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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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澤眼神明亮,盯著滿桌零散的信件原地踱了幾步,決定加快進程,趕緊和季連緣再見一面!

  只不過在見面之前,他還需要做一些準備工作。

  一邊給行將甦醒的張厚德補上一記昏睡手刀,陳澤一邊撥通了汪振國的電話。

  「喂!」

  「老汪啊!我又給你送錢來了哈哈哈.」

  「陳大財神爺,又有什麼活計啊?」

  汪振國的聲音聽起來頗為愜意,顯然很歡迎陳澤這位大主顧派活。

  可幾分鐘後,他的愜意便轉換為了吃驚和難以置信。

  「監獄建築設計圖?!」

  「你又要幹什麼!」

  「我靠,幾天不見你就給我這麼大一驚喜啊?」

  「沒事。」陳澤伸手拿回照片,卻忽然神情一動,轉而用另一張照片詢問。

  大概率就是煉炁術的殘帛,即陳澤一路追查到此的目標。

  「他跟我發誓,說要照顧好你,說,他說,他說他會照顧好你.」

  一天下來,沒有收穫。

  真假張厚德的事情暫且放到一邊去,據季連緣所言,那個神秘師公傳下來的功法也告訴了王林。

  第二天,陳澤將張厚德安頓好以後便一飛沖天,一直到萬米高空才飛至季連緣所在的監獄上空,遙遙觀察。

  「爸。」張厚德再度提問,

  突然季連緣想起了什麼,連忙將腦袋伸回被窩,想要找到那張「灰白薄餅」。

  「走吧。」

  「真的。」

  話音未落,季連緣一陣風似的颳了過去,一隻手快若霹靂揪起了旁邊桌上的無辜路人,挾持在懷裡,

  「我要見領導!」

  「報告!」季連緣卻沒有立馬跟上,

  「我想上廁所!」

  作為過來人,季連緣很清楚這其中的危險,他自己就是最好的例證。

  「這是不是就那個,那個那個什麼王林!」

  「.」

  「你敢騙我!!!」季連緣一把將桌子掀翻,撲上去抱住了張厚德。

  季連緣心頭泛起不好的預感,順著碗口擼起張厚德的長袖袖口,眼眶當場就紅了。

  而上鋪的被窩裡,聽到獄友們的議論聲逐漸回到正軌,季連緣也鬆了口氣,悄悄在被套縫隙里摸出一張薄薄的小紙片。

  「兒子?」季連緣似乎想了起來,臉上泛出喜色。

  他下意識地要去推門,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沒有佩戴手銬。

  總之,在陳澤的保證之下,汪振國勉為其難答應了此事,會幫他找來季連緣所在那所監獄的布局圖。

  張厚德的手臂傷痕累累,多是陳舊性的疤痕,且瘦骨嶙峋,骨節凸得硌手。

  「王,林。」陳澤字正腔圓地重複了一遍。

  雖然不知道他的監舍具體在哪,但清楚大致方位就已經足夠。

  「那些信還有照片,都是假的,假的假的假的」

  「那個王林,是你的獄友嗎?」

  「去吧。」

  「蛇!」

  「你兒子來看你了。」

  「我根本沒給你寫過信,因為.」

  可儘管季連緣這些天只要一有空閒就會躲起來研究此物,卻始終搞不明白,兒子將其偷偷交給自己的用意如何。

  但代表的那個人.卻似乎並不是那麼簡單。

  「王林!!!」

  伴隨著沉重的鐵閘聲,監舍大門被關緊鎖住。

  「爸!」張厚德低著頭,悲聲訴說道,

  「你收到的那些信都是假的。」

  雖然相隔甚遠,但只要視野沒有被直接遮擋,陳澤的裸眼就還夠用。

  和以往不同,這回陳澤並非以元炁主導,而是更多地分出神識餘波封存其中。

  可無論他再怎麼翻來覆去,也找不回那個東西,只在掌心攏起了些許灰燼似的塵土。


  而季連緣一眼就看見了角落裡,正朝門口眺望的親生兒子,張厚德。

  「所以呢?」張厚德煩躁地抓著自己的腦袋。

  而隨著汪振國那邊布局圖的就位,陳澤有了指引,很快找到了時不時出來放風的季連緣。

  「這是誰幹的!」季連緣隱含火氣低喝出口,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好像,好像在我很小的時候見過。」

