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番外,對不起,他是一個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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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謹言聽著沈思語的聲音,一時之間很是恍惚,明明是很熟悉的,可是卻仿佛隔了一個世紀那麼遠。

  「謹言哥,你在聽嗎?謹言哥,是你嗎?」

  許是他一直不說話,沈思語急了,她哽咽的聲音透著焦急,恨不得穿過電話線來找到他。

  「謹言哥,我求求你,你開口回答我一句吧!謹言哥,我真的很想你,也很擔心你。」

  沈思語說著,終於忍不住再次哭出聲,「謹言哥。」

  顧謹言終於開口了,他聲音沙啞,每一個字都透著顫音,「是我。」

  「謹言哥。」沈思語叫著他的名字,除了哭,再沒有說別的話。

  顧謹言就這麼安靜的聽著她哭,他想說一句安慰的話,可是終究還是說不出口。

  沈思語哭了很久,最後電話被陸寒塵拿去,男人低沉的嗓音要穩定的多。

  「喂,謹言哥。」

  「陸寒塵,是我。」

  陸寒塵情緒較之兩人就了冷靜的多了,「思語和我們大家都很想你,因為她太激動了,所以忍不住哭泣。謹言哥,你在哪兒,我們來接你回家。」

  顧謹言沉默,陸寒塵也不急,他安靜的等著,過了許久之後,顧謹言才緩緩開口。

  「陸寒塵,思語還好嗎?」

  「思語很好,不過,有你,她才會是最好。」

  顧謹言輕輕扯了一下嘴角,「陸寒塵,對不起,我是一個懦夫。」

  「謹言哥,我們見一面吧!」

  有些話,電話裡面是說不清楚的,而且,沈思語是真的很想很想,和顧謹言見面。

  顧謹言揉了揉眉心,他一個人在外漂泊了那麼久,回到M國這兒的家,也只是自己一個人,可是真的要回去,他卻又完全沒有勇氣。

  他承認,自己其實很懦弱。

  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伴隨著敲門聲,還有南景的聲音,「顧謹言,有你的信。」

  顧謹言蹙了下眉頭,他這整整一年來,都宛如失蹤人口,誰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兒,又怎麼還會有人寫信給自己。

  南景生怕他不開門,又大著聲音喊,「是寫給顧爺爺的。」

  這下,顧謹言終於起身去開了門。

  「信。」

  南景微微喘著粗氣,「我可以進去嗎?」

  說著,她揚了揚手裡的保溫壺,「我給你燉了點湯。」

  「 我不需要。」

  顧謹言依舊是冷淡到極點的態度,不過,南景不在意。

  「顧謹言,我實話和你說吧!顧爺爺生前在我家留了張支票,跟你有關的,你現在確定不讓我進去嗎?」

  顧謹言目光奇怪的睨了她一眼,最終還是側開身體,讓她走了進去。

  南景輕輕呼出一口氣,她拿著保溫壺大步走進去,這一次,她輕車熟路,也不去管身後的顧謹言會用一種什麼樣的眼神看待自己了。

  一直到進屋後,去廚房拿了湯碗把雞湯倒出來,推到顧謹言的面前,「喝吧!我知道你肯定沒吃多少小米粥。」

  顧謹言神色愈發的冷淡了,「你想做什麼。」

  「南景,別以為我們認識,就可以挑戰我的耐心。」

  南景笑了一下,她拿出手機翻開照片遞給顧謹言,「我沒騙你,但是我有條件,你必須要振作起來。」

  「顧謹言,你已經整整一年,沒有演奏了。」

  「跟你無關。」

  「可是跟顧爺爺有關。」

  南景目光澄淨的看著他,「顧謹言,你真的要放任自己一輩子這樣嗎?」

  「我已經聯繫沈思語了。」

  「你瘋了。」顧謹言突然就有些慌亂了,他還沒有做好準備,他現在還不想見沈思語他們。

  他轉身上樓,急匆匆的收拾行李就準備離開,可等他收拾好行李下樓,南景已經打開了一段視頻。

  顧謹言在看到視頻裡面的人後,一下子就愣住了。

  視頻內,是他日思夜想的爸爸,他坐在鋼琴前,爸爸他身後專注的雕刻著木雕。

  他彈的曲子,是爸爸點名要聽的《天空之城》,而爸爸手裡的木雕,是一個小女孩,他認出來了,那是沈思語。

  當時,沈思語剛被溫君炎帶到爸爸跟前,她還沒有好,整個人悲傷又堅強的活著。

  當時第一眼,爸爸就說,他要收下沈思語。

  電視屏幕大,看起來更清晰。

  給顧謹言的震撼,才會更強烈一些。

  果然,顧謹言的反應,都在她的預料之內。

  「爸爸。」顧謹言低低的呢喃著,終於再也忍不住淚如雨下。

  南景站起身,走到他跟前,「顧謹言,你好好看看,顧爺爺當時看你的眼神是什麼樣的,要是顧爺爺知道他去世之後你變成這樣,那你還對得起他那麼多年對你的付出和栽培嗎?」

  南景語氣說的很重,「顧謹言,你已經悲傷夠了,你該清醒了,你別在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世界中了好嗎?」

