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大明速度,收回巴爾喀什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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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3章 大明速度,收回巴爾喀什湖

  「楚王要去就藩了,你們怎麼看?」

  皇帝只是平淡的問話,卻讓他們如雷在耳。

  自從諸王害死倭靈王后,皇帝就對他們意見很大。

  十年時間過去,他們的俸祿沒有恢復,權柄什麼都沒有,甚至王妃郡主,總被孫太后詔進宮中,百般詰難。

  對此皇帝非但不管,還給德王下旨,嚴格管束宗室。

  孫太后對兒子的思念,化作怨恨全都加注在他們身上,宗室日子極為難過。

  稍微逾制,就被宮中詰難,而倭靈王的兒子們沒一個守規矩的,宮中壓根不管,感情規矩就我們守,你們家人不守?

  孫太后還嚴令郡主下嫁給平民,世子娶平民之女,純屬噁心他們。

  可楚王、德王他們,卻是選秀,甚至還和官宦家族聯姻。

  倭靈王的女兒皆封公主,全都高嫁。

  任誰能說出,倭靈王是皇帝害死的?都得說,皇帝對親哥哥是真的夠意思。

  可看看倭靈王女兒嫁的,都是皇帝聯姻對象,還不用自己女兒。

  「前朝大事,臣等不敢置喙。」趙王小聲回稟。

  「親王能參政議政,說。」

  趙王左顧右盼一眼,咬牙道:「楚王繼藩是好事,臣等自然是支持的。」

  「這非洲是歐羅巴地圖上的名字,他們管自己叫歐洲,這片土地叫非洲,咱們這塊叫亞洲。」

  「朕覺得名字不好聽,大明是神州,哪來的什麼亞洲?」

  朱祁鈺道:「知道朕開疆拓土,卻遲遲不賜楚地封號嗎?就是想將這非洲,變成楚地。」

  「雖是楚王,封邦建國後,他就是楚皇。」

  宗王沒想到皇帝這麼直接。

  朱祁鈺放下奏疏,站起來道:「既然分封出去了,只需遵守兩件事,其他的,朕都不管。」

  「一,必須使用大明貨幣;二,必須是大明年號。」

  「就這兩條,遵守就是大明的藩王,若不遵守,就被群起而攻之。」

  諸王一愣,這也不是條件啊?

  但過些年,就會發現,大明掌握一個國家的經濟命脈,這個國家只會成為大明的附屬國。

  朱祁鈺不擔心漢字問題,因為分封的是諸王,帶去的臣子都是明朝官員,去的人都是漢人,本地土著都要屠掉的,有什麼擔心的?

  使用年號,證明著天下一統而已。

  趙王小聲問:「不來朝貢,也不被攻伐?」

  「朝貢不過虛名罷了,時代變了,朕不圖這虛名。」

  「既然同屬一國,自然是要做貿易的,彼此互通有無,彼此做貿易即可。」

  「其他的都隨便,只要不丟了大明的根兒就行。」

  朱祁鈺笑著道:「朕給封國一百年擴張地盤時間,一百年後,就停止擴張,以當時國界劃分為新國領土。」

  擺明了就是養蠱。

  明人生性愛卷,那就卷死世界,讓世界看看,明人的厲害。

  諸王議論開了,這樣分邦建國,也不是壞事嘛。

  「陛下,郡王也能分邦建國嗎?」

  「郡王也能,但是,郡王的地盤在海島上,不在大陸上。」朱祁鈺道。

  若郡王也分封,那麼土地就不夠占了。

  他兒子太多了,孫子呢?都得封啊,天下土地就這麼點,不夠分啊。

  一聽海島,郡王立刻不願意了,荒涼的海島有什麼意思?

