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四章 趙玄的點撥,覺悟的張三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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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三丰的眼神完全都是驚凝。

  對於眼前的趙玄,他從未見過,哪怕是憑藉他已經到了這個世界巔峰的修為,竟然也看不透趙玄一分一毫,這也讓他心神驚盪。

  「難道他是?」

  在沉思一刻後,張三丰凝視著趙玄,似乎猜到了身份。

  「你是在先秦殿下?」

  「殺了少林疾苦的先秦殿下?」張三丰語氣驚凝道。

  疾苦。

  或許就是那少林掃地僧的名字,只不過外界之人,哪怕是少林的人都不知道他的名號罷了。

  「呵呵。」

  趙玄微微一笑,一揮手。

  遠處的石凳立刻飛了兩尊過來,趙玄也是毫不客氣的坐了下去。

  張三丰看了一眼,也是與趙玄相對而坐。

  「不知秦殿下來我武當有何要事?」張三丰試探的問道。

  「原本孤沒準備來的,但是聽到了有關你武當的傳聞,特意過來看一看熱鬧,也順便來看看天下明面四大武道通神的張真人。」趙玄微微一笑。

  張三丰聞言,沒有說話。

  「但孤很失望。」

  「傳聞中的張真人竟然就是如此。」

  「親傳弟子都保護不好,被那些咄咄逼人的宗門逼臨也不出面,更無制止,無任何武者的血性,更無宗門名望。」

  「孤很想知道你心中在想什麼。」趙玄似笑非笑的道。

  聞聲。

  「秦殿下還真的是風趣。」

  「在世俗民間有一句話叫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於我武當而言,也是如此。」張三丰淡笑一聲,也透出了一種無奈。

  不過。

  在看到了趙玄對於他沒有敵意後,張三丰也沒有那麼擔心了,放鬆了不少。

  「你這武當所面臨的,可不是難念的經。」

  「而是你張三丰自己的問題。」趙玄緩緩道。

  張三丰眉頭一皺,瞪大了眼睛。

  「為何是我的問題?」

  「我武當作為元國正道宗門之首,我的弟子與魔門之女結合,更與魔門護法王有染,這讓老道如何去阻止?難道要大殺四方,讓我武當變成另一個讓天下宗門喪膽的魔門不成?」張三丰一臉掙扎的道。

  「那你覺得你徒弟錯了嗎?」

  「與魔門女結合難道為錯?」

  「剩下子嗣難道為錯?」

  「你告訴孤,他錯在何處了?」趙玄又問道。

  「錯在何處?」

  心中在瘋狂的思索,錯在何處?

  自己的徒弟哪裡做錯了?

  男女之事,乃是人倫之本。

  他們結合有何錯?

  就因為一個正道,一個魔道?

  而且那魔道還是被所謂的正道冠名的?

  這一個錯,真的是錯嗎?

  許久後。

  張三丰掙扎的臉色逐漸舒展開來:「老道的弟子沒有錯。」

  聽到這話。

  趙玄笑了:「既然無錯,那這些所謂的宗門為何要找他?威逼於他?」

  「因為謝遜。」

  「因為屠龍刀。」

  「因為屠龍刀蘊含的秘密。」

  「你說中了一個點。」

  「但還有一個真正的關鍵點。」趙玄笑了笑。

  「請秦殿下賜教?」張三丰看著趙玄。

  「因為你。」

  趙玄抬起手,指著張三丰。

  「因為老道?」

  張三丰一臉驚凝:「為何?」

  「這麼多年,你竭力發展武當,為元國正道宗門之首,一直以來,所謂正道與魔門交手之中,甚至處於弱勢,但因為你武當派的存在,魔教始終有些克制,不敢對這些正道宗門太過,更沒有屠門滅宗。」

