擻,又鉤勒出五張截然不同的臉龐來。

  「見笑了。」狐首毫不在意道,其他各個腦袋也是臉皮厚得緊,一點不害臊。

  「其實我等當初,也是和那傳說中豺身龍首的形象一般無二。」

  「只是命蹇時乖.我等執掌『掠奪』之力,比之其他龍子更令天地不喜。」

  「因而自誕生起,我等便疲於奔命,四處躲藏。」

  「可方圓再大,何處不在天地之內?」

  「哦,天外天早已封閉。」

  「無奈,我等終於想到,既然真龍可以逆轉散去力量,那我也可以效仿。」

  話已至此,陳澤瞧著腳下肥沃的黑土地若有所思道,

  「所以你將『掠奪』逆轉,變成.奉獻?」

  物極必反,就如同陳澤執掌死之法則,也對生之法則極為敏感一個道理。

  「我將源自真龍的力量散布出去,分享給萬事萬物,交付給天空大地的每一寸角落。」

  狐首幽幽望著下方,

  「也便有了這片富饒如膏腴的黑土地。」

  「理所應當的,我也就活了下來。」

  「哪怕這種極端的分享令我的神性分裂,也就有了這些」

  「嘶~」

  「吱吱!」

  「吼」

  「嗚——」.

  「在分享的過程中,我們也被這大地萬物反向滲透。」

  「其中有五頭最頑強,生命力最旺盛的妖族遭天地侵蝕瀕臨死亡。」

  「剛剛好的,就和吾等睚眥神性相融,才算是勉強穩定下來,變作這副模樣。」

  「再之後。」陳澤替對方把話說了下去,

  「你就憑藉殘餘力量弄出了『五大仙』的名號,多少收集點信仰之力。」

  枝葉簌簌晃動,獸首接連點頭,

  「只是近幾十年來,天地壓迫愈深,其他分身皆已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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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enter>

  「只余我這本體還勉強能顯靈,但也僅僅局限於諸如穀物豐收這基於我們紮根之黑土上的事宜。」

  「以往的驅邪治病.我們已是無能為力。」

  顯然,這化身苞米稈子的睚眥也難脫宿命,隨著天地環境惡化每況愈下,人口和黑土流失更是加劇了信仰之力的崩塌。

  它也不是沒想過自救,當年也和北邊某個叫赫魯雪夫的胖子有過接觸,後者將大量蘊含睚眥神性的玉米帶回國內想要推廣,只可惜困難重重,最後連自身都難保,推廣玉米之事也就不了了之。