  不過,有聰明的問:「斯里蘭卡也行嗎?」

  「是海島就分封給郡王,但朕怕你吃不下。」

  朱祁鈺道:「大明遲早是要進入印度的,在大明之側,伱覺得日子能好過嗎?」

  「回去好好看看地圖,想選擇在哪,上疏稟報給朕,若不願意出去,那就留在京中,一切照舊,就藩與不就藩,並不強迫。」

  韓王問:「陛下,臣等分封,也能獲得楚王那麼多兵嗎?」

  「不能,因為楚王分封的地方毗鄰奧斯曼帝國,奧斯曼是一個可以和大明掰腕子的大國,這些兵都未必能擋住奧斯曼,朕估計後面還得派兵過去,除非你們願意去和奧斯曼掰腕子。」


  朱祁鈺指了指一片沙漠的中東地區:「你們去這裡也可以。」

  所有人不停搖頭,這地方全是沙漠,誰要啊。

  等五十年後,你們就會發現,這地方是他娘的聚寶盆,天下最富的地方,沒有之一。

  「中樞會根據當地的實力,分配相應的軍隊。」朱祁鈺又說了幾句,就打發他們走了。

  宗王其實是可以不分封出去的,他兒子這麼多,統治世界都夠了。

  但吃獨食,會讓人不齒。

  反正出去了全憑本事,他比較看好朱見深,朱見深建立一個大統一王朝沒什麼問題。

  千萬別用後世眼光看非洲,非洲也是王霸之基,不然為什麼亂成那樣,細思極恐。

  放在漢人手裡,再惡劣的生存環境,都能建設成頂級強國,若朱見深統一非洲,朱見深能反攻大明。

  大明既然當了這個霸主,就得制衡,制衡一道,大明當了兩千年的霸主,還是有心得的。

  楚王府。

  朱見深近來不停接觸勛貴家中的庶子,庶子沒機會繼承家業,又在講武堂里學習的,能收攏他們去楚地,他的大楚,就有希望了。

  他也不挑舉人,專挑秀才,以及大家族中的庶子,有真才實學就行。

  皇帝讓他全國走一走,就是任由他挑選人才。

  在這一點上,皇帝絕對夠意思。

  孫太后從棺材本里拿出一筆來,賜給朱見深,讓他用來招攬人才。

  德王歲數也不小了,也到了該繼藩的年紀,她想跟皇帝商量商量,把姑射島賜給德王吧。

  「皇太后,姑射島什麼樣,讓德王自己去看看,若他喜歡,朕就賜給他。」

  朱祁鈺笑道:「您以為倭國什麼寶地呢?天天地震,年年死人,那地方有什麼價值?」

  孫太后吃了一驚:「地震?可是倭王得罪了上蒼?」

  朱祁鈺翻個白眼:「您讓德王去看看,再讓德王回來稟報給您吧,德王、秀王他們若喜歡,朕就把倭國拆分,全都賜給他們。」

  德王是個貪圖享樂的性子,蝦夷島差得要命,他是看不上的。

  也不能全都封去非洲,那樣朱見深就一家獨大了,這幾個是沒本事的,朱見深收拾起親弟弟來,跟玩一樣。

  還得派個有能力的去非洲,制衡朱見深。

  朱祁鈺得從自己兒子中挑選。

  京師春暖花開,吐魯番又爆發了戰爭。

  滿速兒七萬戰兵,熬過一個冬天后,僅剩四萬人,不是死了,而是投奔準噶爾汗國去了。

  阿拉木圖的日子過得太難,節衣縮食,難以度日,兵卒掉隊,都跑了。

  尤其景泰二十一年的冬天,是最冷的冬天,畜生死了很多,牧民日子更慘。

  開春後,他牟足了勁兒去劫掠哈密。

  結果被打得懷疑人生。

  于謙親自坐鎮,帳下王越、范廣、楊信、寇深、原傑、周玉、陶瑾、神英、房能、范昇等等。

  隨手一揮,就把滿速兒的進攻給打垮了。

