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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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遲得了她師叔那一句話,哪兒還敢在佛覺縣長待,當即跟狗官商量決定當天就前往京城

  周五雷心裡那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這還一堆爛攤子呢,總不能全丟給自己不是。

  連遲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只要周知府對待村民就像對待自己小妾那般如春天一樣的溫暖,保管沒問題!」

  「對了,八月十五皇上要辦百叟宴,我記得周大人家裡有個古稀之齡的親爹正在京城養老,想必他也在邀約之中吧?」

  周五雷心裡納罕嘴上直接說了出來,「這百叟宴名單尚未公布,連捕快怎麼知道?」

  「猜的。」連遲露出一口白牙,周大人的親爹也算曆經三朝的老臣,周大人又得皇上重用,自然定會邀請令尊。到時候希望周大人去了京城之後,去裴府找我一趟可好?」

  連遲說得隱晦,但周五雷聽得出,這是有求於自己。他覷了眼一旁的狗官,忙腆著臉笑,「當然當然,我還要去拜會拜會裴相呢。」

  狗官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這狗東西,倒是知道攀關係。

  兩人領著六寶急匆匆的套車收拾行李準備趕路。

  六寶撓撓頭,「怎麼不見冬叔和肖捕頭?」

  連遲望了眼佛覺寺的門,心裡輕嘆一聲,她不是沒去問過,可肖歧和柳思早就不見了去向。

  至於冬叔,說自己心繫天下蒼生,一定要留下來陪著師父徹底治好鼠疫再走。

  她以前就聽師叔吐槽過,師父有一個甩不掉的「藍顏知己」,有事沒事總纏著師父。

  師叔見他喜歡師父喜歡得緊,順手就把他忽悠成逆黨了,他倒是不覺得害怕,還拽了勞什子情話。

  既然不能勸你歸途,那便一同墮入黑暗,黃泉里結伴同路。

  酸得連遲兩天都沒吃下飯。

  想來冬叔就是那個「藍顏知己」,他哪哪兒都沒去,偏偏就去了應天府衙門當牢頭,更巧得是跟肖歧同一年進來的。

  看來師叔他們早就盯上了肖歧,可肖歧是由慧帝一手養大,他們怎麼會打聽得到他的身份?

  除非……慧帝的前朝後宮也有他們的眼線。

  連遲越想越心驚,她早就覺得冬叔不對勁了。

  永和窯花瓶藏屍案中,那個給周五雷大黃狗下巴豆,耽誤高劍查案進度的是冬叔。

  在小木屋門前大喊提醒石庚的也是冬叔。

  甚至歡樓馬三的案子裡,明明要去義莊查探馬三屍體,可偏偏那麼巧摔下山坡被山峰蟄了的是冬叔。

  滅門慘案里引導他們相信杜凝,誘騙他們去鳳陽府的也是冬叔,甚至早就認出守祠人竇叔身份,可一直捂著不說的也是冬叔。

  每一個案子,冬叔都拖了後腿。

  細節打敗愛情,也打敗查案。如果不是冬叔從中搗亂她根本不會走那麼多彎路,也不會有那麼多人死……

  「他們不走。」連遲眼角低垂,翻身上了馬。

  從鳳陽府到京城少說也要走上五六天,連遲本以為依著狗官吃不了苦的性子,只怕要走上十天。

  沒成想狗官懂事得很,一路上不吵不鬧,幾乎整日都縮在馬車裡沒有動彈,也不像之前吵著鬧著要暈車啦,解手啦,吃這個喝那個啦。好打發得很!

  不過三天,幾人就到了齊州府,明日就能到京城!

  當晚連遲決定找間客棧休息一下,可狗官怎麼叫都不下來,六寶覺得不對就上了馬車查看。

  「大人!大人!大人你怎麼了?」

  不多時,馬車上就傳來六寶驚恐的叫聲,「連捕快,你快來!大人昏迷了!」

  「怎麼回事?」連遲聽得出六寶語氣里的焦急,一個鷂子翻身,直接利落地從馬背上翻進了馬車,一掀開帘子,卻發現狗官雙目緊閉,臉色慘白,靠在馬車角落,渾身都打著寒顫。

  連遲心裡一沉,怪不得這幾日狗官都一副病懨懨的樣子,怪只怪自己一心趕路,竟然沒發現他病了。

  連遲翻看了狗官的身上,師父說過染上鼠疫的人除了高熱冷汗,手臂上還會長斑瘡。

  「放心。」連遲安慰六寶,「你家大人既沒有咳嗽出血也沒有嘔吐腹瀉,手上也乾淨得很,應該只是風寒。」

  「大人肯定是很早之前就不舒服了。」六寶聲音委屈得都快哭出來了,「大人這麼怕疼的人是為了連捕快才一直忍著的…」


  連遲心頭一跳,發現狗官的眼皮好像有微微顫動。

  嗯?

  六寶還在哼哼唧唧。

  「好了好了。」連遲安撫道,「你家大人還沒委屈呢,你倒委屈上了。」

  「你快去請大夫。」連遲一手托著狗官的背,一手抄起他的腿彎,打橫著將他抱了出去。

  六寶看在眼裡,嘴邊抹過一絲不可察覺的笑。

  悅來客棧全城連鎖,狗官還有他們店的至尊卡呢,小二也是見過世面的人,直接領著連遲上了二樓最裡面的雅間,還貼心地為兩人關上了門。

  有錢真他娘的好啊。方才她自己來問的時候,那掌柜的還特地跟她強調了好幾次上房一晚上多少銀子,生怕她付不起錢一樣。

  連遲一腳踢上門,剛要把狗官放到軟塌上,突然脖子上一熱,狗官兩隻手纏了上來,聲音低沉沙啞還帶著些些魅惑,「別走。」

  若是平時,連遲早就將他一把推開了,可想到六寶說的,狗官是為了自己才一直硬撐著,這心裡就跟塞了朵棉花一樣。

  她像給小狗子捋毛一樣摸了摸狗官的頭頂,「不走不走,你先躺好了,一會大夫就來了。」

  狗官這才鬆開她的脖子,只是那手又死死纏繞上了她的手,甚至還一點一點扒開連遲的手指縫,想要十指緊扣。

  他的手掌心燙得嚇人,連遲一個猶豫,讓他偷襲成功。

  沒法子,連遲只好也跟著坐在了塌上,狗官躺在塌上,左手握著連遲的右手,右手又攥著連遲的左手。

  逼的連遲與他臉對臉,胸脯子對胸脯子,差一點就要貼了上去。

  「太遠。」狗官嘟囔一聲,雙手猛地往後一縮,連遲一個踉蹌,結結實實摔在狗官的懷裡,下一刻,嘴唇被一塊柔軟靈巧挑開。

  柔軟的濕意一步一步攻陷,如入雲端,如陷滄海。

  連遲短暫喪失意識的瞬間,只聽見狗官呢喃一句,「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敢把老娘當花?呸!老娘就算是花也是朵霸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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