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老匹夫,這是硬搶啊!(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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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本就沒有揮出拳頭,僅僅是背部肌肉的調動,從而引發文氣匯聚。

  這股恐怖的力量就直接干翻了一品境界的頂尖劍修。

  趙無為剛才的強橫與兇猛,能夠一人獨自面對多名二品的張狂,在此刻就像是一個被輕易戳破的泡泡。

  轟隆隆隆隆~~~~~~

  皇宮之中,地面突現凹坑,犁動數十丈,撞碎了一整座較為偏僻的宮殿。

  塵土飛揚,房梁倒塌,老太監躺在廢墟里,雙眼翻白,口吐鮮血,顫顫巍巍想要爬起來,但雙手根本就沒有足以支撐的力量。

  觀星樓頂層,上代監正張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掀起巨大聲浪,擴散開來,籠罩整個皇宮。

  雪玲瓏面色難看至極,手上拿著一枚枚小旗子,不斷插在老監正的各處要害穴道。

  「叫你笑,叫你笑,老東西不准笑。」

  老監正被困鎖著,渾身上下沒有完好的部位,兩隻眼睛早就瞎了。

  空洞洞的眼眶猶如幽邃黑暗的幽冥,蒼老的聲音乾枯沙啞,好像失去所有生機的乾屍:

  「他回來了,你們謀劃的一切都成了笑話,從今以後他在天關俯瞰人間,你和你勾引的那個狗皇帝便是有天大的陰謀也只能夾著尾巴,老實趴著。」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夫當年也是如此,老夫當年也是如此啊!」

  「如若不然,哪能輪到你這逆徒上位?!」

  「呸!!!就你一個出賣色相的賤女人也配?」

  「老瞎子,就不怕本座割了你的舌頭嗎?」雪玲瓏陰惻惻道。

  老監正冷笑:「敢嗎?割了我的舌頭,你們可就又少一條探尋長生的捷徑。」

  雪玲瓏渾身發抖,手裡握住長鞭,瘋狂抽打老監正的皮肉。

  啪啪啪啪啪啪~

  另外一邊,干宣帝閉上雙眼,放開感知,以觀天鏡照向玉樓坊。

  「還敢偷看?欠收拾啊!」

  夫子的臉盤子碩大無比,頂在鏡面中。

  緊接著,一顆恐怖的拳頭砸來,浩瀚的精神意志扑打面門。

  干宣帝似乎真的直面了夫子的認真一拳。

  退?退不了。

  二品巔峰的武夫身軀居然像是生鏽的鐵器,腐爛的脆木。

  他根本給不出任何反應,只要夫子願意,就這麼隔著無數空間,通過精神層面遞出的一拳,就能直接幹掉干宣帝。

  轟隆隆隆隆~~~~

  雷聲在耳畔滾動,干宣帝瞳孔恍惚,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個占據天地的死字。

  霎那間,天地之間萬籟俱寂,眼中所見的色彩飛速褪去。

  拳頭後面呈現夫子猙獰虬結的肌肉,仿佛他就是天地的中心所在,日月山河,萬千大道皆在這一拳之中。

  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

  這種死亡就像是上天給與的命運,不可避免,不可逃脫,不可違抗。

  突然,那顆占據天地的拳頭停頓下來,距離干宣帝的眉心僅有毫釐之差。

  拳頭明明只是虛幻的,但拳鋒轟出的氣勁卻是實打實的。

  嘭!!!!!!

