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煙花易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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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只怕,他避之不及。

  就跟沒聽見她說話一樣,他眼中的情愫漸濃,薄唇漸漸靠近……

  「有時候,我也需要尊重。」她木然地說著,緊緊抓著他胸口的衣服,她愛他,卻不願意被當做是任何代替品。

  「尊重??」他冷哼,像是聽到了笑話般,「你人都給我了,還談什麼尊重?別告訴我,當時不是你自動投懷送抱!」

  華瑾城猛地加緊了力度,她生生被嚇了一跳,嚴厲的聲音頓起,「不要妄想在我這裡得到愛,你根本不配。」

  一句話,猶如刀刃,狠狠刺入胸口,只聽見皮開肉綻的聲音,卻絲毫不覺得疼。

  其實,已經習慣了。

  「那就讓我走吧。」

  「走?你以為你還走得了嗎?」

  他鬆開她,一把將她推開,佩佩順著力道摔在地上,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從她身邊走過,卻不不屑給她一個眼神。

  哪怕,只是一縷餘光。

  她匍匐在地,淚水滑落,也只是無聲苦笑。

  ……

  日落月明。

  每一天,都像是重複著昨日,可當你看到心愛的人睡在你的旁邊,每次轉身就能相擁的溫暖,便覺得每一天都那麼甜,那麼與眾不同。

  當傑森發現羽好幾天沒出現以後,又不好直接問她,唯有問安然,當安然告知羽突然請假,還真有些擔憂。

  於是,撇下蘇千墨一個人在雜誌社,他直接去羽家找人。

  在門口按了好一會門鈴,裡面都沒有任何反應。

  許是不在家吧。

  他想著,拿出手機正要打給羽,抬眸間,她卻出現在自己身後的一米遠,她顯然早看到了他,愣愣地站在那裡。

  她嗯了一聲,走了過來,「傑森,你怎麼在這裡?」

  「打你電話不通,又見好幾天沒你消息,所以過來看看……」他看她面色有些蒼白,頗心疼,「臉色怎麼那麼差?沒睡好嗎?」

  他的關心總是來的那麼恰巧,讓她有些擔憂的心稍稍平靜下來。

  心裡一暖,她笑著拿出鑰匙開門,「先進來再聊。」

  ……

  「溫水。」

  羽倒來一杯溫水給他,再坐到一旁。

  「謝謝。」

  他一笑,掃了眼周圍,不見她母親的蹤影,不禁好奇,「阿姨也不在家嗎?」

  許是不在吧。

  剛才他一直按門鈴也不見這裡面有動靜。

  聞言,羽垂下眼眸,放在腿上的雙手不由得抓緊……

  細微的動作被他看在眼裡,他更是擔憂,「怎麼了?」

  「沒……」

  「好。」

  她一看號碼,側身接起……

  「餵……」

  不知道那頭說了什麼,羽倏地緊張起來,「好,我馬上過去,拜託你們,一定要幫我看好她。」

  掛了電話,傑森問:「發生什麼事了?」

  「我……我媽媽吵著要出院,現在醫護人員都在勸她,我現在要趕過去,絕對不能讓她出院。」

  「我送你過去。」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現在也不是問的時候。

  ……

  一個小時後。

  跟著羽的腳步匆匆來到病房,裡頭,一片吵雜。

  「你們不要攔著我,我要出院,這是我的自由,你們憑什麼不讓我出院……」秀姨的聲音傳了出來,能聽出她此刻很生氣。

  醫生護士都在極力勸說,同病房的病人卻是無奈。

  羽沖了進去,「媽,為什麼要出院,你不能出院,知道嗎?」

  「媽,怎麼會是等死呢,現在醫生也在幫你想辦法,咱乖乖的,不鬧,好嗎?」

  「我說了,我要出院,羽兒,為什麼你就是要媽住院呢。」

  「……」

  無論羽怎麼勸說,秀姨都堅持著要出院。


  這個情形,傑森似乎知道了大概。

  經過一番努力,羽終於說服秀姨先冷靜下來,首先跟醫生談了再決定能不能出院。

  秀姨患上終末腎衰竭,現在需要每天洗腎,但如果要治癒,必須要換腎。

  羽的腎型不符,目前醫院也沒有適合的供體,所以只能等,雖然情況並不危急,卻讓人擔憂。

  羽本已經六神無主,再加上秀姨這一鬧,她不知如何是好。

  為了安撫她的情緒,羽只好答應出院,但前提是要辭了所有工作,對於秀姨而言,只要能答應,讓她做什麼都行。

  回去的路上,秀姨對傑森百般感謝,一回到家裡就到房裡睡覺,怕是這兩天在醫院都沒睡好。

  羽從秀姨的房間退出來,傑森還在客廳。

  「今天真的很不好意思,太麻煩你了。」這一折騰,大半天的時間都被她給霸占了。

  「我沒事,不用這麼客氣。」傑森眉宇間的溫柔凝聚不散,看她愁眉不舒,他溫聲道:「醫院和腎.源方面我會想辦法幫你聯繫,不用太擔憂。」

  結果也如她所想,他們會幫忙。

  傑森笑笑,沒多說什麼。

  ……

  蘇千墨和安然一起到醫院看苟芸惠,中途,蘇千墨卻有事便和沈如風先離開了。

