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改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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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3章 改制

  但李琩沒管李隆基,轉問岑參道:「那伙拜火教教徒都抓到了嗎?」

  岑參道:「他們有些去了道觀,有些去了佛寺,還有的去了玉真公主和梅妃的道觀。臣不敢輕舉妄動。」

  玉真公主,是李隆基的胞妹,李琩的親姑姑,也是李白和王維的貴人。

  李琩佯裝大怒,道:「好啊,清修之地,竟然窩藏叛逆,全部拿了,讓大理寺、刑部、御史台會同審理。」

  岑參道:「是!」

  李琩轉對張光晟道:「調一千羽林衛,協同京兆府抓人。」

  張光晟道:「是。」

  李琩想了想,道:「天子腳下,竟然讓叛逆來去自由,看來官員也有疏漏。石守義,你從原來的壽王府護衛中,抽取五千人,成立一個新的司部,直接聽命於我,專職監察百官!這個司部,就叫錦衣衛吧。」

  「是。」石守義領命。

  下面眾官聽了,神色皆驚。

  大唐不是沒有特務機構,只是像李琩這樣,明目張胆下敕令的,還是第一次。

  韋見素壯著膽子上前道:「陛下,御史的職責,就是監察百官,陛下重新設立一個部門,是否有些權責不分?」

  「有理。」李琩點點頭,接道:「御史台只有監察彈劾之權,為了區分,不如這樣,錦衣衛除了監察之外,還有抓捕,審問權,這樣權責就清了。」

  韋見素怔住了,道:「陛下,臣不是這個意思。」

  李琩道:「那左相是何意?難道左相害怕被監察嗎?」

  「不是,不是……」韋見素連忙搖頭,「臣清者自清,贊同陛下。」

  「其他人呢?」李琩掃視眾臣。

  李琩的嫡系自然不會有意見,非李琩嫡系的人,有意見也不敢說。

  李琩見眾人無話,道:「那便這樣定了。」

  接著,李琩轉向劉晏,道:「士安的奏書,朕收到了,現在就請士安向大家講講吧。」

  「是。」劉晏起身,道:「大唐一直以來實行的賦稅制度,是租庸調製。之所以用租庸調,是因為大唐的土地政策,是均田制。」

  所謂租庸調,租是指田租,庸是指徭役,調是戶調,也就是百姓繳納的絲織物和麻織物,三者合起來就是所謂的三征。

  而租庸調之所以依附於均田制,是因為均田制是按人口分配土地,有人就有土地,所以可以按照人口征租庸調。

  唐初,十八歲以上的人,可以授田一百畝,其中八十畝叫口分田,這部分田只能種糧食,六十歲以後,田要歸還給國家,另外二十畝叫永業田,可以用來種其他東西,永久保留,也能轉賣。

  租在唐初,是四十稅一,也就是年產四十石,只需交稅一石。

  漢代是三十稅一。

  孟子認為,十稅一,就是王者之政,大唐初期四十稅一,可見其施政之仁。

  庸則是每人每年需要為國家服役二十天,閏年加五天。

  調則是一戶人,每年需要向朝廷繳納娟二丈,綿三兩,或者交布二丈五尺和麻三斤。

  這些內情,在坐的人一清二楚,劉晏便也沒有解釋。

  「但現在,」劉晏話鋒一轉,「人丁增長,官員腐敗,王鉷為戶口使,方務聚斂,只要戶籍未消,便強征其租庸調,無論病死或是戰死,積征其三十年租庸,天下之人苦而無告,這足以說明租庸調的弊端。追到今日,天下兵起,土地兼併嚴重,版圖空虛,各賦斂之司,不相統攝,租庸調綱目大壞,苛捐雜稅名目繁多,王賦所入無幾,科斂凡數百名。」

  劉晏說到這兒,看了一眼李隆基。

  因為劉晏認為,這些鍋,李隆基都有份。

  其中,劉晏還特別強調了官員腐敗,因為官員腐敗確實也是加速土地兼併,導致均田制崩壞的重要原因。

  在古代沒有計算機這類的統計計算軟體,而均田制的執行又需要大量的統計計算。

  比如,根據均田制所產生的籍帳政策。

  籍帳政策,籍是指戶籍,戶籍不只是一遍統計了事,而是三年一統,誰家生了娃,要入籍,誰家老人六十歲,要把口分田收回來,誰家娃十八歲,要把田分出去,這些都要記錄得清清楚楚。


  並且大唐戶口也不是一樣的,而是根據經濟水平分為九等,田也不是一樣計算,需要根據田的具體情況,分為六等。

  戶籍要做三冊,一冊在縣裡,一冊在州里,一冊存朝廷戶部。

  帳是指記錄壯丁的冊子,一年一統計,以此確定明年的課役數目。

  這樣繁雜的工作,很考驗底下官員的辦事能力和廉潔程度,若是底下官員懈怠貪污,糊弄了事,則必然生亂。

  李隆基對這些事心裡門清,因此看到劉晏的眼神,不由覺得有些尷尬,但李隆基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回瞪了劉晏一眼。

  劉晏也不理會李隆基的回瞪,接道:「廢者不削,重者不去,新舊問題堆積,何時是盡頭?百姓受命而供,瀝膏血,鬻親愛,旬輸月送無休。吏因其苛,蠶食千人,富人多丁者,以官、學、釋、道、老、色,甚至假託死亡,用盡辦法免稅;貧人無所入,身死而租庸調不減。課免於上,而賦增於下,是以天下殘瘁!」

  劉晏的聲音並不大,但在場眾人聽在耳朵里,卻比天雷還要響。

  也是劉晏這番話,讓還不知道李琩剛才為什麼要收拾佛寺道觀的人,明白了李琩的用心。

  收拾佛寺道觀,劉晏也是第一個同意。

  韋見素起身道:「這些問題,我們都清楚,關鍵是如何解決?」

  劉晏道:「舊制有弊,便用新制。」

  韋見素道:「租庸調是祖宗之制,大唐強盛如此,正是倚靠租庸調,豈能說改就改?依某看來,只需對租庸調加以調整即可。」

  劉晏道:「太上皇在此,左相可斗膽請問太上皇,太上皇御極這些年,是否都在殫精竭慮修補租庸調和均田制?可收效如何?」

  李隆基聞言,有點後悔留下來了。

  韋見素看了一眼李隆基,一時間不知道作何回答。

  李琩道:「不妨先聽聽士安的新制,諸位有什麼問題,再議論。」

  「喏。」眾人領命,靜等劉晏說出他的新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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