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那邊的城,雪花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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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安然發現蘇千墨有些奇怪,雖然還和之前一樣接送上下班,陪著一起中晚餐,但她總覺得他好像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

  今天,是苟芸惠開始化療的第三天。

  醫生說她的情況很不錯,照這麼下去的話,痊癒的機會就會大大提升。

  只是,化療出現的副作用就是嘔吐,往後,甚至會掉發。

  這些都是正常現象,苟芸惠很堅強的支撐著。

  楊子珊基本每一天都在陪著她,有時候會跟她一起陪著肚子裡的寶寶說話,早早地進行抬腳,而每到蘇千墨去的時候,就會推她出病房走走,多呼吸新鮮空氣。

  有時候,她也會自己起來走走,但不能多動。

  安然每次來看她,總會錄上不少心經給她聽,這是她要求的,說是聽了心境平和,不會亂想太多,這樣她也能勸自己好好面對。

  他們所有人都清楚,她在努力地跟疾病做著鬥爭。

  時間,流逝無痕。

  還有一個星期,那便是新年。

  新的一年,承載著許許多多的願望,也代表這一年裡所有的不好都會消失。

  可是,越是到這個時候,一種對家人的思念就會越濃,可如今,她仍然沒有安宇和佩佩的消息。

  安家,安靜的可怕。

  有一次安然回去,安家的老傭人就會哭著說想念從前,其實,她何嘗不是呢?

  可是歲月,給人最多的就是遺憾了。

  沒有辦法,只能去面對了。

  從安家離開,她給尤桐打電話,以為最終還是響到電話自動掛斷,沒想到,對方突然接聽了。

  「安然。」

  久違又熟悉的聲音,藏在心底的某一處,讓本就心情複雜的她莫名的留下了眼淚。

  「尤桐姐。」

  她強忍著淚,不想被她發覺,可內心還是忍不住的埋怨,「為什麼每次都不接電話?」

  那頭,她頗為愧疚,「安然,對不起,最近都好嗎?」

  一直以來,他們都是電郵聯繫。

  雖然知道安好,可還是想親耳聽見。

  「還好。」安然默默地擦去眼淚,這次打電話給她,還是有事要說,「你什麼時候回來?快過年了,你能回來麼?」

  那頭一頓,顯得有些為難。

  她沉默著久久不語,安然很快就猜到了她的意思,「我知道了。沒關係,你決定就好。」

  尤桐無奈一嘆:「安然,對不起。」

  又一句對不起。

  寥寥幾句話,這三個字卻占據了足足兩句。

  安然頗為不悅,「我能理解你,尤桐姐,不要再說這三個字,你知道我們之間根本就不需要。」

  她冷靜下來,不免關心尤桐那邊的事情,尤桐的回答總是挺好。

  其實安然知道,她肯定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但她既不肯說,自己也不好多問。

  那裡的城,雪花漫天。

  尤桐坐在窗口旁,看著那飛舞而下,如鵝絨一般的飛雪,久久失神。

  風,微寒。

  臉被吹得有些冰涼,當那兩行清淚落下,她卻已沒了感覺。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她敏銳的察覺,回了神,拭去臉上的濕潤,回頭,那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眼前。

  「你來做什麼?」

  她眉頭一皺,滿是不悅。

  來人並不是誰,正是崔始源。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絨大衣,冷峻的臉上,那一雙陰鷙的眸子情緒難明。

  他突然伸手,掌心微紅,許是被冷的。

  「幹什麼??」

  尤桐瞪著雙眼,見到他之後,臉色越來越難看。

  「給我。」他說。

  可是,她又不得不委屈自己。

  「憑什麼?」

  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冷笑著提醒,「忘了麼?早在之前,你我簽訂了一年協議,這一年裡面,你任何事情都要聽我的。」


  「是,沒錯,但這不代表你可以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尤桐皺眉,這話說的連她自己都沒有底氣。

  「你真的這麼認為麼?」他勾唇,突然笑得有些不懷好意,「好,既然你覺得我無法限制你的人身自由,那麼,我也可以不遵從你的那一項規條了。」

  他的唇湊在她耳邊,說完話後還深深地吸了一口,看似十分著迷的樣子。

  尤桐心口顫抖,雙手緊緊握著拳頭,如果不是有所顧忌,她真的很想好好地教訓教訓這個該死的男人。

  在這個世界上,原來真的沒有最無恥,只有更無恥,而崔始源便刷新了最新記錄。

  「你給我出去。」

  尤桐退開兩步,把手機仍在地上,臉上浮現毫不掩飾的怒意。

  崔始源面無表情,但低頭看地上的手機時,悄無聲息地皺緊了眉頭。

  他再沒多說什麼,直接出了房間。

  沒多一會,傭人端著茶水進來,再拿走手機。

  房門緊閉,而她,更像是一直被圈養的金絲雀。

  「喂,你最近都在幹什麼啊?」安然問蘇千墨。

  他們剛去完醫院,現在蘇千墨要送她回去公司。

  「吃喝玩樂。」

  蘇千墨諂媚一笑,「多虧了未來的老婆大人賢惠持家,我這個做未來老公的才能這麼輕鬆啊。」

  油嘴滑舌。

  不去當小白臉簡直浪費了。

  安然:「也就傑森每天願意陪著我,換成我,我早一腳把你給踹了。」

  「他只會感激在S市有我這麼好的朋友,能陪著吃喝玩樂,還能教他玩遊戲。」蘇千墨露出一臉滿意的笑臉。

  說到這個,安然倒是想起來了,「上一次你到底收了傑森多少錢?」

  如果只是五千萬的話,那為什麼她的帳戶平白無故地多出了六千萬?