  滿速兒滿頭是包,退回阿拉木圖,部落內很多貴族反水,帶著本部西去投靠薩亦德去了。

  四萬人去的,就回來兩萬,全都跑了。

  隨著天氣漸暖,大明騎兵再次攻克吐魯番,一路向西攻打阿拉木圖,逼得滿速兒再次退去。

  阿失就很聰明,因為他知道大明主帥的于謙,老老實實窩著不動。

  誰像滿速兒那傻鳥,非得去于謙硬碰硬,那不純傻子嘛,結果被打得滿頭包,就知道廉頗老矣,還能吃飯。

  阿失琢磨著,往西跑算了。

  但他不斷吃掉滿速兒的精銳,兵力大漲,真想和于謙一較高下啊,但想想還是算了。

  他退守天山以北,甚至隨時放棄準噶爾盆地,退往阿爾泰山以北,把舞台完全交給于謙,讓于謙盡情展露軍事天賦。

  于謙也給力,拿下阿拉木圖後。

  主力不動,派出多路軍隊,襲擾滿速兒後方,逼著滿速兒晝夜不停的疾馳。

  滿速兒調頭攻打明軍,明軍就不記傷亡的硬碰硬。


  顯然大明占據天山以南的心,昭然若揭。

  準噶爾部不動,滿速兒就沒有翻盤的能力,而聰明的阿失,等著大明建設天山以北的時候,他們在來搶東西。

  反正他們占著最富饒的盆地,對天山以南的大沙漠不感興趣。

  明軍從阿拉木圖,追擊五百里,打到了帖木兒汗國的地盤,逼得滿速兒上天無路。

  然後派使者去說降滿速兒,滿速兒還剩下一萬多殘兵,卻不接受歸降大明。

  于謙派兵劫掠,然後繼續追著打。

  最後明軍打到了江布爾,中途打崩了十幾股帖木兒汗國的軍隊,小的幾百人,多的五六千人,都被明軍橫掃。

  范廣親統大軍,帳下是周玉、神英、陶瑾、房能四將。

  駐紮江布爾一個月,放出軍隊在沿途城池搶掠,然後滿載而歸,回到阿拉木圖。

  帖木兒汗國都看蒙了,這是大明?不是蒙古?

  我們都不去你們大明劫掠,你們好意思劫掠我們?我們都窮成什麼樣了!

  你們劫掠就劫掠,殺人幹什麼啊!

  殺人也就殺人,搶女人幹什麼啊!

  最悲催的滿速兒,他就剩下三千人,不是明軍太兇,而是部族人心不齊,被富貴迷花了眼,逃跑了。

  這幾個月,甚至經歷了十七次刺殺,部族裡的人都想殺死他,把他的人頭獻給大明討賞。

  他不想投奔弟弟,丟不起那個人,就在這裡占據一塊地盤,慢慢發展吧。

  滿速兒對自己能力很有信心,結果被大明打得滿頭包。

  也不看看大明是什麼神仙陣容。

  接下來的日子,他把火氣撒在江布爾本地的部落頭上,讓你們見識見識我滿速兒的兵法吧。

  八月中旬,范廣滿載而歸回到阿拉木圖。

  于謙並沒有東歸。

  先在阿拉木圖建立統治,駐兵管轄,然後整頓大軍,準備北征,打一頓準噶爾,給阿失點教訓,才能放心東歸。

  阿失聽說明軍來了,立刻北逃,翻越阿爾泰山,這塊富饒的牧場我們也不要了。

  于謙打了個寂寞,氣的夠嗆。

  準噶爾不打,等大明建設的時候,他們再來襲擾,那才是最大的麻煩。

  關鍵大明支撐這樣一場大戰,耗費無數,再打一場起碼得緩兩年。

  他也不能被準噶爾部牽著鼻子走。

  索性,揮師北進,並從大明境內調兵,駐入阿爾泰山,以阿爾泰山為北疆分界線,謹防準噶爾部入侵。

  阿失不在乎,大明戰線得靠糧道,只要他熬著,把大明的糧道熬斷了,大明自然就撤軍了。

  他根本就不信,東察合台汗國治了一百年治不好的路,大明能修好?

