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荊棘藏起來的人
秦以川：「現在說說你們那個前東家吧。我們雖然掌握了一些線索，但是還有很多細節需要你補充驗證。」
婁正德：「我最開始不是在金三角發家的，十幾歲的時候就跟著家裡人在海外倒騰東西，那已經是好幾十年前了。國內經濟水平不行，好多國外普通的玩意，國內人就稀罕得不行，我倒騰東西賺差價，賺了不少錢，最開始是小東西，鞋啊包啊，之後攢下一些錢，覺得這些小東西來錢不夠快，經過一個朋友介紹，我搭上了一條境外的線，開始專門干走私的生意，主要是車，還有一些菸草和野生動物。」
秦以川：「你搭上的這條線的負責人是誰？」
婁正德：「換過兩次人，最開始是一個叫錢三的，我跟著他做了五年多的生意，後來錢三不知道怎麼就死了，那邊換了個人，是個女人，姓什麼叫什麼我不知道，稱呼起來，大家都只叫她姐。
我手底下一個小弟吃裡扒外，拿著他們的貨，瞞著我想單幹，惹出了亂子，警察把我費盡心機經營多年的據點給端了，損失慘重。這女人先我一步把這個小弟抓住了，把他吊在漁船上，放血引來了鯊魚。等我去的時候，那個小弟的腰部以下已經全被鯊魚撕扯碎了，人被打了藥卻死不了，就這麼熬著，見了我求我給個痛快。從那開始，我就對這個女人非常忌憚。哪怕已經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現在想起來還是頭皮發麻。」
秦以川：「你的第一個據點被端掉之後，就去了金三角？」
婁正德：「是，當時我是通緝犯，如果不出國，除了坐牢沒有活路，反正都是做生意，換個地方也是一樣的，就還是搭了那個女人的線到了金三角，買了一個小罌粟園，但是我們的主要任務不是種罌粟，而是毒品運輸。我在那做了幾年，敢肯定，他們絕對不是普通的走私販毒集團。毒販子雖然狠，但是畢竟是為了利益，有的時候還有談判的餘地，可是那女人不需要談判。金三角當時有一條非常重要的水路，控制權在一個叫老六的人手裡，她為了得到這條水路，毫不猶豫的把老六的人全給殺了，哪怕是個看門的狗都沒留活口。這件事讓整個金三角都驚了，幾個盤踞已久的老字號毒梟試圖聯手弄死她，但是幾個月內這些毒梟接連重傷或者死亡，打那之後，我們的生意飛速擴張，再也沒有人來找我們的麻煩。」
秦以川：「你和這個女人什麼時候沒有聯繫的？」
婁正德：「就在她帶人給金三角重新洗牌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日後偶爾收到過她的指令，但是人再也沒出現過。我在金三角過了差不多二十年，闖出了些名堂，三爺的名號雖然響，但是實際上生意並沒有完全掌控在我的手裡。人一旦有了權勢，就容易生出二心，我打算自立門戶。可是沒想到，即使我非常非常謹慎，還是被他們發覺了，我的妻子兒女失蹤了，即使沒有任何勒索電話，我也知道一定是她的人做的，當年漁船上的那一幕是我一輩子的噩夢，我背叛了他們，就絕對落不了好下場。」
秦以川：「所以你拋棄了你的妻子和兒女，自己跑到了義塘？」
婁正德：「我就算回去，那女人還給我的也只是幾具屍體，反正都會死，我為什麼要搭上自己的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是值得用自己的命去換的。」
秦以川：「你沒有，不代表別人也沒有。」
婁正德：「年輕人總是容易一腔熱血，等你到了我的歲數就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其他的都是狗屁。只要自己有足夠的能力，有什麼是求而不得的？」
秦以川嘲諷一笑：「有啊，你自己的命。」
婁正德的臉刷地變了。