  顧謹言不說話,他蹲下身體,整個身體顫抖的厲害。

  「顧謹言,我那兒還有很多,你要是想要,我都給你好不好。」

  顧謹言泣不成聲,南景小心翼翼的伸出雙手,輕輕抱了抱他,「顧謹言,你別走了,在這兒安靜的等到沈思語回來吧!」

  「顧爺爺最後是在A市,難道你要一個人在這兒,距離顧爺爺那麼遠嗎?」

  南景說著,眼睛也紅了,「顧謹言,你不是這樣的人啊!」

  顧謹言不說話,他現在看著久違的爸爸,整個人早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他那些年,全國各地四處跑,並沒有多少時間陪在爸爸身邊,如今,他才驚覺,自己連點關於自己和爸爸的錄像都沒有留下。

  倒是南景,一個外人,為什麼會有這些東西。

  顧謹言許久之後,才抬頭看向南景,「你說你那兒還有很多,是真的嗎?」

  「是,我們家很早就給你們家送餐,我爸爸崇拜顧爺爺,也很喜歡你,所以早早的和顧爺爺商量過,沒事就過來給你們錄像。」

  「當然,前提是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

  南景沒瞞著顧謹言,「我把你的情況告訴我爸爸了,我爸爸給我的這些錄像,希望對你能夠有所幫助。」

  「謝謝。」顧謹言沙啞著嗓音,「也謝謝你的雞湯。」

  「顧謹言,我爸爸說,讓我跟你一起回去,一直照顧你,直到你徹底走出悲傷為止。」

  南景說的有些底氣不足,「不然的話,這些錄像就不給你。」

  顧謹言雙眼紅腫,他盯著南景看了好一會兒,隨後輕輕的笑了,只是眼底,依舊一片悲傷。

  南景蹲在顧謹言面前,她有些不好意思,卻依舊咬牙堅持,「顧謹言,我們也算認識很多年了,我想幫顧爺爺照顧你,給個機會,好嗎?」

  「南景,你何必呢!」

  「顧謹言,我承認,我喜歡你,從很早的時候就喜歡,但是那個時候我知道,自己和你之間天差地別,或許不會有什麼結果,現在,也一樣清楚。」

  「我只是,想陪伴照顧你,做你一陣子的家人罷了。」

  「總之,我就是威脅你,你不答應,這些有顧爺爺的錄像我就不給你了。」

  南景一口氣說完,臉頰直接漲紅了,「隨便你怎麼看我吧!」

  果然,他真的就是一個懦夫。

  南景伸手把他攙扶起來,「顧謹言,給自己一個機會。」

  顧謹言不說話,他身體一軟,直接就暈了過去。

  南景驚呼出聲,「顧謹言,顧謹言。」

  顧謹言暈倒了,南景把他直接送進了醫院,在醫院呆了半天之後,沈思語和陸寒塵趕到。

  「南景。」

  沈思語也認識南景,因為老師喜歡他們家的飯菜,所以她和南景認識,關係還不錯。

  「思語,顧謹言他暈倒了,之前晚上就發高燒,然後還沒照顧好自己,我給他煮的小米粥和雞湯也沒吃多少。」

  「思語,我很擔心他。」

  南景眼睛微微有些泛紅,「思語,我喜歡顧謹言。」

  沈思語驚訝的看著南景,只是很快,她就接受了,「自從老師去世,謹言哥就一直很孤單,他很多話不會和我說,說實話,我是這麼長時間,才和謹言哥聯繫上的。」

  「南景,我其實真的挺希望,有個人來照顧謹言哥的。」

  沈思語說著,眼睛不自覺的就濕潤了,「我對不起謹言哥,對不起老師,我今天的幸福,都是老師給的。」

  「我其實,是最沒有資格站在這兒的人。但是南景你知道嗎,我和謹言哥,老師希望我們相依為命的,我連妹妹的責任,都沒有盡到。」

  沈思語說著,淚水掉了下來。

  是她對不起顧謹言,真的對不起。

  「思語,不怪你。」南景輕輕抱了抱她,「顧謹言自己不走出來,其他人做什麼都沒用的。」

  沈思語想起顧謹言和陸寒塵說的那一句他是懦夫的話,她就說不出的難受。

  他不是的,他從來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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