  結果,大明中樞調配無數肉罐頭運到亦力把里。

  又從寧夏調來大批羊群,沿線供給糧草。

  別忘了,今天的大明,和二十年前的不一樣了,大明漠北有幾個省,養的牛羊比你想像中的還多。

  而且,為了這場戰爭,大明準備了很多年了,很多物資堆放在甘肅。

  奏疏送到中樞,中樞就下聖旨,讓玉門油田囤積的瀝青,運去吐魯番,開始修瀝青馳道。

  中樞嚴令,入冬之前,必須竣工,不計奴隸死多少。

  北軍調來十萬步軍,修繕城池後,就駐入城池,建立棱堡,保衛地方。

  皇帝把于謙都派過去了,哪個部門都不敢給于謙上眼藥,只要于謙調,所有東西用最快速度往這邊運。

  王越親自統兵北上,翻越阿爾泰山,去追擊準噶爾部。

  阿失就是不打,就是北逃。

  等王越後撤時,他就跑過來撕咬,但王越是接班于謙的帥才,這種場面,難不倒他。

  雙方在阿爾泰山北麓撕咬。

  范廣再次率兵西進,沿路劫掠城池、部落,抓捕奴隸,去西域修路。

  寇深回到甘肅,從哈密往吐魯番修路,用最快的速度鋪設過去,並且把奴隸、瀝青往阿拉木圖運,從這邊往江布爾鋪設。

  皇帝看到于謙的上疏後,從各地抽調二百萬成熟型奴隸,去西域鋪路,這只是第一批,天下奴隸都往西域調,不計後果的修路。


  又調於康掌兵,驅使著奴隸和步兵,去駐入城池。

  又將京師囤著的大量木材往西域運。

  奴隸不夠,勒令香港、上海奴隸不許出售,全部運去西域,再調大批官員入西域。

  阿爾泰山北面。

  阿失有點懵逼,他們驅趕著牛羊,充作軍糧,能夠在沒有軍糧補給的地方征戰。

  可對面的明軍呢,也驅趕著成片的牛羊,也全都是騎兵,也他娘的吃牛羊肉。

  關鍵人家的牛羊肉比他們的還好吃,用香料燉出來的羊肉,飄香百里,饞的他們啊,口水止不住啊。

  蒙古人都懷疑人生了,你們是來旅遊的吧?吃得比我們在家吃得都好,這是打仗好不好啊,尊重點我們行不行啊?

  最讓人生氣的是,明軍打仗和他們一模一樣,騎兵不下馬,驅趕附近部落的人當步軍,去攻打人家。

  只是不用箭弩了,全裝備著火器。

  搶掠殺人,比蒙古人還狠。

  蒙古人好歹還要留點人當奴隸用,大明是直接殺絕啊,子彈跟不要錢似的打。

  阿失手段盡出,卻奈何不了王越。

  他就不信了,等下雪了明軍還能在這?他更不信,大明能在三個月內,建立好防線,把這塊剛占領的地區,打造得如鐵桶一般。

  阿爾泰山以南,大明並沒有搞屠殺,而是打開一口口銀箱子,花錢僱人修路。

  這十年,甘肅一直在囤積木料、石料。

  收到消息後,立刻往吐魯番上運。

  吐魯番本地人收了錢,開始修繕防禦,再沿途開始鋪路,奴隸來得也快,各地的奴隸全都往這邊運。

  于謙坐鎮亦力把里。

  范廣駐紮阿拉木圖,楊信在天山以南,招降塔里木盆地中間沙漠周圍的人,若不聽話,那麼只能屠了。

  但這些地方,都是被奴役幾百年的人,對於投降大明,沒什麼心理壓力,直接就降了。

  楊信很聰明,沒去招惹喀什的葉爾羌汗國。

  雖然薩亦德正在西邊征戰,老巢若是被打了,他們肯定會回來,楊信不想招惹這個強敵。

  勢力到達天山以南的阿速,崑崙山以北的于闐,就此終止。

  然後讓人去運物料,大明掏錢,只要運過來,什麼都好說。

  驅使奴隸和本地人,沿著沙漠修路。

  至於朵思都司,也想出來占便宜,和楊信打了十幾仗,被楊信打退了,很多萬戶,都縮回了駐地,不敢出來招惹楊信,楊信也沒去報仇,今年沒時間,等明年的。

  范廣回到江布爾後,一邊抓一邊花錢招。

  這回什麼人都要,不分男女。

  滿速兒最倒霉,又被范廣給趕跑了,他剛建立起來的根據地,就被范廣給奪走了,誰讓范廣兵多呢。

  范廣留人駐守江布爾後,又派兵西進,攻克東察合台汗國最西邊的城池,塞藍,並北進收復了巴爾喀什湖。

  但他不是為了占據這座城池,單純的是為了抓人。

  並一路往西抓,年輕力壯的都要。

  然後騎著馬,驅趕著他們回大明。

  王越在阿爾泰山外和阿失對峙,楊信整合塔里木盆地里的西域三十六國的地盤,范廣則在西邊抓人。

  于謙坐鎮亦力把里,主持建設。

  原傑帶著奴隸沿著阿爾泰山修建防禦工事,設計棱堡多寡,兵力多寡,爭取把沿線做成一條動態的長龍,首尾兼顧。

  內地,則不停往西域運送奴隸,南面過來的船裝著全是物料,全都往甘肅送,不計成本。

  中樞下旨,令朵思都司派人過來幫助西域建設。

  日子一天天過去。

  阿失等著撿大明的便宜,薩亦德正在攻打撒馬爾罕,卻聽說滿速兒被打崩了,嚇出一身冷汗。

  聞聽大明在喀什之外築城,心中恐懼,立刻放棄占地盤,返回喀什。

  回來的路上,他聞聽了很多大明傳說,說大明是惡鬼,四處抓人,又聽說明軍勢力出現在鹹海沿岸。

  他覺得不可能,帖木兒再爛,也不能讓大明穿過他們整個腹地吧?


