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二叔,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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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時宴第一時間探許暖的額頭,反覆探著,隨後放手。

  總算沒燙得那麼嚇人了。

  封時宴坐起身,垂眼看著許暖道:「你醒了,我們今天要走出這裡,去村落找容身的地方。」

  許暖仰頭,微微張口,隨後輕輕點頭。

  封時宴捏了捏許暖的下巴和小臉,眼底湧出心疼,就這麼幾天,她瘦了一大圈。

  許暖輕輕拉著封時宴的手,他怎麼可以這樣愛意無限的撫摸她,她不是鐵,會很容易淪陷的。

  封時宴下地,回頭看許暖。

  「能下地嗎?」他問。

  許暖搖頭,感覺不到腿的存在,但昨天大腿的疼痛她又感覺到。

  封時宴當即背對許暖,「上來,外面雨停了。」

  許暖雙手勸著封時宴的脖子,整個身子趴在他後背。

  封時宴背著許暖,走出木屋,往山下走。

  許暖想不起來昨晚後面的事,被他背著,雙腿一直撐開,跨在他腰背上,其實很疼,很累。但她後來,好像睡沉了。

  封時宴邊走邊解釋:「這邊有多方勢力,在你養身體這段時間我們不能節外生枝。」

  許暖臉貼著他的頭,她微微歪了下,溫熱的臉貼在他冰涼的耳朵上。封時宴呼吸一重,沒有阻止她。

  許暖有點累了,整個小身子掛在他後背,頭搭在他肩膀,輕緩溫熱的呼吸落在他脖子上,痒痒的。

  「堅持一會兒,走出山林就好。」

  許暖很難受,雙腿酸疼得不行,整個身子快被劈開了一般。

  「二叔,我疼。」

  她說出來的聲音,依然很難聽,難聽得令她想吐。

  封時宴將許暖小心的放下來,許暖雙腳落地那一瞬間,膝蓋一軟,整個人摔了下去。

  封時宴當即眼疾手快的將她提起,攔腰抱起來。

  「你昏睡了幾天,之前又落水,身上沒力氣是正常現象,別怕,會慢慢好起來的。」

  許暖望著封時宴冷峻的側臉,不知道在想什麼,臉輕輕貼在他肩膀上。

  封時宴找了一出平坦的岩石,坐了下來。

  封時宴俯身問許暖,「我去弄點水來,你一個人在這等我,可以嗎?」

  許暖一聽,立馬抓住封時宴的袖口,眼神恐慌的望著他。

  封時宴輕捧著她的臉,「不怕,我很快回來,我不走出你的視線,嗯?」

  許暖鬆了手,沒東西吃,還不喝水,她和二叔都撐不下去的。

  她點點頭,不舍的望著封時宴。

  「乖。」

  封時宴撫摸著她的臉,眼裡的愛意袒露,絲毫不遮掩。

  他快速下了岩石,掏出隨身的匕首,切了兩張寬葉子,隨後往遠處走,沒一會兒,他的身影逐漸在樹林裡消失。

  許暖想站起來,但力氣使不到腿上去。

  許暖看著四周,看見不遠處有根樹枝,她爬過去,抓住樹枝,隨後,用盡力氣朝小腿扎去。

  她看見腿骨處皮開肉綻,不過兩秒,血從傷口涌了出來。

  許暖一愣,隨後猛地扔了樹枝。

  不疼!

  許暖傻了,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的腿廢了,她的聲音啞了,她這樣的廢人,還活著幹什麼?

  許暖眼淚滾落,胸腔里滔天的酸楚和悔恨。

  她成了廢人,她是個廢人了!

  「小暖……」

  衛昭用衣服兜了一大包果子找了來,已經在岩石外看了她好久。

  她哭得越來越傷心,衛昭實在心疼,忍不住出現在她面前。

  「小哥——」

  許暖淚流滿面的抬眼,望著衛昭。

  昨晚她後來昏睡了過去,但現在醒來也沒看見衛昭,她以為衛昭是徹底和他們走散了。

  他半蹲在許暖面前,許暖一把抱住衛昭,「小哥,我的腿廢了,我聲音也丟了,我該怎麼辦?我還怎麼活啊?」

  衛昭緊緊抱住哭得顫抖的女孩,心底酸澀無比。


  他低聲安慰,「你的腿沒有廢,衛生院的醫生都檢查過了, 慢慢會恢復知覺的。你的聲音也沒丟,你這幾天反覆高熱,等身體養好,聲音就會回來的。別哭,別哭,都會好起來。」

  許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哭聲停不下來。

  封時宴大步趕回,人走近了,衛昭猛地回頭,看見封時宴時,他才立馬鬆開許暖,快速往一旁站去。

  「二爺。」

  封時宴用樹葉接著水,捧著回來,他面色冷硬,沒有表露任何情緒。

  他半蹲在許暖身邊,「喝點水。」

  許暖臉上還掛著淚珠,哽咽著看向封時宴。

  她動了動唇,在封時宴將樹葉湊近她唇邊時,她張口喝了幾口。

  冰涼的水,涼得有點刺喉,但潤了潤喉嚨後,確實好受幾分。

  她喝了幾口,推開封時宴的手,搖頭,不要了。

  封時宴低聲道:「再喝兩口。」

  許暖眼淚滾滾,又喝了兩口。

  「二爺,您先喝。」

  「我喝過了。」封時宴冷聲道。

  衛昭立馬接手,「謝謝二爺。」

  封時宴打開衛昭兜來的果子,挑了幾個出來,在他半乾的衣服上擦拭了多遍,然後遞給許暖。

  「這果子能吃,但味道酸澀,你儘可能多吃一點。」

  許暖從封時宴手裡全接過來,慢慢啃著。

  她腿不能走,不吃東西身體扛不住,並且還讓二叔擔心。她能做的,就是聽話。

  封時宴目光落在她自殘的腿上,眸底不明的情緒閃過。

  他用衣服輕輕擦去她腿上的血,聲音溫柔低沉:「活著比什麼都重要,以後不能再做任何傷害自己的事。」

  許暖埋低頭,啃著青澀的果子,眼淚簌簌直落。

  心裡很內疚,更覺得對不起封時宴。

  如今這一切她咎由自取,可他不但沒說她半句,還這樣關心她。

  封時宴轉頭看著許暖,她在很努力的啃,嘴裡都已經鼓鼓的一大口了,顆顆眼淚滾落,封時宴心臟抽抽的疼。

  他忽然靠近許暖,捧著她的臉,在她額頭上吻了下。

  「不委屈,會好起來的,相信我。」

  許暖哽咽著,含著一大口果碎,輕輕點頭。

  封時宴繼續將她腿上的血擦乾,隨後用布條包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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