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本王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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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侍衛怎麼一個人在院子裡練劍?不陪著王爺嗎?」紙鳶有些好奇問道。

  晏之沖她笑了笑,然後道:「王爺在屋裡練字呢,不喜人打擾。不過衛醫師來了,王爺定還是要見上一見的,我這就去通傳一聲。」

  晏之大步走到門口,還沒叩門,就聽到裡頭秦炤開口:「進來吧。」

  衛朝顏也聽到了,等晏之推開門,她便往裡去。紙鳶想也沒想到就要跟上去,卻在邁步跨門檻時,被晏之一把拉住的手臂。

  紙鳶不解地看向他,用嘴型問他「怎麼了」。晏之沖她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將門關上,拉著紙鳶回到院子裡。

  紙鳶小聲問:「幹嘛阻著我進去?小姐身邊可不能沒人伺候。」

  晏之則沖著一個方向努了努嘴,紙鳶這才發現靜荷早就沒有跟著。

  「你瞧靜荷姑娘多明事理,她就知道你家小姐要同我們王爺商議要事,不用旁人在一旁候著。」晏之說完,嘴角都帶著笑意,「你也踏實跟我們在這院中待著,我叫人給你們上些點心,你不是愛吃甜食麼?你就在這院子裡吃著,別去打擾衛醫師和王爺。」

  紙鳶就算是個笨腦子的此刻也明白過來晏之的用意,見靜荷都默認了,她不由多看了房門幾眼,隨後笑著點頭:「好啊,我們就在這院中待著,不去打擾。」

  而那頭,衛朝顏進了屋子,倒也沒覺得紙鳶和靜荷沒有跟進來有什麼不對勁。她心裡頭掛著事兒,一心只想早些同秦炤將事情談妥了,好開始著實布置。

  秦炤此刻正站在書桌前,果然是在練字。

  不過這次他的是小字,不同於此前見過的一張紙上就寫那麼一個大字。衛朝顏湊近了些看,即使不是第一次看,她也還是忍不住在心裡感慨,秦炤這一手字,還真是她見過寫的最好看的,也是她最喜歡的風格,就算是顧之臨也比不上。若是他參加科舉考試,恐怕憑藉著這一筆好字,都能叫考官對他高看一眼。

  這麼想著,衛朝顏又不由湊近了些看字,心裡頭想著自己是不是也應該練練?雖說她兒時起也在母親的教導下讀書習字,也能寫一手還算不錯的字,可多年疏於練習,已經不如從前了。若是跟秦炤比,那就更是差得遠了。

  衛朝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同秦炤比,為什麼又想同秦炤一樣寫一手好字,她只知道自己潛意識裡,不願意落後。

  想到這兒,衛朝顏又忍不住在心裡調侃自己,心道:衛朝顏你是不是有毛病,怎麼好勝心這麼強呢?

  最後一個字落筆,秦炤放下狼毫,抬頭看向衛朝顏。

  不料,這一抬頭,卻離得更近了。

  兩人的臉近在咫尺,雙方都呆愣了片刻,誰也沒有動,就這麼靜靜地四目相對。

  過了好一會兒,還是衛朝顏先反應過來,登時退後兩步,有些不自然地動了動脖子,想要緩解這微妙中略帶尷尬的氣氛。

  秦炤卻是先開了口:「你今日來找我,是為何事?」

  說完,她自己都是一愣,隨即在心裡罵自己,在說什麼屁話呢?

