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出發插曲
衛朝顏起得太早，腦子感覺還是嗡嗡的。坐在馬車裡這麼一晃，便愈發的昏昏欲睡。
一旁靜荷見了便勸：「今兒個小姐起得忒早了些，比平日裡要早起了少說兩個時辰。眼下反正無事，不如好好歪一歪。反正，這馬車上只有咱們自個兒。」
「歪一歪」是垚州那邊的方言，意思便是叫她睡上一覺。
她不與秦炤同車，秦炤的車在前頭，她這輛馬車上，只有她跟紙鳶靜荷祝玉妍三人，舒達則隨著車夫坐在前頭趕車。
衛朝顏聽了，覺得言之有理，於是便就地躺了下去。
馬車裡為了乘坐之人的舒適度，特意鋪了一層薄被。眼下雖天氣漸漸開始變暖，但到底還涼爽著，鋪一層薄被既暖和又軟和。
衛朝顏剛一躺下去，紙鳶便將一旁疊好的被子散開蓋在她身上，衛朝顏不由發出一聲舒服的嘆息聲。原本她做好了準備，這一路往邊疆，路途定是不舒服的，沒準還會被顛得吐出來。結果沒想到，她適應得不錯，路上這麼晃啊晃的，她也只覺得困得慌。
閉上眼，衛朝顏卻不由想起出發時，俞千言來送行。
她記得俞千言那雙眼睛。那雙眼睛裡含了太多的情緒，而看向她時最多的情緒便是妒忌。但是那妒忌倒也不全像是爭風吃醋，倒更像是……妒忌她能去軍營，能出征。
這還真是奇了怪了，有好好的日子不愛過，偏生妒忌能出征的人？
衛朝顏又覺得不對，思來想去，覺得俞千言應該是妒忌她能隨秦炤一同出征。她有些看不明白俞千言對秦炤的感情，說是愛慕吧，又對秦炤太過於恭敬，太過於捧著。可若說是純粹的下屬情吧，又覺得她眼神過於炙熱。
說句實話，衛朝顏無意招惹她。這種平白無故的被人視為敵人，讓她很不舒服。她一不舒服，也並不想讓對方舒服。
於是她在俞千言瞪她第三眼時，不由開了口，對秦炤說道：「寧王殿下。」
秦炤原本要上馬車的，聞言停下了動作，看向她時，神色很是平靜，一絲不耐煩都沒有。
衛朝顏不由勾了勾嘴，故意問道：「我是與寧王殿下同乘嗎？」
說完這話衛朝顏不動聲色的瞥了眼俞千言，果不其然，俞千言的手忍不住開始握拳。
衛朝顏心中嗤笑一聲，然後繼續笑意盈盈地看著秦炤。
秦炤問她：「你想坐我這輛？」
衛朝顏也毫不客氣，點了點頭：「我瞧著，寧王殿下的馬車，應該是最寬敞平穩的。」
秦炤聽了衛朝顏的話，倒也沒吭聲，只是將幾輛馬車都打量了一遍。衛朝顏其實並不是真的想坐他的馬車，她不過是想氣氣俞千言罷了。
說完，一旁晏之接收到主子的命令，便叫人換了馬車的順序。
秦炤雖然不坐這輛馬車了，可他的車卻還是要打頭的。
這一番操作，反倒是叫衛朝顏愣住。但等她一回眸，見俞千言氣得已經開始咬緊下嘴唇，她忽然又覺得舒坦起來。於是她看了眼俞千言，不急不慢對她說道：「表小姐，今日一別倒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了。知道你擔心王爺，你放心，有我在寧王身邊，定會盡全力照顧好他。」
衛朝顏嘴裡的「照顧」自然指的是受傷生病時替他診治，但這話聽到俞千言耳朵里，卻變了一番滋味。
「你！」俞千言差點沒忍住要開口罵她，可剛出來一個字，她就想起了秦炤的吩咐，於是又吞了回去。哼，若不是王爺攔著不讓自己與衛朝顏起衝突，她才不會讓她！
衛朝顏要的就是俞千言氣呼呼的模樣。於是她見目的達到，便高高興興地上了馬車。
俞千言多少還是有些不甘心的，她走到了衛朝顏馬車邊，掀開了少許窗簾，對衛朝顏咬牙切齒說道：「你最好能好好顧王爺周全！若是王爺出什麼意外，我拿你是問！」
這話她將聲音壓得極低，幾乎只有窗邊的衛朝顏自己聽到了。
衛朝顏聽了也不惱，只微笑著說道：「表小姐這話差矣。若用得找我，必定是王爺出了什麼「意外」，否則又有我一個郎中什麼事呢？」
