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陳耀武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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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工班是個較為獨立的區域,從這裡走回監區,需要大概走八分鐘左右,相比較做農活那些人在時間上要充裕很多,另外,這裡配備的五金工具隨便哪一樣都足以致命,可離開木工班的工坊是要換掉全身的工作服,全程有三名獄警監督,還有四部無死角的攝像頭監視,想把工具帶出去基本是不可能的。

  可如果想要幹掉徐友道,尋找一件既隱蔽又能隨時突襲將其一擊致命的武器是必要的,如果是徒手的話,在有保鏢的情況下,陳耀武也沒有把握能短時間內將其致死,更何況面對四個人時,對方有足夠的時間呼叫獄警或是直接逃走,一旦敗露,他便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所以在動手之前,是絕對不能讓徐友道知道自己的存在,要在完全周密的計劃之下一次成功。

  好在徐友道並不和他們關在同一個監區,不勞動也不參加晨操,這也讓陳耀武遁入人群的身份得以隱藏,可時間不等人,拖得越久,他成功的機率也就越低,一旦被對方發現自己同在一個監獄,徐友道必然聯合獄警先一步幹掉陳耀武,所以他必須儘快找到合適下手的兇器,當天工作結束時,陳耀武盯著桌上的半截鉛筆若有所思。

  晚上八點五十五分,距離睡前點名還有不到五分鐘,老龐卻和陳耀武發生了口角,兩個人先是扭打在地上,而後各自躲在一個角落破口大罵,陳耀武大聲辱罵老龐是個騙子:「就應該讓你個老東西去挑大糞,整天挑肥揀瘦,吃的比誰都多,別人是進來改造,你倒好,進來養膘,真應該把你剁了餵豬。」

  「你在胡說什麼?我想幹什麼是我的自由,你個新來的有什麼資格在這指指點點,我蹲大獄那年你小子還穿開襠褲呢,沒大沒小的,滾一邊去。」

  「呸,到這還談自由,誰給你自由,我明天就去檢舉你。」

  負責點名的獄警大老遠就聽見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簡直不像話,於是快步上前打開201的門,用警棍把兩個人抵在牆角厲聲呵斥,陳耀武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雙手舉過頭頂說道:「政府,我舉報,我舉報這個老騙子,他進來之前是個木匠,跟這裡面裝蒜,愣是說自己懂種菜,我舉報他往菜地里撒尿,你們吃的番茄和土豆都是他尿過的,這老東西晚飯時跟我吹牛,說他不去木工班就是為了躲清閒,順便拉屎撒尿噁心你們,讓你們吃糞肥越吃越肥。」

  獄警聽罷轉頭看了看老龐,老龐眼神遊離神情緊張,剛要狡辯便被獄警一棍子打在屁股上,哎呦一聲跪在了地上,沒等獄警再問,他便承認了陳耀武的話,氣得獄警又是接連幾棍子打在他後背上,老龐咬牙忍著沒吱聲,只等著獄警罵完兩個人離開,才長出一口氣躺在地上說了句:「哥,我這戲演的還成嗎?能不能行得通可就不一定了,全看命了。」

  第二天一早,早操剛結束,老龐就被獄警的值班長叫到了辦公室,對於昨晚發生的事進行了警告,並在當天做出決定,讓老龐轉去木工班傳授技藝,把他祖傳的木工手藝發揚光大以圖減刑,老龐裝出一臉沮喪懇求再三,最終還是灰溜溜回了監區,可回到201卻喜形於色,陳耀武也是呵呵一笑,事情總算有了新的進展。

  當天早飯後兩個人一同進了木工班,我想你們可能都以為老龐是個騙子,可事實卻並非如此,老龐五歲起便和祖父學習木匠手藝,確實是個班門弟子,他之所以不去木工班,一是睹物思人,二是覺得自己這個身份有損祖師爺名聲,發誓以後不再碰木匠活,可為了陳耀武,他還是破了戒。