  「但現在,你的弟子迎娶了魔教護教法王的女兒,如果讓這關係存在,元國的江湖會發生怎樣的改變?」趙玄微微一笑。


  張三丰神情微凝,立刻就明白了:「老道弟子迎娶素素,哪怕謝遜也只是一個引子,這一次武道宗門幾乎全部來臨就是為了逼我武當選擇,究竟是選魔教還是選正道。」

  「他們在害怕老道會選擇維護弟子,而倒向魔教,甚至於以後不再維護正道。」

  張三丰是一個聰明人,但對於權謀,自然是沒有趙玄了解的那般透徹。

  屠龍刀,的確是一個讓正道宗門瘋狂的引子。

  但根本還是在於張三丰的立場。

  一直以來,他也被正道視為依仗,視為保全宗門之本,許多所謂正道宗門在瀕臨滅宗滅派時,也是需要武當出面,這數百年前已經形成了一個共識了。

  如果讓武當派倒向了魔教,選擇了魔教,讓魔教女與武當取得了聯繫,這對於他們正道而言如同滅頂之災。

  這比屠龍刀帶來的影響更大。

  所以這一次眾宗門上武當才會如此。

  「現在,你明白了?」

  趙玄微微一笑,凝視著張三丰:「有何感想?」

  張三丰再次沉默了。

  被趙玄三言兩語間就讓他們看到了事情的本質,這也讓他有些觸動。

  他的弟子無錯。

  如果真的有。

  那就是弟子所迎娶的妻子身份,魔教護教法王的女兒,這一重身份。

  「如此局面。」

  「老道該如何解決?」

  張三丰聲音有些嘶啞的道。

  「看你心中如何取捨。」

  「孤只問你一句,正道,魔教,有何分別?」

  「在你眼中,正道行事難道就真的是正義凜然?魔教行事難道就是滅絕人性,無惡不作?」趙玄問道。

  「自天地存在以來,人族在天地間繁衍以來,萬物生靈就都有善惡之分,又豈會是一個正道一個魔教能夠區分的。」

  「正道宗門之中殘忍之徒不在少數,但魔教之中善輩也絕不少。」

  「終究。」

  「只是雙方對立,利益相衝吧。」張三丰嘆了一口氣。

  這一點,他自然是看透了本質。

  所以一直以來。

  所謂武當派被所謂正道宗門推崇為正道之首,但武當派卻並沒有真正對魔教動過手。

  在張三丰的影響下,太極之道,道家之道,根本沒有那般喜歡爭鋒。

  「那孤再問你。」

  「這些年來,你維持武當這正道的聲望,得到了什麼?」

  「就為了你一個正道第一人的張真人名頭?」

  「我……」

  聽到這一問,張三丰不知如何回答了。

  「這,就是孤為何對你失望的原因。」

  「擁有這一身實力,為了那虛無縹緲正道之名,為了這所謂名望,又有何用?」

  「這名望會讓那些所謂正道尊敬你?」

  「如若真的尊敬,他們今日還會如此興師動眾的未必。」

  「可笑至極。」

  「孤告訴你。」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你擁有再大的名望根本沒有任何用。」

  「倘若今日你武道遭難,面對一個你都無法抗衡的人,你信不信你所維護的正道根本沒多少會來助你。」

  「利益,糾葛,人心,殺戮。」

  「這,就是天下,就是眾生。」

  「如若有一身絕對實力而無法保全自己關心之人,那這一身實力又有何用?」

  「還不如散去了之。」

  這些話也如同刀子一樣,狠狠的向著張三丰的心底擊去。

  讓他整個人的表情都在掙扎,心神蕩漾。

  他原本沉穩的氣息忽然間變得嘈雜起來,整個人的氣勢似乎都不受控制,整個後山都籠罩了他這武道通神實力的驚動。

  宛若風暴。

  「有意思。」

  「這張三丰還真不愧是此界的人傑人物,孤三言兩語竟讓他進入了頓悟。」


  趙玄看著張三丰如此,微微一笑。

  持續一陣後。

  張三丰紊亂的氣息也逐漸的恢復過來,原本虛妄的眼神之中釋出了一種清明之色,再沒有之前的複雜,猶豫,彷徨。

  此刻的他。

  沒有了之前的淡漠,身上透出了一種堅定的鋒芒。

  宛若換了一個人一樣。

  「多謝秦殿下賜教。」

  「大恩,老道等一會再親自道謝。」

  「老道的徒弟,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欺負的。」張三丰笑了一聲,腳下生風,化作一道殘影離開。