俞千言之前就領教過衛朝顏的伶牙俐齒，但她今日聽了更覺得衛朝顏這人不單單只是伶牙俐齒，而是十分擅長詭辯。她這會兒深知自己在衛朝顏那兒是從嘴上討不到什麼好的，於是乾脆不說了。
她拿定了主意，若是衛朝顏跟著王爺去邊疆，是個拖後腿的，那她下次再見到衛朝顏的時候，一定會了結了她！
衛朝顏還不知自己上了俞千言的「暗殺名單」，只想到俞千言吃癟的臉，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一旁紙鳶被她這突如其來的笑弄得莫名其妙，趕緊問道：「小姐，有何高興的事嗎？怎麼突然就笑了。」
聽到紙鳶的問話，衛朝顏這才發現自己居然一不小心笑出聲來。但她不好說是因為想到了俞千言吃癟，總覺得這樣顯得自己不夠大氣，於是只道：「沒什麼，不過是想到些有趣的事。」
京城距離他們要去的邊疆至少要走上大半個月的路程。
一開始衛朝顏的確是覺得沒什麼，馬車裡坐著不過是有些搖晃想睡。可越往邊疆走，路就越難走，顛簸得也就越厲害。一開始的那種瞌睡沒了，換成了頭暈眼花，噁心想吐。
特別是天氣也越發的乾燥，路上的灰塵和沙土也都變多了。
衛朝顏問秦炤看過一次地圖。從地圖上來看，北國的方向其實準確來說是在西北方向，他們與南國隔著秦國的領土，只在一小塊地方有銜接。只是那塊銜接處很危險，而且常年下雪，根本就過不了人。
也因為這天然的地勢，北國與南國之間的交流就少得可憐，從地理優勢上就極大阻撓了南北國聯手的問題。但這兩日，衛朝顏曾見過秦炤將一封信遞給身邊的下屬，然後言語中，她隱約聽到「南國」二字。她隱隱覺得，北國與南國，正在極力的創造聯繫……
馬車這時候停了下來。
「全體紮營！」
隨著一聲大吼，所有馬車都已經停穩，而一路跟著的寧王的私兵們，此刻紛紛行動起來，就地紮營。
衛朝顏撩開車簾往外一看，發現這裡是一片較為平坦的林地。
一旁靜荷見了便勸：「今兒個小姐起得忒早了些，比平日裡要早起了少說兩個時辰。眼下反正無事，不如好好歪一歪。反正，這馬車上只有咱們自個兒。」
「歪一歪」是垚州那邊的方言，意思便是叫她睡上一覺。
她不與秦炤同車，秦炤的車在前頭，她這輛馬車上，只有她跟紙鳶靜荷祝玉妍三人，舒達則隨著車夫坐在前頭趕車。
衛朝顏聽了，覺得言之有理，於是便就地躺了下去。
馬車裡為了乘坐之人的舒適度，特意鋪了一層薄被。眼下雖天氣漸漸開始變暖，但到底還涼爽著，鋪一層薄被既暖和又軟和。
衛朝顏剛一躺下去，紙鳶便將一旁疊好的被子散開蓋在她身上，衛朝顏不由發出一聲舒服的嘆息聲。原本她做好了準備，這一路往邊疆，路途定是不舒服的，沒準還會被顛得吐出來。結果沒想到，她適應得不錯，路上這麼晃啊晃的，她也只覺得困得慌。
閉上眼，衛朝顏卻不由想起出發時，俞千言來送行。
她記得俞千言那雙眼睛。那雙眼睛裡含了太多的情緒，而看向她時最多的情緒便是妒忌。但是那妒忌倒也不全像是爭風吃醋，倒更像是……妒忌她能去軍營，能出征。
這還真是奇了怪了，有好好的日子不愛過，偏生妒忌能出征的人？
衛朝顏又覺得不對，思來想去，覺得俞千言應該是妒忌她能隨秦炤一同出征。她有些看不明白俞千言對秦炤的感情，說是愛慕吧，又對秦炤太過於恭敬，太過於捧著。可若說是純粹的下屬情吧，又覺得她眼神過於炙熱。
說句實話，衛朝顏無意招惹她。這種平白無故的被人視為敵人，讓她很不舒服。她一不舒服，也並不想讓對方舒服。
於是她在俞千言瞪她第三眼時，不由開了口，對秦炤說道：「寧王殿下。」
秦炤原本要上馬車的，聞言停下了動作，看向她時，神色很是平靜，一絲不耐煩都沒有。
衛朝顏不由勾了勾嘴，故意問道：「我是與寧王殿下同乘嗎？」