  秦炤也沒想到她會這麼問,但他回答得卻很快,當即就道:「自然不是,你想來便能來。」

  這話他說得很認真,看起來也特別的真誠,就好像……就好像怕她誤會,怕她不信似的。

  衛朝顏感覺到自己臉頰發燙,心也不受控制地撲通突然用力跳動了幾下。她下意識地用手捂了下胸口,秦炤將這個動作看在眼裡,立即從書桌後繞出來,走到她跟前。

  「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語氣里竟還能聽出幾分焦急,這可真是難得一見。

  衛朝顏看著秦炤,搖了搖頭:「我沒事。我今日來,是想同王爺說醫療兵的事兒。」

  聽到「醫療兵」三個字,秦炤的思緒也立馬拉到了正事兒上來。

  他有些高興:「你可是徹底想好了?我一直等著你來同我說你的那個……方案。」

  衛朝顏點頭,從袖口掏出一本冊子:「我都想好了,這個上面寫下了我對醫療兵以及其他醫療之事的構想和安排,請王爺過目。」

  秦炤立馬接過,隨後道:「來,我們坐著聊。」

  坐下後,秦炤便急忙翻開冊子看起來。一開始他臉上表情還很平常,跟平日裡的秦炤沒什麼兩樣。可越看他神色就越嚴肅越認真起來,而這種情緒的變化他看起來自己都沒意識到。

  衛朝顏竟莫名生出幾分緊張感,她不由捏了捏自己的裙子,心道:他該不會覺得我這個設想太離譜,不好辦,就不同意了吧?


  當秦炤翻閱完最後一頁,衛朝顏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等著秦炤給答案。

  秦炤看向衛朝顏,眼裡竟有熾熱,他似乎是在壓抑自己有些激盪的情緒,認真問道:「你這裡面所寫的,真的都可以做到?」

  衛朝顏點點頭:「當然。只不過有些需要更長的時間,但是第一步的計劃,完成應該是沒問題的。我知道,醫療兵這個東西是很新的,從前軍隊裡就沒有過。朝廷也沒有這塊的撥款。但就像我說的,咱們沒有戰事時,醫療兵就在醫館裡待著,能替人看病,也能賣藥,完全能夠做到自給自足,不用擔心朝廷不給銀子咱們就養不起他們。」

  衛朝顏就像是怕秦炤不同意,繼續道:「有戰事時,若不是火燒眉毛實在缺人手,咱們也可以留一小部分在醫館裡,這樣也還能維持醫館的生意。而我所提到的護士、護工、灑掃雜工,這些都可以讓女人參與進來。我這一個月走訪了一下昌州,也從晏侍衛、祝將軍那兒知道了不少軍營的事,我知曉,如今昌州城內有不少將士遺孀。」

  說到這兒,衛朝顏頓了下,才又接著說:「朝廷對於這些人的補償便是一人一筆二十兩的銀子打發了,這些年都是你自己拿銀子在接濟他們。但……戰事不知何事會起,一旦起了也不知會持續多久,更不知道還會有多少將士傷亡,會有多少遺孀遺孤……總不能叫王爺永無止境的貼補一輩子。」

  秦炤剛想張嘴,衛朝顏卻猜到了他要說什麼:「我知道,你想說你可以。但現實就是,你不可以。就算是當今聖上,也不敢說朝廷可以一直貼補。她們需要自己有一份謀生的本事,自己能夠在此天地間立足。這樣一來,她們不光能養活自己,還能照拂家人。更重要的是,她們可以找到自己的價值,從而不會一直陷入失去丈夫、失去兒子、失去父親的痛苦裡。」

  秦炤聽了衛朝顏的話,久久沒有出聲。

  衛朝顏放輕了聲音,對他道:「王爺,恕我斗膽,這也有我的私心。我一直以來,就希望能開醫館,救治更多的人。既然我已經決定跟隨你在這昌州待著,那我也不應該只在戰時替將士們看病。只是如今我囊中羞澀,需藉助王爺的力量。若王爺對此不敢興趣,可否就當是借我銀子?等醫館開張,賺到了銀子,我再還你……」

  衛朝顏還想說些什麼來說服秦炤,可秦炤卻伸出一隻手,輕輕抵在了衛朝顏嘴唇上。

  衛朝顏只覺得渾身突然一陣酥麻,這種酥麻從頭皮一直延伸到尾椎骨。

  秦炤很快就收回了手,然後衛朝顏就聽到他開口道:「好,我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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