秦以川：「這世界上有權有勢的人很多，都總以為自己可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結果一腳踏錯，滿盤皆輸，連命都保不住。三爺，您多活了很多年，也該知足了。」
婁正德：「我要見律師！」
秦以川：「律師會有的，不過儘量別抱太大希望，律師最多能保證你最後的人權，沒有辦法幫你脫罪，當然，如果你現在能提供點更重要的線索，說不定還能戴罪立功，爭取個緩刑。」
婁正德：「你們想知道什麼消息？」
秦以川：「這不是我們想知道什麼，而是看你知道什麼我們不知道的。」
婁正德：「我……我知道那個女人藏了一個人。」
秦以川：「什麼人？」
婁正德：「是一個男人，是三年前的事情。我手下有一個以往很信任的人，他跟著那邊的人做事，就在三年前他傳過來消息，說那女人在國內的一個內陸城市秘密保護著一個陌生男人。我當時有心利用這件事，可惜我的手沒辦法伸到內陸，而且根本不知道具體在哪個城市，就暫且把這件事放下了。」
秦以川：「這個男人還有什麼特徵？」
婁正德：「詳細情況我真的一概不知，我那個手下很可能因為某件事暴露了，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消息了。」
手機響了。是顧瑾之。
秦以川拍拍荀言，給他使了個眼色，出門換別人接著審，兩個人走到警局空曠的院子裡，接聽電話。
秦以川：「顧隊，我正想找你，婁正德說金三角那邊當年做主的是個女人，綠蘿有她的線索嗎？」
顧瑾之：「我會安排人去查。秦以川，我找你有更重要的事，康寧被抓了。」
秦以川：「康寧被抓了？誰動的手？鯊群？」
顧瑾之：「對方提了要求，文件我發到了荀言的手機里。」
說話間，荀言已經把手機屏幕遞到了他面前，點開一封郵件。
郵件的言辭非常簡短，甚至措辭毫無新意，無非是康寧在我手裡，想要他活命，就到一處叫三線峽的地方去。
當然，對方或許也知道，僅僅只是康寧或許並不能對他們造成多大的威脅，所以最後還特意附上了秦蓁的照片，威脅之意無需言表。
婁正德：「我最開始不是在金三角發家的，十幾歲的時候就跟著家裡人在海外倒騰東西，那已經是好幾十年前了。國內經濟水平不行，好多國外普通的玩意，國內人就稀罕得不行，我倒騰東西賺差價，賺了不少錢，最開始是小東西，鞋啊包啊，之後攢下一些錢，覺得這些小東西來錢不夠快，經過一個朋友介紹，我搭上了一條境外的線，開始專門干走私的生意，主要是車，還有一些菸草和野生動物。」
秦以川：「你搭上的這條線的負責人是誰？」
婁正德：「換過兩次人，最開始是一個叫錢三的，我跟著他做了五年多的生意，後來錢三不知道怎麼就死了，那邊換了個人，是個女人，姓什麼叫什麼我不知道，稱呼起來，大家都只叫她姐。
我手底下一個小弟吃裡扒外，拿著他們的貨，瞞著我想單幹，惹出了亂子，警察把我費盡心機經營多年的據點給端了，損失慘重。這女人先我一步把這個小弟抓住了，把他吊在漁船上，放血引來了鯊魚。等我去的時候，那個小弟的腰部以下已經全被鯊魚撕扯碎了，人被打了藥卻死不了，就這麼熬著，見了我求我給個痛快。從那開始，我就對這個女人非常忌憚。哪怕已經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現在想起來還是頭皮發麻。」
秦以川：「你的第一個據點被端掉之後，就去了金三角？」
婁正德：「是，當時我是通緝犯，如果不出國，除了坐牢沒有活路，反正都是做生意，換個地方也是一樣的，就還是搭了那個女人的線到了金三角，買了一個小罌粟園，但是我們的主要任務不是種罌粟，而是毒品運輸。我在那做了幾年，敢肯定，他們絕對不是普通的走私販毒集團。毒販子雖然狠，但是畢竟是為了利益，有的時候還有談判的餘地，可是那女人不需要談判。金三角當時有一條非常重要的水路，控制權在一個叫老六的人手裡，她為了得到這條水路，毫不猶豫的把老六的人全給殺了，哪怕是個看門的狗都沒留活口。這件事讓整個金三角都驚了，幾個盤踞已久的老字號毒梟試圖聯手弄死她，但是幾個月內這些毒梟接連重傷或者死亡，打那之後，我們的生意飛速擴張，再也沒有人來找我們的麻煩。」