  沒有擊打在干宣帝的腦袋上。

  干宣帝身後立身之所留下一個恐怖的拳印,寢宮的宮牆前後通透,內部的陳設全部毀於一旦。

  一秒,兩秒,三秒……

  左臂抖動難以抑制,酥麻的過電感從指尖上手腕,再到手肘過肩膀,然後直衝大腦。

  這時,干宣帝後撤半步,腳掌砸在沉重的石板裡面,四面八方皸裂大片碎紋。

  呼~~~~~~~~~~~~~~

  他站在原地久久無言,身體仿佛脫力了一般。

  大量的汗水延遲到來,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的毛孔都在一瞬打開。

  心跳嘭咚似擂鼓,氣血洶湧滾動,大量白色水氣噴發出來。

  很快,汗液蒸發的霧氣被氣血推滾而去。


  干宣帝踉蹌幾步,身軀微微晃動,長長呼出一口濁氣。

  「老傢伙又更強了!他到底走到哪一步?」

  仰頭望向天穹,干宣帝聽見手裡的觀天鏡裂開兩道細縫,緊接著縫隙消失不見,兩枚子鏡卻怦然碎裂。

  玉樓坊。

  眾人心情都好,唯獨唐雲曦黯然神傷。

  她孤身站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旁邊來往行人皆避開,仿佛她就是瘟疫的污染源頭。

  「蕭無鋒不過蘇家賤人所生,怎會有這等天資?」

  「詩詞?狗屁的詩詞?這麼多種多樣的文風,根本就不合常理!」

  「他所學的不過是啟蒙而已,應該連認字都認不齊全,憑什麼能作出如此詩詞……」

  「這小子才不是詩才好,他一定是抄的,對,對,對,他一定是抄別人的詩詞,肯定有很多詩人被他迫害……」

  「蘇氏的餘孽!!!對啊,如果當年的蘇家沒有死絕,那些餘孽又極其擅長文采,暗中準備多年,就為了形成今日的局面……」

  「不,好像不是這樣的,文曲星動,文氣接通天地,這番景象不會騙人,必是初次作成此詩……」

  唐雲曦嘀嘀咕咕,神色愈發瘋癲。

  雙手抓撓頭髮,眼底浮現愛心,眉心似有淡淡的黑氣和粉氣交織涌動,她失魂落魄望向玉樓坊頂部。

  夫子長身而立,虛踏清風。

  即便年過數百,夫子依舊風採過人,即便滿頭銀髮,全身上下也保留著雄渾的男性氣息。

  與其說是書生,反而更像將軍,而且還是最為莽夫的那種猛將!

  「這身肌肉比之夫君還要更強倍余,」唐雲曦瞪大眼睛,忽然歪頭傻笑,「夫子不可再回人間……」

  連續點動腦袋,她嘻嘻一笑,「哈哈哈哈哈哈,我懂了!」

  緊接著,唐雲曦面色變換,苦大仇深地搖頭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來回搖動腦袋,她指天指地指人指物,口中呢喃的音量逐漸擴大:

  「一切都是幻覺,全是幻覺,蕭無鋒你休想騙我。」

  眉心黑氣和粉氣涌動,唐雲曦面目猙獰,雙手抱頭,像是要把腦袋夾爆。

  「憐月、憐山、憐雪壓根就沒死,一切都是噩夢而已……」

  「現在才幾月,巡獵之禮還沒開始呢,蕭無鋒什麼都不會……就是一頭待宰的羔羊。」

  「殺了他,殺掉他,噩夢就沒了!」

  玉樓坊頂部,夫子耳廓微動,斜了一眼唐雲曦。

  「巫蠱一族的垃圾玩意,居然用在女子身上,如此腌臢,令人不齒。」

  蕭無鋒轉頭看去,看見唐雲曦眼睛裡的粉紅愛心,當即認出此乃戀咒。

  夫子挑眉,「她的污言穢語全都落在老夫耳朵里了,你小子想怎麼辦?」

  蕭無鋒沉吟三秒,說道:「不殺她。」

  「好就該這麼幹!」豎起大拇指,夫子滿意地點動腦袋,「以直報怨,以德報德,你小子合老夫胃口。」

  夫子即便穿著寬大儒袍,也不影響肌肉的凸顯。

  驟然聽見這麼一句合他胃口,蕭無鋒莫名有些心虛,著實有點害怕夫子長居天關,不食人間煙火,這會兒真是肚子餓了。

  「借用你小子的一句詩。」

  夫子掐動手指,引動文氣化作如水波紋。

  緊接著,天空中出現那麼一句異常甜蜜的詩句:「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咚咚咚咚咚~~~

  詩句就在眼前,唐雲曦呆呆傻傻,雙眼直勾勾凝視著。

  此刻,她口中的呢喃瞬間掐滅,就像是烈焰被冰水潑灑。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五秒……

  大量粉色、黑色的玄氣從眉心鑽出,遇到浩然文氣的剎那,就如冰雪消融,化作無形。

  唐雲曦眼瞳中的粉色愛心猛然晃動,然後嘭的一下爆開。

  雙眼遍布血絲,眼角留下血滴,她咬著牙抱著腦袋,大聲喊叫:「啊!!!!!!」

  長久的喊叫聲半天都不曾停下,突然,唐雲曦摔倒在地,像是一隻落魄的死狗。


  「我怎會嫁給蕭默?他算什麼東西,也有資格娶我?父親怎麼可能同意?!」

  趴在地面上,她悽慘而悲楚地笑了出來,眼神逐漸失去焦距。

  唐雲曦無法接受多年來承受的虛假,這些記憶的衝擊,化作最恐怖的利刃,一刀又一刀切割她的心靈,她痛不欲生,悔恨莫名。

  緊接著,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右手在懷裡摸出小瓷瓶。

  鮮紅如學的蓋子被拔起,唐雲曦仰頭,小瓷瓶里的毒藥接二連三下墜,落入她的嘴裡。

  苦笑掛在臉龐,唐雲曦仰頭望著天空,安靜等待死亡。

  她眼角餘光突然瞥了一眼蕭無鋒,仿佛在說,你滿意了吧?