  趙玄看著張三丰的背影,微微一笑:「這一下可有好戲看了。」

  「一個變了的張三丰,倒是想看看那些正道宗門有何感想。」

  「還有,這倚天劍。」

  趙玄暗暗想著。

  看著腰間的佩劍。

  一直以來。

  趙玄都有著一個好奇。

  自己通過開寶箱得到的寶物究竟是從何而來的,是憑空創造的,還是從諸天奪取而來。

  而今天。

  或許就是一個最好的印證機會。

  看看那滅絕師太手中是否還有倚天劍,如果沒有,那就代表著寶箱開出的寶物都是從諸天萬界得來的。

  真武大殿前。

  原本場面安靜了下來。

  原本安靜下來的場面頓時又沸騰了起來。

  「張翠山出來了。」

  一個武者大聲喊道。

  「張翠山,你枉為武當七俠之一,更枉為張真人的弟子。」

  「身為我正道宗門翹楚弟子,竟然與魔教女結合,此為大罪,決不可赦。」

  「沒錯。」

  「你們不僅結合,竟然還生下了孽種。」

  「你們當真讓張真人蒙羞,我正道宗門以你們為恥。」

  ……

  看著張翠山夫婦出來,一個個正道宗門就好似看到了仇人一樣,哪怕他們之中有很多都是素不相識的,此刻都邀功似的向著張翠山夫婦怒罵,每一個都是義憤填膺。

  似乎張翠山夫婦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看著這一幕。

  張翠山的神情冷漠,眼中帶著一種赴死的淡然。

  而殷素素則是僅僅抓著張翠山的手,與他的眼神一樣。

  他根本不明白,他們才剛剛從海上回來,為何要受到如此針對?他們究竟做錯了什麼?

