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夾竹桃的葉片
李桐緊緊咬住牙關，端起杯子剛湊到嘴邊，就聽秦以川道：「哦我剛才忘了說，我們剛才無意中找到了幾片其他茶葉，這個碧螺春的味道太淡了，所以就加進去了，就是不知道這兩種茶摻在一起，味道會不會有變化。」
李桐剛湊到嘴邊的杯子被捏得微微有些變形，店主不由自主地向李桐看過來，神色中藏著一點焦急。
殷紅羽：「看來兩位早就認識。」
李桐：「我不……」
秦以川：「南城大學工科學院2014級機械工程一班，兩位還記得嗎？要不要我把畢業照先發給你們看？」
店主的神色一慌。
手裡的杯子掉下去，半杯水打濕了地毯，秦以川把紙杯撿起來，放在桌前，對店主說：「茶葉里的夾竹桃葉片，是你放進去的吧？但是那麼幾片葉子是毒不死人的，所以真正有問題的，是暖水瓶里的水。水裡的毒加上夾竹桃的葉子搭配在一起，計量才真正足以殺人。」
張博雅一驚：「那我們剛才喝的……」
秦以川：「那裡面的水我早就換了，用的是晚飯時候剩下的蒸餾水，雖然味道差了很多，但是好歹比有毒強。」
宋凱文：「如果水裡有毒，那我也喝了，為什麼我沒事？」
殷紅羽：「因為你喝得比較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暖水瓶中的水應該也添加了夾竹桃，夾竹桃中含有甲型強心苷，不同的人對這種物質的敏感程度不一樣。」
秦以川：「所以兩位，現在給你們最後一次坦白從寬的機會，為什麼要殺吳倩？」
雨停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凌晨了。
昨晚雨勢減小的時候李小白已經帶著人上來了，把茶葉和暖水瓶中的水都帶回去化驗，對店裡又進行了一次地毯式搜索，但是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
宋凱文一行人都被帶回市局做筆錄，吳倩的屍體已經被帶回市局，秦以川在回去的路上給華盛的老總，也就是吳倩的生父張伯禮打了個電話，話還沒等說完一半，張伯禮就因為突發疾病暈倒了，電話那頭保姆秘書驚叫的聲音疊加在一起，吵鬧得十分刺耳。
秦以川把電話掛了，有點後悔，張伯禮這麼大歲數了，這通電話別再給他刺激出個好歹了。
荀言坐在車裡，盯著這個古堡模樣的店看了好一會兒，秦以川揮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荀言把目光收回來，問：「檢驗科的化驗結果出來了嗎？」
秦以川：「剛把報告發過來，我們猜的沒錯，混在茶葉里的的確是夾竹桃的葉片，而暖水瓶中的水中也檢驗出了甲型強心苷，和紅紅的推測一模一樣。而且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細節，無論是茶葉中的夾竹桃葉片，還是暖水瓶中的毒素，如果單獨服用，頂多會有中毒症狀，但是還不至於達到致死量。但是如果兩個加起來，就非常巧地將計量控制在致死量以上。這個計量控制得非常精細，必須保證吳倩一定要喝掉第二杯水才能中毒死亡。」
荀言：「暖水瓶中的水一定是無色無味的，不然不可能吳倩和宋凱文都喝過卻沒有發現不對勁。我查過，夾竹桃的葉片煮出的水會非常苦，所以被添加到暖水瓶中的水，應該是經過加工提煉的。」
秦以川：「我剛才打電話問了檢驗科的同事，使用一般手段提取出的夾竹桃毒素也是含有強烈的苦味的，要想完全去除這種苦味，必須要有正規的實驗室的設備。李桐和這家店的老闆娘陳瀟都沒有這方面的資源，他們的背後，很難說沒有其他人。」
秦以川：「他說是因為吳倩不止一次在安娜面前貶低他，想讓安娜和他分手，而且上次李桐因為自己家生意的事情去求吳倩幫忙，但是被吳倩拒絕並奚落，種種事情讓他積累了對吳倩的恨意，所以才借著出遊的機會，想人不知鬼不覺地殺死吳倩。夾竹桃的毒素會導致人心臟驟停，看起來很像心臟病突發，如果沒有恰好遇到我們三個人，吳倩的真正的死亡原因很可能會被掩飾過去。」
荀言：「有些人對惡意的確會很敏感，李桐因此對吳倩產生殺機也是有可能的，但是陳瀟，她說她因為李桐給了她五十萬，讓她幫忙把一包藥粉倒進暖水瓶中，又在茶葉里摻入了李桐給她的葉片，並約定好了杯子的順序。她做這一切的時候並不知道這是致命的毒藥，而是以為李桐只是對這個富家小姐有非分之想，想要迷奸。這個說法看起來很合理，實際上是站不住腳的。」
秦以川：「何以見得？」
