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鳳凰,就是倖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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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言:「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些?」

  秦以川:「因為我問過你,我才是最想知道你的真實身份的人。荀言,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是誰?」

  荀言的喉結動了動,秦以川沒有催他,但目光始終釘在他的臉上。

  荀言:「其實也沒有什麼,鳳凰是我母親救回來的人,我母親為她搭上了一條命。鳳凰,就是倖存者。」

  秦以川:「鳳凰是綠蘿的上一任隊長,又是鯊群的倖存者,從時間上好像有一點說不通。倖存者不是在第一次圍剿結束後就存在了嗎?可是鳳凰在第一次圍剿的時候,應該還是新兵。」

  荀言:「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和她的幾個心腹之外,其實沒有任何人真的見過倖存者。第一次圍剿之後的確有很多漏網之魚,其中也的確有一個女人,但是這個女人其實在第二次圍剿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就因為偶然感染疾病而死亡了,鳳凰就冒用了她的身份,開始慢慢鋪網,將自己打造成神秘的倖存者。之後藉助鯨,也就是我父親的關係,在鯊群中逐漸積累起了威望。」

  秦以川:「我想不通鳳凰到底想做什麼。如果說她是綠蘿的人,可是這麼多年,她似乎並沒有給綠蘿傳遞過消息,甚至顧瑾之也是才得到她的消息。但是如果說她反叛了,她在義塘設計荀語,將鯊群的人送到了顧瑾之的刀下,讓荀語一派的人損失慘重,現在你回來了,她反而又要扶持荀語打壓你,你都不覺得奇怪嗎?」

  荀言:「最初我的確有一點困惑,但是最近也多少明白了一點她的打算。綠蘿的情況我提醒過你很多次,你還有印象嗎?」

  秦以川:「你是說綠蘿領導者之間有分歧的事情?」

  荀言:「不僅僅是分歧。綠蘿作為權限極高的作戰組織,掌握著很多普通人難以想像的特權和資源,是一把非常鋒利的雙刃劍,所以也成為了上層領導者爭奪權勢必須的力量。根據我的推測,鳳凰最近的行動之所以如此著急,極可能是綠蘿內部的分化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甚至已經非常可能開始籌備第四次圍剿。」

  秦以川:「這個時候開始第四次圍剿是不是有些太倉促了?」

  荀言:「豈止倉促,綠蘿根本沒有摸清楚鯊群的人都藏在哪裡,也根本找不到鯊群的新據點。現在的綠蘿指揮官並沒有完全讓綠蘿的所有人服從,比如顧瑾之這樣的鳳凰的舊部,既然知道鳳凰還活著,就不會心甘情願地聽從掌權者的命令,不然顧瑾之也不會在義塘和荀語動手。第四次圍剿根本是個陰謀,目的是讓綠蘿不服管教的一部分成員和鯊群同歸於盡,從而方便指揮官掌權。」

  秦以川:「鳳凰的態度呢?她好歹是綠蘿的前任隊長,對這種事情應該不會坐視不理。」

  荀言:「現在的綠蘿掌權者是鳳凰原來的老對手,她雖然會管,但是你不要對這個女人抱有任何正面的期待。她可以為了自己的目的犧牲任何人,甚至是綠蘿的成員。」

  秦以川沒有說話,但是從心裡他並不十分相信鳳凰會是這樣的人。或許是因為他是顧瑾之帶的,對顧瑾之甚至包括顧瑾之身後的綠蘿都有一層濾鏡,他總覺得作為特戰隊的隊長,鳳凰若非徹底叛變,心裡一定還會保留一些屬於軍人的底線與熱忱,她不會眼睜睜地看著綠蘿被毀。

  這是一種聽起來有一點一廂情願的想法,但是在某些程度上,這種一廂情願到有些愚蠢的堅持一點都不罕見,只不過若非身在軍營,哪怕聰明如荀言,也並不一定能夠理解。

  荀言見他不說話,也大概猜到了他在想什麼。

  秦以川:「我想見鳳凰。」

  荀言:「以洛城市公安局刑偵支隊副隊長的身份,還是顧瑾之的徒弟的身份?」

  秦以川:「都不是。我想,以你身邊人的身份去見她。」

  秦以川:「這不是假象,只要不違反基本的原則,我可以替你處理一些你不方便動手的事情,而且我比尖刀功夫強,腦子還好,用起來更划算,對不對?」

  荀言:「哪怕是替我殺人?」

  秦以川:「也不是不行,但那是另外的價錢。」

  荀言:「那你想要什麼價錢?」

  秦以川:「錢好說,我最不缺的就是錢,所以如果老闆您願意的話,我想要你。」

  荀言不說話了。

  第二天一早下了一整天的雨,一直到黃昏時分才總算放晴,天空雲霞如織鋪滿天幕,赤紅的色澤落在海島上,仿佛落下了一團烈火。

  秦以川矮著身子躲過門框,踏進一家裝修潦草的小酒館,這小酒館的門高不到一米八,從外面看很寒酸,進了門才發現別有洞天。室內沒有窗戶,燈光昏暗卻極熱鬧,客流量比國內很多知名酒吧都要多出很多。櫃檯上擺著整整齊齊的一櫃酒,秦以川作為一個不會喝酒的人硬是半個名字都認不出來。


  秦以川是跟著荀言來的。他們兩個人剛一進門,熱火朝天的酒館裡就漸漸安靜下來,哪怕是喝得爛醉如泥的醉漢也伸著脖子往這邊看,身邊的人不約而同讓出一條路,眼神古怪地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

  酒館裡桌子不多,很多人都是站著的,荀言神色清冷,穿過人群在一個角落裡的空桌上坐下,淡淡地沖櫃檯瞥了一眼。

  櫃檯的老闆是個四十歲左右的混血女人,有雅利安人的特徵,穿著露肩開叉長裙,腹部的鏤空可以看見緊緻的腰肢,以及上面紋著的一隻藍色的蠍子。

  氣氛都突然之間凝重起來。有幾個人已經不約而同地圍了過來,隨時準備拔槍動手的姿態絲毫不加掩飾。

  老闆娘把倒了一半的酒杯放下,對圍過去的幾個人擺了擺手,幾個大漢遲疑了一下,似乎沒有明白自家的老闆娘此舉是什麼意思。

  老闆娘把早就準備好的三瓶未開封的小瓶啤酒拿過去,親自起開瓶蓋擺在桌子上,這種酒先前在海島上從未見過,顯然是老闆娘早預料到他們會來,特意提前準備的。

  老闆娘:「您連一點招呼都不打,突然光臨我這個小酒館,讓我有點受寵若驚。」

  荀言沒有接他的酒:「島上到處都是你的眼線,招呼打與不打,有什麼區別嗎?」

  老闆娘:「這話說笑了,我手底下的人再手眼通天,不是一樣沒有查出來您身邊的人藏身之處?先前藏得那麼嚴實,怎麼現在突然就敢帶著他出門了?」

  荀言:「與你無關。」

  老闆娘在他對面坐下,視線從秦以川的臉上一寸一寸地划過,意味深長道:「這個人是個警察。」

  荀言不以為意:「那又如何?」

  老闆娘:「據說,他是綠蘿的人。」

  荀言搖頭:「暫時還算不上。他頂多算是,顧瑾之的半個徒弟。」

  老闆娘的臉色一沉:「果然又是顧瑾之。」

  顧瑾之的名字一出,周圍的人幾乎齊齊一僵,一個絲毫不起眼的瘦小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了荀言身邊,冷冰冰的槍口抵在了荀言的腰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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