  但很快,他臉上的表情就陷入疑竇之中。

  自從老季前幾天見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回來以後便一直怪怪的,似乎喜歡獨處。

  再過一陣,連那些灰燼也無影無蹤,不留一絲痕跡。

  「是他.是他嗎?」張厚德一手還按著腦袋,艱難地盯著陳澤問道,

  「別想歪。」陳澤及時將汪振國拉了回來,

  「我有分寸,不會亂來的。」

  陳澤隨手散出神識安撫他的情緒,靜靜等待。

  門內依舊是那副半溫不火的景象,幾張桌前都有親屬正在會面。

  「厚德!」季連緣三兩步快速走上前去,坐到桌前一把握住了對方的手,

  他心中無由來地浮出一絲擔憂,擔心張厚德也被捲入了那個光怪陸離,離普通人很遠的世界。

  只是他沒注意到,手上緊握的「灰白薄餅」不知從何時起正散著柔和的微光。

  音障聲猛然爆破。

  傍晚,監獄之內。

  「好,我知道了。」陳澤放下手機,開始仔細查看起汪振國發來的調查資料。

  「我又來看你了。」

  「.」

  「就連師父.師父傳下來的功法我也給了他!」

  「放我出去!!!」

  照片隨之從指縫滑落,而張厚德則痛苦地捂住了腦袋。

  此時距他剛剛回到監舍,也就過去了五分鐘而已。

  季連緣呆住了。

  難道這是什麼希罕物件.

  季連緣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拉了拉被角將自己遮嚴。

  「我不記得這個人,但我記得這這種蛇。」

  不過雖然看在眼裡,可獄友們也沒有心思多管閒事,很快就自顧自地吹牛打屁起來。

  季連緣張狂地吼叫威脅,忽然覺得手上阻力一松。

  季連緣忽然打了個哈欠。

  他恍神地坐了起來,才發現監舍內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直到他忽然摸到了什麼硬物,低頭一看,是一塊結痂許久的傷疤。

  「怎麼可能!」張厚德有些難以置信,

  「你之前不是就問過我嗎?!」

  王林很簡單的一個名字,三橫王,雙木林。

  「那算了。」陳澤停下腳步,囑咐他過兩天寫封信,或是錄段視頻寄進監獄裡,穩住季連緣。

  「你再看看這張照片。」

  這上面的紋路總讓他想起當年,當年自己師父傳下來的煉炁術殘圖,以及過往的那些恩怨情仇。

  旁邊的獄友見到這一幕面露異色,時不時小聲指點。

  回頭去看,自己掐著的居然是棉花枕頭。

  「什,什麼?」張厚德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是他在南華寺琉璃寶界之旅所得的收穫之一。

  應該不會吧.厚德是個好孩子,成績也那麼好

  「哈——」

  「哦對了王林你認識嗎?」

  說是紙片其實不太貼切,但季連緣也沒法把這玩意兒和自己認知當中的任何物品對上號。

  「你這是什麼?」

  「不應該不是他。」

  「那寄信的就是個假貨。」

  達成目的的陳澤一面急劇拉升高度,一面鬆手任由掌心的灰燼消散於風中。

  「我真他媽是瞎了狗眼!」

  季連緣的神色已經接近瘋狂,手上掐住柔軟的脖頸愈發用力,


  而就在此時,監舍附近,某棟建築頂部的監控死角,一道身影悄然沒入了夜色之中。

  他剛剛潛入監舍附近,遠程激發了季連緣手裡的異形符咒,將其拉入夢境之中,再利用【清明夢】所帶來的夢境掌控能力誘導對方說出線索。

  「信了這個生兒子沒腚眼的老王八犢子!」

  少頃,張厚德回過神來,從地上撿起了照片肯定道,

  「我可忠告你啊,有些底線還是不要踩的為妙,劫」

  「爸!」坐在對面的張厚德開口了,

  啊?

  季連緣從床鋪上猛地坐起身來,老舊的鐵架床吱呀一大聲,將監舍內其餘犯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