荀言：「第一，這個劇本殺的店布置得非常逼真，其中的很多道具和裝修都是要花費大價錢的，不算買劇本的錢，僅僅是這家店的裝修花費就超過三百萬。一個能花得起三百萬開店的人，正常情況下是不會為五十萬去做這種事情的，如果她真的和李桐非親非故的話。」
秦以川：「這也是我懷疑的一點，根據我們現在掌握的情況，陳瀟和李桐的確並不認識，殺人這種事情要找合作者，一般都會選擇自己信得過的，而不是用利益去收買一個陌生的店主。當然也可能這兩個人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關係，紅紅已經和李小白去查了。你剛剛說了第一，那第二呢？」
荀言：「第二，就是陳瀟非常冷靜。雖然昨天我們揭露事實的時候她痛哭後悔，但是這種情緒是非常暫時的。從我們發現吳倩的屍體開始，一直到找到兇手之前，陳瀟都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沒有存在感是一種很高超的偽裝技能，在這一點上她做得比李桐高明得多。」
秦以川：「如果真的像你猜測的這樣，陳瀟是不可能為了五十萬輔助殺人的，那麼她為什麼會幫李桐下毒？」
荀言：「我覺得她不一定是幫李桐下毒。除了李桐之外，應該還有另外一個真正的主謀，陳瀟是在幫那個人下毒。」
秦以川：「你覺得是誰？」
荀言：「我不知道。」
秦以川：「你說會不會是吳倩同父異母的姐姐，張辛苑？」
荀言：「我不知道。」
秦以川：「我們去華盛集團走一遭。」
荀言：「我不去。」
秦以川：「為什麼？」
荀言：「我現在還在休假期間，不想跟著你加班。兔子還在家，一晚上沒有吃的，你覺得它會不會拆了你的房子？」
秦以川：「可是……」
荀言打斷他：「我最近不想見別人。」
秦以川敏銳地覺察到一絲不對勁兒，試探著問：「荀言，你怎麼了？」
荀言：「沒什麼，我只是……有點亂。有些事情我需要捋一下，如果有結論，我會告訴你的。」
秦以川忍住追問的衝動：「那我先送你回去？」
荀言：「不用，你的車借給我。我自己回去。」
秦以川：「你帶駕照了嗎？不對，你有駕照嗎？」
荀言：「……我到山下打車。」
秦以川：「得了吧你，這破地方是山上，能打到車我跟你姓。我送你到山下，派出所的車在那，我找人送你回去。」
荀言沒說話，秦以川拉住一個過路的警員交代了兩句什麼，發動被淋了一夜的路虎下山。
李桐剛湊到嘴邊的杯子被捏得微微有些變形，店主不由自主地向李桐看過來，神色中藏著一點焦急。
殷紅羽：「看來兩位早就認識。」
李桐：「我不……」
秦以川：「南城大學工科學院2014級機械工程一班，兩位還記得嗎？要不要我把畢業照先發給你們看？」
店主的神色一慌。
手裡的杯子掉下去，半杯水打濕了地毯，秦以川把紙杯撿起來，放在桌前，對店主說：「茶葉里的夾竹桃葉片，是你放進去的吧？但是那麼幾片葉子是毒不死人的，所以真正有問題的，是暖水瓶里的水。水裡的毒加上夾竹桃的葉子搭配在一起，計量才真正足以殺人。」
張博雅一驚：「那我們剛才喝的……」
秦以川：「那裡面的水我早就換了，用的是晚飯時候剩下的蒸餾水，雖然味道差了很多，但是好歹比有毒強。」
宋凱文：「如果水裡有毒，那我也喝了，為什麼我沒事？」
殷紅羽：「因為你喝得比較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暖水瓶中的水應該也添加了夾竹桃，夾竹桃中含有甲型強心苷，不同的人對這種物質的敏感程度不一樣。」
秦以川：「所以兩位，現在給你們最後一次坦白從寬的機會，為什麼要殺吳倩？」
雨停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凌晨了。
昨晚雨勢減小的時候李小白已經帶著人上來了，把茶葉和暖水瓶中的水都帶回去化驗，對店裡又進行了一次地毯式搜索，但是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
宋凱文一行人都被帶回市局做筆錄，吳倩的屍體已經被帶回市局，秦以川在回去的路上給華盛的老總，也就是吳倩的生父張伯禮打了個電話，話還沒等說完一半，張伯禮就因為突發疾病暈倒了，電話那頭保姆秘書驚叫的聲音疊加在一起，吵鬧得十分刺耳。
秦以川把電話掛了，有點後悔，張伯禮這麼大歲數了，這通電話別再給他刺激出個好歹了。
荀言坐在車裡，盯著這個古堡模樣的店看了好一會兒，秦以川揮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荀言把目光收回來，問：「檢驗科的化驗結果出來了嗎？」