  蕭無鋒根本就沒有去看他,甚至,玉樓坊的樓頂已經沒有任何人,大家全都進入樓內恭喜道賀。

  車馬就在不遠處,禮品裝在大木箱裡,上面綁著紅色綢緞,陸續擡入玉樓坊。

  她就那麼躺在大街上,周圍三丈之內空無一人,小販都覺得晦氣,向旁邊挪動攤位。

  這時,唐家陪嫁過來的侍女陸續穿過陰影,來到她的面前。

  「小姐,你不能死啊!」

  幾名侍女又是給她服用解藥,又是按摩揉腹背,弄了好一會兒,直到唐雲曦大口吐出紫黑色血水,還有幾顆胃液中沒有消化乾淨的毒藥。

  其中一位貼身丫鬟低下腦袋,嗅了嗅毒藥,而後面色大變。

  「五步鑽心!」

  此乃唐家出品的秘製毒藥,號稱藥石無醫,絕無治癒之法。

  剛才她們幾名侍女採用了多種解讀方法,最多就是緩解一二,讓唐雲曦暫時不必死。

  常年貼身服侍的大丫鬟眼神堅決,喊道:「走!回府,去找唐子寅。」

  這時,有位侍女小聲說道:「那位公子好像進了玉樓坊。」

  大丫鬟:「……」

  沉默不到三秒,她趕忙說道:「你進去找他,我們先把夫人帶回府上,準備藥浴緩解毒性。」

  唐雲曦搖晃腦袋,像個醉酒的人,神色慘然,「不要救,讓我死。」

  大丫鬟突然連抽自己三巴掌,頂著紅腫的臉蛋,說道:

  「小姐,唐家的人不能這麼窩囊的死。」

  眼底光芒暗淡,卻又強行綻放一瞬,唐雲曦道:「查,我要查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又為何會嫁給蕭默這種暴發戶。」

  大丫鬟頷首,「蝶兒明白了,就算夫人真的出了問題,蝶兒也會回到蜀中稟告家主,再將此事一查到底!」

  聽聞此言,唐雲曦心中的石頭沒那麼重,沉沉昏厥過去。

  玉樓坊,雅間。

  夫子笑道:「各位小友在此好酒好菜吃著,老夫也不多做客氣。」

  眾人給出回應,都在瞻仰這尊傳說之人的風采。

  大多數人印象中的夫子都應該是文質彬彬,和藹可親的。

  可現在站在面前的確是身高超過兩米,肩闊,背寬,臂膀粗壯,帶來巨大壓迫感的肌肉凶獸。

  準確來說,即便是在修行中人的行列里,夫子這身蓬勃欲出的肌肉也是非常炸裂的。

  哪裡需要什麼嘴上說理,他老人家舉起拳頭,那就已經是天底下最大的理。

  「李至小友是吧?老夫聽說過你。」

  夫子突然轉頭,李至受寵若驚,趕忙起身端住酒杯。

  「不用拘泥,老夫只是想借無鋒小友。」

  這……李至面色猶豫,悄然咽了一口唾沫,最終像是下定了必死的決心,鼓足勇氣開口道:「您老人家該不會是要搶我的徒弟吧?」

  「哈哈哈哈哈~」

  夫子背負雙手,仰頭大笑。

  浩蕩文氣滾動如風雷,玉樓坊卻不見怎麼搖晃,因為樓里的所有事物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文氣光輝。

  眾目睽睽之下,李至這麼問,就是希望夫子能夠礙於臉面,給出一個否定的答案。

  「老夫久不回人間,難得無鋒小友鋪路,偷溜回來一趟。這好酒好菜總得嘗嘗,那大好河山也得仔細看看,只是酒菜下肚,遍覽河山,身邊總得有個說話的人,才有些意思。」


  聞定遠眼底暗含激動,「學生願意陪同。」

  夫子不吭聲,給了他一個眼神。

  這位書院三先生笑容尬在臉上,輕輕咳嗽兩聲,猛的抓起一杯酒,仰頭喝乾淨。

  砰的一聲,腦門磕桌,他打了一個大大的酒嗝,趴在桌面上,醉的不省人事。

  旁邊不遠,孫雙手搓揉,心底暗道好險,他剛才也想出聲來著,還好被搶先一步。

  心中大石頭微定,李至看向蕭無鋒。

  「那就要看無鋒本人的意見了。」

  兩人的目光看過來,蕭無鋒點頭給出回應。

  李至故作大度,卻加重語氣,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反正夫子也不收徒,我肯定……」

  夫子聳動肩膀,「沒有啊,別給老夫亂扣帽子。」

  「啊!」李至瞪大雙眼,腦袋發懵。

  「老夫這一身教過無數學生,也不差蕭無鋒這一個。」

  夫子兩手攤開,浩蕩文氣匯聚掌心,然後交錯一撕。

  一道空間傳送門呈現出來,他大袖翻滾,狂風吹拂。

  辦桌酒菜,蕭無鋒,他本人捲入空間通道。

  李至快步追出,空間通道先一步關閉,那縫隙中溜出來幾句話:

  「看看這瀰漫天地的文氣,還有那顆巨無霸似的文曲星……」

  「算了不扯那些,李至小友怕是還不知道吧。」

  「蕭無鋒早就是老夫的學生了,太平無事牌在數月前就已經給他。」

  李至欲哭無淚,心在滴血——

  老匹夫,這是硬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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