  甫一降落,未刻意遮掩的動靜就將裡屋的張厚德給引了出來。

  季連緣環顧四周,又看了看壁鐘上的時間。

  一個星期之後。

  「是他當初跟我住一個上下鋪」季連緣手上忽然一松,放開了張厚德,

  至於陳澤,則將全部注意力放到「王林」這個人身上。

  陳澤將速度提至音速以上,沒一會兒就飛回了租住的小院裡。

  好像就為了證明自己沒事才聊的天。

  照片上是一個黑髮整齊後梳的老年男子,看著年紀挺大但油光滿面,面相鷹視狼顧,手上正抓著一條斑斕的毒蛇白頭蝰。

  季連緣的呼吸滯住了一瞬。

  話音未落,他忽然感到手上迅速暖和了起來。

  這個人多半就是信中提到過的「叔叔」。

  暫且將資料收起,陳澤從中挑出一張照片,將張厚德找了過來進行辨認。

  「手怎麼這麼冰?!」

  也不說他性情大變吧,該聊的天還是會聊的,但總覺得是敷衍了事。

  「放我出去!!」

  王林陳澤念叨著這個名字,立即打通了汪振國的電話。

  「就是他冒充我給我爸寫信的嗎?」

  在整個過程中,屬性面板上的【清明夢】隱有微光閃現。

  「.有好多,好多好多這種蛇,在我家旁邊。」

  季連緣似乎是累壞了,直接順著梯子爬到自己的上鋪,大被蒙過頭似乎就要睡下。

  張厚德猛然抬頭,露出了蓬頭垢面,髒污狼藉的臉龐,

  「我一直都在老家做乞丐,要飯吃.」

  「真的?」

  「到!」季連緣起了個激靈,連忙下床立正。

  「這個畜生!」

  「他說他出去以後就會替我照顧好你!」

  「該死!」

  「季連緣!」一道威嚴的喊聲傳來。

  當季連緣再次睜開雙眼,卻是被陣陣喧囂所擾。

  正因如此,那天會面結束後他才得以將此物藏在隱秘處,矇混過關帶了回來。

  「我把所有事情都跟他說了!」

  陳澤略作沉默,微微搖頭道,

  「問清楚了。」陳澤拍了拍他的肩膀閃身略過,

  季連緣揉捏搓動,這灰白薄餅可以被輕易折迭,捲曲起來。

  而掛斷電話,陳澤隨手將桌子連同不省人事的張厚德一併收拾進裡屋,轉而開始放血和泥,久違地祭煉起自製符咒。

  「他怎麼敢騙我!」

  汪振國的布局圖還沒發過來,陳澤便先自己觀察,試圖在露天區域找到季連緣的身影。

  但陳澤也不氣餒,接下來幾天每日都到監獄上空蹲點盯著。

  「放我出去!」

  也許是人老了,才這個點就困意難繃。

  「爸」懷中張厚德的聲音低低傳來,

  「王林是誰?」

  「王林就是你王叔叔.不,你根本沒見過他對吧?」季連緣似乎反應過來,

  「我信你個鬼!要不要我把銀行設計圖也幫你弄來啊?」

  這東西相當輕薄,呈現一種水泥似的灰白色,狀似圓形大餅,上面還有繁複且意義不明的紋路。


  這個想法才一冒出來,季連緣的雙眼眼皮便沉沉闔上,眯出來的兩條細縫若不詳看,倒和周圍的皺紋無甚區別。

  還沒來得及開口,張厚德那殷切的眼神就讓陳澤明白他想問什麼。

  「假的!」

  現如今配合專用符咒,陳澤已經能做到侵入他人夢境並施加影響和操控。

  雖然普通人的夢境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吸取,但用來套話還是相當巧妙且便利。

  片刻後,一聲怒吼令整個房間都在顫抖,天花板開裂,露出了外面混沌般的無垠虛空。

  季連緣頭皮上不過寸長的頭髮根根直豎,怒目圓瞪,滿臉的皺紋幾乎都被撐開,像頭脫了毛的老獅子。

  「這個.」張厚德滿臉疑惑地接過照片,正想否認卻忽然看清了照片的全貌,

  「啊!」張厚德驚叫起來,

  張厚德搖頭表示否認。

  「這個人我沒見過。」張厚德仔細回想後仍一無所獲。

  於是季連緣一路出了監舍,直接被帶到親情會面室門外。

  呼呼呼嗚嗚——砰!

  「那個寄信的人一直寄到前年,就是21年。」陳澤緩緩收回照片,沉聲解釋道。

  吱—

  「好孩子。」季連緣扶著張厚德的手,口氣慈和地說了許多話。

  也許是遺傳季連緣的基因,他的毛髮也相當旺盛。

  「這個王林.」陳澤將照片迭在一起,放到桌上抖至整齊,

  「2017年就已經死了。」

  聞言張厚德沒收住力,一把薅下了沾血的幾綹髮絲,卻如同石雕一樣沒有任何反應,仿佛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感官。(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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