秦以川：「剛把報告發過來，我們猜的沒錯，混在茶葉里的的確是夾竹桃的葉片，而暖水瓶中的水中也檢驗出了甲型強心苷，和紅紅的推測一模一樣。而且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細節，無論是茶葉中的夾竹桃葉片，還是暖水瓶中的毒素，如果單獨服用，頂多會有中毒症狀，但是還不至於達到致死量。但是如果兩個加起來，就非常巧地將計量控制在致死量以上。這個計量控制得非常精細，必須保證吳倩一定要喝掉第二杯水才能中毒死亡。」
荀言：「暖水瓶中的水一定是無色無味的，不然不可能吳倩和宋凱文都喝過卻沒有發現不對勁。我查過，夾竹桃的葉片煮出的水會非常苦，所以被添加到暖水瓶中的水，應該是經過加工提煉的。」
秦以川：「我剛才打電話問了檢驗科的同事，使用一般手段提取出的夾竹桃毒素也是含有強烈的苦味的，要想完全去除這種苦味，必須要有正規的實驗室的設備。李桐和這家店的老闆娘陳瀟都沒有這方面的資源，他們的背後，很難說沒有其他人。」
秦以川：「他說是因為吳倩不止一次在安娜面前貶低他，想讓安娜和他分手，而且上次李桐因為自己家生意的事情去求吳倩幫忙，但是被吳倩拒絕並奚落，種種事情讓他積累了對吳倩的恨意，所以才借著出遊的機會，想人不知鬼不覺地殺死吳倩。夾竹桃的毒素會導致人心臟驟停，看起來很像心臟病突發，如果沒有恰好遇到我們三個人，吳倩的真正的死亡原因很可能會被掩飾過去。」
荀言：「有些人對惡意的確會很敏感，李桐因此對吳倩產生殺機也是有可能的，但是陳瀟，她說她因為李桐給了她五十萬，讓她幫忙把一包藥粉倒進暖水瓶中，又在茶葉里摻入了李桐給她的葉片，並約定好了杯子的順序。她做這一切的時候並不知道這是致命的毒藥，而是以為李桐只是對這個富家小姐有非分之想，想要迷奸。這個說法看起來很合理，實際上是站不住腳的。」
秦以川：「何以見得？」
荀言：「第一，這個劇本殺的店布置得非常逼真，其中的很多道具和裝修都是要花費大價錢的，不算買劇本的錢，僅僅是這家店的裝修花費就超過三百萬。一個能花得起三百萬開店的人，正常情況下是不會為五十萬去做這種事情的，如果她真的和李桐非親非故的話。」
秦以川：「這也是我懷疑的一點，根據我們現在掌握的情況，陳瀟和李桐的確並不認識，殺人這種事情要找合作者，一般都會選擇自己信得過的，而不是用利益去收買一個陌生的店主。當然也可能這兩個人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關係，紅紅已經和李小白去查了。你剛剛說了第一，那第二呢？」
荀言：「第二，就是陳瀟非常冷靜。雖然昨天我們揭露事實的時候她痛哭後悔，但是這種情緒是非常暫時的。從我們發現吳倩的屍體開始，一直到找到兇手之前，陳瀟都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沒有存在感是一種很高超的偽裝技能，在這一點上她做得比李桐高明得多。」
秦以川：「如果真的像你猜測的這樣，陳瀟是不可能為了五十萬輔助殺人的，那麼她為什麼會幫李桐下毒？」
荀言：「我覺得她不一定是幫李桐下毒。除了李桐之外，應該還有另外一個真正的主謀，陳瀟是在幫那個人下毒。」
秦以川：「你覺得是誰？」
荀言：「我不知道。」
秦以川：「你說會不會是吳倩同父異母的姐姐，張辛苑？」
荀言：「我不知道。」
秦以川：「我們去華盛集團走一遭。」
荀言：「我不去。」
秦以川：「為什麼？」
荀言：「我現在還在休假期間，不想跟著你加班。兔子還在家，一晚上沒有吃的，你覺得它會不會拆了你的房子？」
秦以川：「可是……」
荀言打斷他：「我最近不想見別人。」
秦以川敏銳地覺察到一絲不對勁兒，試探著問：「荀言，你怎麼了？」
荀言：「沒什麼，我只是……有點亂。有些事情我需要捋一下，如果有結論，我會告訴你的。」
秦以川忍住追問的衝動：「那我先送你回去？」
荀言：「不用，你的車借給我。我自己回去。」
秦以川：「你帶駕照了嗎？不對，你有駕照嗎？」
荀言：「……我到山下打車。」
秦以川：「得了吧你，這破地方是山上，能打到車我跟你姓。我送你到山下，派出所的車在那，我找人送你回去。」
荀言沒說話，秦以川拉住一個過路的警員交代了兩句什麼，發動被淋了一夜的路虎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