秦以川：「你和這個女人什麼時候沒有聯繫的？」
婁正德：「就在她帶人給金三角重新洗牌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日後偶爾收到過她的指令，但是人再也沒出現過。我在金三角過了差不多二十年，闖出了些名堂，三爺的名號雖然響，但是實際上生意並沒有完全掌控在我的手裡。人一旦有了權勢，就容易生出二心，我打算自立門戶。可是沒想到，即使我非常非常謹慎，還是被他們發覺了，我的妻子兒女失蹤了，即使沒有任何勒索電話，我也知道一定是她的人做的，當年漁船上的那一幕是我一輩子的噩夢，我背叛了他們，就絕對落不了好下場。」
秦以川：「所以你拋棄了你的妻子和兒女，自己跑到了義塘？」
婁正德：「我就算回去，那女人還給我的也只是幾具屍體，反正都會死，我為什麼要搭上自己的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是值得用自己的命去換的。」
秦以川：「你沒有，不代表別人也沒有。」
婁正德：「年輕人總是容易一腔熱血，等你到了我的歲數就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其他的都是狗屁。只要自己有足夠的能力，有什麼是求而不得的？」
秦以川嘲諷一笑：「有啊，你自己的命。」
婁正德的臉刷地變了。
秦以川：「這世界上有權有勢的人很多，都總以為自己可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結果一腳踏錯，滿盤皆輸，連命都保不住。三爺，您多活了很多年，也該知足了。」
婁正德：「我要見律師！」
秦以川：「律師會有的，不過儘量別抱太大希望，律師最多能保證你最後的人權，沒有辦法幫你脫罪，當然，如果你現在能提供點更重要的線索，說不定還能戴罪立功，爭取個緩刑。」
婁正德：「你們想知道什麼消息？」
秦以川：「這不是我們想知道什麼，而是看你知道什麼我們不知道的。」
婁正德：「我……我知道那個女人藏了一個人。」
秦以川：「什麼人？」
婁正德：「是一個男人，是三年前的事情。我手下有一個以往很信任的人，他跟著那邊的人做事，就在三年前他傳過來消息，說那女人在國內的一個內陸城市秘密保護著一個陌生男人。我當時有心利用這件事，可惜我的手沒辦法伸到內陸，而且根本不知道具體在哪個城市，就暫且把這件事放下了。」
秦以川：「這個男人還有什麼特徵？」
婁正德：「詳細情況我真的一概不知，我那個手下很可能因為某件事暴露了，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消息了。」
手機響了。是顧瑾之。
秦以川拍拍荀言，給他使了個眼色，出門換別人接著審，兩個人走到警局空曠的院子裡，接聽電話。
秦以川：「顧隊，我正想找你，婁正德說金三角那邊當年做主的是個女人，綠蘿有她的線索嗎？」
顧瑾之：「我會安排人去查。秦以川，我找你有更重要的事，康寧被抓了。」
秦以川：「康寧被抓了？誰動的手？鯊群？」
顧瑾之：「對方提了要求，文件我發到了荀言的手機里。」
說話間，荀言已經把手機屏幕遞到了他面前，點開一封郵件。
郵件的言辭非常簡短，甚至措辭毫無新意，無非是康寧在我手裡，想要他活命，就到一處叫三線峽的地方去。
當然，對方或許也知道，僅僅只是康寧或許並不能對他們造成多大的威脅，所以最後還特意附上了秦蓁的照片，威脅之意無需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