  一切來龍去脈似乎已經清晰瞭然,但陳澤仍有一個問題尚未得到解答,

  「為什麼是這裡?」

  黑土地雖然占地極廣,但從整個東北看來,依舊集中分布於某些區域。

  面對這個問題,苞米枝葉搖晃暫歇,五張獸首一下子沉下臉來,隨即才開口,

  「這裡有天外天的一個廢棄入口。」

  「廢棄入口.」陳澤咀嚼著這個詞彙。

  天外天在國界線內的入口一共兩處,崑崙山和秦嶺,想不到還冒出個廢棄入口

  「建天外天可不是搭葉子牌。」狐首淡淡解釋道,

  「總之這裡曾是懸壺宮最初選址的一處地點。」

  「哦。」

  「說起懸壺宮在大人物進去以後,剩下來的那些猴子猴孫倒是跟我打過交道。」


  正說著,陳澤卻是已無心多言,伸手一撈便從虛空中握出一把寶劍,

  「替我定位。」

  「省得。」狐首嗥叫出聲,源自神性內的力量瘋狂激發,延伸至大地深處,好似油墨入水,朝四面八方飛速擴散。

  而陳澤單手攖鋒,劍刃上亮起濛濛微光。

  猛地朝土地一插。

  嗡嗡嗡嗡嗡——

  蜂鳴聲一刻不停。

  在肉眼難見的地底深處,正有無數道力量粗如盾構機,細如蚯蚓,進行著真正意義上的掘地三尺。

  玄之玉印就像一個萬能中轉站,讓陳澤的思維隨神炁湧入其中,穩穩分作無數細小的念頭,如同魚群洄游般投入地下。

  視覺、聽覺、觸覺等感官皆已失效,內里只餘一片無窮高遠的世界。

  僅存的知覺仿佛浸染了沿途一切生靈或死物,陳澤時而掘動口器開鑿隧道,時而汲取養分構造出新的細胞壁,時而好似無形無狀的元炁波流,盪遍界限內外。

  在這個過程中,這片大地的每一絲屬性都精準浮現在陳澤心中。

  因而他很自然的察覺到了不協調。

  在來東北之前,陳澤已經反反覆覆,親身踏遍除了那兩處樞紐(崑崙和秦嶺)之外的每一寸山河。

  地形千變萬化並不奇怪,但奇怪的是在根源法則層面上也如高山峽谷般崎嶇不平。

  就好像天地間是一塊被啃得支離破碎的蛋糕,卻偏偏能夠粘合在一起存在下去。

  這個世界並不是人們看上去那樣簡單,至少跟肉眼所見的相去甚遠。

  事實上,許多智慧卓絕者雖然沒有超凡偉力,卻愣是憑藉某些難解又拗口的規律推測出真相一角。

  在物理界,存在一個根據萬有引力模型得到的普適規律,用人話來說就是一個地方密度越高,那麼這個地方放出的電磁輻射就越多。

  於是通過天文望遠鏡,科學家們將宇宙中微波背景輻射各向異性的精細觀測總量加起來,以此計算出物質的總量。

  結果卻讓人大跌眼鏡。

  以人類所能觀測到的質量而言,其相互間的引力作用遠遠不足以將整個銀河系吸在一起,甚至連百分之一都不及。

  換句話說,整個銀河系內一定存在某些物質,人眼看不見,儀器也觀測不到,不知如何分布,分布在哪,這些物質才是銀河系存在的基石。

  於是人們在四大基本作用力之外,給這種不可觀測的物質取名為——暗物質。

  再後來,人們又根據標準宇宙學模型提出了「暗能量」的概念。

  物理學界的謎團尚未解開,而類似的謎團同樣擺在陳澤面前,答案卻似乎昭然若揭。

  這片現世天地缺失了難以估量,天文數字也不可計的龐大元炁。

  就像一個穿著長袍,遮得嚴嚴實實的小孩兒舉起大山,長袍底下一定藏著一個夸父。

  所以那些消失的元炁還有空間都跑哪兒去了?

  自然是天外天!

  知覺汪洋中,陳澤找到了一處元炁的窪地,像是泳池底的排水口一樣,似乎曾吞飲過無窮無盡的儲水。

  天外天的入口?!

  地面之上,陳澤猛地睜眼,並指如刀,遙遙指向地底深處。

  手指處明明空無所依,卻如壓著座山嶽般難以揮動。

  可伴著一聲輕喝,劍指終是緩緩划動,而相對應的,地面也裂開一條無底裂隙。

  好似手術刀划過皮膚一樣,大地緩緩裂出一道缺口,卻又維持著難以置信的穩定,連顫動都幾不可聞。

  眼底映出點點紅光,那是反光自地底微微滲出的岩漿。

  再往下,便是軟流層了。

  足以蒸發湖泊的熱浪迎面扑打上來,卻被無形的堤壩牢牢擋住,阻滯在下方。

  「這是已經廢棄的入口。」邊上的苞米地里,只餘一顆狐首沒有被陳澤威壓所懾,暫且還保持著原樣開口,

  「天外天是無數強者造就的結晶,是古往今來最接近獨立一界的存在。」

  「其入口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你要想進去,且不提入口早已封死,至少也得是真正的樞紐入口才有可能突破。」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陳澤不以為意。

  可嘴上說的輕鬆,手上卻犯了難。

  尋常領域,或以陣法為結界,或以器物法寶鎮守,只要尋到關竅處以蠻力激發即可。

  而這天外天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入口沒有實質,只存在於法則層面上。

  幾經嘗試,直至大地的顫動難以抑制,甚至天空也出現了異象。

  青天白日下,本應藏形匿影的月亮竟然顯露出來。

  苞米地里的狐首眯眼看天,好似面無表情,實則滿地枝葉都如醉倒般搖晃不止。

  月兒圓盈盈,銀閃閃,初看時還如豆子般大小,玉盤般柔潤,惹人喜愛。

  可一眨眼,亮白所屬便已暴漲至車輪大小,光輝之盛甚至將太陽光線都排擠到一旁。

  這般巨物猛然搶到眼前,冷不丁要讓人嚇一大跳。

  漸漸的,月光愈發耀眼奪目,連地上草木都趴伏垂首不敢直視,近乎凝固的月光如同膠水般摻入空氣中,並逐漸取而代之,方圓千里之地皆陷入一片濛濛渾濁,白茫茫的汪洋之中。

  好似要化作另一片天地。

  俄而。

  原先細微的顫動劇變至地動山搖,原先覆蓋於群山之上的雪頂竟瞬間化盡蒸騰,要和這月光一較高下。

  更遠處,天色已然劇變,正聚集起濃厚烏雲像是千軍萬馬般襲來。

  好似現世天地正在調集部眾,要過來圍剿這逆亂狂徒。(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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