  安然和楊子珊目送著兩人離開,直到車子遠離的那一瞬間,楊子珊一雙賊溜溜的眼睛立刻轉移到安然的身上。

  「安姐姐,最近表哥為了你可是典型的三好男人哦。」楊子珊眸光曖昧,笑的賊兮兮的,「快說說,你都用什麼招數把表哥搞定的,我也好拿來對付如風。」

  「如風還不算好?」安然無奈一笑,面對楊子珊的目光,她實在無語,「你現在就知足吧。」

  察覺到安然眼中的鄙夷之意,她嘿嘿笑著,這好誰嫌多的呢?

  雖然這段時間他都陪著自己,但由於律師樓又暫時轉移了地方,反而比之前還要忙了。

  說起來,也不知道表哥的公司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真就那麼白白送人了?

  最讓她想不明白的是,這事兒好像大家都不關心誒,從華瑾城接受GK開始,就無人過問此事。

  想起這事兒,她可要好好問問了。

  「安姐姐,那GK現在難道就真的給那個華瑾城嗎?我看表哥對此好像也並不關心誒。到底怎麼回事啊?」楊子珊笑眯眯地湊近洛離,「還是,你們都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其實珊珊在表面上,一直都是一副什麼都無所謂的模樣,但她的心,比任何人都敏銳,更容易破碎。

  其實,誰又不是呢?

  「好吧。」楊子珊撅了撅嘴,唯有作罷。

  ……

  「蘇總,有了這些資料,談氏父子這次就真的玩完了。」李辰把那一份關於談易謙洗黑錢的資料交給蘇千墨,蘇千墨則丟給沈如風。

  反正此人是律師,能不能入罪,基本上能知道個大概。

  蘇千墨不說話,等著沈如風開口。

  看完資料後,沈如風點頭,「的確可以,但是,這份資料對華瑾城沒有任何威脅。可以說,他仍然能夠獨善其身。」

  「目前,談氏父子才最是關鍵,至於那個華瑾城……」蘇千墨聲音一頓,音色冷冽,「我想好好陪他玩。」

  「那意思是,我很快就能解放了?」李辰兩眼放光,該死的,這叛徒當了這麼久,偶爾碰見熟人都要遭受白眼,他又無法解釋清楚,這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還有,上次他把那筆錢給轉走,這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怕是快尋上門來了,這要是被發現了,他小命只怕保不住啊。

  「沒錯。」蘇千墨一手拍在他肩頭,滿意一笑,「封你個綽號。」

  「是什麼?」

  李辰滿懷期待,升職加薪,這可不是必須的嗎?

  「……」

  李辰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啊啊啊啊,蘇總你個沒義氣的,我要辭職啊。

  ……

  三日後。

  大年三十,整個公司上下,一起放假。


  這一天,苟芸惠出院在家裡待著。

  好在這些日子化療都算順利,身體都還算可以。

  這一天,全家人坐在一起,吃一頓年夜飯,他們同時還把秀姨和羽叫上。

  今天的蘇家,好比當年的熱鬧。

  那一刻,苟芸惠卻是濕了眼眶。

  一個堅強了幾十年的女人,卻只因為一些回憶,哭得像個孩子。

  過去的一切,仿若發生在昨昔,今日,坐在自己面前的,卻是當年小孩模樣的蘇千墨。

  她的兒子,已經長大成人。

  好像這一輩子,沒什麼需要完成的了。

  楊子珊心裡著急,也差點流眼淚。

  「哎呀,還真是老了。」

  苟芸惠笑著,拭去淚痕,綻放出一抹和煦的笑,「今年有你們,我很開心。今晚上大家吃的開心一些。」

  「好。」眾人異口同聲。

  年夜,總有許多煙花齊綻,把星空點亮。

  歡聲笑語,祝福連連。

  他們在等待,等待著零點的到來,喜迎新年初一。

  蘇家的大院子裡,張燈結彩,草木修剪的也各有特點。

  苟芸惠半躺在那張床上,笑看著大家聊天時臉上所浮現的喜悅。

  一年,又一年。

  仿佛所有人都在等,等待著新年裡的第一天。

  天空,承載著多少人的想念。

  落地窗外,煙花絢爛。

  可她,無心欣賞。

  腦子裡,想起的全是那些美好的時光,有爸爸媽媽,哥哥姐姐……

  然而現在,卻只有她一人。

  多麼諷刺。

  「在想什麼?」華瑾城從身後抱住她,小小的身體,幾乎都進入了他的懷裡。

  她沒有多少表情,只是淡淡地說:「想家。」

  「那就回去。」

  還能回去麼?

  她的家,還是家嗎?

  百般思緒繚繞心頭,她回頭,笑得有些苦澀,「我的家,在哪?我的家,還是家嗎?」

  華瑾城微皺眉頭。

  這時候,他突然想起了安然。

  他們現在應該很開心吧?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頓年夜飯,再促膝夜談……

  那六年,他們便是這麼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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