  可回到喀什,收到的消息,把他嚇到了。

  大明修高了阿速城和于闐城,並沿途建立防禦。

  最驚訝的是,那種黑色的路,修到了于闐,大批大批的物資,從內地運過來,往沿線城池裡裝填。

  他派兵去看了,真的看到了黑色的路,只是那路遠沒有哈密的寬,是雙行馬車道。

  「怎麼修的這麼快?」薩亦德吃驚,派兵去攻打,卻被周玉打回來。

  不止這裡修通了,阿速那邊也通了這種路。

  薩亦德非常清楚,這片土地的路多麼難修,大明憑什麼在兩個月之內,修通了這樣一條天路?

  很快,他收到消息,說大明不是修通一條路。

  而是很多條。

  最遠的一條,修到了江布爾。

  整個西域,都被大明的路給修通了。

  「這是大明速度嗎?為什麼?」薩亦德根本想不通,東察合台汗國立國二百年了,修路難度多大,他不清楚嗎?

  大明憑什麼用三個月,修通了幾條主幹線?

  那些路多難走,他比誰都清楚,連走路都難,何況是修路了?

  薩亦德越想越恐懼,大明能打崩東察合台汗國,又修通這樣一條恐怖的天路,絕不是為了占據這裡,而是要往西。

  鹹海!

  大明的目標是鹹海!

  他打算放棄喀什,去撒馬爾罕,或者再往西,這裡不要了。

  他不想落得和滿速兒一樣的下場。

  真正讓薩亦德恐懼的是這條路,這條路若是用十年修成,那很正常,可三個月啊,簡直是世界奇蹟!

  薩亦德越接觸大明,越覺得恐懼,明軍不止強,還狠呢,劫掠起來比他們還狠。

  他派兵打了于闐一次,大明就跟狗皮膏藥似的,去喀什劫掠。

  最可怕的是大明以殺人為樂,搶劫殺人,四處放火,然後跑了。

  薩亦德也派兵去殺于闐的人,明軍壓根就不管,搶唄,于闐有個屁啊,明軍的東西,都藏起來了。

  薩亦德生氣之下,沿途劫掠,把整個塔里木南線的城池外的人畜都給殺了。

  明軍不但不管,還派兵出來反劫掠喀什,往喀什附近所有城池裡扔燃燒彈,扔炸彈。

  他們怎麼屠大明的城池,明人就怎麼屠他們的城池。

  最後薩亦德發現問題關鍵了,大明根本就沒移民過來,這些都是東察合台汗國的人啊!

  難怪明軍不管呢,你殺你自己人,跟我有啥關係啊。

  薩亦德哭了。

  真正哭的是阿失。

  在十月末,西域大雪紛飛的時候,王越撤了,翻過阿爾泰山,返回駐地。

  阿失也來攻打,結果發現,打不進去!

  大明在沿線設置了一大片關城和堡壘,全是精銳的步軍,就算有幾路打進去,劫掠一番,也無所謂,反正殺的都是奴隸,冬天養著還花錢,不如送他們一程。

  明軍鑽進了城堡里,享受美人,開始造娃。

  阿失急怒之下,冒著大雪攻打西域,人沒少殺,東西啥也沒搶到,讓他恐懼的是,大明用了三個月,把整個西域道路修通了,各個城池裝滿了物資和軍械。

  西域窮困,不可能運來充足的糧食。

  那就只能苦一苦奴隸了。

  物資運完後,大明將所有奴隸趕出城外,讓他們自謀生路去,熬過這個冬天的,就自動變成明人,給分地落戶娶妻生子。

  別看修通了瀝青路,運送物資非常不容易,時間緊任務重,運進來的東西太少了,也就夠百萬人吃的。

  而軍將不能幹巴巴過冬吧,得有娘們伺候吧,不然人家這些功臣,冬天連個暖被窩的都沒有,豈不離心離德?

  軍將和家屬,人口就超過一百萬了。

  其他人,就愛莫能助了。

  阿失氣得跳腳,天氣過於寒冷,只能被迫返回駐地,而過冬的糧食沒準備充足,棉衣也不夠。

  這個冬天比去年還冷,連個溫暖的房子都沒有。

  不少部族逃去阿爾泰山,請求歸附大明。


  自然無人開關城,誰知道你們是不是耍詐啊,再說了,你們死了不更好?