  一上午的工作讓老龐成了木工班的紅人,就連獄警也對他現場表演的隼牟結構讚許有加,午飯時間前,他們要先換掉工作服檢查隨身有沒有攜帶物品然後才能離開,老龐和陳耀武先後接受了搜身後回到201,十分鐘後才是午飯時間,剛剛回到牢房後,老龐則在陳耀武的掩護下,從自己的肛門裡抽出了那半截偷帶出來的鉛筆,撕掉包在外面的塑料薄膜又用衛生紙擦拭了好幾遍,才交給了陳耀武。

  陳耀武接過鉛筆用手按了幾下,在確定沒有斷裂後便塞進了床墊子下面,之後兩個人便和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一臉輕鬆愉快的去了監區大廳,打飯,找個角落,重複之前的做法,靜靜等待徐友道會不會出現,按老龐的經驗推測,徐友道只是偶爾會來大廳吃飯,多數時間他會讓人把食物送到自己的宿舍,而今天,徐友道則照常沒有出現,這讓陳耀武多少有些失望。可說來也巧,老龐卻在木工班門口巧遇了許久未見的小蔡。

  當天下午,老龐被允許一個人到木工班後面的材料倉庫取貨,新城監獄最近接的一批訂單是家用方桌的加工製作,用的都是尺寸並不大的方料,老龐一個人用手推車就能從五分鐘路程遠的倉庫獨自運回來,可就在他剛剛鎖好倉庫大門時,卻意外地在轉角處發現了小蔡,老龐扔下手推車湊過去問了句:「小蔡?你跑這幹嘛來了?還不趕緊回去,待會要是讓獄警看到,可就......」

  老龐話到一半又咽了回去,他怪自己是個傻子,這種時候竟然還第一時間想到對方的安全,可小蔡和徐友道那樣的人在一起,自然不會有人為難他,他能越過兩個監區的阻隔來到這個地方也必然不是意外,那麼一定有什麼原因讓他跑來這裡。

  小蔡憋了好久卻還是沒能說出口,轉頭打算離開,也許是老龐那張猥瑣的臉依舊令他噁心,又或者是生性膽小的緣故,可沒等他走遠老龐便衝過去拉住他的手,這才發現,小蔡的手腕和脖子上全都留有深紫色的愈傷,看樣子是被人用繩子肋過,小蔡嚇得趕忙縮回手低頭不語,老龐上前一步,他便向後退一步,乾脆僵在了原地。

  混亂的夢境持續了不知多久,伴隨著沉悶的咳嗽聲,洛錦程從昏迷中驚醒,這已經是一個月之中第二次遭遇相同的經歷。他低頭看著雙腳,自己正躺在一張醫院的護理床上,呼吸機和心率監控的設備就擺在旁邊,屋內很安靜,他穿著白色睡衣,原本的衣服就掛在不遠處的牆邊,下面放著一張茶几和兩把椅子,茶几上放著的咖啡杯說明有人曾坐在那個位置看著自己。

  洛錦程不清楚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他只記得夢中的零星片段,他在拼命奔跑,背後追著他的是看不清的黑色泥沼,他想坐起身,卻突然感受到一股來自肋部的疼痛,於是才想起自己的肋骨應該是斷了,腦中也開始閃回倒在路邊的畫面。

  手指比出槍的樣子瞄準著空蕩蕩的場景,他拼命搖晃著頭想忘掉這些,因為那畫面令他眩暈噁心,他又檢視自己的四肢,好在沒有哪個部位被遺落,這才咬牙起身,對抗著眩暈和耳鳴,拔掉手臂上掛著吊瓶的針頭,跳下床踉蹌了兩步,又扶著牆站在原地許久。

  拼命呼吸著空氣,好歹算是清醒了一些,洛錦程猜測自己是被曹世榮的人抓到了某個地方,看這屋裡的裝修並不像是哪家醫院,粉紅色的壁紙倒像是夜總會的包間,恐怕再呆下去很可能會被他們摘掉器官,或是乾脆肢解泄憤,可他回頭望著複雜的醫療設備,救他的意義又在哪呢?豈不是多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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