  「六千萬。」

  六千萬?!

  安然一愣,這麼說,她帳戶里的這六千萬就是傑森給的咯?

  那晚上不是才輸了五千萬嗎?另外那一千萬又是哪裡來的?

  安然:「……」

  不是說,那房車都是大方贈送的麼?

  「蘇千墨,我想傑森肯定很後悔認識你。」總結了種種事情後,安然下了一個定論。

  「對他來說,這點錢不算什麼。而且……」他突然轉過身來,一把拍了下她的腦門,「就我們這關係,你怎麼也應該站在我這邊,現在幫著別人來說我,是想要怎麼滴?」

  咳咳……

  安然乖乖地不說話了。

  算了,好歹人家不做事也有收入,不夸就算了,也不能貶啊。

  十分鐘後。

  車子抵達公司樓下,安然要下車的時候才想起,「對了,今晚上不用來找我,我跟羽去逛商場,有你在不方便,所以你自己解決晚餐。」

  「……」

  她們什麼時候這麼友好了?

  所以,但凡是購物,女人就能輕而易舉地建立起友誼嗎?

  ……

  雜誌社的事情總算還在緊密安排。

  當知道他每天除卻吃喝玩樂,再去一下雜誌社以外,基本沒有其他事情可做。

  這,倒是讓華瑾城有些鄙夷。

  「華總,還需要繼續跟麼?」助手請示道。

  華瑾城稍作遲疑,「不用了。」

  再跟下去也不會有什麼改變,如今GK已經落入他的手中,GK和MK兩家合併,那也是遲早的事情。

  「好,那我先出去做事了。」

  助手剛要離開,華瑾城卻又突然叫住,「等等……」

  「華總?」

  助手回頭,卻見他說,「幫我看看,韓國那邊如何了。還有,安然的動向。」

  「是。」助手離開。

  華瑾城走到酒櫃邊,在中間的格子裡,按下按鈕,下一秒,一扇門打開……

  他轉身,朝著那門走了進去。


  ……

  這是與辦公室間隔的房間,除卻他,就只有以前的曾曉喻知道。

  這段時間,他一直住在這裡。

  落地窗外,天空蔚藍。

  城市的高樓大廈,一望無際。

  他坐在落地窗旁的沙發上,自斟自酌,對面,還有一杯倒好的紅酒。

  這裡,安靜的似乎屏蔽了外面的一切,細聽,能聽見嘩嘩的水聲傳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水聲消失,緊接著,一道身影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怎麼這個時間就進來了??」柔軟卻冷的女聲響起。

  華瑾城回頭,從她身上掃過,「過來,陪我一起喝。」

  她不敢遲疑,走過去,坐在他對面。

  他端起酒杯,她也端起,兩人輕輕一碰,她淺淺飲了一口,他卻仰頭,一杯落肚。

  她放下酒杯,卻是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人。

  以前,或許還會心痛,可現在,她似乎麻木了。

  對於眼前的人,與其說愛,倒不如說恨,一種想要殺了他的恨。

  「佩佩,你恨我嗎?」華瑾城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端起酒杯時,似笑非笑地問著她。

  「當然。」

  這一問,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也想聽聽,一個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人,到底會不會恨他。

  她毫不猶豫,甚至咬牙切齒,「恨。」

  那幾日的凌辱,歷歷在目,每一天都錐心刺骨,她又怎麼可能不恨?

  她把一顆心完完全全地交給他,可他呢?

  呵呵……

  在他眼中,她不過是個玩偶,不足輕重。

  那麼,她還說愛他,那不是作踐自己嗎?

  似乎是意料之中,他一聽,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仰頭,又是一杯,一杯又一杯,無止境般……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完全沒有阻止的想法,更不會去阻止。

  他現在的傷感,無非是因為安然。

  當那天晚上他負傷回來,狠狠地要了她的時候,她就知道,他又見安然了。

  那一刻她才明白。

  原來,他僅僅把自己當做是宣洩的木偶,一個被當成安然的替代品。

  想到這些,心狠狠地刺痛了一下,她難受地皺起了眉頭來。

  原來還是會痛!

  「我累了。」

  她站了起來,準備走回房間,可他卻突然伸手把她拽住,用力一扯,她整個人跌入他懷中。

  「我想,我能理解你了。」

  他看著她,目光灼灼,說話的時候透著一股濃重的酒味,應該是喝醉了。

  那目光,還真是深情如許,又把她當做安然了嗎?

  「你知道我是誰麼?」她刻意問,真想看看被她戳穿了美好幻想的他,還會不會那麼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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