  很多人在山口外哭,哭聲震天動地。

  哭聲這邊都能聽到。

  坐鎮亦力把里的于謙微微一嘆:「這個冬天過去,準噶爾部怕是要銳減一半啊。」

  「郡王,這是好事啊。」王越在暖氣片上烤手。

  他們和底層官兵不一樣,他們的房子是特製的,有暖氣片,有馬桶,煤炭都不缺,吃喝用度都是充足的。

  「陛下還想收準噶爾部為己用,如此一來,怕是得罪死了。」于謙嘆息。

  皇帝擔心西域晝夜溫差大,他身體受不了,特意給他造了個暖房子,配給他一個醫療團隊,嚴令不許他出房間。

  王越輕笑,在于謙手下打仗是真的舒服。

  于謙對戰局的把握,精細入微,這就是帥才,他王越也希望學到幾分。

  王越雖年輕,卻瘸了條腿,待遇不比于謙差。

  「阿失派人進來,看見山裡的一幕,簡直把他們嚇到了,哈哈,這就是大明速度。」

  王越也很振奮,他進來的時候也嚇到了。

  「三個月,跨越東西幾千里,南北幾千里,建造出如此偉績,確實是大明速度。」

  于謙嘆息:「但這背後,可是兩千五百萬奴隸的血啊。」

  「為了籌備這場建設,大明提前四年,囤積了海量物料,今年又讓天下停擺三個月,玩命往西域運東西。」

  「中樞運來2500萬奴隸,土著也有上百萬,死在路上的1600萬人。」

  「大明的家底兒都掏空了,官方這些馴化好的奴隸,都沒了。」

  于謙看著玻璃窗外,語氣低沉:「還有千萬奴隸沒死呢,卻因為沒有糧食,把他們趕出了城池,自生自滅。」

  「這些馴養好的奴隸,非常好用,未來也可能變成明人,如今可惜了。」

  「這場戰爭,耗時四年,花費過億。」

  「再加上林林總總的花費,估計超過了三個億。」

  「若陛下要打十年,也就需要三千萬,足夠用了,也不用死這麼多人了。」

  「都是因為老夫的罪過呀。」

  于謙情緒不高:「還沒算這一仗的損失呢,老夫統兵35萬,損失超過了十萬人啊!這是老夫統兵打仗以來,損失最大的一場仗。」

  因為皇帝擔心于謙死後,無人接替他做統帥,所以迫不及待地打東察合台汗國,並要用最快速度兵出西域。

  可這代價太大了,三個億啊,2500萬成熟奴隸呀,大明的家底兒被掏空了,十年都緩不過來了。

  還有十萬精銳,因為出去抓人,被人打游擊給弄死的,十萬人啊,那都是真金白銀餵出來的。

  這場戰爭看似轟轟烈烈,背後卻是大明的底蘊。

  在中樞,閣部重臣也在埋怨皇帝。

  「家底兒掏空就掏空了!」

  「積攢這麼多家底兒,不就是為了開疆拓土嗎!」

  朱祁鈺生氣道:「朕就問你們,若于謙死了,誰能掌帥印?再打國戰,誰能挺身而出?」

  「奴隸確實損失太多了,這些奴隸都是修路很多年的成熟工人,朕都想把他們變成明人的,確實損失慘重。」

  「錢花得也多,寧夏、熱河的牛羊,都製成罐頭,給西域兵卒吃了。」

  「朕承認,錢確實多。」

  「這場仗,損失也大,前所未有的大。」

  「但這仗打得厲害不厲害?」

  「西域諸國恐懼不恐懼?什麼帖木兒汗國,什麼金帳汗國,此刻恐懼不恐懼?」

  「第一戰打得這麼威風,震懾諸國,朕覺得不虧。」

  朱祁鈺就嘴硬吧,這幾天上火了,嘴長泡了。

  那是2500萬個成熟工人啊,大明十年積累下來的家底兒,用好了,他們能把路,修到法國去。

  能不心疼嗎?

  倒是想派人去接,但這漫長的路,要雙腳走回來的,怎麼走啊?活著一千萬人啊,起碼得派五十萬大軍去接,大明哪有那麼多騎兵?就算有,會凍死多少?