說完這話衛朝顏不動聲色的瞥了眼俞千言，果不其然，俞千言的手忍不住開始握拳。
衛朝顏心中嗤笑一聲，然後繼續笑意盈盈地看著秦炤。
秦炤問她：「你想坐我這輛？」
衛朝顏也毫不客氣，點了點頭：「我瞧著，寧王殿下的馬車，應該是最寬敞平穩的。」
秦炤聽了衛朝顏的話，倒也沒吭聲，只是將幾輛馬車都打量了一遍。衛朝顏其實並不是真的想坐他的馬車，她不過是想氣氣俞千言罷了。
說完，一旁晏之接收到主子的命令，便叫人換了馬車的順序。
秦炤雖然不坐這輛馬車了，可他的車卻還是要打頭的。
這一番操作，反倒是叫衛朝顏愣住。但等她一回眸，見俞千言氣得已經開始咬緊下嘴唇，她忽然又覺得舒坦起來。於是她看了眼俞千言，不急不慢對她說道：「表小姐，今日一別倒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了。知道你擔心王爺，你放心，有我在寧王身邊，定會盡全力照顧好他。」
衛朝顏嘴裡的「照顧」自然指的是受傷生病時替他診治，但這話聽到俞千言耳朵里，卻變了一番滋味。
「你！」俞千言差點沒忍住要開口罵她，可剛出來一個字，她就想起了秦炤的吩咐，於是又吞了回去。哼，若不是王爺攔著不讓自己與衛朝顏起衝突，她才不會讓她！
衛朝顏要的就是俞千言氣呼呼的模樣。於是她見目的達到，便高高興興地上了馬車。
俞千言多少還是有些不甘心的，她走到了衛朝顏馬車邊，掀開了少許窗簾，對衛朝顏咬牙切齒說道：「你最好能好好顧王爺周全！若是王爺出什麼意外，我拿你是問！」
這話她將聲音壓得極低，幾乎只有窗邊的衛朝顏自己聽到了。
衛朝顏聽了也不惱，只微笑著說道：「表小姐這話差矣。若用得找我，必定是王爺出了什麼「意外」，否則又有我一個郎中什麼事呢？」
俞千言之前就領教過衛朝顏的伶牙俐齒，但她今日聽了更覺得衛朝顏這人不單單只是伶牙俐齒，而是十分擅長詭辯。她這會兒深知自己在衛朝顏那兒是從嘴上討不到什麼好的，於是乾脆不說了。
她拿定了主意，若是衛朝顏跟著王爺去邊疆，是個拖後腿的，那她下次再見到衛朝顏的時候，一定會了結了她！
衛朝顏還不知自己上了俞千言的「暗殺名單」，只想到俞千言吃癟的臉，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一旁紙鳶被她這突如其來的笑弄得莫名其妙，趕緊問道：「小姐，有何高興的事嗎？怎麼突然就笑了。」
聽到紙鳶的問話，衛朝顏這才發現自己居然一不小心笑出聲來。但她不好說是因為想到了俞千言吃癟，總覺得這樣顯得自己不夠大氣，於是只道：「沒什麼，不過是想到些有趣的事。」
京城距離他們要去的邊疆至少要走上大半個月的路程。
一開始衛朝顏的確是覺得沒什麼，馬車裡坐著不過是有些搖晃想睡。可越往邊疆走，路就越難走，顛簸得也就越厲害。一開始的那種瞌睡沒了，換成了頭暈眼花，噁心想吐。
特別是天氣也越發的乾燥，路上的灰塵和沙土也都變多了。
衛朝顏問秦炤看過一次地圖。從地圖上來看，北國的方向其實準確來說是在西北方向，他們與南國隔著秦國的領土，只在一小塊地方有銜接。只是那塊銜接處很危險，而且常年下雪，根本就過不了人。
也因為這天然的地勢，北國與南國之間的交流就少得可憐，從地理優勢上就極大阻撓了南北國聯手的問題。但這兩日，衛朝顏曾見過秦炤將一封信遞給身邊的下屬，然後言語中，她隱約聽到「南國」二字。她隱隱覺得，北國與南國，正在極力的創造聯繫……
馬車這時候停了下來。
「全體紮營！」
隨著一聲大吼，所有馬車都已經停穩，而一路跟著的寧王的私兵們，此刻紛紛行動起來，就地紮營。
衛朝顏撩開車簾往外一看，發現這裡是一片較為平坦的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