  讓這些人如此憤怒。

  張無忌目光掃過,似乎要將這些人的樣子全部記在心底。

  「夠了。」

  張翠山發出了一聲低吼。

  「怎麼?」

  「你玷污了張真人的名聲,玷污了武當,難道還不允許他人說了?」

  滅絕師太冷冷嘲諷道。

  「我做的事,一切都是我個人,與師父無關,更與武當無關。」張翠山平靜的道。

  「看在張真人的面子上。」

  「我們可以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

  「殺了你身邊的魔教妖女,廢了這個孽種丹田,再將謝遜的下落說出來,否則,我正道宗門絕不會善罷甘休。」滅絕師太指著張翠山,冷冷說道。

  話音落。

  自然是得到了一陣宗門武者的附和。

  「殺了魔教妖女,我正道之地,豈容魔教褻瀆?」

  「還要,謝遜的下落一定要如實交代,否則我等就不會罷休。」

  「謝遜在江湖搶奪功法,殺戮正道武者,惡名昭著,我們必須找到他,殺了他。」

  「謝遜必殺……」

  一個個武者紛紛附和道,仍然是義憤填膺。

  「呵呵。」

  「正道。」

  「逼我殺妻廢子,還要交代結拜兄弟的下落。」


  「可笑的正道。」

  張翠山冷笑了一聲,帶著嘲諷的目光掃過眼前的正道武者:「我說了,一人做事一人當。」

  「今日。」

  「我以死來向師父謝罪,但絕不是對你們這些可恥的正道。」

  「師父。」

  「翠山愧對了師父教導之恩。」

  張翠山大聲喊道。

  一揮手。

  一股真氣釋出,身邊一個武當弟子的劍從劍鞘脫出,直接被張翠山握在了手中。

  緊隨著。

  張翠山直接提起劍,對著自己的脖子抹去。

  「五師弟,不要。」宋遠橋大聲喊道。

  「五師兄……」

  武當六子驚恐喊道,想要阻止。

  但張翠山的速度很快,已經到了無法阻止的時刻了。

  可就在這時。

  一股柔和的力量從虛空驚現。

  瞬間將張翠山禁錮,讓他動彈不得。

  一個白髮蒼蒼,身著太極道袍的老道從虛空落了下來。

  正是張三丰。

  武當六子看到張三丰的出現,都鬆了一口氣。

  而張三丰來到後,直接將張翠山手中的劍給奪了。

  「師父……」

  張翠山慚愧的看著張三丰。

  但迎來的並不是張三丰的話,而是一巴掌,直接將張翠山給打倒在地。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為師自幼將你撫養,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為師沒讓你死,你怎敢死?」

  張三丰冷冷道。

  「師父。」

  「弟子有罪。」

  「害得師父蒙羞,害得武當蒙羞。」

  「唯有一死,弟子才能謝罪。」張翠山雙眼含淚,哭泣道。

  「你,何罪之有?」

  張三丰沉聲道,帶著一種強烈的維護之意。

  張翠山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張三丰。

  其他弟子也是一樣,不可置信。

  他們的師父,似乎變了?

  「張真人。」

  「張翠山與魔教女結合,此乃大罪,哪裡無罪?」

  「當然。」

  「我們正道宗門已經給他機會了,只要他殺了魔教女,廢了魔種,再交代謝遜的下落,我們自不會對他如何。」

  「這一切都是給張真人面子。」

  滅絕師太這時開口道。

  聞聲。

  張三丰緩緩轉過頭,神情淡漠的看著她,一向沉穩不怒的他,此刻臉上也緩緩出現了一種怒意:「讓貧道的弟子殺了妻子,廢了兒子,這,就是你們給的機會。」

  「你們真的當貧道沒有怒火不成?」

  「這麼多年,你們真的當貧道是泥做得不成?」

  聽到這話。

  「既然張真人下不去手。。「

  「那就讓晚輩代勞。「

  滅絕見此,竟然直接拔劍而出,直接向著張無忌刺去。

  但張三丰身形一轉,直接擋在了滅絕師太的面前,兩根手指直接捏住了劍鋒。

  「看來貧道這些年是真的太給你們臉了。」

  「在貧道眼皮底下,竟敢對貧道的徒孫下殺手。」

  「當年你峨眉祖師與貧道還算淵源頗深,原本貧道也不打算對你峨眉如何,但今日,貧道與你峨眉的淵源斷了。」

  「滾。」

  張三丰冷喝一聲,輕易從滅絕師太手中奪劍。

  然後一巴掌向著滅絕師太的臉上呼去。

  強如滅絕師太這個大宗師,在張三丰的手下卻無任何抗衡之力。

  瞬間就被抽飛了出去。

  而所有正道之人都不可置信的看著,沒有想到張三丰會出手。


  在他們看來。

  這是為何?

  「張三丰,你……」

  滅絕師太捂著紅腫的臉,對著張三丰指著,充滿了憤怒。

  「在貧道的武當,在貧道的真武大殿。」

  「今日貧道告訴你們。」

  「張翠山是貧道的弟子,任何人想要傷他,就先過了貧道這一關。」

  「誰要動他們,儘管放馬過來。」

  「貧道雖然不會殺你們,但可廢了你們。」

  張三丰冷冷喝道。

  目光掃過這些所謂的宗門武者,此刻眼神已經沒有了任何善意。

  這一切,都是他們逼的。

  面對張三丰的話。

  所有人都閉嘴不言,不敢說什麼。

  因為張三丰可不是常人,他可是武道通神強者。

  這一刻。

  他們全部都慌了,不知所措,剛剛叫囂的氣勢也都不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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