  三個億啊,大明財政一年穩定在六千萬,就是五年的財政收入啊。

  內帑也不像前幾年那麼富裕了,沒地方薅羊毛了,主要收入,就是滅國的繳獲。

  這還沒算地方損失呢,糧食、肉食損失巨大,畢竟兩千多萬人,雲聚一地,吃喝拉撒都是大問題。

  不然怎麼能把所有奴隸,甚至本地人都驅趕出城呢,因為沒糧,供不起了!

  不能走水路,一路全靠瀝青路來運輸,糧食損失太大了,再加上中樞免農業稅,儲糧不多的,中樞還得留下一筆糧食賑災用。

  最關鍵的是,精銳損失了十萬人啊,有三萬騎兵,也就現在的大明,經得起如此巨大的損失。

  「陛下,您對新地有何想法?」李賢打破沉寂,抱怨再多也沒用了。

  「建省唄,建西域省,他族逼處,故土新歸。這不是新省,自古至今,便是我中原之土!」

  朱祁鈺道:「朕不過是收回來朕的疆土罷了!」

  「明年擴修瀝青馳道,建立城池,原有的建築風格,統統推平啊,重建!」

  「蒯祥不是設計了很多城池嗎?拿出來去建。」

  「有些不該存在的東西,就讓他永遠不存在,朕的意思,你們懂嗎?」

  李賢躬身:「臣等明白,雖是西域,實則是新省,既然是一張白紙,就任由中樞潑墨,新建的地區,和內地一般無二。」

  朱祁鈺對教派十分防範,所以這次徹底軍管,他也是很滿意的。

  「城池風格,必須和內地高度一致,名字也要改。」

  「從內地移過去二百萬人。」

  「以徵兵的方式移民。」

  「放開條件,鼓勵女子嫁去西域。」

  「再讓農科院去考察,看看西域適合種植什麼?該種植的種植,該保護的保護,再打通多條西域通往內地的道路。」

  「于謙、范廣、王越等都有大功,按照功勞升遷便是。」

  朱祁鈺沒說晉爵,主要是爵位早都封了,一個功勞封兩次爵位,就不公平了。

  但于謙封無可封了。

  「加賜于謙一枚玉符。」

  大明第二枚玉符,又賜給于謙了。

  這場戰爭的大勝利,並沒有讓朝野上下多高興,損失太大了,占了一塊貧瘠的地盤。

  還沒占青海呢,要是占了青海,估計朝野上下都得哭,那地方更窮,沒中樞養著,都吃不上飯。

  轉眼到了年關。

  這個年,百姓卻都不太開心,肉食價格漲得太狠了,主要是戰爭原因,大批豬牛羊被軍中採買走了。

  肉蛋奶,已經是百姓飯桌上的常見食材了。

  尤其是肉,中等人家,基本三天吃一次,以豬肉和羊肉為主,冬天則是以雞鴨鵝為主。

  這肉,可不是平白來的,是需要糧食餵養出來的。

  大明開墾東北,東北能提供半個北方的糧食供應,那麼,兩湖糧倉的糧食,就能餵養家畜了。

  畜生對糧食的消耗,遠高於人類用度。

  還有一個消耗糧食大戶,就是釀酒,交趾的糧食,都賣去了貴州,釀酒用的。

  大明百姓多愛喝酒,還很挑剔,非糧食酒不喜歡,比如葡萄酒、果酒等等,都不喜歡,就喜歡糧食酒,白酒、啤酒等。

  富裕的江南,更是少種糧食多種桑樹、橄欖樹等等高附加值產品。

  這就導致了大明糧產量比景泰十二年,翻了足足三倍,還是不夠吃,還是有人在挨餓。

  中樞並沒有下令,禁止吃肉喝酒,因為長期吃肉蛋奶,保持高營養,青年的身高明顯在長高,營養上去了,明人的身高也就上去了。

  西域大戰,大明在民間大量購糧、購肉,導致肉荒。

  糧食沒荒,那是因為有印度糧食撐著。

  印度諸國,每年餓死的人都超過二百萬以上,賣到大明的奴隸超過五百萬。

  但印度諸國國力不減,因為人家能生啊。

  大明也能生,截止到景泰二十二年年底,人口超過了2.7億。

  中樞的新年聖旨,鼓勵民間多多生育,並對生十五個以上的家庭,給予稅賦大規模蠲免的政策。


  雖然今年肉貴酒貴,百姓這個年過得不舒坦。

  但這道聖旨,卻迎來天下歡慶,多子多福,孩子多是福氣啊。

  之所以下這道聖旨。

  因為景泰二十三年,是開發新益州第十年,新益州第一次給大明輸血。

  新荊州和新揚州已經開墾出來了,婆羅洲三省也開墾出來了,就剩下馬六甲和呂宋兩省,還在開墾之中了。

  今年開始,新七省就不再是大明的包袱了,基本能夠自給自足了,在未來三年內,就能向大明供血。

  大明會繼續開拓新地,不止大明自己開拓,還要分封諸王出去共同開拓。

  以前是一國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占領,現在變成矩陣式占領,速度增快,那麼就極度缺人。

  百年之內,必須把明人填滿天下。

  非漢人,就沒必要存在了。

  「陛下,新七省該撤掉軍管,改設督撫,再設十年督撫,也就徹底融入大明了。」

  李賢建議道:「朝鮮和新益州該撤督撫了。」

  「新益州不撤督撫,升劉健為新益州督撫,任期三年,朝鮮撤督撫,恢復常制。」

  朱祁鈺對項忠寄予厚望:「耿九疇去三亞療養了,就調項忠入戶部,擔任戶部尚書。」

  朝鮮有羅綺、程通等老臣,不會出亂子的。

  「新益州若能給大明供血,今年的日子就好過了。」

  「西面還得繼續打。」

  「準噶爾部在北面虎視眈眈,必須打崩他們。」

  「喀什還在薩亦德手裡,今年必須拿下來,讓西域形成閉環。」

  對此李賢卻持反對態度:「陛下,西域暫時不能動兵了,當以建設為主,薩亦德若是聰明的話,就會放棄喀什。」

  「大明也需要些時間恢復元氣。」

  「老臣覺得,建設一年,明年或者後年,再行出征。」

  朱祁鈺凝眉:「大明底子厚,再調些奴隸過去即可,建設交給奴隸辦。」

  「陛下,吃什麼啊?都靠內地輸血嗎?」

  李賢又要說去年內地花了多少,路上運輸損耗多少云云。

  反正就是不能把錢都花在西域,太虧了,這地方一看就不是能賺錢的地方,太虧了。

  「朕想問問于謙的想法。」

  朱祁鈺也鬆口了:「若于謙認為不宜出征,就把于謙調回來,讓他在京師養一養,再開戰的時候,再派他去。」

  李賢翻個白眼:「陛下,西域之戰,其實用不上邢郡王了。」

  「在江布爾,范廣和滿速兒交手,滿速兒僅三五千人,卻能范廣打個來回,此人絕對是頂級將才。」

  朱祁鈺眼饞:「朕若能招降滿速兒和薩亦德這對兄弟就好了。」

  怎麼可能!

  這倆人都是野心家,兄弟都不能容,肯為大明效力?

  就算效力,您敢用?

  「陛下,南線有楊信,北線有王越,西線有范廣,如此陣容,難道還拿不下幾個部落?」

  李賢覺得皇帝太重視西面那幾個汗國了。

  那幾個汗國早都衰落了,蒙古人也不復當年之勇了。

  「你覺得真夠了?」朱祁鈺有點拿不定主意。

  「夠了!」

  李賢直言不諱:「甚至,三人派一個在,就足夠了,老臣認為范廣就足夠用了,王越和楊信同時在,純屬浪費。」

  朱祁鈺眼珠一轉:「要不打三緬吧!」

  「打住!」李賢急了:「陛下,今年休養生息,誰也不打,不打。」

  「新荊州和新揚州都建成了,只要戰線往西推,越過巴塞河就行了。」朱祁鈺眼饞土地啊。

  「陛下,今年要移民去非洲,為楚王就藩做準備。」李賢是真著急。

  「楚王不著急,他還得遊說很多人願意跟他走呢,再說了,他就藩急什麼急?」

  「把王越調南面去,雨季過去就打仗!」

  「正好,夏天王越在西北打仗,冬天他就去百越打仗。」

  完美!

  朱祁鈺不聽李賢勸告了,捂肚子說:「朕沒吃飯呢,餓了,李卿,朕就不留你吃飯了,你先去忙吧。」

  「陛下呀!」李賢氣壞了,您就不能聽一句勸嗎?急什麼啊!

  巴塞河以西,就是大明嘴邊的肥肉,您那麼著急吃幹什麼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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